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已无蔡定剑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1月29日14:03  民主与法制时报

　　世间已无蔡定剑

　　11月12日，蔡定剑因病情恶化，被送入305医院。11月15日，医生宣布病重。11月18日，病危通知就发了出来。

　　刘庄是在第二天，跑去医院见了蔡定剑最后一面。当时，刘庄刚从英国回来。蔡定剑的儿子克蒙，也从法国匆匆赶回。“我知道这不妙。”刘庄说。

　　尽管到了蔡定剑病房门口，刘庄却不敢走进门去。他和蔡定剑的妻子刘星红说：“还是别让蔡老师见到我为好，见到肯定又要想起工作的事情，要激动，我就远远地看好了。”

　　于是，刘庄与蔡定剑的这最后一次相见，成了刘庄趴在门口，小心翼翼、远远地看着蔡定剑，尽管此时蔡定剑已经是半昏迷状态。

　　“蔡老师半眯着眼，斜躺在床上，脸上是倔强。我知道蔡老师最放不下什么，政法和北大两个研究中心的名字，就寄托着他的关怀和事业，这时候不能让他再想这些，影响他的情绪了。”刘庄说。

　　退出房间后，克蒙告诉刘庄，他从法国回来那晚，趴在蔡定剑床边，蔡老师说了一些话，说他现在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

　　中央党校教授蔡霞再去看望蔡定剑的时候，蔡定剑只能半句半句地说话。

　　“但每谈到书籍出版和学术交流的事，他精神上就很努力，在用最大力气跟我们谈，他能够坚持5分钟谈下来，就非常非常累了。”蔡霞说。

　　第二天下午，一家法学专业出版社比预定出版期提早三天将蔡定剑主编的两本学术著作样书送到蔡定剑榻前，蔡定剑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看目录，甚至想要亲自检查行文。

　　蔡定剑的一位家人回忆，11月21日下午，蔡定剑断断续续地说了些话，大意是希望诸位推进地方人大改革，鼓励地方改革创新。

　　之后一日，蔡定剑就永远地长眠于地下。

　　当晚9时，400多位师生自发走至中国政法大学新一号楼前的小广场举行追思会。师生们手持菊花和蜡烛，在蔡定剑的遗像前鞠躬、默哀，全场一片呜咽。

　　“他是一个执著的理想主义者。”焦洪昌说，一般的理想主义者，可能只有一个想法，蔡教授的想法，不是停留在表面，而是身体力行去实现的。

　　有网友则写道：“蔡定剑教授今晨三点半走了！人间少了一个好学者、好思想家、好教授！天上，多了一颗星。”

　　蔡定剑教授的遗体告别仪式于11月26日上午在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

　　次日是他的55岁生日。

　　永难忘 师者蔡定剑

　　□实习记者 赵曦荣朱 茜

　　11月22日晚，中国政法大学。

　　寒风中，烛光摇曳。

　　这是“蔡定剑教授烛光追思会”的现场，400余名学生满目哀思。

　　学生们的“老蔡”

　　蔡定剑喜欢和学生交流，也深受学生喜爱。在学生眼中，他是个“没什么老师架子的人”。私下里，他们都亲昵地称他为“老蔡”，并自称是“蔡门”的人。

　　很多学生对他平易近人的笑声印象很深刻。

　　“我大一的时候，学生会想请蔡老师做一期讲座，我给老师打过电话，记得当时很忐忑，电话通了，发现老师非常和蔼可亲，这才敢慢慢放开和老师聊起来，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老师爽朗的笑声。”他教过的一位学生这样怀念道。

　　另一位学生说，在课堂上的蔡老师“无论谈到什么社会问题，让人愤慨也好，让人失望也好，从来都保持着一种淡然儒雅的神色，笑起来也是淡淡的，我就没见他变过脸”。

　　“体贴”也是许多学生对蔡定剑的评价。

　　吉静萍今年刚上研一，与老师相处不过短短几个月，在追思会上，她悲痛难抑：“我以前因为缺乏锻炼而脸色不好，老师见到后一再地提醒我要好好吃饭，第二天又专门打电话让我去体检，还说帮我联系医生，这让我好感动。”

　　“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们”

　　2009年6月，蔡定剑被诊断为癌症晚期，但他仍然给所带的博士生上课。

　　“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们，你们想先听什么？”这是课堂上蔡定剑最喜欢说的一句话。

　　一名宪法与行政法专业的博士生这样回忆道：“蔡老师重病后的一次讲课，一坐下来他就不停地翻看u盘中的各种课件，每翻到一个就简略介绍一下，说这个今天没时间讲了。我知道蔡老师是不舍啊，他觉得还有那么多的内容需要去研究、传授，但他知道已没有更多时间了，他这么翻看了大概半小时都没有进入正式的授课。我是含着眼泪上完这堂课的。”

　　蔡定剑老师所带的博士生方明即将毕业，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能够成为蔡老师的学生，我感到非常幸运，因而也十分珍惜这份师生情谊。遗憾的是，老师没能看到我毕业。”

　　尽管如此，作为师者，蔡定剑播下了启蒙的种子。有学生在他走后这样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一个无知的少年在你的影响下，走上宪法法治的道路，并真正地将实现法治作为自己的事业。我想，可能不只一个这样的‘我’吧，蔡老师用自己的一生不知道影响了多少个‘我’。”

　　热爱生活的“性情中人”

　　他喜欢写诗，写作时会反复推敲，直至满意。

　　“去年冬天的时候，老师去三亚疗养，过年的时候，我们几个学生都收到了老师的一条短信，是关于三亚风光的一首诗，写得非常美。有时，老师在课上也会吟诗。”蔡定剑所带的研究生王理万说。

　　2008年汶川地震时，蔡定剑曾在媒体上发表过《志愿者》一诗，热情地讴歌志愿者的奉献精神，诗中云：“没有报道/也不在乎认可/救灾救难/那里就有我/只是默默地做/中国志愿者！”这是否可以看做是他对中国民主宪政事业的表白？

　　他喜欢唱歌，时常，以同门聚会的名义组织学生去唱歌。

　　“蔡老师当过兵，他对军旅歌曲特别感兴趣，经常唱《北国之春》、《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给我们听，可是现在我们再也听不到了……”方明回忆说。

　　王理万对去年元旦聚会上蔡老师唱歌时的情形记忆犹新：“老师当时唱了一首《康定情歌》，唱得特别High，全场的气氛都被他点燃了。”

　　这样一个性情中人，让很多人不舍。

　　当蔡定剑病危的消息传来，很多人都在默默地为他祈祷：11月20日，中国政法大学师生就自发在学校BBS上发帖“为蔡定剑老师祈祷”，不到12小时，就已有400多名学生回复。

　　而当蔡定剑去世的噩耗传来，很多人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当讣告高高挂出，当蔡定剑去世的消息已经得到证实时，有学生悲叹：未能领略先生风采，先生便已绝音于世。

　　无论怎样，斯人已逝，想要再亲耳听到那句“我有很多话想要告诉你们”，却是再不可能了。  .pb{zoom:1;}.pb textarea{font-size:14px; margin:10px; font-family:"宋体"; background:#FFFFEE; color:#000066}.pb_t{line-height:30px; font-size:14px; color:#000; text-align:center;}/* 分页 */.pagebox{zoom:1;overflow:hidden; font-size:12px; font-family:"宋体",sans-serif;}.pagebox span{float:left; margin-right:2px; overflow:hidden; text-align:center; background:#fff;}.pagebox span a{display:block; zoom:1; overflow:hidden; _float:left;}.pagebox span.pagebox_pre_nolink{border:1px #ddd solid; width:53px; height:21px; *height:21px; line-height:21px; text-align:center; color:#999; cursor:default;}.pagebox span.pagebox_pre{color:#3568b9; height:23px;}.pagebox span.pagebox_pre a,.pagebox span.pagebox_pre a:visited,.pagebox span.pagebox_next a,.pagebox span.pagebox_next a:visited{border:1px #9aafe5 solid; color:#3568b9; text-decoration:none; text-align:center; width:53px; cursor:pointer; height:21px; line-height:21px;}.pagebox span.pagebox_pre a:hover,.pagebox span.pagebox_pre a:active,.pagebox span.pagebox_next a:hover,.pagebox span.pagebox_next a:active{color:#363636; border:1px #2e6ab1 solid;}.pagebox span.pagebox_num_nonce{padding:0 8px; height:23px; line-height:23px; _height:21px; _line-height:21px; color:#fff; cursor:default; background:#296cb3; font-weight:bold;}.pagebox span.pagebox_num{color:#3568b9; height:23px;}.pagebox span.pagebox_num a,.pagebox span.pagebox_num a:visited{border:1px #9aafe5 solid; color:#3568b9; text-decoration:none; padding:0 8px; cursor:pointer; height:21px; *height:21px; line-height:21px;}.pagebox span.pagebox_num a:hover,.pagebox span.pagebox_num a:active{border:1px #2e6ab1 solid;color:#363636;}.pagebox span.pagebox_num_ellipsis{color:#393733; width:22px; background:none; line-height:23px;}.pagebox span.pagebox_next_nolink{border:1px #ddd solid; width:53px; height:21px; *height:21px; line-height:21px; text-align:center; color:#999; cursor:defau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