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工匠主题:学习神学的起点

　　　　 
　　读经：

　　“如经上所记：‘神为爱祂的人所预备的，是眼睛未曾看见，耳朵未曾听见，人心也未曾想到的。’只有神藉着圣灵向我们显明了，因为圣灵参透万事，就是神深奥的事也参透了。除了在人里头的灵，谁知道人的事？像这样，除了神的灵，也没有人知道神的事。我们所领受的，并不是世上的灵，乃是从神来的灵，叫我们能知道神开恩赐给我们的事。并且我们讲说这些事，不是用人智慧所指教的言语，乃是用圣灵所指教的言语，将属灵的话，解释属灵的事（或作将属灵的事讲与属灵的人）。然而，属血气的人不领会神圣灵的事，反倒以为愚拙，并且不能知道，因为这些事惟有属灵的人才能看透。属灵的人能看透万事，却没有一人能看透了他。谁曾知道主的心去教导祂呢？但我们是有基督的心了。”――《哥林多前书》二章九至十六节
 
　　林前这段经文令很多的自由主义者不自在，但在我看来，它却是基督徒认识真理的起点，也是传道人教导的起点。是否拥有“基督的心”是学习和教导的关键，没有“基督的心”，人就无法学习，更不能施教。真正蒙召传道的人，不是用“人智慧的言语”教导人，而是“用圣灵指教的言语”来施教，而只有那些拥有“从神来的灵”的“属灵的人”，才能真正传讲并领受主的话语。
 
　　因此，这段经文教导我们一个领受真理的重要法则——在圣灵中才能传讲与领受。
 
　　对真道的领受是双向的：传讲者必须靠圣灵讲，领受者必须在圣灵中听。传讲的人如果不在圣灵中，传讲就无力，就不能讲出“圣灵指教的言语”，而只能讲那些出于血气的话。“血气”就是“肉体、人意”之意，不是大声吆喝、面红耳赤才叫血气，人可能有很温柔的外表，很平稳的心态，很温和的语气，却是依然在“血气”之中。如果一个传道人不是靠圣灵，所讲的不是出于圣经，无论他外表看来多有智慧，哲理多深奥、知识多渊博，都是在“血气”之中。讲的人是如此，听的人也是，如果没有圣灵在心中引导，人就会在肉体中听，当然也就听不进神的话，就算听见，也只会认为这是愚拙的，加以轻看、藐视和抵挡。

　　圣灵被称为“真理的灵”、“赐人智慧和启示的灵”，（约16：13，弗1：17）认识神离不开圣经，认识圣经离不开圣灵。弟兄姐妹，我们所要知道的事情，不是我们人间的事，是属神的事，必要透过神的灵引导才可。你要学机械原理可以去工厂，你要学做菜可以请教厨师。但是，“除了从天降下仍旧在天的人子”，（约3：13）以及祂所赐下，要“引导你们进入一切的真理”的圣灵，（约16：13）又有谁去过天上，有资格教导我们天上的事呢？
 
　　什么叫做属灵？属灵是相对于属物质的，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不能用旧观念硬套。比如说天国，天国远不远？我们被造在时空限制之下，我们理性只能在有限界思想，所以，当我们说天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远，就是高，就是够不到。但事实是，天国也远也近，远到够不到，近到不能分。为什么？因为天国在属灵的范畴，根本不能用空间的观念去套。主耶稣说，神的国就在你们心里。（路17：21）
 
　　再有，当我们说到属灵之事的时候，本能的反应是很虚无飘渺、很不真实，因为它不能见、不能摸。对人而言，物质是能摸能见的，灵又有谁摸得到呢？可见可摸才真实，不可见不能摸的当然不真实，这是在时空中的人自然的想法。但神的定律正相反，可见的会过去，不可见的却存到永远；人的真实在神眼中是虚幻，神的真实又往往被人视为虚空。“耶和华说：“我的意念非同你们的意念，我的道路非同你们的道路。天怎样高过地，照样，我的道路高过你们的道路，我的意念高过你们的意念。”（赛55：8-9）所以，“恶人当离弃自己的道路，不义的人当除掉自己的意念，归向耶和华，耶和华就必怜恤他；当归向我们的神，因为神必广行赦免。”（赛55：7）
 
　　属灵界和物质界是两个不同的范畴，认识属灵的事，必须是先有属灵眼光的属灵的人才能。神学所要学的不是今世知识，而是属神属灵之事，因此，在学神学过程中，如果原有的思维结构和知识体系没有更新，就是在用旧皮袋在装新酒，（参太9：17）永远休想从神那里得到什么。
 
　　弟兄姐妹，在认知真理上，我们务要竭力追求，（参何6：3）但同时我们却要清楚，我们所要认知的是过于我们理性所能探究的，神若不开恩光照引导，无论我们多么努力、多么火热、多么殷勤，都无法达到。人要考博考研，透过努力或可达到。但面对在我们以外的属灵之事，若离了圣灵，人后天的努力就根本无用。天堂在哪里？你能够乘坐宇宙飞船到达的吗？灵界是什么？你又能用什么办法挤进去的呢？水里的鱼怎能知道空中飞鸟的生活？空中的鸟又怎么能体会水中游鱼的感受？如果连鱼和鸟这在同一时空中生存的族类都无法相互认知，我们这被造在物质界之人又怎能奢望靠自己就能知道永恒界的事呢？这个茶杯不能知道我的事，但你可以知道，因为你与我同是人，只有人才能知道人的事。同样，被造的人不能知道创造主的事，有限的人不能知道无限界的事，属肉体的人不能知道属灵的事，惟有神的灵才能知道神的事。
 
　　为什么被造之人还能奢谈对创造主的认识呢？因为人是按神的形像样式造的，（创1：26）万物之中，神的灵原先只住在人身上，也只赋予人认识祂的功用。所以，堕落的人仍会有神、鬼、天堂、地狱、来生等观念，世人虽不知神是谁，却还有神的观念；虽已被锁在物质界，却对永恒界还能有憧憬。这正是世上宗教存在的原因，也是神的救恩与罪人相遇的接触点。但是，毕竟观念不是实际，憧憬不是现实，各宗教虽都想要引导人进入终极永恒，但他们找不到路径，所有的追求都只能停留在海市蜃楼般的空想之中。为什么？因为，虽然人有认识神的天性，但因着罪，人已经与神隔绝，神的灵已不住在人里面，人也已与神所赐的生命隔绝了。（创６：３，弗4：18）人与神之间隔着天阙鸿沟，失去了认知的基础，若非神主动启示，人靠自己永远无法找到神。
 
　　但认识神却是人生最要，是一切真知识的起点，神学的目的正是为了认识神。加尔文说：“真实的智慧主要地是由两部分所组成，即对上帝的认识，与对我们自己的认识”，又说“人若不先想念神的性格，继而观察自己，即得不着真正的自我认识”。人是神的造物，被造而与造他之神有关系，人必须认识神，必须与神有关系，否则，人的存在就没有价值。耶稣基督对那些假冒为善的人说：“我从来不认识你…离开我去吧！”（太7：23）可见，所有不认识神的人都是死亡中的人，不认识　神的人是给那些本来不是神的作奴仆，（加4：8）是迷失自己的人。
 
　　认识神就是生，不认识神就是死，人必须认识神，但人又已经不认识神，怎么办？感谢主，与其说我们认识神，莫宁说是“被神所认识的”，（加4：9）圣经说：“认识你独一的真神并你所差来的耶稣基督，就是永生”，（约17：3）。主耶稣是生命的源头，生命在祂里头，（约1：4）凡在祂里面的就有生命，在祂以外的则是死亡。主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约11：25）因此，认识神的唯一途径在基督，在耶稣之外找不到神，在圣经之外找不到基督。圣经是为基督做见证的，（约5：39）基督是神向我们启示的中心和高峰，一个人在不在基督里，决定了他认不认识神；认不认识神，又决定了他的生与死。人又怎样才能在基督里呢？乃在于他是否接受这位死而复活的基督，而有没有得着基督的生命，又在于他有没有甘心丢弃自己的旧生命。所以主耶稣说：“人若不是从水和圣灵生的，就不能进神的国。”（约3：5）“你们若不回转，变成小孩子的样式，断不得进天国。”（太18：3）“若有人要跟从我，就当舍己，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可8：34）一个不舍弃自己、不向自己绝望的人，是一个最无知的人，是一个不认识神的人。弟兄姐妹，恕我直言，我们若还未向属地的智慧绝望，不丢弃自我的理性，就还未摸到神学学习的边。
 
　　主耶稣说：“除了子和子所愿意指示的，没有人知道父”。（太11：27）主耶稣只愿意指示生命主权降服于祂的人。骄傲的人遇不见神，自以为是的态度是学习神学的天敌。“人不可自欺。你们中间若有人在这世界自以为有智慧，倒不如变作愚拙，好成为有智慧的。因这世界的智慧，在神看是愚拙。如经上记着说：‘主叫有智慧的，中了自己的诡计。’”（林前3：18-19）这里不是在反对智慧，而是在反对属人、属地、属肉体的智慧。圣经讲的智慧有两种，一是远离智慧本体的智慧，就是堕落之人的智慧；另一种就是出于神的真智慧。属神的人被称为“智慧之子”，因他以耶稣基督为他的智慧。（参林前1：30）两种智慧是由两种生命本质决定的，堕落的生命衍生出来的只能是属世的智慧，重生的生命所拥有的是出于真理本体的属天智慧。“反智主义者”往往误会了这类经文（包括创三章的分别善恶树），以此来反知识，但我们不是反知识和智慧，而是反对堕落的知识、败坏的智慧。
 
　　这样，我们从林前这段话中至少应该记住这四个原则，作为今后学习神学应当记取的教训：
 
　　第一，圣灵是我们学习的必要前提。我们所要认识的是关涉神、永生、天国等属灵之事，离开神的灵，根本就没有可能达到。是否已领受圣灵，以及是否顺从圣灵的引导，是我们神学学习不可或缺的前提。“只等真理的圣灵来了，引导我们进入一切的真理”（约16：13上）。离开圣灵，所有的认知都是盲目的；离开圣灵，所有演说都是空洞的；离了圣灵，人无论再有名望，口才再好，知识再渊博，讲得再天花乱坠，依然还摸不到真正属灵的边。

　　第二，在基督里是我们学习的唯一途径。基督是启示的中心，是我们的生命。圣灵的工作就是要引导我们认识并联合于基督，我们当住在基督里，在学习上才有真正得着。主耶稣说：“人若不常在我里面，就像枝子丢在外面枯干，人拾起来，扔在火里烧了。你们若常在我里面，我的话也常在你们里面。”（约15：6、7）主就是道，住在主里面，就是住在道里面。我们思念主就必渴慕真道，爱主就必热爱真理，跟从主就必遵行真理。反之，若离弃这活水的泉源，我们就是在为自己另凿破裂不能存水的池子，（参耶2：13）必将陷入唯理主义的学习陷坑中，所有的知识都将空洞无用。
　　
　　第三，谦卑是我们学习的应有心态。所有对属灵之事的认知，都是神“开恩赐给我们”的，都是我们所不配得的。我们的生命已经败坏，理性已经堕落，如今既蒙神的恩怜，就一定要丢弃一切自高的心态，始终像婴孩依靠乳养的母亲一样，仰望神的指教和供应。因这世界的智慧，在神看是愚拙的。主耶稣说：“这些事向聪明通达人就藏起来，向婴孩就显出来”（太11：25）。婴孩就是向自己属世智慧死的人，聪明通达人就是自以为聪明的人。因此，真正的求知者是那些始终向自我绝望、不在自我里认知、不靠自我堕落理性的人。
　　
　　第四，从神而来的教师是学习的辅助条件。神的真仆是那些懂得如何“将属灵的话，解释属灵的事”的人，他们拥有“基督的心”，拥有神所赐的“属灵的话”，他们是神所赐给教会的恩赐，是扶持我们成长的重要器皿。当然，我们真正的教师只有一位，就是我们的主耶稣，主曾警戒我们：“不要受师尊的称呼，因为只有一位是你们的师尊，就是基督”。（太23：10）但这不是要我们不要听从神仆人的教导，而是要我们不能用任何人代替这位真正大先知的地位。主在我们心中教导我们，（约壹2：27）但祂也藉着祂所兴起的仆人来教导我们。“祂所赐的有使徒，有先知，有传福音的，有牧师和教师。为要成全圣徒，各尽其职，建立基督的身体，直等到我们众人在真道上同归于一，认识　神的儿子，得以长大成人…。”（弗4：11-13）因此，神的儿女在选择教师的事上要谨慎，要慎思明辨。尤其是在这个宗教乱象纷呈的时代，假师傅横行，不可因为耳朵发痒，给自己增添许多不是从神而来的师傅。（提后4：3）
　　　
　　（本文为林长老讲道稿《如何学神学》的序言，根据讲道录音整理，经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