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证人口指纹信息库:章含之 上海最后一位名媛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1 16:03:56

章含之 上海最后一位名媛

2009-09-23 12:17:04 来源: 南方人物周刊(广州) 跟贴 12 条 手机看新闻

“我这一生,永远是别人的什么人,惟独没有我自己。”

 

“我这一生,永远是别人的什么人,惟独没有我自己。”

上海青浦的福寿园是个墓园。蔡元培、潘汉年、汪道涵等近代闻人安息在那里。2002年清明,章含之看着章士钊的铜像在园里立起来;2003年清明,她看着乔冠华的铜像立成,“我请钱绍武塑的,非常漂亮。”2009年清明,她的骨灰入住福寿园,一尊同样出自钱绍武之手的汉白玉雕像紧挨着父亲的,与对面的丈夫,相望。

女儿洪晃说,母亲向护士长好友交待后事时关照:跟父亲葬在一处,只把乔冠华的两束遗发放在骨灰里即可,因为“到另外一个世界就不想再要有这个世界的是是非非了”。

上个世纪70年代,但凡看到过章含之的人,都会一震。她的倩影,留在一帧帧照片和一部部纪录片里。她在毛泽东“大权旁落”的空闲期里当过主席半年多的英文老师;她曾让老布什印象深刻,时隔十多年邀至白宫做客;她也曾被尼克松赞扬:“你翻译的每一个词我都听得很清楚。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翻译。”

中国有许多英语翻译人才,但只有一个章含之。

2003年,记者在史家胡同51号初入“章含之的客厅”时,她说纯正的英式英语,标准的京片子,地道的上海话,还夸赞某位女演员的沪语讲得“糯”。她贵气的白发、谈笑风生的态度,与正厢房盛开的鲜花、随处可见的人物照片、长长的卷轴,以及院子里斑驳的树影、围廊上的红灯笼,交汇成一种奇异的气场,推着人回到从前。

红色上流社会

两位暗中较量的小姐坐在一道,喝茶。

“你要糖么?”住在乡下的小姐问。

“糖现在不时兴了。”城里小姐不说“我不加糖”。这一回合,她赢了。

晚年章含之,告诉在网上斗富的少年们,什么叫上流社会。

季羡林在《留德十年》里记述过章士钊的夫人吴弱男(吴长庆的孙女,吴保初之女,当过孙中山秘书),“一开口就是:‘我们官家如何如何,你们民家又如何如何。’态度坦率泰然,毫不忸怩。”这种优越感,换个样式总能代代相传。

章含之是章士钊的养女。8个月大之前,她叫王秀兰,险些被送给上海“下只角”的黄包车夫。她的生母谈雪卿,是30年代上海永安公司的售货员,明眸皓齿,神态娴雅,美国CANKLIN牌金笔因她热销,《申报》上曾有“康克令小姐”的报道。

谈雪卿遇到一位陈姓公子,珠胎暗结。公子有家室,只要女儿不要女人,一时很僵。谈雪卿寻到当时沪上知名律师章士钊,索来10万大洋赔偿。恰章士钊二夫人奚贞生育无望,便收下做了养女。

章含之18岁上知道了身世,大哭一场,同年与恋人洪君彦偷偷抵沪。母女相认,泪罢亦有尴尬--母亲又嫁富商,育有子女3人,过着花园洋房小汽车的生活。这跟段祺瑞政府时期的司法总长兼教育总长、新中国被毛泽东称为“行老”的章士钊的家,氛围完全不同。

这一切,章含之在著作里都不讳言。作曲家陈钢和剧作家沙叶新都说她真性情,没什么心眼,是个上海大女人。

章含之12岁时想当演员,被父亲斥责“章家不能出戏子”,虽然章老深情题赠孟小冬的楹联在史家胡同51号挂了很久。

1957年,章含之从北京外国语学院英语系毕业,与相恋8年的北大经济系教授洪君彦结婚,婚礼由洪的老师陈岱孙先生主持。3年后,她从研究生班毕业,留校任教师。同年随父搬入周恩来总理指示赠予的史家胡同51号,次年生下洪晃。

1962年12月26日,毛泽东在70大寿的家宴上,除家人外招待了4位湖南同乡:程潜、章士钊、叶恭绰和王季范,每位各带了夫人或子女。程潜带了女儿程熙,章士钊带了章含之,王季范带了孙女王海容。就在那一天,毛泽东突发兴致,请章含之当他的英文老师。

上海文汇出版社社长萧关鸿经手刊发了章含之几乎每一张照片和最早的回忆性文章,他曾经问过章含之:毛主席是否真想学英语?章答:最初以为是,如今明白,主席想借此休息。那段时间,毛泽东很空,有闲心与她聊天--每次她讲一小时英文,主席讲一小时历史,然后闲聊。

 

其时,毕业于燕京大学国际经济专业的林克是毛泽东的国际问题秘书,并教授英语。他从1954年起,在毛泽东身边12年。

在那个全国人民见到毛主席都会热泪盈眶的年代,这段经历像铸铁一样烙在章含之的记忆里,令她讲述了一生。王元化先生在《九十年代日记》中记:“1994年1月29日。早去八厂见到章含之,谈话中问及章士钊著述事,她所知甚少。但对章死后房子事十分关注。至于在毛身边教英语事,则颇津津乐道,饭后回家倦甚。”

(本文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