专家建议该给90万乡医“转正”

　　“乡村教师都变成公务员待遇了，而我却还要为乡村医生每月几百元的补助为难。这么多年来，我们没有把医生和教师放到一样的位置对待。不然的话，很多问题早就解决了。”两会期间，卫生部部长陈竺面对媒体说的一席话，道出了全国90万乡村医生长久以来的心声。

　　两会期间，90万乡村医生的队伍建设及他们的身份、地位、待遇和养老等问题为代表委员们所热议，更为社会各界尤其是广大乡村医生所广泛关注。广大乡村医生关注的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们还关注农村医疗卫生事业的可持续发展，关注如何为8亿农民构筑更牢固的健康安全屏障。

　　必要性：农民给农民看病的历史该结束了

　　卫生部今年2月公布的第四次国家卫生服务调查结果显示，村级卫生组织里中专及以下和没有学历的人员比例高达90%，其中1/3乡医没有学历。

　　专家分析，造成乡医队伍发展严重滞后的最大政策障碍是身份问题。从赤脚医生到乡村医生，这支队伍承担了中国8亿多农民的基本医疗卫生服务，可是没有名分、没有待遇，老了也没有退休的保障，影响了这支队伍的积极性和稳定性，也不利于这支队伍的新陈代谢。长期研究农村卫生的专家学者认为，赤脚医生和乡村医生都是历史过渡，新中国成立60年了，已经到了为90万乡医转换身份的时候了。

　　卫生部卫生经济研究所王禄生说，中国的乡医是历史产物。新中国成立后，广大农村缺医少药，不可能有那么多正规医生给农民看病。当时唯一的办法是推出赤脚医生，也就是让“农民给农民看病”。这是符合当时实际情况的，也为新中国很快消灭各种烈性传染病，迅速扭转农村落后卫生面貌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贡献。但是，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这支队伍也面临着新的问题。

　　第四次国家卫生服务调查指出，近几年，基层卫生机构的基础设施建设进展明显，但最为突出的问题是人才队伍和医疗服务质量问题。调查发现，在乡镇卫生院卫生技术人员中，中专及以下和没有学历的人员比例高达63%，村级卫生组织中这一比例高达90%。人才下不去，下去的也留不住，我国还没有真正形成为农村基层培养适宜人才的有效途径。调查还发现，基层卫生机构用药存在不合理现象，乡、村两级处方中抗生素的使用比例分别达到了62%和65%（远远高于发展中国家45%~50%的水平）。调查结论是，这种人才结构和服务质量，很难满足城乡居民日益增长的医疗卫生服务需求。

　　王禄生说，谈乡医的身份问题，前提是农村医疗卫生服务机构。三级卫生服务网络、乡村医生、合作医疗被称为中国农村卫生的三大法宝，也得到了包括世界卫生组织、世界银行等主要国际组织的认可，成为第三世界国家搞农村卫生的学习范本。专家认为，从全国来看，尤其是在广大的中西部地区，如果没有村卫生室，农民卫生服务的可及性就无从谈起。既然村卫生室不能取消，乡村医生转换身份的问题就不可回避。

　　有关部门做过调查，全国每个县每年医学考生都在几十到上百人，其中70%的学生毕业后回到户籍地，30%到外地谋发展。回到户籍地的这部分医学毕业生，由于没有合适的岗位，只好把档案放在县人才中心，要么在家待业，要么转投其他行当。一年培养60万名医学生，就业的只有20万人，40万人漂着。教育部对此也很苦恼。

　　王禄生建议，国家出政策，在制度设计上比照乡村教师转为公办教师的办法，把这支队伍也实行转公改造，从整个队伍的稳定到长远发展，一系列问题都得到解决。这样就可以从根本上破解当前农村卫生人才奇缺，而医学生毕业后待业或者放弃从医的矛盾。

　　王禄生说，过去，乡医是农民身份，国家说给补贴是优惠政策，说不给补贴也没有错，从个人工资待遇到养老都没有保障。乡医身份转换之后，这些就都不成为问题了。

　　可行性：要豁出十年来操作

　　王禄生说，有人认为给90万乡医转换身份会增加财政负担，其实，按照逐步逐批转公的设想，这笔费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

　　乡村医生转公，要豁出10年来操作，通过助理执业医师考试逐步逐批实现，即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具体来说有3个步骤：安置一批，招考一批，淘汰一批。

　　安置一批：对于年龄在五六十岁的老乡医，让他们通过考试转公不现实。这部分人占总人数的20%，不到20万人，合情又合理的办法是国家拿出一部分资金让他们退休，使他们稳妥地退出医疗卫生行业。

　　招考一批：对剩下的70万中青年乡医，实行严格的考试转公办法。考上了，转为国家正式医生，比照公务员待遇。考试就是建立一个准入门槛。教育部对乡村教师实行一次性整体转公，全国乡村教师一夜之间全部转为公办，这个做法使很多人打破头往里钻，带来能力不相称、人浮于事等弊端。卫生系统要吸取这个教训，可以拿出10年来逐步转型，1年招考7万人，分到各个县也就十几人甚至几人，增加的财政支出屈指可数。

　　淘汰一批：任何时候，标准都不能降低。乡村医生是我国执业医生宝塔的塔基，降格以求，就是对农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不负责任。对于不具备基础理论知识和基本操作技能的乡医，以考试形式逐步淘汰名正言顺。

　　最后，要对乡医资源进行整体规划，按照服务人口给每个县分配名额。考试也不能按照专科临床医生的卷子考，要考农村需要的人才，要加大对于公共卫生服务知识和技能的考核。

　　总之，要通过给90万乡医转换身份，打通农村卫生服务局面的“任督”二脉，带动农村卫生科学、全面、可持续发展。

　　主管部门：乡医的问题将逐步得到解决

　　卫生部农村卫生管理司卫生服务规划管理处处长姚建红说，无论从历史还是从未来发展来看，扎根于农村、服务于农民的乡村医生，在农村卫生事业发展中都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卫生部非常关注乡村医生这支队伍。乡村医生的切身利益诉求问题将会逐步得到解决。

　　从国家法规层面需要澄清的是，乡村医生是有合法地位的。与执业助理医师不同的是，乡村医生的工作岗位限定在村卫生室。2003年国务院制定颁布的《乡村医生从业管理条例》明确规定了乡村医生的职业注册制度，同时鼓励乡村医生向执业助理医师过渡，不断提高服务素质。

　　针对乡村医生普遍反映的养老和公共卫生服务补助问题，目前北京、上海、江苏等省（市）在政府财政支持下建立了乡村医生养老保险制度。全国已有23个省（区、市）出台政策，对从事公共卫生服务的乡村医生给予相应补助。随着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和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试点工作的不断推进，乡村医生的这些切身利益诉求也将逐步得到解决。

　　安徽省蚌埠市燕山乡金圩村  李秀云

　　乡医的职业风险谁来分担

　　“乡村医生难，开诊先筹钱；诊病无设备，全要靠经验；看病多赊账，微利大风险；疗效不明显，连本都不见；民师能转正，兽医有保险，乡医人减少，今后怎么办？”这是去年卫生部召集乡村医生代表座谈的时候我在领导面前念的一首打油诗，《健康报》还把它登了出来。

　　我做乡村医生这么多年，总是提心吊胆，就怕出事。就说前两天，村长的儿子到我这里来看病，要打青霉素。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在我这里看病，也打过青霉素，一直没什么问题。但是，谁知道这次刚做完皮试不过两分钟，他就出现了强烈的过敏反应，差点出人命，幸亏救了过来。还有一个小孩，在卫生室用药之后心跳骤停，拼了命才抢救过来。那之后一个月我都吓得吃不好，睡不着。

　　这样的事情在农村太多了。很多西药都容易导致过敏，一些患者出现过敏症后，我们及时处理了，但是一些患者及他们的家属还是会找麻烦。现在农村卫生机构没有一个很好的风险分担机制，药品质量也不过关，一旦出了事，不论是药品质量的问题，还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或者过敏的问题，都得乡村医生自己扛着。

　　除了医疗风险，乡村医生还得面临债务风险。我侄女在邻村也是乡村医生，她向我抱怨说，现在看的病人越多，越没钱买药。因为村里的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留在村里的老的老、小的小，本来就没什么钱，来看病就只好赊账。一张白条欠十几年的都有，这部分钱只能乡医自己垫上。村卫生室买药也得乡村医生自己先垫付，医生挣不到钱，村卫生室就没药。这样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我们这里的村卫生室都是自负盈亏。我这家算是效益比较好的，最多的时候一月能挣到2000元。有人劝我说，看来乡村医生收入也不错，干脆以后让孩子接班算了。我却说，以后孩子想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当乡村医生。为啥？就是因为在农村做医生风险太大。

　　现在两会要开完了，新医改方案也要出台。我想提个建议，希望政府能给乡村医生提供保障，尽量减少我们工作的风险。其实只要政府能给乡村医生做靠山，我们的积极性是很高的，肯定能让农民看病就医有保障。

　　甘肃省金昌市永昌县红庙墩村 罗福山

　　过两年 这个摊子怎么办

　　我今年55岁，干乡村医生30多年。最早挣工分，每月6元，负责全村防病治病任务。后来，村集体解散了，把村卫生室作价2万元卖给了我。因为好多药品没处放，只能凑钱买房子。

　　买下来以后就是挣多少是多少，没人管了。我家里5口人，孩子都上学，压力很大。卫生室每月挣七八百元，一家人主要靠10亩地养活。上世纪60年代村上和我在一起工作的民办教师现在每月工资1000多元，还经常涨；我们什么都没有，责任却越来越大，胆子越来越小。防病治病工作量很大，从娃娃生下来打预防针开始，妇儿保健、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禽流感、结核病防治、食物中毒，没有不担责任的。

　　我们是看不了大病，但是预防为主、免疫规划这个事情就大了。可是，怎么干都养不住家，我们这么苦到底为了啥？我每月收入七八百元，药品占了大部分，能有600多元，注射费等其他收入200多元。但是，我的开支也很大，最头疼的是冬天的5吨煤。去年冬天一吨煤580元，这就花了将近3000元。不买不行，不说病人受不了，自己都扛不住。我们花自己的钱给农民改善看病条件，问题是我们也很穷啊，政府要是能在这个方面帮我们一把就好了。

　　有些乡医希望子女接班，我没有这个念头。孩子们也都不愿意干医生，太累、责任大、风险高、挣钱少。过两年这个摊子怎么办，我脑子里还是空白。

　　陕西省渭南市临渭区迎田村 肖 卫

　　卫生室建设不能只靠乡医

　　由于我们村卫生室处于城中村地段，人口密度大，服务人口多，所以近些年发展很快。两层楼1000多平方米的房子，20多名医生护士，15张床位，日均门诊量七八十人次，住院每月将近20人次，规模赶上一个乡镇卫生院了。

　　我今年52岁，干劲还很足，想法还很多。现在的房子、设备都是我从银行和亲朋好友那里贷款借钱积累的，到今天还背着10万多元的债务。新的医改方案我从很多途径也了解到了，国家要加大对基层医疗卫生服务网络的投入力度，但是涉及农村地区，大部分投入主要针对乡镇卫生院和县医院，村卫生室没有受到重视。

　　我们这里的乡村医生每个月给60元的公共卫生补助。我们诊所有3个专职防保医生，光需要免疫规划的儿童就有1000多人，这个经费根本不够。过去以看病为主，不重视公共卫生，现在发现公共卫生做好了，对于基本医疗也是很大的拉动力。我们坚持每年给60岁以上老人免费体检，按户口为每家建立了健康档案，共7000多份，每家人口情况、健康状况、慢性病情况都能筛查出来，主动干预，正规治疗，还常搞健康教育宣传，村民很喜欢。

　　由于我们处于最基层，很多好政策到了我们这里往往就剩下一个文件和一句空话了。上面说给配3000元的设备，但要我们交1000元。我们还能交得起，很多偏远地区规模小的村卫生室根本交不起。我觉得，村卫生室的建设光靠我们自己积累，啥时候都是落后的，还赶不上农民房屋的改善步子。

　　我还有个想法，就是村集体按照人口给我??也就100元。从2007年开始，这个补贴上升了10倍，每个乡村医生能拿1000元，感觉政府没有忘了我们乡村医生。但是，乡村医生的主要收入来源还是看病收费，病人少了，乡村医生肯定有很大的生存压力。

　　去年政府出台了新的政策，准备在村卫生室开展新农合的门诊报销试点。这是个好政策，真能执行，乡村医生的状况肯定有改善。经过有关部门的检查评审，我这里已顺利成为新农合门诊报销的试点之一。

　　我原先接到的通知是今年1月1日起开始执行试点报销，但是现在都已经3月了，试点工作还没有什么消息。村子里的人也很关心，毕竟有个小病就在村里治疗还是很省事的。他们比我还着急，时不时跑来问。我们非常希望政府能够把这项试点工作贯彻下去，让新农合真正走进村子里。

　　江西省上犹县寺下乡龙潭村 谢元荣

　　“老无所养”让乡医心凉

　　乡村医生的养老问题我们一直在向有关部门反映，报纸、电视也在为我们呼吁。这个问题要是不解决，真的会让乡村医生心凉的。

　　在乡村医生里面，像我这样40岁以上的人占多数。岁数大的人从赤脚医生做起，背着药箱走村串户，有的已经为老表们服务了好几十年，到老了却发现自己连基本生活都没保障。年纪大了，除了看病也没别的技术，想转行都不可能。

　　我挺羡慕村里的民办教师和村干部。现在民办教师能“转正”，村干部也交了社会养老保险，而乡村医生只能以农养医、以药养医，结果是乡村医生没人愿意干，群众就医用药安全得不到保障。因此，我建议国家出台相关政策，建立乡村医生退休养老制度，让我们“老有所养”，工作起来才有盼头。

　　我们希望让乡镇卫生院把村卫生室收编了，乡村医生也成为医院编制中的一员，发放卫生系统的工资和津贴，特别是给年满60周岁的乡村医生发放退休工资。如果“转正”一时办不到，我觉得比较现实的解决办法是政府能够帮我们参加农村社会养老保险。

　　湖北省通山县通羊镇泉港村 许玉甫

　　执业资格考试是个老大难

　　要求乡村医生考执业助理医师资格肯定是必要的。但我所在的通山县，乡村医生大概有400多人，取得执业助理医师及以上资格的只有40多人，而且基本都是近几年入行的年轻人。对于像我这样干了二三十年的乡村医生而言，考试是个老大难。

　　一是难在没时间。卫生室的工作本来就繁杂，还有各种生活上的事要应付，一天下来能抽出一两个小时看书真是不容易。再就是难在底子差。上次亲戚家在省城读医专的孩子过来玩，我就把看不太懂的复习资料拿出来，本意是想让他也学习学习，结果反被他嘲笑了。他说这些东西都是最基础的，早就学过了。要说专业知识，我们这拨儿乡村医生的确比现在的年轻人差一大截。

　　其实我的情况还算好。有的老医生因为学历不够格，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他们自嘲说，反正考了还是当乡村医生，还是这个样，考了也白考。真正对医师资格考试有热情的还是年轻人。不过他们考上了执业助理医师或者执业医师之后，就不会再留在村里当乡医了，大多会去乡镇卫生院甚至南下到民营医院打工。 医学教.育网整.理

　　我有几点建议：一是希望政府能够综合考虑乡村医生队伍的现状，适当放宽乡村医生参加执业助理医师资格考试的条件。比如，允许有经验的乡村医生直接参加执业助理医师考试，或者出台相关政策，按“老人老办法”的要求向执业（助理）医师过渡。毕竟在现在的农村，这一批老医生还没有足够的人力去替代。再就是加强乡村医生在岗培训教育，更新乡村医生的业务知识。从乡村卫生机构的职能定位出发，对乡村医生进行考核。乡村医生的执业资格考试应与职能定位相适应，考试的内容、范围不宜与同类医疗单位的人员同等对待，难度和标准应适当降低。

　　河北省承德市丰宁满族自治县选将营乡松木沟村 孙 阳

　　一张卷子难倒十万乡医

　　我今年38岁，独立行医11年。接了老一辈的班以后，在县卫校读了3年中专，毕业后又在河北医科大学自考了中医大专文凭，2004年考取了执业助理医师资格证。

　　行医时间越长，对乡医考试的认识越深刻。考的内容大部分用不上，而农村真正需要的我们又不具备。真是一张卷子难倒10万乡医。农村和大城市甚至县医院都有很大不同，诊疗范围不一样，病源也不同。我们常见的农村病人大部分从头到脚一身都是病，头疼、胃病、腰椎疼、肚子难受等，希望医生都能给看好。这就要求我们是全科型的医生，内、外、妇、儿各科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都要懂、都要会，才能拿得起来。

　　而目前的考试制度是按照给大医院选拔人才的标准考乡医的，全国都没有针对乡村医生的学习教材。我们一边操持农活、家务，一边给人看病，一边学习用不上的东西，这就造成很大的时间浪费。比如，乡医主要不依靠各种设备判断病情，仅限于观察，通过询问和简单的体征检查了解病情，学了很多关于各种医疗器械的操作知识，考完后基本都忘了。

　　最主要的是，我觉得乡村医生的定位应该更多地偏重于预防保健，发挥乡医贴近农民的优势，把预防为主落到实处，而不是看病发药。问题是，干预防保健不挣钱还要倒贴人力，乡医大都要养活一家五六口人。现在粮食价格不好，消费水平又那么高，不得不靠医疗挣钱。要是国家能给乡医一个基本的温饱待遇，让这批人能够不为生计发愁，一定能把公共卫生服务搞好。

　　宁夏回族自治区平罗县姚伏镇永胜村 余进义

　　给新一代乡医学习机会

　　我干了40年乡医，现在60岁了，儿子又接了班继续干。献了青春献终生，献了终生献儿孙。这些年一路下来一肚子酸甜苦辣，走路翻山、忍饥挨饿、风雨无阻，吃的苦头年轻人都不信。现在条件改善多了，尤其是这3年，政府掏钱把村卫生室的土坯房改成了红砖房，又给了3000元的小设备；公共卫生补助按照服务人口每月给300元补助，再加上新农合的带动，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干劲都足。

　　但是，人比人活不成。同样是一个村的农民，一起开始工作，当乡村教师的人现在有的都退休享清福了，每月拿1000多元退休金，还有养老金等福利保障，生活让人羡慕。就是村上种菜的、打工的、做买卖的都挣下了家产和生活，而我们哪里都不能去，别的什么都不能干。为了守这个摊子，还承担着人命风险，到现在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为什么？是乡医的工作不重要，还是农民的健康不重要？国家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有很多领导下来调查，我也多次提过，但都没有音信。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乡医成为公家人。

　　乡村医生大部分靠自己建房子起家，积累也好，投入也罢，都是自己的，别人接不了，扔了舍不得，只好强求子女接下来继续干。但是社会变了，农民对医疗保健的要求高了，年轻的乡医差距明显，技术跟不上。没有本事就没有威信，也守不住这个摊子。我们宁可自己出钱让接班的子女学习提高都找不到门路，这是个大问题。和人命打交道，丝毫马虎不得。关注农村卫生不能光说空话，解决实际问题才是真为老百姓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