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普通话水平测试:“幸福”的不同理解与对话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6 17:09:50

 8月25日,21世纪GNH研究中心与海富通基金等机构在上海举行了今年首次GNH圆桌论坛,讨论了如何理解幸福、GNH及其调研等问题。这里先选登与会者对“幸福”的不同含义的讨论,其他主题的讨论将择期刊出。

胡鞍钢(清华大学国情研究中心主任,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我一直关注怎样更合理和更科学地评估中国的发展成就,事实上人们很早就已经不止是用GDP,也用HDI(人类发展指数)和绿色GDP,促进中国改变增长至上的发展思路。

比如我和王绍光老师1990年代已经注意到HDI指数。后来我们的研究发现,从HDI的角度来看,1980年代初中国主要分布在第三世界和第四世界的位置,HDI指数处于中下或者低的水平。但是到了2006年,最新的数据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中国的HDI指数水平已经处于第二世界,也就是中上水平。

另一个线索是绿色GDP,这是对传统GDP的一个修正,也是一个超越。这次十二五规划有望正式接受绿色发展战略的理念,这会促进我们去研究中国的绿色GDP,并且促进各地方的绿色GDP的提高。绿色GDP最重要的特点是扣除了自然资产损失,同时也考虑到人力资本。

我认为,国民幸福总值(GNH)会是GDP和HDI之后的第三次重大发明。中国的发展要进入良性循环,不仅发展是硬道理,幸福也是硬道理。从HDI的角度来看,虽然到2020年我们的人均GDP比较低,但是HDI可以达到目前全球国家的平均数。从这个意义来看,我们怎样理解发展,以及如何衡量国民幸福总值,就非常重要。

奚恺元(美国芝加哥大学商学院终身教授):我们现在比较关心的一个问题是持续性幸福。当物质进步了以后,人开始开心,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人就没感觉了,这其实是阻碍幸福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障碍。那么怎样能够持续性幸福呢?有两方面的因素,一是所谓内在可评估的因素,二是抗适应的因素。

其一,我们最近在全国做调查,也做了一些专门的量表来测哪些社会的进步是内在可评估,哪些是内在不可评估,我们倡导要把资源花在内在可评估的方面,就是可以提高绝对的幸福感,而不是比较的幸福感。

其二,怎样能够发展所谓抗适应的消费类型。同样两样东西,价格一样,并且开始对你带来的幸福度一样,但是随着时间迁移降低率会不一样。我们最近也在做一个量表,测哪类事物带来的幸福感降低的速率比较高,哪些带来的幸福感降低的速率比较慢。我们发展经济,制造东西,要发展那些抗适应的类型。

王绍光(香港中文大学政治与公共行政学系主任):我今天想做一个“魔鬼的代言人”,故意唱唱反调。现在大量有关幸福的讨论,是怎么度量幸福,测试指标是什么,怎样的权重,怎样做调研,怎样收集起来,各个地方怎么比较,这是媒体最关注的一部分。还有就是解释什么东西使人幸福。这两方面都非常重要。但是除了心理学家、经济学家以外,我倒觉得还需要有社会学家、政治学家,甚至哲学家介入,先问“究竟什么是幸福”。

三十年前,很多人感觉GDP是好东西,不需要讨论。但是现在大家都认为GDP指标问题不小。再过三十年,大家会发现GNH也有相当多的问题。所以我要提一些哲学性的问题,到底这个东西是不是值得研究的东西,值得追求的东西,而且更要问的是,我们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清楚。

大家虽然都用“幸福”这个词,但每个人的含义是不一样的,比如奚教授用的含义是开心,你问四川人是安逸,胡鞍钢老师刚才讲的则是主观的生活满意度,但是也有人把它讲成生活质量问题。到底我们偏重哪个东西,并不清楚。

在讨论技术性问题之前还有哲学问题需要讨论。我倒希望,如果这个项目要做下去的话,要请一点哲学家参与整个讨论,因为我们真正想解决的并不是幸福,真正要解决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是我们应该追求的生活,这才是问题的实质。

吴涛(盖洛普咨询有限公司中国分公司首席咨询顾问):盖洛普调查中国的民生指数,已经有16年。从1994年开始,分了两个阶段。前十年还是以消费者为主,那个时候大家基本最关注衣食住行,买些什么产品,没怎么关注到幸福。从2006年开始有一个明显的转向,从一般的研究转到幸福指数的研究,更多关注家庭、就业、工作、社区、健康,以及和人性有关的方面。最开始我们也管它叫幸福指数,我们想跟一些高校的社会学系联合研究,但他们不感兴趣,认为是心理学范畴的事;和经济学的人谈,也感觉没有关系。今年我们把这个词换成了“民生指数”,侧重从公共政策看这件事情,反而大家对这个事情比较关心。现在中国对这些问题更热心的是媒体和政府,国外不是这样的情况。

王志成(民生银行我的问题是,幸福是否可以量化?如果可以量化则方便管理。

奚恺元:幸福是一个主观的体验,但是可以客观测量和研究的。其实研究幸福,最主要是要研究客观因素和主观感受的关系,而不是研究怎么去定义幸福,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不同群体的人对幸福有不同的态度,这件事情本身是可以客观研究的,可以找出规律。比如我们发现,爱面子和不爱面子的人相比较,一般来讲越是爱面子的人越不幸福。应该脚踏实地把一个一个问题解决,使得幸福研究真的是科学的。

吴涛:我们最开始做民意测验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是笑话,用1000人的民意调查可以反映出1亿、2亿人的投票行为吗?但正是通过一次一次的验证,这1000个抽样样本完全可以反映整体状况,所以就变成了科学的。

王绍光:同样是幸福,听起来是一回事,但角度不同,已经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我们使用同一个关键词,但并不是同一个东西。比如城市混居的问题,收入低的人说不要跟富的人住在一起,不幸福;收入高的人则不要看到脏兮兮的低收入人群。但是国际上有大量的实证研究证明,一个混居的社会好得多。这里的“幸福”牵涉的层面要广一些。对社区、社会、国家更大层面的关心,和对个体的关心,讨论的时候可能要做必要的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