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爱国语下载:我也曾经是“文青”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18:56:34

我也曾经是“文青”

──动模范。比如发表在《诗刊》的这首── 谁不知道他打草打得最多,谁不知道他下夜下得最勤,他放牧的是全队最好的马群。 但,即便是只能表现“革命的主题”,也总还是希望能写得文学一点,不要“太不像诗”。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停了,天上云;藏了,林中鸦。兔子冻硬了耳朵,狐狸冻掉了尾巴。就连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水气哟,也变成霜花朵朵,挂满枝枝丫丫。 这跟当时通篇标语口号的“文革作品”比,也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味道”,我的作品很是被一些编辑欣赏,比如《新疆文艺》的郑兴富。郑兴富先生是新疆大多数青年诗人的恩师。许多人,比如杨牧,比如章德益,比如我,都是他发现、指导、栽培、推出的。那时,我们大多在社会的最底层,比如在兵团的农场当农工(体面的说法叫“军垦战士”)。我们的领导,有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等等,谁都能管你。能见到团长、政委,就算通了天。跟自治区党报党刊的编辑交往?想都不要想! 然而我们这些“文青”,却几乎人人都在郑兴富先生家吃过住过,受到过他们夫妇最盛情的款待。他们那不大的家,简直就是文青们的“联络站”和“接待办”。那可是吃饭要凭粮票,没有单位介绍信就不能住招待所,弄不好就会流落街头的年代啊!我们这些当年的“打工仔”、“农民工”,又能给他们家什么回报呢? 能回报的,只有共同的梦想;而文学的梦,又总是做不完。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对夫妻,也在新疆生活过,也曾经是“文学青年”。他们对我说,你的成功,跟你《易中天文集》第一卷前言

 

本集所收,都是我的一些“文学作品”,有诗、散文、杂文、小说,还有评论。这些文字,曾于2008年1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书名《高高的树上》。这次收入文集,没有再作修改。

动模范。比如发表在《诗刊》的这首── 谁不知道他打草打得最多,谁不知道他下夜下得最勤,他放牧的是全队最好的马群。 但,即便是只能表现“革命的主题”,也总还是希望能写得文学一点,不要“太不像诗”。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停了,天上云;藏了,林中鸦。兔子冻硬了耳朵,狐狸冻掉了尾巴。就连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水气哟,也变成霜花朵朵,挂满枝枝丫丫。 这跟当时通篇标语口号的“文革作品”比,也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味道”,我的作品很是被一些编辑欣赏,比如《新疆文艺》的郑兴富。郑兴富先生是新疆大多数青年诗人的恩师。许多人,比如杨牧,比如章德益,比如我,都是他发现、指导、栽培、推出的。那时,我们大多在社会的最底层,比如在兵团的农场当农工(体面的说法叫“军垦战士”)。我们的领导,有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等等,谁都能管你。能见到团长、政委,就算通了天。跟自治区党报党刊的编辑交往?想都不要想! 然而我们这些“文青”,却几乎人人都在郑兴富先生家吃过住过,受到过他们夫妇最盛情的款待。他们那不大的家,简直就是文青们的“联络站”和“接待办”。那可是吃饭要凭粮票,没有单位介绍信就不能住招待所,弄不好就会流落街头的年代啊!我们这些当年的“打工仔”、“农民工”,又能给他们家什么回报呢? 能回报的,只有共同的梦想;而文学的梦,又总是做不完。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对夫妻,也在新疆生活过,也曾经是“文学青年”。他们对我说,你的成功,跟你

说起来这也是“还愿”。因为在三十到四十年前,我本是个“文学青年”(俗称“文青”)。从初三开始,就写了不少东西,主要是诗。高中毕业时,我给自己编了一本“文集”。当然,是“手抄本”。那时还没有电脑,铅字印刷太奢侈,也犯禁。甚至就连这“手抄本”,在“文革”中也付之一炬,烧得片纸不存。到现在,只能记起其中的一句──

我也曾经是“文青” ──《易中天文集》第一卷前言 本集所收,都是我的一些“文学作品”,有诗、散文、杂文、小说,还有评论。这些文字,曾于2008年1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书名《高高的树上》。这次收入文集,没有再作修改。 说起来这也是“还愿”。因为在三十到四十年前,我本是个“文学青年”(俗称“文青”)。从初三开始,就写了不少东西,主要是诗。高中毕业时,我给自己编了一本“文集”。当然,是“手抄本”。那时还没有电脑,铅字印刷太奢侈,也犯禁。甚至就连这“手抄本”,在“文革”中也付之一炬,烧得片纸不存。到现在,只能记起其中的一句── 你默默无言的晚香玉哟,请赐些儿暗香来吻吻我! 这样的句子,很明显是一个中学生,在模仿五四时代新诗人。但这样的情调,在当时却是百分之百要挨批的。于是,我从“文学青年”,转变为“革命青年”。或者说,革命的文学青年。当时的口号,是“革命的青年有远大的理想,革命的青年志在四方”。这就应该“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岂能呆在花前月下,跟晚香玉卿卿我我? 就到边疆去了,一去十三年! 十三年基层锻炼,学生娃脱胎换骨。革命的文青,充满“革命的豪情”。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冲开弥天的雪阵,我们向沙海深处进军。那里有一块被遗弃的土地,盼翻身,它望断晨昏。 语言,也尽量“工农兵”,比如发表在《解放军文艺》的这首── 热死人的三伏天,入夜才风凉。忙了一天,累了半宿,人人睡梦香。 即便写爱情,姑娘爱的也是劳

 

你默默无言的晚香玉哟,

请赐些儿暗香来吻吻我!

以前写诗,有很大的关系。写诗的人有三大优势:激情,想象,节奏感。这三条,你都用到《百家讲坛》了,能不受欢迎吗? 其实,他们少说了一点:当时我不但是“文学青年”,而且是“革命文青”。革命文艺是为工农兵服务的,这就要熟悉甚至通晓工农兵的语言,还要运用得轻车熟路、得心应手。这是要下真工夫的。1970年“批陈整风”时,我就曾经用最土的大白话,给兵团战士讲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相比而言,《百家讲坛》这点事,还真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题外话。因为本集所收文字,都基本上与那个时代无关,只能算是当年文学梦的一个延续而已。 就此打住。 易中天 2010年5月28日 初稿 2010年9月3日 改定 《易中天文集》共16卷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在今年5月出版,第一卷收录《高高的树上》一书 刊载于2011年5月6日《南方都市报》B21版,责任编辑刘炜茗

 

动模范。比如发表在《诗刊》的这首── 谁不知道他打草打得最多,谁不知道他下夜下得最勤,他放牧的是全队最好的马群。 但,即便是只能表现“革命的主题”,也总还是希望能写得文学一点,不要“太不像诗”。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停了,天上云;藏了,林中鸦。兔子冻硬了耳朵,狐狸冻掉了尾巴。就连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水气哟,也变成霜花朵朵,挂满枝枝丫丫。 这跟当时通篇标语口号的“文革作品”比,也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味道”,我的作品很是被一些编辑欣赏,比如《新疆文艺》的郑兴富。郑兴富先生是新疆大多数青年诗人的恩师。许多人,比如杨牧,比如章德益,比如我,都是他发现、指导、栽培、推出的。那时,我们大多在社会的最底层,比如在兵团的农场当农工(体面的说法叫“军垦战士”)。我们的领导,有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等等,谁都能管你。能见到团长、政委,就算通了天。跟自治区党报党刊的编辑交往?想都不要想! 然而我们这些“文青”,却几乎人人都在郑兴富先生家吃过住过,受到过他们夫妇最盛情的款待。他们那不大的家,简直就是文青们的“联络站”和“接待办”。那可是吃饭要凭粮票,没有单位介绍信就不能住招待所,弄不好就会流落街头的年代啊!我们这些当年的“打工仔”、“农民工”,又能给他们家什么回报呢? 能回报的,只有共同的梦想;而文学的梦,又总是做不完。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对夫妻,也在新疆生活过,也曾经是“文学青年”。他们对我说,你的成功,跟你这样的句子,很明显是一个中学生,在模仿五四时代新诗人。但这样的情调,在当时却是百分之百要挨批的。于是,我从“文学青年”,转变为“革命青年”。或者说,革命的文学青年。当时的口号,是“革命的青年有远大的理想,革命的青年志在四方”。这就应该“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岂能呆在花前月下,跟晚香玉卿卿我我?

就到边疆去了,一去十三年!

我也曾经是“文青” ──《易中天文集》第一卷前言 本集所收,都是我的一些“文学作品”,有诗、散文、杂文、小说,还有评论。这些文字,曾于2008年1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书名《高高的树上》。这次收入文集,没有再作修改。 说起来这也是“还愿”。因为在三十到四十年前,我本是个“文学青年”(俗称“文青”)。从初三开始,就写了不少东西,主要是诗。高中毕业时,我给自己编了一本“文集”。当然,是“手抄本”。那时还没有电脑,铅字印刷太奢侈,也犯禁。甚至就连这“手抄本”,在“文革”中也付之一炬,烧得片纸不存。到现在,只能记起其中的一句── 你默默无言的晚香玉哟,请赐些儿暗香来吻吻我! 这样的句子,很明显是一个中学生,在模仿五四时代新诗人。但这样的情调,在当时却是百分之百要挨批的。于是,我从“文学青年”,转变为“革命青年”。或者说,革命的文学青年。当时的口号,是“革命的青年有远大的理想,革命的青年志在四方”。这就应该“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岂能呆在花前月下,跟晚香玉卿卿我我? 就到边疆去了,一去十三年! 十三年基层锻炼,学生娃脱胎换骨。革命的文青,充满“革命的豪情”。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冲开弥天的雪阵,我们向沙海深处进军。那里有一块被遗弃的土地,盼翻身,它望断晨昏。 语言,也尽量“工农兵”,比如发表在《解放军文艺》的这首── 热死人的三伏天,入夜才风凉。忙了一天,累了半宿,人人睡梦香。 即便写爱情,姑娘爱的也是劳

十三年基层锻炼,学生娃脱胎换骨。革命的文青,充满“革命的豪情”。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冲开弥天的雪阵,

我们向沙海深处进军。

我也曾经是“文青” ──《易中天文集》第一卷前言 本集所收,都是我的一些“文学作品”,有诗、散文、杂文、小说,还有评论。这些文字,曾于2008年1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书名《高高的树上》。这次收入文集,没有再作修改。 说起来这也是“还愿”。因为在三十到四十年前,我本是个“文学青年”(俗称“文青”)。从初三开始,就写了不少东西,主要是诗。高中毕业时,我给自己编了一本“文集”。当然,是“手抄本”。那时还没有电脑,铅字印刷太奢侈,也犯禁。甚至就连这“手抄本”,在“文革”中也付之一炬,烧得片纸不存。到现在,只能记起其中的一句── 你默默无言的晚香玉哟,请赐些儿暗香来吻吻我! 这样的句子,很明显是一个中学生,在模仿五四时代新诗人。但这样的情调,在当时却是百分之百要挨批的。于是,我从“文学青年”,转变为“革命青年”。或者说,革命的文学青年。当时的口号,是“革命的青年有远大的理想,革命的青年志在四方”。这就应该“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岂能呆在花前月下,跟晚香玉卿卿我我? 就到边疆去了,一去十三年! 十三年基层锻炼,学生娃脱胎换骨。革命的文青,充满“革命的豪情”。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冲开弥天的雪阵,我们向沙海深处进军。那里有一块被遗弃的土地,盼翻身,它望断晨昏。 语言,也尽量“工农兵”,比如发表在《解放军文艺》的这首── 热死人的三伏天,入夜才风凉。忙了一天,累了半宿,人人睡梦香。 即便写爱情,姑娘爱的也是劳

那里有一块被遗弃的土地,

动模范。比如发表在《诗刊》的这首── 谁不知道他打草打得最多,谁不知道他下夜下得最勤,他放牧的是全队最好的马群。 但,即便是只能表现“革命的主题”,也总还是希望能写得文学一点,不要“太不像诗”。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停了,天上云;藏了,林中鸦。兔子冻硬了耳朵,狐狸冻掉了尾巴。就连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水气哟,也变成霜花朵朵,挂满枝枝丫丫。 这跟当时通篇标语口号的“文革作品”比,也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味道”,我的作品很是被一些编辑欣赏,比如《新疆文艺》的郑兴富。郑兴富先生是新疆大多数青年诗人的恩师。许多人,比如杨牧,比如章德益,比如我,都是他发现、指导、栽培、推出的。那时,我们大多在社会的最底层,比如在兵团的农场当农工(体面的说法叫“军垦战士”)。我们的领导,有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等等,谁都能管你。能见到团长、政委,就算通了天。跟自治区党报党刊的编辑交往?想都不要想! 然而我们这些“文青”,却几乎人人都在郑兴富先生家吃过住过,受到过他们夫妇最盛情的款待。他们那不大的家,简直就是文青们的“联络站”和“接待办”。那可是吃饭要凭粮票,没有单位介绍信就不能住招待所,弄不好就会流落街头的年代啊!我们这些当年的“打工仔”、“农民工”,又能给他们家什么回报呢? 能回报的,只有共同的梦想;而文学的梦,又总是做不完。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对夫妻,也在新疆生活过,也曾经是“文学青年”。他们对我说,你的成功,跟你盼翻身,它望断晨昏。

 

我也曾经是“文青” ──《易中天文集》第一卷前言 本集所收,都是我的一些“文学作品”,有诗、散文、杂文、小说,还有评论。这些文字,曾于2008年1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书名《高高的树上》。这次收入文集,没有再作修改。 说起来这也是“还愿”。因为在三十到四十年前,我本是个“文学青年”(俗称“文青”)。从初三开始,就写了不少东西,主要是诗。高中毕业时,我给自己编了一本“文集”。当然,是“手抄本”。那时还没有电脑,铅字印刷太奢侈,也犯禁。甚至就连这“手抄本”,在“文革”中也付之一炬,烧得片纸不存。到现在,只能记起其中的一句── 你默默无言的晚香玉哟,请赐些儿暗香来吻吻我! 这样的句子,很明显是一个中学生,在模仿五四时代新诗人。但这样的情调,在当时却是百分之百要挨批的。于是,我从“文学青年”,转变为“革命青年”。或者说,革命的文学青年。当时的口号,是“革命的青年有远大的理想,革命的青年志在四方”。这就应该“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岂能呆在花前月下,跟晚香玉卿卿我我? 就到边疆去了,一去十三年! 十三年基层锻炼,学生娃脱胎换骨。革命的文青,充满“革命的豪情”。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冲开弥天的雪阵,我们向沙海深处进军。那里有一块被遗弃的土地,盼翻身,它望断晨昏。 语言,也尽量“工农兵”,比如发表在《解放军文艺》的这首── 热死人的三伏天,入夜才风凉。忙了一天,累了半宿,人人睡梦香。 即便写爱情,姑娘爱的也是劳

语言,也尽量“工农兵”,比如发表在《解放军文艺》的这首──

我也曾经是“文青” ──《易中天文集》第一卷前言 本集所收,都是我的一些“文学作品”,有诗、散文、杂文、小说,还有评论。这些文字,曾于2008年1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书名《高高的树上》。这次收入文集,没有再作修改。 说起来这也是“还愿”。因为在三十到四十年前,我本是个“文学青年”(俗称“文青”)。从初三开始,就写了不少东西,主要是诗。高中毕业时,我给自己编了一本“文集”。当然,是“手抄本”。那时还没有电脑,铅字印刷太奢侈,也犯禁。甚至就连这“手抄本”,在“文革”中也付之一炬,烧得片纸不存。到现在,只能记起其中的一句── 你默默无言的晚香玉哟,请赐些儿暗香来吻吻我! 这样的句子,很明显是一个中学生,在模仿五四时代新诗人。但这样的情调,在当时却是百分之百要挨批的。于是,我从“文学青年”,转变为“革命青年”。或者说,革命的文学青年。当时的口号,是“革命的青年有远大的理想,革命的青年志在四方”。这就应该“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岂能呆在花前月下,跟晚香玉卿卿我我? 就到边疆去了,一去十三年! 十三年基层锻炼,学生娃脱胎换骨。革命的文青,充满“革命的豪情”。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冲开弥天的雪阵,我们向沙海深处进军。那里有一块被遗弃的土地,盼翻身,它望断晨昏。 语言,也尽量“工农兵”,比如发表在《解放军文艺》的这首── 热死人的三伏天,入夜才风凉。忙了一天,累了半宿,人人睡梦香。 即便写爱情,姑娘爱的也是劳

 

热死人的三伏天,

入夜才风凉。

以前写诗,有很大的关系。写诗的人有三大优势:激情,想象,节奏感。这三条,你都用到《百家讲坛》了,能不受欢迎吗? 其实,他们少说了一点:当时我不但是“文学青年”,而且是“革命文青”。革命文艺是为工农兵服务的,这就要熟悉甚至通晓工农兵的语言,还要运用得轻车熟路、得心应手。这是要下真工夫的。1970年“批陈整风”时,我就曾经用最土的大白话,给兵团战士讲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相比而言,《百家讲坛》这点事,还真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题外话。因为本集所收文字,都基本上与那个时代无关,只能算是当年文学梦的一个延续而已。 就此打住。 易中天 2010年5月28日 初稿 2010年9月3日 改定 《易中天文集》共16卷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在今年5月出版,第一卷收录《高高的树上》一书 刊载于2011年5月6日《南方都市报》B21版,责任编辑刘炜茗

忙了一天,累了半宿,

人人睡梦香。

 

即便写爱情,姑娘爱的也是劳动模范。比如发表在《诗刊》的这首──

以前写诗,有很大的关系。写诗的人有三大优势:激情,想象,节奏感。这三条,你都用到《百家讲坛》了,能不受欢迎吗? 其实,他们少说了一点:当时我不但是“文学青年”,而且是“革命文青”。革命文艺是为工农兵服务的,这就要熟悉甚至通晓工农兵的语言,还要运用得轻车熟路、得心应手。这是要下真工夫的。1970年“批陈整风”时,我就曾经用最土的大白话,给兵团战士讲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相比而言,《百家讲坛》这点事,还真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题外话。因为本集所收文字,都基本上与那个时代无关,只能算是当年文学梦的一个延续而已。 就此打住。 易中天 2010年5月28日 初稿 2010年9月3日 改定 《易中天文集》共16卷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在今年5月出版,第一卷收录《高高的树上》一书 刊载于2011年5月6日《南方都市报》B21版,责任编辑刘炜茗

 

谁不知道他打草打得最多,

谁不知道他下夜下得最勤,

动模范。比如发表在《诗刊》的这首── 谁不知道他打草打得最多,谁不知道他下夜下得最勤,他放牧的是全队最好的马群。 但,即便是只能表现“革命的主题”,也总还是希望能写得文学一点,不要“太不像诗”。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停了,天上云;藏了,林中鸦。兔子冻硬了耳朵,狐狸冻掉了尾巴。就连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水气哟,也变成霜花朵朵,挂满枝枝丫丫。 这跟当时通篇标语口号的“文革作品”比,也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味道”,我的作品很是被一些编辑欣赏,比如《新疆文艺》的郑兴富。郑兴富先生是新疆大多数青年诗人的恩师。许多人,比如杨牧,比如章德益,比如我,都是他发现、指导、栽培、推出的。那时,我们大多在社会的最底层,比如在兵团的农场当农工(体面的说法叫“军垦战士”)。我们的领导,有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等等,谁都能管你。能见到团长、政委,就算通了天。跟自治区党报党刊的编辑交往?想都不要想! 然而我们这些“文青”,却几乎人人都在郑兴富先生家吃过住过,受到过他们夫妇最盛情的款待。他们那不大的家,简直就是文青们的“联络站”和“接待办”。那可是吃饭要凭粮票,没有单位介绍信就不能住招待所,弄不好就会流落街头的年代啊!我们这些当年的“打工仔”、“农民工”,又能给他们家什么回报呢? 能回报的,只有共同的梦想;而文学的梦,又总是做不完。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对夫妻,也在新疆生活过,也曾经是“文学青年”。他们对我说,你的成功,跟你

他放牧的是全队最好的马群。

以前写诗,有很大的关系。写诗的人有三大优势:激情,想象,节奏感。这三条,你都用到《百家讲坛》了,能不受欢迎吗? 其实,他们少说了一点:当时我不但是“文学青年”,而且是“革命文青”。革命文艺是为工农兵服务的,这就要熟悉甚至通晓工农兵的语言,还要运用得轻车熟路、得心应手。这是要下真工夫的。1970年“批陈整风”时,我就曾经用最土的大白话,给兵团战士讲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相比而言,《百家讲坛》这点事,还真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题外话。因为本集所收文字,都基本上与那个时代无关,只能算是当年文学梦的一个延续而已。 就此打住。 易中天 2010年5月28日 初稿 2010年9月3日 改定 《易中天文集》共16卷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在今年5月出版,第一卷收录《高高的树上》一书 刊载于2011年5月6日《南方都市报》B21版,责任编辑刘炜茗 

但,即便是只能表现“革命的主题”,也总还是希望能写得文学一点,不要“太不像诗”。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停了,天上云;藏了,林中鸦。

以前写诗,有很大的关系。写诗的人有三大优势:激情,想象,节奏感。这三条,你都用到《百家讲坛》了,能不受欢迎吗? 其实,他们少说了一点:当时我不但是“文学青年”,而且是“革命文青”。革命文艺是为工农兵服务的,这就要熟悉甚至通晓工农兵的语言,还要运用得轻车熟路、得心应手。这是要下真工夫的。1970年“批陈整风”时,我就曾经用最土的大白话,给兵团战士讲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相比而言,《百家讲坛》这点事,还真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题外话。因为本集所收文字,都基本上与那个时代无关,只能算是当年文学梦的一个延续而已。 就此打住。 易中天 2010年5月28日 初稿 2010年9月3日 改定 《易中天文集》共16卷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在今年5月出版,第一卷收录《高高的树上》一书 刊载于2011年5月6日《南方都市报》B21版,责任编辑刘炜茗兔子冻硬了耳朵,狐狸冻掉了尾巴。

就连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水气哟,

我也曾经是“文青” ──《易中天文集》第一卷前言 本集所收,都是我的一些“文学作品”,有诗、散文、杂文、小说,还有评论。这些文字,曾于2008年1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书名《高高的树上》。这次收入文集,没有再作修改。 说起来这也是“还愿”。因为在三十到四十年前,我本是个“文学青年”(俗称“文青”)。从初三开始,就写了不少东西,主要是诗。高中毕业时,我给自己编了一本“文集”。当然,是“手抄本”。那时还没有电脑,铅字印刷太奢侈,也犯禁。甚至就连这“手抄本”,在“文革”中也付之一炬,烧得片纸不存。到现在,只能记起其中的一句── 你默默无言的晚香玉哟,请赐些儿暗香来吻吻我! 这样的句子,很明显是一个中学生,在模仿五四时代新诗人。但这样的情调,在当时却是百分之百要挨批的。于是,我从“文学青年”,转变为“革命青年”。或者说,革命的文学青年。当时的口号,是“革命的青年有远大的理想,革命的青年志在四方”。这就应该“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岂能呆在花前月下,跟晚香玉卿卿我我? 就到边疆去了,一去十三年! 十三年基层锻炼,学生娃脱胎换骨。革命的文青,充满“革命的豪情”。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冲开弥天的雪阵,我们向沙海深处进军。那里有一块被遗弃的土地,盼翻身,它望断晨昏。 语言,也尽量“工农兵”,比如发表在《解放军文艺》的这首── 热死人的三伏天,入夜才风凉。忙了一天,累了半宿,人人睡梦香。 即便写爱情,姑娘爱的也是劳

也变成霜花朵朵,挂满枝枝丫丫。

 

这跟当时通篇标语口号的“文革作品”比,也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味道”,我的作品很是被一些编辑欣赏,比如《新疆文艺》的郑兴富。郑兴富先生是新疆大多数青年诗人的恩师。许多人,比如杨牧,比如章德益,比如我,都是他发现、指导、栽培、推出的。那时,我们大多在社会的最底层,比如在兵团的农场当农工(体面的说法叫“军垦战士”)。我们的领导,有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等等,谁都能管你。能见到团长、政委,就算通了天。跟自治区党报党刊的编辑交往?想都不要想!

然而我们这些“文青”,却几乎人人都在郑兴富先生家吃过住过,受到过他们夫妇最盛情的款待。他们那不大的家,简直就是文青们的“联络站”和“接待办”。那可是吃饭要凭粮票,没有单位介绍信就不能住招待所,弄不好就会流落街头的年代啊!我们这些当年的“打工仔”、“农民工”,又能给他们家什么回报呢?

动模范。比如发表在《诗刊》的这首── 谁不知道他打草打得最多,谁不知道他下夜下得最勤,他放牧的是全队最好的马群。 但,即便是只能表现“革命的主题”,也总还是希望能写得文学一点,不要“太不像诗”。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停了,天上云;藏了,林中鸦。兔子冻硬了耳朵,狐狸冻掉了尾巴。就连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水气哟,也变成霜花朵朵,挂满枝枝丫丫。 这跟当时通篇标语口号的“文革作品”比,也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味道”,我的作品很是被一些编辑欣赏,比如《新疆文艺》的郑兴富。郑兴富先生是新疆大多数青年诗人的恩师。许多人,比如杨牧,比如章德益,比如我,都是他发现、指导、栽培、推出的。那时,我们大多在社会的最底层,比如在兵团的农场当农工(体面的说法叫“军垦战士”)。我们的领导,有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等等,谁都能管你。能见到团长、政委,就算通了天。跟自治区党报党刊的编辑交往?想都不要想! 然而我们这些“文青”,却几乎人人都在郑兴富先生家吃过住过,受到过他们夫妇最盛情的款待。他们那不大的家,简直就是文青们的“联络站”和“接待办”。那可是吃饭要凭粮票,没有单位介绍信就不能住招待所,弄不好就会流落街头的年代啊!我们这些当年的“打工仔”、“农民工”,又能给他们家什么回报呢? 能回报的,只有共同的梦想;而文学的梦,又总是做不完。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对夫妻,也在新疆生活过,也曾经是“文学青年”。他们对我说,你的成功,跟你 能回报的,只有共同的梦想;而文学的梦,又总是做不完。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对夫妻,也在新疆生活过,也曾经是“文学青年”。他们对我说,你的成功,跟你以前写诗,有很大的关系。写诗的人有三大优势:激情,想象,节奏感。这三条,你都用到《百家讲坛》了,能不受欢迎吗?

动模范。比如发表在《诗刊》的这首── 谁不知道他打草打得最多,谁不知道他下夜下得最勤,他放牧的是全队最好的马群。 但,即便是只能表现“革命的主题”,也总还是希望能写得文学一点,不要“太不像诗”。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停了,天上云;藏了,林中鸦。兔子冻硬了耳朵,狐狸冻掉了尾巴。就连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水气哟,也变成霜花朵朵,挂满枝枝丫丫。 这跟当时通篇标语口号的“文革作品”比,也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味道”,我的作品很是被一些编辑欣赏,比如《新疆文艺》的郑兴富。郑兴富先生是新疆大多数青年诗人的恩师。许多人,比如杨牧,比如章德益,比如我,都是他发现、指导、栽培、推出的。那时,我们大多在社会的最底层,比如在兵团的农场当农工(体面的说法叫“军垦战士”)。我们的领导,有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等等,谁都能管你。能见到团长、政委,就算通了天。跟自治区党报党刊的编辑交往?想都不要想! 然而我们这些“文青”,却几乎人人都在郑兴富先生家吃过住过,受到过他们夫妇最盛情的款待。他们那不大的家,简直就是文青们的“联络站”和“接待办”。那可是吃饭要凭粮票,没有单位介绍信就不能住招待所,弄不好就会流落街头的年代啊!我们这些当年的“打工仔”、“农民工”,又能给他们家什么回报呢? 能回报的,只有共同的梦想;而文学的梦,又总是做不完。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对夫妻,也在新疆生活过,也曾经是“文学青年”。他们对我说,你的成功,跟你

其实,他们少说了一点:当时我不但是“文学青年”,而且是“革命文青”。革命文艺是为工农兵服务的,这就要熟悉甚至通晓工农兵的语言,还要运用得轻车熟路、得心应手。这是要下真工夫的。1970动模范。比如发表在《诗刊》的这首── 谁不知道他打草打得最多,谁不知道他下夜下得最勤,他放牧的是全队最好的马群。 但,即便是只能表现“革命的主题”,也总还是希望能写得文学一点,不要“太不像诗”。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停了,天上云;藏了,林中鸦。兔子冻硬了耳朵,狐狸冻掉了尾巴。就连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水气哟,也变成霜花朵朵,挂满枝枝丫丫。 这跟当时通篇标语口号的“文革作品”比,也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味道”,我的作品很是被一些编辑欣赏,比如《新疆文艺》的郑兴富。郑兴富先生是新疆大多数青年诗人的恩师。许多人,比如杨牧,比如章德益,比如我,都是他发现、指导、栽培、推出的。那时,我们大多在社会的最底层,比如在兵团的农场当农工(体面的说法叫“军垦战士”)。我们的领导,有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等等,谁都能管你。能见到团长、政委,就算通了天。跟自治区党报党刊的编辑交往?想都不要想! 然而我们这些“文青”,却几乎人人都在郑兴富先生家吃过住过,受到过他们夫妇最盛情的款待。他们那不大的家,简直就是文青们的“联络站”和“接待办”。那可是吃饭要凭粮票,没有单位介绍信就不能住招待所,弄不好就会流落街头的年代啊!我们这些当年的“打工仔”、“农民工”,又能给他们家什么回报呢? 能回报的,只有共同的梦想;而文学的梦,又总是做不完。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对夫妻,也在新疆生活过,也曾经是“文学青年”。他们对我说,你的成功,跟你年“批陈整风”时,我就曾经用最土的大白话,给兵团战士讲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相比而言,《百家讲坛》这点事,还真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题外话。因为本集所收文字,都基本上与那个时代无关,只能算是当年文学梦的一个延续而已。

就此打住。

以前写诗,有很大的关系。写诗的人有三大优势:激情,想象,节奏感。这三条,你都用到《百家讲坛》了,能不受欢迎吗? 其实,他们少说了一点:当时我不但是“文学青年”,而且是“革命文青”。革命文艺是为工农兵服务的,这就要熟悉甚至通晓工农兵的语言,还要运用得轻车熟路、得心应手。这是要下真工夫的。1970年“批陈整风”时,我就曾经用最土的大白话,给兵团战士讲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相比而言,《百家讲坛》这点事,还真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题外话。因为本集所收文字,都基本上与那个时代无关,只能算是当年文学梦的一个延续而已。 就此打住。 易中天 2010年5月28日 初稿 2010年9月3日 改定 《易中天文集》共16卷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在今年5月出版,第一卷收录《高高的树上》一书 刊载于2011年5月6日《南方都市报》B21版,责任编辑刘炜茗 

 

                                                        动模范。比如发表在《诗刊》的这首── 谁不知道他打草打得最多,谁不知道他下夜下得最勤,他放牧的是全队最好的马群。 但,即便是只能表现“革命的主题”,也总还是希望能写得文学一点,不要“太不像诗”。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停了,天上云;藏了,林中鸦。兔子冻硬了耳朵,狐狸冻掉了尾巴。就连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水气哟,也变成霜花朵朵,挂满枝枝丫丫。 这跟当时通篇标语口号的“文革作品”比,也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味道”,我的作品很是被一些编辑欣赏,比如《新疆文艺》的郑兴富。郑兴富先生是新疆大多数青年诗人的恩师。许多人,比如杨牧,比如章德益,比如我,都是他发现、指导、栽培、推出的。那时,我们大多在社会的最底层,比如在兵团的农场当农工(体面的说法叫“军垦战士”)。我们的领导,有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等等,谁都能管你。能见到团长、政委,就算通了天。跟自治区党报党刊的编辑交往?想都不要想! 然而我们这些“文青”,却几乎人人都在郑兴富先生家吃过住过,受到过他们夫妇最盛情的款待。他们那不大的家,简直就是文青们的“联络站”和“接待办”。那可是吃饭要凭粮票,没有单位介绍信就不能住招待所,弄不好就会流落街头的年代啊!我们这些当年的“打工仔”、“农民工”,又能给他们家什么回报呢? 能回报的,只有共同的梦想;而文学的梦,又总是做不完。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对夫妻,也在新疆生活过,也曾经是“文学青年”。他们对我说,你的成功,跟你 易中天

                                                               2010年5以前写诗,有很大的关系。写诗的人有三大优势:激情,想象,节奏感。这三条,你都用到《百家讲坛》了,能不受欢迎吗? 其实,他们少说了一点:当时我不但是“文学青年”,而且是“革命文青”。革命文艺是为工农兵服务的,这就要熟悉甚至通晓工农兵的语言,还要运用得轻车熟路、得心应手。这是要下真工夫的。1970年“批陈整风”时,我就曾经用最土的大白话,给兵团战士讲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相比而言,《百家讲坛》这点事,还真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题外话。因为本集所收文字,都基本上与那个时代无关,只能算是当年文学梦的一个延续而已。 就此打住。 易中天 2010年5月28日 初稿 2010年9月3日 改定 《易中天文集》共16卷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在今年5月出版,第一卷收录《高高的树上》一书 刊载于2011年5月6日《南方都市报》B21版,责任编辑刘炜茗月28日 初稿

以前写诗,有很大的关系。写诗的人有三大优势:激情,想象,节奏感。这三条,你都用到《百家讲坛》了,能不受欢迎吗? 其实,他们少说了一点:当时我不但是“文学青年”,而且是“革命文青”。革命文艺是为工农兵服务的,这就要熟悉甚至通晓工农兵的语言,还要运用得轻车熟路、得心应手。这是要下真工夫的。1970年“批陈整风”时,我就曾经用最土的大白话,给兵团战士讲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相比而言,《百家讲坛》这点事,还真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题外话。因为本集所收文字,都基本上与那个时代无关,只能算是当年文学梦的一个延续而已。 就此打住。 易中天 2010年5月28日 初稿 2010年9月3日 改定 《易中天文集》共16卷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在今年5月出版,第一卷收录《高高的树上》一书 刊载于2011年5月6日《南方都市报》B21版,责任编辑刘炜茗                                                               2010年9月3动模范。比如发表在《诗刊》的这首── 谁不知道他打草打得最多,谁不知道他下夜下得最勤,他放牧的是全队最好的马群。 但,即便是只能表现“革命的主题”,也总还是希望能写得文学一点,不要“太不像诗”。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停了,天上云;藏了,林中鸦。兔子冻硬了耳朵,狐狸冻掉了尾巴。就连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水气哟,也变成霜花朵朵,挂满枝枝丫丫。 这跟当时通篇标语口号的“文革作品”比,也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味道”,我的作品很是被一些编辑欣赏,比如《新疆文艺》的郑兴富。郑兴富先生是新疆大多数青年诗人的恩师。许多人,比如杨牧,比如章德益,比如我,都是他发现、指导、栽培、推出的。那时,我们大多在社会的最底层,比如在兵团的农场当农工(体面的说法叫“军垦战士”)。我们的领导,有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等等,谁都能管你。能见到团长、政委,就算通了天。跟自治区党报党刊的编辑交往?想都不要想! 然而我们这些“文青”,却几乎人人都在郑兴富先生家吃过住过,受到过他们夫妇最盛情的款待。他们那不大的家,简直就是文青们的“联络站”和“接待办”。那可是吃饭要凭粮票,没有单位介绍信就不能住招待所,弄不好就会流落街头的年代啊!我们这些当年的“打工仔”、“农民工”,又能给他们家什么回报呢? 能回报的,只有共同的梦想;而文学的梦,又总是做不完。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对夫妻,也在新疆生活过,也曾经是“文学青年”。他们对我说,你的成功,跟你日  我也曾经是“文青” ──《易中天文集》第一卷前言 本集所收,都是我的一些“文学作品”,有诗、散文、杂文、小说,还有评论。这些文字,曾于2008年1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书名《高高的树上》。这次收入文集,没有再作修改。 说起来这也是“还愿”。因为在三十到四十年前,我本是个“文学青年”(俗称“文青”)。从初三开始,就写了不少东西,主要是诗。高中毕业时,我给自己编了一本“文集”。当然,是“手抄本”。那时还没有电脑,铅字印刷太奢侈,也犯禁。甚至就连这“手抄本”,在“文革”中也付之一炬,烧得片纸不存。到现在,只能记起其中的一句── 你默默无言的晚香玉哟,请赐些儿暗香来吻吻我! 这样的句子,很明显是一个中学生,在模仿五四时代新诗人。但这样的情调,在当时却是百分之百要挨批的。于是,我从“文学青年”,转变为“革命青年”。或者说,革命的文学青年。当时的口号,是“革命的青年有远大的理想,革命的青年志在四方”。这就应该“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岂能呆在花前月下,跟晚香玉卿卿我我? 就到边疆去了,一去十三年! 十三年基层锻炼,学生娃脱胎换骨。革命的文青,充满“革命的豪情”。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冲开弥天的雪阵,我们向沙海深处进军。那里有一块被遗弃的土地,盼翻身,它望断晨昏。 语言,也尽量“工农兵”,比如发表在《解放军文艺》的这首── 热死人的三伏天,入夜才风凉。忙了一天,累了半宿,人人睡梦香。 即便写爱情,姑娘爱的也是劳 改定

 

动模范。比如发表在《诗刊》的这首── 谁不知道他打草打得最多,谁不知道他下夜下得最勤,他放牧的是全队最好的马群。 但,即便是只能表现“革命的主题”,也总还是希望能写得文学一点,不要“太不像诗”。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停了,天上云;藏了,林中鸦。兔子冻硬了耳朵,狐狸冻掉了尾巴。就连天地间仅存的一点水气哟,也变成霜花朵朵,挂满枝枝丫丫。 这跟当时通篇标语口号的“文革作品”比,也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味道”,我的作品很是被一些编辑欣赏,比如《新疆文艺》的郑兴富。郑兴富先生是新疆大多数青年诗人的恩师。许多人,比如杨牧,比如章德益,比如我,都是他发现、指导、栽培、推出的。那时,我们大多在社会的最底层,比如在兵团的农场当农工(体面的说法叫“军垦战士”)。我们的领导,有班长、排长、连长、指导员、营长、教导员等等,谁都能管你。能见到团长、政委,就算通了天。跟自治区党报党刊的编辑交往?想都不要想! 然而我们这些“文青”,却几乎人人都在郑兴富先生家吃过住过,受到过他们夫妇最盛情的款待。他们那不大的家,简直就是文青们的“联络站”和“接待办”。那可是吃饭要凭粮票,没有单位介绍信就不能住招待所,弄不好就会流落街头的年代啊!我们这些当年的“打工仔”、“农民工”,又能给他们家什么回报呢? 能回报的,只有共同的梦想;而文学的梦,又总是做不完。 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段经历。有一对夫妻,也在新疆生活过,也曾经是“文学青年”。他们对我说,你的成功,跟你

 

我也曾经是“文青” ──《易中天文集》第一卷前言 本集所收,都是我的一些“文学作品”,有诗、散文、杂文、小说,还有评论。这些文字,曾于2008年1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书名《高高的树上》。这次收入文集,没有再作修改。 说起来这也是“还愿”。因为在三十到四十年前,我本是个“文学青年”(俗称“文青”)。从初三开始,就写了不少东西,主要是诗。高中毕业时,我给自己编了一本“文集”。当然,是“手抄本”。那时还没有电脑,铅字印刷太奢侈,也犯禁。甚至就连这“手抄本”,在“文革”中也付之一炬,烧得片纸不存。到现在,只能记起其中的一句── 你默默无言的晚香玉哟,请赐些儿暗香来吻吻我! 这样的句子,很明显是一个中学生,在模仿五四时代新诗人。但这样的情调,在当时却是百分之百要挨批的。于是,我从“文学青年”,转变为“革命青年”。或者说,革命的文学青年。当时的口号,是“革命的青年有远大的理想,革命的青年志在四方”。这就应该“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岂能呆在花前月下,跟晚香玉卿卿我我? 就到边疆去了,一去十三年! 十三年基层锻炼,学生娃脱胎换骨。革命的文青,充满“革命的豪情”。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冲开弥天的雪阵,我们向沙海深处进军。那里有一块被遗弃的土地,盼翻身,它望断晨昏。 语言,也尽量“工农兵”,比如发表在《解放军文艺》的这首── 热死人的三伏天,入夜才风凉。忙了一天,累了半宿,人人睡梦香。 即便写爱情,姑娘爱的也是劳 《易中天文集》共16卷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在今年 我也曾经是“文青” ──《易中天文集》第一卷前言 本集所收,都是我的一些“文学作品”,有诗、散文、杂文、小说,还有评论。这些文字,曾于2008年1月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书名《高高的树上》。这次收入文集,没有再作修改。 说起来这也是“还愿”。因为在三十到四十年前,我本是个“文学青年”(俗称“文青”)。从初三开始,就写了不少东西,主要是诗。高中毕业时,我给自己编了一本“文集”。当然,是“手抄本”。那时还没有电脑,铅字印刷太奢侈,也犯禁。甚至就连这“手抄本”,在“文革”中也付之一炬,烧得片纸不存。到现在,只能记起其中的一句── 你默默无言的晚香玉哟,请赐些儿暗香来吻吻我! 这样的句子,很明显是一个中学生,在模仿五四时代新诗人。但这样的情调,在当时却是百分之百要挨批的。于是,我从“文学青年”,转变为“革命青年”。或者说,革命的文学青年。当时的口号,是“革命的青年有远大的理想,革命的青年志在四方”。这就应该“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岂能呆在花前月下,跟晚香玉卿卿我我? 就到边疆去了,一去十三年! 十三年基层锻炼,学生娃脱胎换骨。革命的文青,充满“革命的豪情”。比如发表在《新疆文艺》的这首── 冲开弥天的雪阵,我们向沙海深处进军。那里有一块被遗弃的土地,盼翻身,它望断晨昏。 语言,也尽量“工农兵”,比如发表在《解放军文艺》的这首── 热死人的三伏天,入夜才风凉。忙了一天,累了半宿,人人睡梦香。 即便写爱情,姑娘爱的也是劳5月出版,第一卷收录《高高的树上》一书

 

刊载于2011年5月6日《南方都市报》B21版,责任编辑刘炜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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