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公孙康:如果心是干净的,一切就都是干净的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6 08:46:29
 


      “如果心是干净的,一切就都是干净的。”这句话,真美。

       那是火风在去拍摄苦修的藏传佛教者途中发生的事情。一个八十几岁的老修行者住在简陋的洞穴里,光线灰暗,空间狭小。面对火风这个不速之客,她问道:“饿了吗?”随之并从牛粪袋里拿出一个白馒头递给火风,火风拿了过来,老人笑了笑,随即指了指心,说道:“没错,这里干净,其他的也就干净了。”

       过这样的生活,每天闭关修炼,不与外人接触,只是读读佛经,拨弄佛珠,安安静静的走过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乃至更久。不知道是双眼看不到这纷繁的世界,还是早就看透了这浮华萦绕的苍凉,或许是被佛擦明了浮尘遮盖的双目,于是选择了接下去的人生。

       洞穴里的生活是单调的,是单纯的,是,干净的。不与人接触便没有那么多是非,躯体卷缩在小小的洞穴里,但心在自由的穿梭于博大精深的经文中,这是怎么样的故事,让人感动。这让我想到鲍比被困在潜水钟里,但内心却像蝴蝶一样在苍穹中飞舞,只是前者是主动的选择,后者源于被动的遭受,但终其心境,大概是一致的吧。

       西藏,终是没有去过的,只是听说,那里的天很蓝,蓝得像大海那样深邃;那里的草很绿,绿得像自然那么纯粹;那里的羊群很安静,安静得像睡在妈妈怀抱里的婴儿那样的幸福,但我只是听说而已,西藏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梦想,我只在照片上欣赏过她的美丽。

       他们说,西藏是唯一一块没有受过污染的净土。那里有最清澈的河流,溪水拍击石板的声音清脆悦耳;那里有最高耸的山峰,常年白雪覆盖的山顶从远处看上去像是戴着帽子的老人;那里有最真挚的人家,一碗青稞酒下肚便可以躺在草席上畅想。这样的生活过得即使很苦涩但却很真实。

       那一年,去到青海走一遭,顺便看了一眼塔尔寺,尽管那是青藏高原,但还是边缘的风景。我还记得坐着大巴往上盘山走,周围尽是一望无际的山,那片绿色的草场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我看到很多穿着墨红色大袍的修行者,三步一跪、五步一扣,一个接着一个,在大青地面上这样缓慢着前进着,那时,塔尔寺里没什么游客,到处可以见到朝拜的僧侣,我看着他们叩首,口中叨念着什么,觉得很莫名,因为无知的莫名。

       不止一次,我自问是什么让他们如此虔诚,是信仰吗?大概是吧,是普渡众生的使命吗?可能也是,可究竟是什么能让他们一次再一次的用膝盖触碰冰冷的大地,用天灵盖亲吻灰尘泥泞的石板,我着实是不知道的。他们的衣服很破旧,那已经不是红色的颜色了,墨红色,不是因为本身就是那个样子,而是沾染了泥土、尘埃、汗水,被渍浸了的大袍可能再也洗不出原本的光泽了,又或许,并不需要洗涤,越是墨色,越是虔诚。想来,我与佛是无缘的,还没能觉悟,不能理解行为,甚至有时,难以认同。

       但这一次,我有点懂了,因为心是干净的,所以一切都是干净的。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在。我还能记得,那些陈列在四面的转经筒,上面刻的文字符号我不懂,只是听说沿着相同的方向把所有的经筒全都转一下,就会有好的事情发生。我最后也没能做到,可能是抱着不信的心思,因为心不诚则神不灵,也算不上亵渎,只是不虔诚不如不要做,与其在无知的情况下依着三两人的话就傻傻的照做不误,还不如多看一眼那些苦行者,那是一道别样的风景,我之前从未见到过。

       我印象中那里的塔、庙的门口处,都竖着一个杆子,上面挂着彩色的缎子彩带,好象是有深意的,但现在已经不记得了。身在塔尔寺,觉得空旷,即使有很多建筑,但放眼望去,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草地、山岭。行走,也觉得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喘息声,那么沉重,而那些住在深山里的修行者,大概是用脚尖点地行走的吧,所以都听不到声音,就连呼吸都变得那么光滑,一口气还没有吐露就在瞬间吸入了另一口空气,就好象不需要换气一样。那些彩色的带子我在照片上也见过,在白云映衬下的多彩,就好象漩涡,渐渐的把那里的人包裹,然后就消失了。

       据说,西藏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不知道躺在那里的山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肯定和躺在二教和三教中间的那个草坪上不一样,应该一伸手就好像能触及天际。我想象着开着吉普车上到西藏的场景,那些不为旅行而旅行的人该是怎样的心情?是不是可以更加随意的住在某个陌生的地方,和本地人搭茬儿,走走停停,累了就睡觉不论白天还是夜晚,饿了就叩门而乞食不管形象,然后再挥挥手说再见,如果下次还能途径这条路,说不定会再去上前敲门,问候一下一面之缘、一饭之交的故友。这该是多么让人心向往之的场面。

       《三联》上有这样一篇文章:旅行之道。泰鲁说:旅行时最好独自前往。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独自旅行的经历,尽管去了几个地方,也大多是和家人或者朋友一道的,就连到上海读书,也是和黎一起乘飞机,不过这次回去,我选择火车,或许和老张一起,或许这次一个人回家。真的这样的话,这是第一次,独自走这么远,一个人。其实这看似不是一个旅行,但是事实上,我却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开始,纳博科夫说过:“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这两种力量的斗争:对独处的渴望和走出去的冲动。”我想就是这样的混合体。如果能坐上高铁,那自然是最好的,因为这样就可以沿途看一看路边的风景,或许是纬度地带性的体现,如果是动车,就是晚上了,听着车厢里各种声音入睡,第二天早上醒来北京南站——4号线——家。

       这句话我也很喜欢:所有的旅行者都是乐观主义者。旅行应该揭示希望,绝望是躺在躺椅上;是冷漠、木然、没有好奇心。旅行者本质上是乐观主义者,不然他们哪儿都不会去。泰鲁如是说。

       我想冬天去西藏,去看看那里的风光,会和夏天见到的高原边缘景色不一样。

       我想冬天再去喀纳斯,同样的月亮湾我看到严冬的照片,和那片绿色的夏完全不一样。

       我想冬天去东北松花江上,我还没有去过黑色土壤覆盖的地方,那里有五颜六色绚丽的冰灯。

       我想冬天住在厦门的鼓浪屿里,那会是怎样的温暖,不穿羽绒服的冬天我还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喜悦。

       我想秋天回北京,那是金色银杏的季节,我还记得小学校园里那一排银杏树,那些摸起来软软的叶子是我的心情。

       其它的旅行,总要一步步进行。而途中,我总是希望还能保持干净的心情,我想或许有一天,时间改变了我,改变了我们,我们不得不为了继续生存而变坏,但至少现在,我们是自己,我不能保证这一辈子,却能肯定此时此刻,心是干净的,一切都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