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骨损伤治疗:敷衍塞责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3 22:10:33

敷衍塞责
(加拿大)皮埃尔.波顿 
王利民 译

        我真想知道那个叫查克.甘的家伙以后的境遇,还有他是否和那个叫奥茜的姑娘结了婚。

        我在英属哥伦比亚省的威南认识查克的,当时我俩都在加拿大军队中参与集训。我们俩睡觉的地方只隔三四张床。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个短粗的人,俯在一叠纸上挖空心思地给他远在温哥华的女朋友写信。

        我有个小型手提式打字机。它刚好可以放到行军包中,看到查克两眼发直,我便使劲的敲打着打字机。整整一个晚上查克都在绞尽脑汁地写那封信,写了半天也只写了“亲爱的奥茜”几个字。

        我就是这样开始我的写作生涯的:查克给我一元钱让我代他写信。那时候我饥不择食,什么都想写,他的钱也就没有白花。

        第一封信的全部内容我记不清了,但我仍记得某些段落。那当然是一封最传统式的情书:

当我那颗急切的心敲打着肋骨筑起的躯体囹圄时,我便感到它在不停的跳动啊!在冗长的禁闭使其破碎之前,让它自由吧!

       “这是什么意思?”查克忐忑不安的问。

       “意思是你爱她爱得发疯了,”我告诉查克。我还写道:她的眼睛如同微风轻拂的金色池塘。这个词组是我从《野人》那本杂志上偷搬来的。

        第一封信共写了十七页,我对自己的大作颇为得意。我援引了奥玛的语句,我二十一岁时便将其诗歌背诵如流了。我不时的从厄斯特•多尔森那里借用一二句漂亮的语句,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所喜爱的诗人。

        我坐在这使人感到阵阵抑郁的营房中,伴随我的只有那大腹火炉摇曳的光所投射的孤影,我在思念你。我的新友们正在酣睡,而我却夜不能寐,因为我全部的身心都沉浸在我们最后分别的时刻。

      “最后分手时你做什么了?”我喊着问查克,他正在营房的另一侧打扑克。

      “我记不太明清楚了,”他大声答道,“我有点喝醉了。”

       、、、毫无疑问你认为我喝醉了,我是喝醉了——我为你那芬芳所陶醉,我为你那倩影而失态,强烈的欲望使我眩晕,同时又惧怕给那苦乐参半的脆弱一刻带来任何损害、、、是的,奥茜,我醉了,很不体面的醉了——但并非因酒力作祟,只要你看到那燃烧的心火,那会驱使我投入你的怀抱——那平静港湾的心火、、、

        奥茜几天后的回信至少让人感到失望。

        亲爱的(她写道),我对你的来信万分感谢,但你的信太啰嗦,尽是些华而不实的字眼,收到你的信真是太好了,查克,我也想念你,亲爱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照料自己,快些回来。奥茜。

       “还好,”查克说道,显得轻松了不少,“看来她还没有注意到写信的风格大不一样了。”我没吭声,只咬了咬牙。当然,我暗忖,这女人一定明白这呆子绝不会写出如此细腻的散文。

        查克给了我一元钱让我给奥茜写回信,自己又去打扑克了,我这回可来了精神头。

       亲爱的的奥茜(我写道):由于你不在身边所留下的真空简直使我窒息。我那些战友们都是些粗俗之人。所喜爱的是玩扑克,唱庸俗歌曲。他们不愿意进行有理智的交谈。所有这些都使我感到形孤影单。他们在这人类沙漠之中,我称为挚友的只有一人。他叫皮埃尔。他在这里真可谓鹤立鸡群。凭他的天资,做个营长也绰绰有余,可他仍是个二等兵,真是不可思议。我发现他谈吐不凡,所谈之言极是。他对奥玛诗歌的了解如数家珍。他不断身体颀(qi)长,长相英俊,体壮如牛,而且温文尔雅,休假我曾打算把他向你做一个介绍,可有些担心,因为他对女人的吸引力太大了。这件事我们还是暂且不谈的好。

        我们还是谈谈你吧,透过这简陋营房乌黑的窗户,那好奇的明月正目不转睛地向室内窥望——这皓月此刻也一定亲吻着你那金发、、、

        如此这般的共写了十七页。

       “听着,”查克一边读信一边说道,“我不能花钱让你炫耀你自己。况且她的头发是浅棕色的。”

       “这封信不朝你要钱,算白替你写。”我急忙说,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契约。查克忙着玩扑克,又禁不住诱惑,所以这封信未经完全检查便邮出去了。以后的那一周我一直在烦躁不安地等待着奥茜的回信。

        亲爱的(她在信的最后信道),再次感谢你能挤出时间写信告诉我你在那里的“所作所为”。听起来你们营房那伙人真逗人喜爱,可你那个叫皮埃尔的所谓朋友听起来叫人感到有点厌恶。这儿天气不错,只是夜里冷一些。我想念你。你能否不写罗里啰嗦的信?爱你的奥茜。

        我借给查克代笔之机与其女友交往的罗曼史就这样告终了。他又自己写信了。(“亲爱的的奥茜,今天没有什么好写的。望你在家安好。查克草。”)她的回信也同样简短。我从没有见到她。从那以后我对这事也不上心了,因为我深感我们之间的共同点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