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尺寸:缘何寻求还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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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何寻求还魂草

 ——自然笔记

▓ 杨文丰

 

 

 

 

      拯救人类、拯救万物的还魂草,伟大光荣大慈大悲的还魂草,在哪里?

——手记

 

 

       1

 

光阴汤汤,空间茫茫。很神秘、丰富且精彩哪,这滚滚红尘。翻开《神曲·地狱》,扑面而来的就是:“但丁迷途在黑暗的森林;遇见豹、狮、母狼;诗人维其略的灵魂赶来救他。”史铁生先生是对灵魂有天然感应力的作家,他在《病隙碎笔》中说:“有人做过试验,人在死亡的一瞬间体重会减轻多少多少克,据说那就是灵魂的重量。”有一句话不是叫“灵魂深处闹革命”吗?这句话不仅说明了灵魂的存在,还表明了灵魂具有深度。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这是《论语·八佾》里的话。意思是说祭祀什么就像有什么在那里,祭神就似神已在那里。据此而推,还魂草已然存在。那么,你还能认为灵魂不存在吗?

 然而,民间对何谓灵魂,看法仍莫衷一是。我认为将灵魂表达得较全面且饶有诗意的,是英国著名文化人类学家泰勒在《原始文化》一书中的文字:

 

灵魂是不可捉摸的虚幻的人的影像,按其本质来说虚无得像蒸汽、薄雾或阴影;它是那赋予个体以生气的生命和思想之源;它独立地支配着肉体所有者过去和现在的个人意识和意志,它能够离开肉体并从一个地方迅速地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它大部分是捉摸不着看不到的,它同样也显示物质力量,尤其看起来好像醒着的或者睡着的人,一个离开肉体但跟肉体相似的幽灵;它继续存在和生活在死后的人肉体上;它能够进入另一个人的肉体中去,能够进入动物体内甚至物体内,支配它们,影响它们。

 

 美国超验主义作家爱默生在《自然沉思录》中,通过饶有意味的比方,对灵魂也作过表述:“我们的灵魂被放入我们的身体中,就像火放入炉子里。”

 史铁生在《病隙碎笔》中,还分别将灵魂、精神和思想,作了山是山,水是水的比较:

“比如希特勒,你不能说他没有精神,由仇恨鼓舞起来的那股劲儿也是一种精神力量,但你可以说他丧失了灵魂。”

“精神只是一种能力。而灵魂,是指这能力或者有或者没有的一种方向,一种辽阔无边的牵挂,一种并不限于一己的由衷的祈祷。”

“那么,灵魂与思想的区别又是什么呢?任何思想都是有限的,既是对着有限的事物而言,又是在有限的范围中有数。而灵魂则指向无限的存在,既是无限的追寻,又终归于无限的神秘,还有无限的相互干涉以及无限构成的可能。因此,思想可以依赖理性,而至感悟、祈祷和信心。思想说到底只是工具,它使我们‘知’和‘知不知’。灵魂则是归宿,它要求着爱和信任爱。”

 退一万步说,在这天地间,即便并不存在什么灵魂,我们也大可以袭用科学研究的惯用方法之一——假说,以假定这天地间,灵魂本就有,而且还是可渺小可低矮、可伟大也可崇高地存在的。

 

         2

 

 失魂者,不晓得春风已绿江南岸,看不见鸟鸣可使山更幽,不知落花不知流水,对股市风云、雨雪政治、绿色文化只能置若罔闻,比《不存在的骑士》中那空有封闭而空洞的铠甲,而无丰满肉身的意大利骑士好不了多少。其实,失魂者不论是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会给人与自然构成大的威胁和深的戕害,即便这失魂者,本身也是悲哀的,悲惨的,是值得同情的。

 灵魂,既已被视作存在,那么,祈求魂兮归来,寻找还魂草,就成了天经地义的事,顺理成章的事。我们的悲喜人间,还能不平添神神幻幻、怪怪诞诞吗?

 在中国的一个民间故事里,有一男子为拯救恋人,获仙人引导,终于寻得了一株还魂草,同时,听从仙人的嘱咐,只要旭日一在东方唱红,就利刃割臂,以鲜血浇灌还魂草。日复一日的鲜血浇灌,终于使还魂草复活了,女友因之而返回人间。

东瀛人对还魂草历来情有独钟,这或许是另有原由也未可知。日本收藏家田中太郎得悉病危的妻子如能用上北海道的还魂草,就可以起死回生时,遂用传家宝八尺镜和300条秘传经验换回一株已被日本生物学家制成了植物标本的还魂草。收藏家的妻子果然因之而魂兮归来。此时,收藏家便又趁白云悠悠,将还魂草藏入了保险柜。收藏家对人说,11年后,待到白云悠悠日,只要朝之略喷一口水,它立即就能返青,复活……

这当然是物质性的还魂草,已极富传奇性。而精神性的还魂草在这苍茫尘世似乎更为重要。

记得以前在乡下,在那村头路口,远远的,常见一位老太太,身裹一袭黑衣,手中挥动黑头披,独立苍茫,女低音在风中一声高一声低的。据说,这是在招魂兮归来了。村口古树上,更是常贴有招魂帖:“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在城市街角的风景树上,在电线杆上,在公共汽车站牌上,这样的帖子,至今仍有。今天,我一闭眼,偶尔就生幻听,或出现幻觉,仿佛这生态濒临失衡的地球上,到处是还魂帖,有苍凉的还魂歌从远方飘来……精神性的还魂草,仪式衍生,尽管无色无味,然却愈加神秘……

在山野间,却的确是有还魂草生长的。这是一种外形枯萎蜷缩如佛手,看似枯死,却能艰生于岩石缝隙的植物。这还魂草当然是珍稀草药,《本草纲目》称其为“长生不老草”。民间也有人叫之“九九还魂草”或“见水还阳草”。

 


 

在《植物学》里,还魂草学名叫卷柏。卷柏,是蕨类卷柏科多年生草本植物,耐旱能力奇强,干燥时枝叶必内向卷曲,呈干瘪假死状,它的新陈代谢其实已停顿,然而只要施之一些水,本来干燥脱水的细胞原生质就马上能恢复正常的生理活动,枝叶随即似风中的旗帜伸展而复活。你如果将卷柏送进口中一嚼,它立刻就会在你的口舌间返青“还魂”……卷柏还可以反复“假死”,更可以止血或治疗各色流血症,如治疗由战争或莫名原因引起的出血性创伤……

 

     3

 

社会心理学家塞奇·莫斯科维奇在《群氓的时代》里说:“一个受到普遍敬仰的人的形象会妨碍思维,诱人忠诚。”倘若这人鸡犬升天成了偶像,那么,谁也无法担保在这偶像阴影里的民众不会失魂。非典时期有人失魂。植物人是宿命的失魂人。祖母曾给我讲过这样的故事:一个人明明打着竹灯笼漏夜村行,竟还问人:“我手里的竹灯笼哪里去了?你见过吗?”你能说这个人未失魂吗?克尔恺郭尔在哲学寓言《新鞋子》里说,有一穷苦农夫赤脚入了城,赚了大钱后,不但穿上了新鞋袜,还买了一番醉,醉瘫在回家的马路上。这时,一辆马车辚辚而来,好心肠的车夫喝令农夫躲开,要不就轧过去。农夫好不容易撑开蒙眬醉眼,斜斜瞄了瞄自己的双脚,见那可是一双穿有鞋袜的脚,于是,就喃喃地对车夫说:“轧过去吧,那不是我的腿。”这不失魂了吗?

至于集体失魂,就不只是可怕,而且还是极端荒唐的事。比如,一窝蜂陷入大一统的思想,一窝蜂陷入对自然失却敬畏的“人定胜天”樊篱,一窝蜂陷入追风“有车族”,还有狂潮式的冒进,狂潮式的崇拜、自虐和献身,以及群体不实事求是、群体歇斯底里,或一个国家屈从于专制权杖而失却民主,或自己践踏人权反指责人家不讲人权,或科学精神处处纸船明烛照天烧,乃至侵占孱弱的国土,弱肉强食,打核战……

人类失魂的类型,酷似山野凄迷草花,嘈杂而繁多,令人嘘唏无奈,然而,更忧忧我心的,还是人与自然关系的失魂。

 

     4

 

考量人与自然的失魂关系,无法不将目光投向人类之外,投向动物和植物,以及整个自然界。

从泛神论看,或是从文学艺术看,我以为判定生物是否失魂断然离不开三项标准:其一,是否有平常而且恒定、独立的“思想”和“生活”秩序;其二,有无异常行为;其三,对自己身外的人或物、动物及其他生物,是否带来恶性效应。

谁不祈求自己的灵魂能像走在大路上一样,总是雄赳赳气昂昂,意气风发,斗志昂扬,脚步富有弹性呢?

灵魂健健康康自自在在的生物,该是多么自如,多么美妙,多么富有生趣啊,可谓天高高地阔阔无障无碍,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享受尘世生存。

在达尔文著作《人与动物的情感》中有这样一幅插图:海滩平静,三只刚起浴的海龟,在海滩上济济一堂,老海龟对眼前探头探脑的俩小海龟神情严肃地说:“我认识达尔文。他是个好人。”真乃龟趣天成。人龟灵魂已相通,令人忍俊不禁。

漫画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些海龟原是有灵魂的哪!

科学研究表明,禽有禽言,兽有兽语。语言是思维的轨迹,同样是灵魂的轨迹。秋虫唧唧,春鸟啁啾,虎啸明月,狮吼冬野,不是动物的有声语言么?舞姿曼妙,色相艳丽,气味芬芳,“灯”光闪烁,大抵则算是动物的无声“语言”了。

英国诺丁汉大学的动物学家在实验中发现:有一种鼠,在大小食物面前,每每毫不犹豫地遵循一个原则:先吃最大的食物。凤头麦鸡挖掘蚯蚓时,也有一个行为准则:浅土层的蚯蚓不吃,只吃自己所能喙及的极限深处的蚯蚓。

能有如此行为情状的生物,你能说其失魂吗?

而生物之外的自然物,却也有可能会“失魂”的。

我判定非生物的自然物是否失魂,同样有三项标准:一是有无自己独立而恒定、有序的运动规律(静止是运动速度等于零的运动);二是运动有无出轨;三是有无导致恶性效应。

诚然,这种自然物失魂尽管不一定发表人类语言惯有的那种恐吓和辱骂,然却同样令人恐惧。脆弱的森林生态,不是导致大自然保水持土的功能“失魂”了吗?长江河床在逐渐抬高,有些地方已成“悬河”。假如李白能活到今天,面对断流的黄河,精神压抑,或许就写不出“黄河之水天上来”这样浪漫的诗句了。

美国科幻大片《后天》讲述了“后天”地球气候“失魂”的故事:风云突变,天降劫难,旋天卷地的龙卷风就像九头恶龙凶狂地卷击着加州洛杉矶,狂雪如不息的大瀑布覆压着印度新德里,一个个足球大小的冰雹在重砸东京,美国最大的城市纽约在24小时内由炎炎酷暑骤变成零下几十度的冰窟……漫天茫茫白白,遍地冷光闪烁,深重的冰雪,就像是包裹地球的厚厚的白尸布。海啸惊天,海潮淹城,众生丧魂落魄,万物在劫难逃,冻殍遍野,寒鸦匿踪……

是日午夜,当我走出映院,看到街衢依旧车水马龙,夜气依然酷热,不禁长长舒出一口气,之后才从地球气候“失魂”的幻景中回过神来。我不敢想象,万一地球果真整体“失魂”,将会是何景象?

想一想,至今仍令我们惊悸与沉痛的印度洋大海啸,充其量还只能算地球的局部“失魂”。

大自然倘若整体失魂了,就不是幼稚的人类将如何如何的问题,而是整个人类社会将灰飞烟灭,落得个空茫茫大地真干净……

 

     5

 

宇宙何其悲?谁个想失魂?然而可悲而且可怕的,是那无法抗拒一步步陷入失魂时的无奈。人如此,自然亦如此。

在自然日益走向失魂,夜色愈来愈浓重的今天,人类继续破坏生态的行径,令人目不忍睹,陷入深深失望。真正的人,每一位身于生态濒危时代的人,都无法回避承担日益沉重的生态责任。

没有哪一个年代,人类会似今天这般关注和重视人与自然的关系。真是前无古人啊!

人怎么对待自然,自然必然怎么对待人;自然“失魂”是因为人先“失魂”所至;人即便能“还魂”,自然却甚难“还魂”,而且还不一定能“还魂”。这,就是我发现的“人与自然关系三定律”。

如果说“悬崖勒马”已是甚富生态警示的成语,那么“悬崖推马”(尽管不是成语)却是令人不忍听、不忍看、不忍思的现代版故事。

一位骑手策马狂奔,突临悬崖绝壁,在这生死瞬间,骑手竟从马上一跃而起,及时脱了身,而那匹无人收缰也无法收缰的白马,发出撕心的长嘶,随即坠落至崖底……画面转而一片空寂,天地肃穆。俄顷,六月晴空,白雪纷纷扬扬飘降。这是苍天有眼耶!洁白的雪花,犹同洁白的纸花,在为白马奔丧,千朵万朵降落,渐深渐厚,掩埋了马尸。雪野冷光袭人,苍天无语,大地寒栗。这可是一部电影的真实画面。

对此,这部电影的导演竟冷冷地说,这是经过剪辑的画面。在拍摄现场,白马灵通得很哪,好像真有预感,每每骑手策马距悬崖尚剩十米八米时,就抵足不前,就仰天悲鸣。到真正拍摄时,我是命人将白马双眼紧紧蒙住,由七八条大汉拼命拉拼命曳,才将白马推下断崖的……

记得在元杂剧《窦娥冤》里,也是晴空六月大雪纷纷降的。

天仍清醒,人却失魂!——如此残杀“自然”(白马)者,还能不是刽子手吗?这些人还有灵魂吗?马,能不失魂吗?有眼的苍天,皇皇的自然,仍在袖手旁观吗?能不悲悯吗?能不显灵吗?能不报复人吗?“白马非马”乎?我敢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吗?难道这还不是险恶的人与自然关系的寓言吗?呜呼,真是一则令人不忍卒读的寓言啊,竟可做我之人与自然关系定律的绝妙注脚!

 

     6

 

 王国维先生曾有著名的“三境界说”。我以为人与自然的关系,说到底,就是相应的两个灵魂的关系。而这样的关系,同样可以表现出三境界抑或三状态。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这是人与自然关系的第一种状态,这是上古农业社会的状态,是人的灵魂与山的灵魂关系最理想的状界。在这里,人与自然(敬亭山)互相欣赏(不厌),不存在一方对另一方的凌辱、掠夺和占有。两个灵魂是平起平坐的,互相对视脉脉含情,目不转睛分外恬然的。此真犹同闲采菊花时,悠然抬望眼,所见什么?高而远的敬亭山是也。平等的灵魂对看,又犹同情人相知相视,秋波一闪,道是无言却有言,悠然心会。当然,人生活在自然,无法不依靠自然,利用自然。只是这种利用,必须是适度的、低限度消费的,且能再生并以敬畏为前提的。犹同灞桥河畔,故友道别,一声珍重里,轻折柳枝,弓手相送。如此被折枝的柳树委实是未毁灭的,明年春风,依旧依依。

“相看一不厌,只有敬亭山。”如此之第二种状态,即时下的状态,是在走下坡路的状态,是人与自然都偶有失魂的状态。

所谓“一不厌”,是指两种灵魂在“相看”时,“只有”人这一方绝“不厌”敬亭山:敬亭山好啊,山苍苍,水潺潺,高大大,还大大的有资源。一草二木三石四水五蝉六鸟七兽八气都是钱哪。钱有多可爱,这敬亭山就有多可爱!在这里,“不厌”就是“爱”。“爱”就是开发、掠夺、残害、占有。“爱”就是“失魂”;而反方“敬亭山”还能不讨厌,不厌恶“伟大”的人类吗?

人与自然关系的第三种状态,毋庸置疑,就只剩下“相看两俱厌,没有敬亭山”的状态了。这是“敬亭山”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人和“敬亭山”的灵魂敌我相对,或者,“敬亭山”的灵魂已随风飘荡,处处无家处处家,风萧萧兮敬亭山水寒时的状态,即便儿子之后还有孙子,孙子之后还有重孙子,子子孙孙仍可能繁衍,而敬亭山却已经不再有,至于人类已沦为无脚鸟,已不知何枝可栖、也无枝可栖。人与自然终于两败俱伤,百孔千疮,满目疮痍,与时俱退,病入膏肓,完全沦入丧魂落魄的境地了。

人与自然关系的第三种状态,说似遥远,然却隐约依稀,几在望中。就说说人口吧。美国人类学家说,地球村人口到达第一个10亿,经历的时间长达200万年,再增加10个亿,用了100年,而到增加第四个10亿时,竟然才只用去15年……倘若全世界人口的年增长率为1.7%,到2055年,地球村人口便几达160亿!如此庞大的人口压力,地球能承受得了吗?自然资源就似池塘里的水,取一勺就少一勺。贪婪的人类,实际上与自然已构成了对峙状态,失魂现象横生。欲回归人与自然的理想境界,倘若找不来神奇的、具有回天之力的“还魂草”,就只能成为卡夫卡小说中的人物K,踏着茫茫雪野,尽管“城堡”在前,却欲入无门……

美国地理学家达查和人类学家斯卡伯勤等备尝艰险,终于揭开了玛雅文明断层之谜。原来出现在太平洋沿岸的玛雅城邦,本是建在一个大湖泊附近,这湖泊至少已碧波荡漾了4000年。在公元前400年至公元150年这500多年间,湖泊的水位时涨时降,每到雨季,湖畔表层土石便汹涌入湖。岁月沧桑,湖泊竟成了季节性沼泽,年年只有在夏秋还能弥漫湿气或仅存浅浅积水。可怜的玛雅人不仅丧失了农业用水,甚至连基本的生活用水都成了问题,只得顶着苍茫北风,在自然面前一步步退却,集体迁徙,走向灭亡。美国科学家说,玛雅人没有节制地大砍大伐城邦附近的森林,使湖泊一带的天然水系统毁于一旦,是产生悲剧的原因。

有谁愿意步玛雅人失魂之“后尘”呢?

在这地球村,失魂犹同苍凉的落日,还魂,却未必能像蓬勃的朝阳。对于人类,是如此;对于自然,同样是如此。

 

                                                  2011、5、14 羊城 半山湾

 

 

附言:

   人与自然的关系,说到底,还是相应的人与自然两个灵魂的关系。

   在《植物学》里,还魂草叫卷柏。卷柏是蕨类卷柏科多年生草本植物,耐旱能力奇强,干燥时枝叶必内向卷曲,呈干瘪假死状,新陈代谢其实已停顿,然而只要施之一些水,本来干燥脱水的细胞原生质就马上能恢复正常的生理活动,枝叶随即似风中的旗帜伸展而复活。——真是神奇的植物,然而,我以为更神奇的是还人对植物的赋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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