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模嫩模邹晶晶:蔣介石與胡適 不打不相識

蔣介石與胡適 不打不相識陳紅民 世界新聞網 北美華文新聞、華商資訊 March 27, 2011 06:00 AM | 4617 次 | 0  | 7  |  |  播放 | 暫停 | << 上一頁 | 下一頁 >> 圖片 1 / 5抗戰期間蔣介石任命胡適為駐美大使，爭取華府支持。圖為胡適在白宮手持美英加入反日同盟文件。 蔣介石與胡適是近代中國的兩個重量級人物，一武一文，在各自領域裡有重要的建樹。他們之間有許多的故事，常為人所樂道。

蔣介石與胡適屬於「不打不相識」，他們的交往是從對抗開始的。

1928年國民黨統一全國後，推行訓政，強調「黨治」，限制民主。胡適則發表文章要求保障人權，矛頭直指國民黨及被神話的孫中山，他宣稱：「我們所要建立的是批評國民黨與孫中山的自由。上帝我們尚且可以批評，何況國民黨與孫中山？」胡適的言論立刻遭到批判與圍攻。

1930年，閻錫山、馮玉祥、李宗仁等聯合起兵，向蔣介石挑戰，演成一場浩大的「中原大戰」。身在北平的胡適同情反蔣陣營，蔣介石對此自然不快，不久，清華大學校長出缺，有人提議胡適繼任。蔣介石明確反對說，「胡適係反黨，不能派」。這之後，為了令教育部免除光華大學羅隆基的教授職務及「新月」雜誌被禁之事，胡適與蔣介石的「文膽」陳布雷有過書信往來，也是唇槍舌劍，互不相讓，蔣胡關係一直處在緊張狀態。

陳獨秀案 意外觸媒

蔣介石與胡適關係改善的契機出現在1932年。前一年發生日本侵占東北的九一八事變，蔣介石也被迫再次下野。1932年初，蔣介石重新執掌軍政大權，他不僅未減銳氣，反而增加了進取心與使命感，有意從軍事領袖轉型為通曉政治、經濟與外交的國家領導人。

吸取以往的教訓，蔣介石一方面秘密組織效忠他個人的力行社(復興社)，一方面注重人才的吸納與網羅，尤其是外交與教育的人才。他請各類專家為其授課，虛心學習。據蔣介石日記所載，蔣在1932年上半年曾請馬寅初、翁文灝等著名學者為其講授統計學、土地學、國際經濟、經濟地理等課。蔣介石眼界因此大為開闊，感慨道：「自恨昔日識淺見少，坐井觀天之錯誤也」。從此蔣介石開始建立了與知識分子聯繫的管道，並考慮將他們吸納到體制內來，為國民黨的官僚體系注入新血。胡適當然是重要人選。

一個意外的事件，使胡適與蔣介石的關係迅速緩和。1932年，胡適透過翁文灝給蔣介石打電報，要求對被捕的前中共領導人陳獨秀進行司法審判，而不是軍法審判。蔣介石同意了這項請求，反過來請翁文灝轉達想與胡適見面的意願：「胡適之先生近日身體如何？可否請其南來一敘？」

旅途「巧遇」 精心設計

根據胡適日記，他第一次見到蔣介石是1932年11月28日，地點是武漢。表面上看，這次見面是邂逅，胡適是應武漢大學校長王世杰之邀，前往訪問並講學，而蔣介石也恰巧在武漢。但「巧遇」應該是精心設計的。一年前「申報」曾刊出過一則胡適見蔣介石的假新聞，惹出滿城風雨，胡適心存顧忌。見面地點選在武漢，不僅可以避人耳目，而且蔣、胡均是人在旅途，沒有主、客之分，也就不存在「召見」、「奉召」之類。據胡的日記，他此行的一些費用是總司令部支付的。

武漢三會 胡頗不滿

胡適在武漢與蔣介石共見過三次，且都是蔣請吃晚餐。1932年11月28日胡適記道：「下午七時，過江，在蔣介石先生寓內晚餐，此是我第一次和他相見。飯時蔣夫人也出來相見。」 他們第一次見面是禮節性的，宋美齡的出場，顯示見面的規格頗高而又透出一些溫情。

次日，蔣再邀胡適前去晚餐，席間客人頗多，胡適苦無與蔣介石單獨談話機會，只能將預備好的「淮南王書」送給蔣介石，希望蔣能學些道家思想，不要太自以為是，而是要有所為有所不為。

12月2日，他們第三次見面。胡適對這次見面格外慎重，當天下午特意托王世杰帶信給蔣，確定約會時間。但結果讓胡適相當失望，因為當時仍有其他人在場，使他無法暢所欲言。談話中，蔣介石向胡適請教兩個問題：「(1)中國教育制度應該如何改革？(2)學風應該如何整頓？」

胡適覺得有旁人在場，是對他不尊重，有些生氣，很不客氣的對蔣說：「教育之壞，與制度無關。11年的學制，18年的學制，都是專家定的，都是很好的制度，可惜都不曾好好的施行。經費不足、政治波動、人才缺乏、辦學者不安定、無計畫之可能，…此皆教育崩壞之真因，與制度無關」 。「學風也是如此。學風之壞由於校長不得人、教員不能安心治學、政府不悅學、政治不清明、用人不由考試、不重學績，…學生大都是好的；學風之壞決不能歸罪學生。」

聆聽高見 蔣甚欣喜

蔣介石的日記中也記載了與胡適的見面。他12月2日記道：「與胡適之談教育方針與制度，彼主張持久，以『利不十，不變法』之意言之，余甚以為然。其人似易交也。」

比照兩人的日記，蔣介石對首次見面的觀感，顯然比胡適要好的多。蔣對胡適的話都聽進去了，「甚以為然」，他對胡適的評價頗高，「其人似易交也」，根本沒有覺察到胡「很生氣」。

強人智者 交往卅年

造成二人感覺錯位的原因是：就蔣介石來說，他請胡適談教育，是他聽一系列專家講課的一部分，他只將胡適當成是「教育專家」，提出的兩個問題，是有計畫的，並非臨時起意，他聽取胡適講話是穿插在繁忙的公務之中進行；而胡適則是精心準備要與蔣單獨談些「根本問題」，在日程上也留出專門時間。所謂「期望大，失望也大」。其實，蔣介石對胡適已經相當尊重，胡適當晚6點去蔣宅，10點離開，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有三個多小時。蔣介石一般見客時間都不長，能與人談三個多小時的話，並不多見。

儘管兩人對首次見面的觀感不同，但由此揭開了近代史上「強人」與「智者」長達30年充滿恩恩怨怨交往的大幕。(作者為浙江大學蔣介石與近代中國研究中心教授兼主任)(系列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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