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多嘴遭城管殴:洪门革命史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5 09:21:53
 洪门革命史
  台山七十三老人黄三德述

  (1936)
  

  

  1. (一). 述书缘起

  洪门革命历史二百余年﹐时代既长﹐地域广阔﹐三德囿于一隅﹐见识有限﹐岂敢述洪门革命史﹐但今所述者﹐虽不能概其全﹐亦可算为革命史中之一页﹐若不述之﹐则益以散失﹐后人无知者矣﹐故述之有所不避。
  其中有关涉于革命伟人者﹐字字皆实﹐无一字虚。诚以革命当存信史﹐若为一时势力所压﹐为一人感情所蔽﹐以曲为直﹐以是为非﹐三德之性格不能﹐良心更不许。
  昔者孔子作春秋﹐笔则笔﹐削则削﹐一字之贬﹐严于斧钺﹐谓『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以孔子之圣﹐三德何敢望﹐然自少读书﹐有所慕焉。今兹之言﹐亦欲付于知我罪我者﹐知感其知﹐罪亦不敢畏其罪。庶几二三十年来海外洪门革命之事实﹐不至尽埋没于虚伪宣传之党﹐此三德述书区区之意也。民廿五年秋﹐三德述于美国之罗生﹐时年七十三岁。
  2. (二). 孙大哥初进洪门
  孙文初进洪门﹐在檀香山﹐由三德策划﹐令其加入者也。因为孙文曾到美国﹐运动华侨『作反』(孙文初时未识讲革命两字﹐祇购作反)﹐华侨不理之﹐尤其是香山人﹐最恶之﹐所到皆饷以闭门羹。运动无所入﹐三德乃为策划﹐令其先加入洪门。孙文之兄孙眉﹐在檀香山﹐孙文常往依之﹐孙文在檀香山加入洪门之时候﹐为前清光绪二十九年﹐由三德先写介绍函﹐寄到檀香山正埠国安会馆各昆仲﹐许其加盟。孙文亲在五祖像前发三十六誓﹐愿遵守洪门二十一条例﹐十条禁。于是洪门封以红棍之职﹐孙文欣然接受之。
  至光绪三十年甲辰﹐三德又致函檀香山洪门昆仲﹐请其资助孙文来美国。盖是时适当戊戊政变之后﹐庚子拳匪之乱﹐八国联军曾破京师﹐创钜痛深﹐清廷犹不肯真诚改革内政﹐且仇视维新党人而通缉之﹐康梁两先生逃亡海外﹐苦日婆心﹐犹不能感动愚顽﹐三德以为非实行武力革命﹐不足以救国﹐故引孙文为同调﹐欲助成之﹐当时全为国家﹐非有私心也。
  3. (三). 洪门救孙文出木屋
  前清光绪甲辰夏历三月(即一九零四年)孙文来美﹐由檀香山至三藩市登岸﹐被税关阻留﹐羁之于木屋。三德闻之﹐以洪门人士之力﹐为之设法﹐与唐琼昌商请状师﹐无如当时状师皆谓无办法﹐此案必拨回﹐死案也。三德不肯罢手﹐以为为人谋﹐当为到底。于是再与状师商量﹐状师谓此案在三藩市办不到﹐当往美京请状师﹐使孙文自认为檀香山土生﹐则有办法。三德遂决定请美京状师﹐谓多用些金钱﹐亦不要紧﹐总要上岸﹐于是由三藩市状师(该状师名和利)与美京状师往返电报磋商﹐和利状师代孙文做檀香山出世纸﹐是时孙文则困在木屋﹐不许人见﹐所有木屋伙食﹐三德皆代其担任﹐时经十七日之久。接美京状师来电﹐准孙文登岸﹐洪门为此事支出状师费四百元﹐另零用不少﹐查孙文并非在檀香山出世﹐但系文为登岸计﹐不得不誓假愿﹐无可如何也。
  
  4. (四). 商量游埠
  洪门出尽力量﹐把孙文拯救出木屋﹐三德与唐琼昌即带领孙文到矜尾慎街大同日报馆休息。大同日报者﹐洪门之言论机关也﹐豉吹革命﹐多历年所﹐是日三德为孙文觅住宿之处﹐定英国旅馆之上等房一间以招待之。所有费用﹐三德签名﹐洪门担任。
  三藩市在未地震之前﹐此英国旅馆可称头等旅馆﹐各国官员多住此也。三德在旅馆与孙文倾谈游埠之事﹐孙文谓游埠要演说﹐演说颇困难﹐最好大佬同去帮忙﹐则我省 力甚多云。三德因对孙文序述梁启超游埠演说之事﹐谓其如悬河﹐滔滔不竭﹐说明中国维新之好处﹐诚令华侨感动。他在三藩市义群英戏院连讲十九天﹐愈讲愈精神﹐言之不尽﹐你若有此口才﹐游埠演说﹐可以成功。孙文闻之﹐有难色﹐但谓无论可何﹐必要游埠﹐望大佬领导云云。于是决定游埠﹐此前清光绪三十年甲辰四月时事也。
  
  5. (五). 纵谈旧事
  三德与孙文日在旅店中﹐无事不谈。三德因问其广州起义与惠州起义之事﹐又问其在英国被公使馆扣留之事。孙文直白对我说﹐谓广州起义﹐与我无关﹐城门关闭两天﹐我尚在则妾侍处安睡。后闻得我亦有名在内﹐始决意逃定﹐走出新基渡头﹐搭船往开平赤墈﹐由赤磡再出澳门。至于惠州起义时﹐我亦在日本﹐入内地运动者梁慕光﹐我不过担任在外筹划粮饷而已。但我筹款阻滞﹐援济不及﹐故惠州失败。至于在英国被公使馆扣留一事﹐我在被困之房间﹐写一函命送煤炭之黑人送刘英国首相处﹐英国首相知到此事﹐要保护我﹐向中国使馆交涉﹐故我得以出险云。此是孙文在旅馆亲口对三德所谈之话﹐但后来三德查得孙文在中国公使馆写信﹐是写交其师英人康德黎﹐并非写与英国首相﹐孙文乃车大炮骗我也。然广州起义惠州起义之实情﹐据孙文自述如此﹐则后来之铺张﹐其不尽不实可知也。
  
  6. (六). 起程游埠
  甲辰四月﹐三德召集致公堂叔父昆仲会议数次﹐资助孙文游埠﹐鼓吹革命﹐以尽我洪门之义务。未起程游埠之前﹐在昃慎街丹桂戏院演说一次﹐但可惜当时中国公使通告拿捉孙文﹐故华侨多不敢与之接近。其在戏院演说﹐所发言论﹐又不能感动华侨﹐听者皆谓其无学识﹐到各铺户拜客﹐亦招呼懒慢﹐但我洪门革命之心﹐则不能因此而消阻﹐无论环境如何艰难﹐亦必勇往趋赴之。
  三德遂与孙文出游各埠﹐先到沙加免度﹐次到尾利允﹐次到柯花﹐次到高老砂﹐复回三藩市﹐此为四月间第一次行程。由初十起﹐至廿三止﹐费半月时间。当时风气未开﹐满途荆棘﹐三德负起开山擘石责任﹐不辞劳瘁﹐但孙文则已有难色矣。三德谓大丈夫作事﹐不必畏难﹐而况革命大事﹐断非容易一做就成功﹐总要以耐心毅力行之﹐今一出就缩﹐以后如何成事﹐三德此番说话﹐复鼓起孙文勇气﹐在三藩市休息两日﹐再起程。
  
  7. (七). 游埠之经过
  四月廿六日﹐再由三藩市起程﹐与孙文往游各埠﹐其所到各埠日期如下﹕
  廿六日往斐士那
  廿八日往北架菲
  五月初一日往罗省
  十八日往山爹咕
  廿四日往粒巴西
  廿五日往山班连拿
  廿六日往力连
  廿七日往斐匿
  六月初一日往在孖李级巴
  初二日往祖笋
  十一日往巴梳
  十四日往山旦寸
  十九日往加罅活市顿
  廿二日往布满
  廿三日往纽柯连
  七月初八日往新藟
  是时新藟适开百年纪念赛会﹐三德因与孙文游览会场﹐在新藟停留多日﹐然后往美东。
  七月廿七日游必珠卜﹐观览各铁工厂。
  八月初三日游美京观上下议院﹐藏书楼﹐造币厂﹐孙文谓美国制造银纸﹐日出日多﹐国家富强﹐人民不忧无钱﹐国家亦不忧无钱。将来中国革命成功﹐可照此办法﹐多造银纸﹐中国即可强盛。三德谓多造银纸﹐先要有黄金﹐有白银﹐否则银纸虽多﹐无用也。
  十二日游费城
  九日抵纽约
  计自四月廿六日起﹐至八月十九日﹐凡三个月有多﹐所到各埠﹐均是洪门人士招待之。至纽约时﹐更大放洪门﹐招贤纳士﹐请孙文演说﹐在纽约逗遛将近一月。
  九月十三日往波地磨﹐大放洪门三次
  又由波地磨再往华盛顿﹐复回纽约。
  十月廿八日往乞佛
  计自西至东﹐经历半年矣﹐三德未尝有畏难之心﹐不料孙文反畏难也。
  
  8. (八). 孙文游埠数月畏难退缩
  孙文之革命精神﹐其党人往往称之﹐但以三德所亲见﹐所经历﹐则殊不见其精神。当甲辰年与游埠数月﹐至纽约后﹐孙文即萌退缩之志。彼在纽约对三德说﹐谓提倡革命﹐辛苦艰难﹐满途荆棘﹐不如罢了。三德力责之﹐谓三德拚生命财产不要﹐相随游埠﹐洪门人士﹐尽力招待﹐虽然所到各处﹐华侨多未能听从﹐但断不能因此畏难﹐半途而废﹐宜奋起雄心﹐努力做去﹐但孙文闻三德之言﹐仍不能将精神振起﹐祗要三德筹行费其往欧洲﹐谓不愿再游美国各埠。三德谓再游乞佛﹐波士顿﹐榄间顿等埠﹐再回纽约﹐往欧洲未迟。结果﹐三德自送三百元﹐另函各埠致公堂筹六七百元﹐送与孙文﹐作为游欧洲旅费。十一月初八日﹐孙文遂由纽约搭船赴英京。三德独自一人游埠﹐十一月十七日游薄扶芦﹐廿日游企李扶仑﹐十二月初一游芝加哥﹐大放洪门﹐新进者八十余人﹐可称一时之盛。自是经柯眉贺﹐恳士瑟地﹐猫瑟地﹐尾梳罅﹐舍路﹐砵仑等埠﹐回三藩市﹐过夏历年。此为三德与洪门人士帮助孙文﹐策动孙文﹐提倡革命﹐不辞劳怨之事实。
  
  9. (九). 妒忌念头遽动杀机
  三德与孙文游埠半年﹐孙文所以遽萌退缩之心者亦有故。盖是时保皇会之势极盛﹐孙文演说﹐无学问做根本﹐无口才以动人﹐故不能受人欢迎﹐往往不终会而去。因此令其灰心﹐尤其是香山人最反对之。孙文尝对人说﹐谓『革命成功先杀香山人』﹐其愤恨之心可知。
  三德在纽约与孙文话别时﹐再三叮咛﹐谓到日本或到香港﹐当访求有才学之人﹐着成革命方略﹐务要动听﹐有充足材料﹐讲到革命与国家人民有益﹐然后可以鼓动华侨﹐令其取信﹐令其来归﹐此乃根本办法。艰难之前途﹐即所以助成我辈﹐经磨练而后成功也。不料孙文不从根本着想﹐祇想马上成功﹐一锹成井﹐并妒忌康梁﹐谓保皇会阻其进行。
  一九零五年六月﹐即光绪三十一年乙已﹐孙文来函﹐竟叫三德谋害康有为﹐此时康先生正在罗省养病﹐闭门谢客﹐三德接到孙文此函﹐极不以为然。三德生平对于康梁两位先生﹐皆敬其人格﹐爱其文才﹐三德认为政治革命与种族革命﹐如双轮之并驰﹐并非相反相背。保皇会之主张政治革命﹐为中国富强计﹐信清廷能改革﹐望清廷能改革。革命党则主张种族革命﹐根本推倒清廷﹐此则断定清廷不肯改革﹐与其望之清廷﹐不如望之自己﹐较有把握。实则彼此为国家之心﹐无有异也。三德当时宗旨﹐虽不与康梁同﹐但为国家为人民计﹐断不忍害贤能﹐而况我洪门宗旨﹐光明正大﹐暗害贤良之事不屑做﹐宁可明鎗明马﹐各对垒而已。故三德对于孙文之函﹐秘密之﹐不告人﹐一笑置之而已。但今日则不能不言﹐以存信史。可惜一九零六年三藩市地震﹐烧去孙文寄三德之函件不少﹐否则此函原笔迹﹐当可以铸电版﹐印之于书﹐以表明三德非说谎也。
  
  10. (十). 镇南关之役失败孙文再来美
  宣统元二年间﹐孙文在镇南关起义﹐来函催促各埠公堂筹款﹐由三德发函各埠公堂﹐计共筹汇七千余元。镇南关失败后﹐宣统二年庚戍十二月﹐孙文由欧洲来纽约﹐由纽约来美南﹐在巴梳埠与三德相见﹐嘱再筹款。三德与孙文再经啡匿﹐罗省﹐轩佛等埠﹐到三藩市﹐所到均为筹款﹐得款约二千元。宣统三年在大埠过夏历年﹐正月人日﹐公堂各叔父昆仲正开新年大会﹐约孙文到会﹐不料孙文突于是日上午搭车赴舍路﹐拟入加拿大﹐事前不辞而去。公堂各叔父昆仲大怒﹐谓孙文做事不近人情﹐将来必为大奸慝。三德为之多方解说﹐以调停之。夫公堂各叔父昆仲﹐侍孙文不薄﹐开口筹款﹐未有不答应者。历年所筹之款﹐不为不多﹐但孙文则以为分所应得﹐取之于自己库房而已。夫革命事业﹐本不区区计较﹐既筹捐则算了事﹐无所谓施恩﹐但孙文如此凉薄﹐不近人情﹐亦无怪各叔父昆仲之怨﹐三德祗代任过而已。
  
  11. (十一). 加拿大各公堂变卖楼业供给孙文
  宣统三年正月﹐孙文在三藩市﹐不辞而行﹐赴加拿大﹐将加拿大各埠公堂楼业﹐拟变卖之。孙文谓个人捐款﹐虽可集腋成裘﹐但欲得大款﹐且速得之﹐惟有变卖楼宇。加属各叔父昆仲﹐热心于革命事业﹐且以三德与孙文游美﹐极力帮助﹐为之鼓吹﹐不疑其有他心﹐故乐于听之。温哥华域多利都朗度等埠遂首将楼宇或变卖或按押﹐得巨款数十万﹐交与孙文。其后孙文革命得志之后﹐对于此事竟忘之。温哥华楼宇在民元二年时拟筹款书足素赎回﹐孙文置之不理。直至民十年时﹐三德游加拿大﹐始集议设法筹款。除每人缴交年费外﹐又另每人最少捐三元﹐另由三藩市公堂筹借三千元﹐始将温哥华楼字赎回。其余各埠多有不能赎者﹐是各埠公堂为孙文而牺牲财产﹐盖不少矣。当时洪门人士祇知抱定宗旨﹐进行革命﹐不顾其它。但由今思昔﹐当日未免识错人﹐各埠叔父且有因此并埋怨三德者﹐真出意料之外矣。
  
  12. (十二). 广州三月廿九之役
  宣统三年三月﹐孙文在加拿大来电﹐约三德到芝加哥相见﹐三德搭车到芝加哥﹐抵埠之日﹐适为三月廿九日上午八时﹐孙文尚未起床﹐三德促之起﹐谈至下午。孙文接黄兴在香港来电﹐谓在广东谋攻督署失败﹐各同志走到香港﹐急需款项﹐请即代筹。此时孙文所错束手无策﹐特电问三德有何办法﹐三德慨捻应允筹款付之。但问须筹多少﹐孙文谓一万五千元港银﹐三德乃约孙文同出三藩市﹐既抵三藩市之后﹐公堂各叔父昆仲怒孙文正月时不辞而去﹐今筹款又来﹐多有闲言﹐三德复为之疏通解释﹐谓办大事者不记小嫌怨﹐今事机急迫﹐失败逃走各同志﹐无款不能行动﹐宜即筹一万五千元汇港接济之﹐方算尽革命之责。盖人家出命﹐我们在海外应该出财﹐各叔父昆仲始渐渐原谅﹐三德当时之艰难困苦﹐真是往事不堪再提﹐三德因此遂决意设立革命筹饷局。
  
  13. (十三). 革命筹饷局成立
  三德在三藩市﹐将致公堂之二楼布置妥当﹐开办革命筹饷局。孙文到三藩市后﹐眉飞色舞﹐拍三德之膊﹐赞三德能办事。但三德不好戴高帽﹐三德此时之苦衷﹐实难告人也。公堂老叔父朱三进谓三德曰﹐兄替孙文筹款﹐可谓热心﹐但兄当戴眼识人﹐我恐孙文得志之后﹐未必记念你﹐更未必记念洪门。当时三德闻朱三进之言﹐为之愕然。然三德以为革命是洪门应有责任﹐君子施恩不望报﹐尽其在我而已。
  三德亦会将此种情形对孙文言之﹐谓请你存良心﹐莫被几个金山丁﹐看中你果里几粒核也。孙文答谓革命成功之后﹐我在南京建一洋楼﹐西湖建一洋楼﹐广州建一洋楼﹐请你安乐居此﹐以娱晚年。三德答谓志不在此﹐当时筹饷局诸人闻之皆大笑﹐当日筹饷局举定办事人员﹐朱三进为正主席﹐罗怡为副主席﹐黄任贤还及杰亭刘菊可为中文书记﹐唐琼昌黄伯耀为西文书记﹐李公侠为司库﹐三德则为监督﹐另派出游埠演说员﹐此宣统三年六月十五日事也。
  
  14. (十四). 『优先国民』之收条
  筹饷军(局)之章程﹐由孙文所定﹐凡捐款五元以上者﹐皆规定之为『优先国民』﹐其收条刊明『中华民国成立之日﹐准列名为『优先国民』﹐概免军政府条件之约束而入国籍』等字样。由今思之﹐此种章程实在不妥﹐同是国民﹐无所谓优先﹐捐军饷非做股份﹐救国家非做商业。凡是国民皆有国籍﹐就算未捐军饷﹐亦不能将其国籍除去﹐至于军政府之条件约束﹐人民亦例当遵守﹐不能谓捐了五元钱﹐就可以犯军政府之约束﹐自由行动也。
  三德当时习而不察﹐虽是孙文手拟章程之错误﹐亦是我洪门人士之错误﹐由今思之﹐国民党真是做了『优先国民』﹐不受国家一切法律之约束。我洪门人士出力出财﹐开山擘石﹐反为『劣后国民』﹐事事受制矣。
  又当时规定将来加倍偿还﹐如捐一百元者偿还二百元。但民元二年时﹐三德为此事请孙文不可失信﹐要偿还革命捐款﹐孙文竟置之不理﹐至今一百元求还一仙而不可得也。
  
  15. (十五). 武昌起义后孙文仍在美国
  武昌起义之后﹐孙文仍在美国﹐孙文事前不知武昌起义﹐事后消息亦不通﹐仍在美国盼望消息﹐迟疑不行。三德力催促之﹐谓做大事当冒险﹐不能待人成功而后回﹐宜即动程回国﹐三德当力筹行费。于是孙文始决意由芝城往纽约﹐取道欧洲﹐在英京遇美国人﹐钦麻李﹐约与同行。三德与洪门人士﹐代筹行费一万元与之。由欧洲赶回中国﹐假令当时三德不力催促之﹐孙文或再延数月乃行﹐未可知也。假令当时三德不为之力筹行费﹐孙文虽欲急行﹐亦不可得也。
  孙文将归之时﹐曾发电回国﹐谓英国人愿借款三千万﹐愿借军舰二十艘﹐其实无此事﹐及抵南京﹐程德全问之﹐孙文曰﹐三千万金钱与二十艘战舰﹐均未带回﹐祇带回一夹必袋革命精神耳。诚然﹐此革命精神乃我洪门人士所给予者也。三德之力促其行﹐与一万元行费之奉送﹐皆革命精神之所寄﹐否则仍逍遥于芝加哥﹐等候国内消息﹐革命精神从何振起哉。
  
  16. (十六). 孙文之临时总统由洪门造成
  孙文既归国之后﹐南京将选临时总统﹐三德与唐琼昌等谋之﹐谓南京各省代表﹐现震于海外华侨之声势﹐我等张大其声势﹐以为孙文后盾﹐并当发电公举其为临时总统﹐唐琼昌等皆以为然。于是连日筹划发电报﹐用各埠致公堂名义﹐各华侨团体名义﹐一日而发三数十封﹐电报之费逾千﹐果然南京诸代表皆震惊孙文之虚声﹐谓临时总统非孙君莫属。各省代表投选票之结果﹐孙文之票﹐遂多于黎元洪十一条﹐孙文于是得临时总统矣。事后三德尝说笑话﹐谓孙文之临时总统﹐系三德一手造成﹐亦系洪门人士合力造成。若使当日不发此百数十封电报公举之﹐其声势不大﹐各省代表未必重视之。马君武博士虽极力在南京为之运动﹐强迫各省代表投孙文票﹐亦未必有效也。即孙文自己亦梦想不到能得选为临时总统。三德今日追述此事﹐亦非夸功﹐或者反为有罪。然事实如此﹐信史不能不存﹐毁誉则听诸公论矣。
  
  17. (十七). 胡汉民不准致公堂立案
  民国元年﹐三德回国﹐三月一日抵上海﹐孙文是时亦解临时总统职﹐由南京到上海﹐命孙科约我回广州相见。三德既抵广州之后﹐与孙文谈及致公堂立案事﹐孙文满口应承﹐但推归胡汉民﹐要我具呈胡汉民﹐请其批准﹐因是时胡为广东都督也。我即照其议﹐将呈文递上都督署﹐不料一个月之久﹐渺无声息。盖孙文对此事太过冷淡﹐并未当面交带胡汉民﹐胡汉民更轻视洪门﹐过桥则拉板也。未几﹐孙文离粤入京﹐三德追问致公堂立案事﹐务请其嘱胡批准而后行﹐否则胡必不批准。孙文因我逼得太紧﹐反为发怒﹐谓我要准就准﹐胡断不反抗云云。岂知事实不然﹐胡竟置此事于脑后﹐不理也。孙文到北京之后﹐三德又再函促之﹐孙文复函﹐另有一函嘱交胡汉民﹐三德携此函到粤海关监督署与陈少白史古愚两君商之﹐再入都督署见胡汉民﹐不料胡又托词不见﹐三德祇得将孙函放下而去。三德为此事与胡汉民动气数次﹐有一次与胡汉民见面﹐谓洪门帮助革命﹐不能不谓之有功﹐今区区一纸立案批词而拒绝之﹐试问良心何在。若果不准洪门立案﹐应偿还洪门人士所捐之革命军饷﹐各埠洪门为帮助革命而变卖抵押之实业﹐应当一一为之赎回。胡汉民闻三德之言﹐则将责任推归孙文﹐着我问孙艾追偿﹐我谓孙已卸职﹐你为都督﹐不能卸责﹐而且当日军饷﹐许多由你亲手收﹐今日断不能置身事外。三德言时﹐声色俱厉﹐怛结果胡氏仍置之不理。孙推归胡﹐胡又推归孙﹐两人扯猫尾﹐有意压迫洪门﹐不准其正式立案﹐盖为其自己组织政党起见﹐欲消灭洪门而吸收之﹐不愿意洪门再成势力也。此种心事﹐真是对不起洪门。朱三进大佬之言﹐诚有先见﹐三德自媿肉眼无珠﹐识错人矣。
  
  18. (十八). 铁路总办时代之孙文
  孙文既奉袁世凯之召﹐入北京谒袁﹐袁授以全国铁路总办之职。孙欣然就任。在上海天津分设办事署﹐调徐谦﹐马君武﹐王宠惠﹐王正廷﹐陈锦涛﹐温秉忠﹐戴天仇﹐宋耀如等入署办事﹐宋耀如者﹐宋惠龄女士之父也。在铁路总办署管理账房事务﹐款项出入皆经其手。
  三德由广州再赴沪﹐见孙文于铁路总办署内﹐告以胡汉民不肯批准洪门立案事﹐孙依梧答复﹐亦无切实之言。既而宋教仁案起﹐孙愤极﹐决意再起革命﹐三德力劝其不可妄动﹐谓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祇可专心致志﹐办理铁路﹐收罗华侨中之专门人材﹐与及能办事者﹐多用之于各铁路之中。是时孙文正筹画借英国款﹐办州黔滇桂粤铁路﹐凡六千英里﹐规模颇大﹐三德甚盼其成﹐并引其平日所言之民生主义以实之。责其践言﹐踏实地步做去。若果实业有成就﹐则华侨归心﹐袁世凯如对国家人民不起﹐则再图之未晚。如自己实力尚未造成﹐民心未归附﹐遽逞愤而倒袁﹐恐袁未能倒﹐而自己先倒﹐徒空谈革命﹐而不能为国家做一点事﹐有益于人民﹐此失败之道也。三德言之再三﹐孙文不听﹐孙文谓袁世凯是无胆匪类﹐一开炮﹐便跑了。三德闻其言﹐不禁叹息。彼视事未免太轻﹐无怪人人笑孙文车大炮也。
  其时陈炯明亦派马育航到沪﹐商量潮梅铁路事。马与谭教五来访三德﹐亦请三德劝孙文不可妄动﹐宜再待时机﹐但终不见听。三德知其必败﹐决意回美国﹐请其代筹船费一千元﹐但孙文靳而不予。未几﹐果命陈其美攻上海制造局﹐连攻数日夜﹐不得手﹐被驻沪各领事干涉﹐限其离境﹐二次革命果失败﹐其仓皇搭船赴日本时﹐始命宋耀如送三百元与三德作行费﹐试问三百元上海银﹐如何搭船回美。前时我洪门资助其款项与三德私人资助其款项﹐皆极慷慨﹐盈千累万不计数。今不料当患难逃走时﹐其待三德如是﹐三德固志不在此﹐然洪门人士帮助革命之功﹐孙文已置在脑后﹐已可见矣。
  
  19. (十九). 孙眉家中谈革命轶事
  三德既离沪到港﹐往澳门﹐访孙眉﹐孙眉者﹐孙文之兄也。前在檀香山﹐后回澳门﹐三德在澳门街道上﹐遇杨鹤龄﹐此亦孙文好友也。因约其一井往访眉公﹐杨鹤龄与三德同行﹐至门前﹐后托有事他去。三德一人进内﹐眉公闻三德至﹐极欢喜﹐杀鸡买酒以款待。眉公夫人﹐与其媳妇﹐及孙文夫人卢氏与孙文之妾﹐均同席。畅谈之际﹐卢氏问三德曰﹐阿科个老豆与宋女士一步不离﹐你知他行径如何﹐三德不觉大笑﹐答曰﹐宋女士与阿科老豆在上海文明结婚(此宋女士指大宋﹐不是二宋)铁路总办署人人皆知﹐你两大小因何不知﹐三德言尚未完﹐孙文之妾答口曰﹐我早话两人古灵精怪﹐你不信﹐你出入时﹐他扶掖你而行﹐叫亚妈﹐亚妈﹐你作佢好心吗﹐你作佢好货吗。卢氏闻其妾之言而叹息﹐谓无怪我大女临死﹐怨亚爸行为不好﹐盖民国元年时代﹐孙文卸临时总统任回粤﹐每赴宴会﹐或赴欢迎会演说﹐必四轿同出入。四轿者﹐孙文宋女士与孙文两女也。故孙与宋之行为﹐孙之大女窥见之﹐有此言。
  谈话之间﹐三德又讲起杨鹤龄﹐谓其行到门口﹐不肯入来。眉公闻杨鹤龄三字﹐即拍案大骂﹐谓杨鹤龄入来﹐我斩佢只脚﹐总统亦要打靶。三德见眉公如此动怒﹐追问是何事故﹐眉公就一五一十说出来﹐谓中山与我同胞﹐你与中山共患难十余年﹐如三兄弟一样﹐不妨讲真话。你在席上﹐看见中山妾侍﹐好唔好﹐一表人才﹐中山娶他十余年﹐昔年在镇南关起事﹐失败﹐走出安南河内﹐做伙头﹐煮饭与众弟兄食﹐洗衣裳﹐捱尽艰苦﹐今中山做大总统﹐听宋女士枕头鬼说话﹐要弃其妾侍﹐中山写信来我﹐叫我将其妾侍送与杨鹤龄﹐中山再送一万元与杨鹤龄﹐我可将中山原信与你看﹐你话中山成人吗。中山不要面子﹐我要面子﹐既然有一万元送妾侍与人﹐何不将一万元交亚哥﹐养佢过世﹐你话中山应打靶唔应打靶。眉公言罢﹐犹余怒未息﹐此是民二年﹐三德在眉公家中亲耳听闻之言﹐无一字冤枉﹐无一句不实。
  本来此等说话﹐三德亦不应该写出来﹐但不写出来,则不足以表彰眉公之忠直﹐不足以表彰孙文妾侍之贤德。至于宋女士之事﹐则耳目昭著﹐人人皆知﹐三德即为之讳﹐世间亦不能为之讳。而况不止大宋之事昭著﹐民三之后﹐二宋之事亦昭著﹐革命伟人不矜细行﹐祗要能革命﹐能称伟人﹐则区区家庭琐细事﹐伟人固不介怀。言之亦无防盛德﹐且以见洪门之被遗弃﹐与被嫉妒而欲消灭之﹐实非奇异。盖伟人之于亲爱之家庭﹐尚且如此﹐何有于朋友﹐何有于洪门人士﹐受其恩﹐用其金钱﹐实不值得介怀也。此其所以为革命伟人欤。洪门革命史中﹐点缀此一段革命伟人轶事﹐当亦读史者所乐闻也
  
  20. (二十). 孙文欲消灭洪门并入中华革命党
  三德在澳门孙眉家里两天﹐即回香港﹐转回台山家乡修墓﹐数月复回港﹐往上海﹐到北京﹐欲向北京财政部请偿华侨革命公债。据财政部答复﹐谓孙解临时总统职时﹐未有声明此事﹐未有公文移交财政部﹐故财政部不能代偿还此公债云。三德无可如何﹐祇得回美国﹐道经日本﹐入东京﹐到日人头山满家访孙文﹐孙文托词不见﹐在东京车站见夏重民﹐再出横滨﹐搭船回美。
  三德回美之后﹐孙文在日本组织中华革命党﹐又寄书来美国﹐运动洪门人士一律加入﹐将致公堂改为中华革命党。兹将孙文来函关于此事者﹐节录如下。
  (前略)『文集合同志﹐组织中华革命党﹐总章十二条﹐首义党员悉隶为元勋公民﹐得参政执政之优先权利。望各埠洪门团体﹐急起直追﹐共图革命事业﹐并全部填写誓约﹐加入中华革命党﹐改组为中华革命党支部﹐以免消息隔阂﹐而收指臂相助之妙用﹐望诸公迅速筹办致覆﹐以便正式委任。』(后略)
  以上之函﹐系民国三年十二月三十日发﹐孙文签名﹐此函寄到各埠致公堂之后﹐大多数皆不以为然﹐无有遵函改组者。盖各埠洪门人士对于孙文﹐已失信仰之心。因其不能为洪门立案﹐而有意消灭洪门。忘前日之恩﹐负前日之义。今穷蹙之时﹐又欲再利用洪门﹐无怪洪门人士之不理会也。
  然『故者无失其为故』﹐三德对于孙文﹐仍望其能觉悟而改过迁善﹐故亦未曾绝之﹐有时仍为之解释﹐可算尽朋友之道。三德并非贪图富贵﹐亲近伟人。洪门人士有不谅者﹐深责三德﹐三德亦忍受之﹐为大局任劳﹐兼任怨也。然孙文之不足有为﹐三德则早已明白矣。
  
  21. (二十一). 孙文再向洪门筹第三次革命款
  孙文既组织中华革命党之后﹐即进行向洪门筹第三次革命款。其时二次革命失败﹐国民党已被袁世凯解散﹐孙文在日本人头山满家中﹐与宋大女士拆婚﹐复与宋二女士结婚﹐中华革命党之组织﹐黄兴亦不肯加入。祇有广东之孙系人物如冯自由等辈﹐仍为之卖力﹐以为清末时各埠洪门变卖楼业以供孙文革命﹐如此慷慨﹐今不妨照样再煮一碗﹐于是组织机关﹐三次革命筹饷之声﹐遍于全美。
  但是洪门人士对于孙文既不信仰﹐对于冯自由尤却弃之﹐于是各埠大起攻击﹐英属加拿大致公堂全体发表宣言﹐内有云『冯自由前在温哥华筹饷革命﹐致公堂破产应之﹐洪门人士努力代筹军饷﹐不下十数万﹐悉交冯氏及孙氏之手﹐及南京政府成立﹐冯任稽勋局长﹐无片纸只字答谢我加属致公堂﹐此等棍徒﹐良心丧尽﹐今复假借名义﹐妄称三次革命筹饷﹐实则徒饱私囊。冯任稽勋局长﹐滥勋至三万余人﹐所收私款何限。滥派欧美日学生至千数百名﹐每名收其学费之半﹐用其妻名义存款于香港汇丰银行﹐至数十万。买业在九龙油麻地亦十数万﹐此等棍骗之套b﹐坏我洪门名誉﹐望我洪门人士无为孙冯之邪说所惑』。
  此宣言印成传单﹐遍寄加美﹐陈其美榭持等在国内亦得见之。陈谢两君曾寄三德一函﹐托为冯自由调停﹐向洪门人士疏解﹐但结果亦无效也。当时洪门人士复有答孙文函一封﹐洋洋千余言﹐内有『洪门求都督胡汉民立案﹐一再批斥不准﹐先生受洪门待遇之厚﹐胡汉民感谢洪门之手墨未干﹐岂意忘本食言﹐如是之速。先生充全国铁路总理﹐月金三万﹐一年有余。洪门人未获先生片纸只字﹐先生短于汉文﹐亦难怪﹐岂真无书记乎。今先生大炮之徽誉﹐腾于内外﹐伟人变作匪人﹐先生利用洪门之技俩又出﹐先生衰时则倚庇于洪门﹐盛时则鄙屑洪门﹐避之若浼。今盛而复衰﹐又欲与洪门亲密。先生休矣』等语。观此可知洪门人士对于孙文已愤怒、故三次革命筹饷﹐卒无成功。
  
  22. (二十二). 旌义状之无聊
  孙文办事无条理﹐亦无心肝﹐三德回忆民国元年时﹐孙文将卸临时大总统任。同日发给三德旌义状两张。
  其一张云『黄三得先生于中华民国开国之始﹐为国宣劳﹐颇资得力﹐特给予优等旌义状﹐奕世后民﹐永多厥义﹐此旌』。
  其一张云『黄三德君于中华民国开国之始﹐懋着劳绩﹐历久不渝﹐应发给最优等旌义状﹐奕代后民﹐永多厥义﹐此旌』。
  此两张旌义状﹐同于三月初一日发给﹐一『得』﹐一『德』﹐写名字错。一『先生』﹐一『君』﹐称呼不一律﹐由此可证明临时总统府内﹐办事之无条理。三德对于此等旌义状﹐本无提及之必要﹐三德因不敢夸功﹐亦不屑以此为荣耀。今所以提及者﹐因民国三年时﹐孙文再向洪门筹第三次革命饷﹐曾托三德致函加拿大各公堂﹐谓原有旌义状数十张﹐分给洪门同志﹐因胡汉民善忘﹐故未发给等语。当时洪门人士闻之大哗﹐即上引一段洪门人士答孙文书﹐亦有提及此事﹐谓『此种纱纸功牌﹐残余之旌义状﹐洪门人士虽愚﹐未必受欺。先生既退为平民﹐尚可以功名予人乎』等语。可证其得意时﹐确是善忘洪门﹐及失败时﹐始再思想利用洪门﹐又出种种手段也。胡汉民善忘此无聊之旌义状﹐洪门人士亦不需要此无聊之旌义状﹐因阅洪门人士答孙文之书及此﹐又触起民元时发给三德之两张旌义状﹐故顺提及之﹐否则三德亦善忘﹐且久已忘之矣。
  
  23. (二十三). 洪门改党之动机
  孙文想吞并洪门﹐令隶属于中华革命党之下﹐其计划既不行﹐洪门人士之有识者﹐亦知在民国时代﹐政治公开﹐洪门宜将秘密会祉之行动﹐光正磊落组织为政党﹐方足以收罗人才﹐应付国变。故三德回同美之后﹐民国四年八月﹐大埠致公总堂公举为游埠专员﹐付以『统一党政﹐扩张党势』之任。该委任中﹐特别声明此两语。三德遂出游中南美﹐历巴拿马﹐千里达﹐点利马罅﹐泗里南﹐占尾架等处。所至皆受洪门人士之欢迎﹐可惜当时未能政党成功。则因为洪宪帝制发生﹐国内志士起而倒袁﹐三德又忙于筹款之故﹐致分精神。
  民四年十二月奉中华讨袁军政府大元帅岑春暄命﹐委三德为欧美筹饷专员。民五年二月﹐又奉西南护国军总司令唐继尧命﹐委三德为欧美筹饷专员。此种委任状﹐皆由致公总堂转达﹐复由五洲洪门致公总堂加委。三德不能不负责进行。此次筹款﹐成绩尚佳﹐所得款项﹐由公堂公议﹐直汇云南﹐为讨袁之用。民五袁世凯倒时﹐三德尚在中美洲占尾架﹐为该埠建造公堂。此公堂约值五十余万元﹐然为此等事分精神﹐则改党之事不能即办矣。若使当时妥办之﹐则以后堂党之紏纷﹐或不致生出。可知凡事似有天定﹐然洪门终当改组为政党﹐列出光明正大有条有理之政纲。三德认为此事终必要实行﹐三德老矣﹐望后进青年努力而已。
  
  24. (二十四). 第二次立案之进行与五祖祠之倡建
  袁世凯既倒之后﹐三藩市总堂有电到中美洲占尾架﹐催三德回国﹐再进行洪门立案事。三德既回国之后﹐适值孙文亦回。三德在上海﹐吊黄兴之丧﹐见孙文﹐孙文问我回来何事﹐我谓奉公回来﹐为洪门立案。孙文曰﹐无庸立案﹐由此一语推之﹐可证从前胡汉民之拒绝洪门立案﹐不肯批准者﹐确是孙文授意也。其后三德赴北京﹐见黎元洪﹐准洪门立案。民六回广东、见省长朱庆澜﹐又批准洪门立案。于是三德在广东提倡建五祖祠。西南护法军兴之后﹐各省人士毕集于广州﹐对于五祖祠之倡建﹐无不赞成。独孙文反对﹐不肯签名﹐三德曾质问其两次﹐何以反对之理由。渠亦不能说出也。总之孙文之对洪门﹐确是忘恩负义﹐祇为其自立私党起见﹐而背大公无私之训。彼曾对洪门发誓﹐三十六条誓词﹐二十一条例﹐十条禁﹐被尽遗弃背叛之矣。天眼昭昭﹐勿谓迷信﹐孙文之结果﹐肚内生痈﹐开刀割胸而死﹐洪门誓词岂尽无征﹐后者可鉴矣。
  其后五祖祠之捐建﹐因办理不得其人﹐生出许多纠纷﹐至今祠虽建成在上海﹐然纠纷未了﹐此则非三德之责﹐因三德退隐后﹐不经手其事。三德虽曾提倡之﹐其办理则在数年之后﹐三德不能代负责任﹐洪门中不少明白人﹐当能洞悉也。
  
  25. (二十五). 孙文二次强迫洪门改中华革命党
  民国九年﹐陈炯明回粤之后﹐孙文谋为非常总统﹐其时孙文之中华革命党有复改为中国国民党之议﹐但其中华革命党之旧名称仍未弃﹐三德是时在广州﹐亲见非常总统就职之事实。初时刻印﹐未完而裂﹐再刻一个玉印﹐等候数星期之久﹐始刻成。就职之日﹐广州乌天暗地﹐大雨滂沱﹐城内外水深数尺﹐党人事前举行提灯巡游﹐男女学生凑兴﹐无如雨洒灯笼湿﹐祇剩一个壳﹐一条棍。男女学生之白衣红带﹐则血水澜斑﹐水湿夜薄﹐肉体凹凸毕现﹐丑态非常。
  经过此场热闹之后﹐孙科曾用自由车请我去见孙文﹐孙文当面逼我﹐即通函海外致公堂﹐一律改为中华革命党﹐签誓服从之。我谓洪门向来革命﹐事实上在未有中华革命党之前﹐早有洪门革命﹐何须今日又易此名称。孙文谓洪门若不易此名称﹐则不服从指挥﹐有人报告﹐谓加属洪门每于大放门洪之夜﹐以纸人做孙文而杀之﹐你知此事否。三德谓此事我不知﹐若果有之﹐洪门之不肯服从你可知﹐虽通函令其更易名称﹐亦不听命﹐何必多此一举。孙文此时勃然变色﹐谓你为洪门大佬﹐你有命令﹐当然要听﹐你不肯发函﹐就是你反对我﹐不是洪门反对我。三德此时亦动怒﹐谓民国时代﹐人人有自由权﹐三德不能强迫洪门人士服从我﹐此公函我断不发。你现在有权力﹐谓我反对你﹐你想将我打靶吗。孙文素来知得我之性情是崛强者﹐渠见我发怒﹐乃转笑容﹐其时座中尚有数人﹐各有惊讶之色﹐以为闹出大事﹐改谈别事﹐始了。予自此亦不复与孙文来往﹐予再往上海﹐游北京﹐十一年再回美国。
  
  26. (二十六). 岑春暄致海外洪门人士之公函
  民十一年﹐三德回美﹐在上海与岑西林先生晤谈数天﹐西林先生托三德为代表﹐问候海外洪门人士﹐并商量今后改造政府﹐挽救国家危亡之法。书中再三声明孙丈捣乱﹐不能救国﹐兹将其原书录下。
  致公堂诸位先生均鉴。(前略)六年段氏违法﹐国会南迁﹐孙文设大元帅府于广州士敏土厂﹐声讨段氏之罪﹐暄当时犹不愿中国之遽行分裂也。多方警告段氏﹐终不悔悟﹐而孙氏在粤又一筹莫展﹐国会议员决定将大元帅府改组﹐再三邀暄、始行南下。。。。军政府成立后﹐孙文派徐谦为代表﹐代行职务。不料孙文又醉心总统之梦﹐以讨段者转而联段﹐以护法者自行破法﹐致使军政府之结果失败﹐此真可为叹息痛恨者也。孙文重行回粤﹐既自命为大总统矣。以非常之国会﹐选正式之总统﹐其名义之滑西稽﹐举动之荒谬﹐姑不具论。倘能言行相符﹐稍有益于国家人民﹐我辈何忍加以攻击。今试观两粤之情形又如何者﹐倡言共产﹐以乱社会之秩序。主张公妻﹐以害风俗之善良﹐借民治之名﹐行残民之实。日以横征暴敛为事﹐排除异己为能﹐其穷凶极恶﹐千奇百怪﹐不特为前清所未有﹐抑亦为袁氏段氏所无。今暴民专制﹐日甚一日﹐将来国家地方之祸患﹐何可胜言。暄虽年老多病﹐自问爱国救国之心﹐数十年来如一日﹐素稔贵堂诸公皆同此宗旨﹐惟远隔重洋﹐无从谋面﹐特函邀黄君三德来沪﹐共商进行。兹特派其回美﹐与诸公接洽。黄君为贵堂前辈﹐奔走国事﹐夙奢勋劳﹐久为诸公所共信﹐凡函中所未尽言者﹐统由黄君代陈一切。诸公与黄君共商﹐无异与暄面议。抑暄有郑重声明者﹐暄此举﹐非为孙文个人而发﹐实为国家人民而发。孙文者﹐口是心非﹐买空买空﹐以革命为生涯﹐但知破坏﹐不知建设之人。若任其倒行逆施﹐国家元气必遭斲丧﹐难以收拾。暄为急救民于水火之中﹐亦非为拥护北京政府﹐北京政府之成为政府﹐久已暴露于世界矣。然非去孙文﹐则国家无从统一﹐政府亦无从改良。诸公经商异国﹐绻念宗邦﹐痛内政之纠纷﹐感外交之失败﹐其爱国救国之热诚﹐当倍蓰于国内之同胞也。海天在望﹐驰念为劳﹐书不尽意。 岑春暄敬启。二月三日
  除此书之外﹐西林先生尚有『布告旅美侨胞』一文﹐词意与此书略同﹐避重复﹐不并录。由此函观之﹐可见孙文不祗对不起洪门﹐亦对不起其所有共事之朋友﹐故同盟会时代之章炳麟﹐不能与之合作﹐国民党时代之黄兴﹐不能与之合作﹐护法时代之岑春暄﹐不能与之合作。幸而民十四年孙文死于北京﹐否则联俄容共时代之蒋介石﹐亦终不能与之合作﹐皆由孙文祇知有自己﹐不知有国家故也。而我洪门人士爱国救国之热诚﹐则凡是国内之爱国人物﹐无不知之。观西林先生此信﹐可见一斑。望我洪门人士今后仍当努力也。
  
  27. (二十七). 南北美洲各埠洪门之盛意
  三德于民十一年回美之后﹐再出游各埠﹐先游加拿大﹐蒙各埠公堂叔父昆仲之待招﹐深情厚意﹐至可感激。后由加拿大回纽约﹐游古巴及中南美各岛﹐十二年又重游中美洲占尾架﹐是时占尾架公堂情势极佳﹐对于三德感情尤深厚。回忆民国四年时﹐三德游中南美英法各属岛﹐曾在占尾架创建公堂。集款购总督衙之旧地﹐为之苦心规划﹐树立始基﹐继续数年之间﹐占尾架公堂实业日有进步﹐值五六十万元。今重游此地﹐各叔父昆仲过爱﹐不忘旧义﹐优待逾恒﹐布置精洁之房舍﹐雇用上等之名厨﹐三德驻占尾架两月余﹐费公堂过千﹐临别又赠以陆百余元之船票﹐至今思之﹐且感且惭。国事如斯﹐更非宴会安乐时候﹐然盛意难绝却﹐则感而受之耳。由占尾架回纽约﹐船行三日余。回纽约后﹐又游波地磨﹐美京﹐芝加哥等埠﹐出罗省﹐回三藩市。
  
  28. (二十八). 陈炯明致洪门人士书
  民国十三年﹐三德游埠既毕﹐回三藩市﹐接陈竞存来书﹐节录之如下。
  致公堂列位同志均鉴﹐粤自中山援引客军﹐卷土西来﹐炯明不忍蹂躏乡邦﹐毅然下野﹐耿耿此心﹐应为同胞共谅。不料中山入粤﹐暴政百出﹐烟赌遍地﹐捐借横施﹐农场学校﹐公然变卖﹐寺庙庵观﹐拆售殆尽。又霸鬻人民房屋﹐数至千家﹐强占瞽老堂院﹐虐及无告﹐其它如铁路收管宁阳﹐干没华侨血汗﹐拉夫逼充前敌﹐实为刍狗劳工﹐我粤军将领哀此无辜﹐誓志澄清之。乃天不厌乱﹐战事延长﹐彼方骤增湘豫诸军﹐我军运输不继﹐粮食煞费筹谋﹐素仰同志诸公义侠爱乡﹐热诚救国﹐务请鼎力筹助军稰﹐则百粤生灵﹐共蒙幸福。 陈炯明启。民国十三年二月二日
  同时马育航又寄三德一函﹐谓『中山假执行共产之名﹐行其掠夺搜刮之实。省港商民﹐同深惊骇。更盼我军迅起讨虐﹐而滇湘军在省两酿风潮﹐或者天相吾粤﹐得以迅速靖难﹐并藉告慰于海外侨胞』等语。又云﹐『南方赤党反背其三民主义之措施﹐欲以暴力胁持全国﹐举国滔滔﹐旧者腐败﹐新者危险﹐两者皆无当于建国之任﹐吾人未敢自菲薄﹐此后救国与建国之责任﹐不能不仍引以自负。基此意志﹐乃有运用大党之必要。老兄领袖侨胞﹐主持党事﹐当亦同具此种热心与宏愿』等语。观此两函﹐更可见国内人士冀望洪门之殷﹐洪门革命之至诚﹐与伟人革命之别有企图者﹐诚不可同日而语。但可惜天欲乱中国﹐中国人亦大多数欲自乱﹐令一二有志者所谋不遂﹐而孙文联俄容共之大祸﹐果造成矣。
  三德在民国十四年之末﹐与民国十五年之初﹐又叠接徐傅霖自北京来书﹐谓『孙大炮之所谓新国民党﹐现在内讧﹐分为两派。一派在粤盘据﹐奉苏俄为老祖宗﹐宣传赤化。一派在北京及各省﹐因争权夺利﹐互相攻击﹐表面上虽反赤﹐实际仍是赤。在北京者以徐谦为首﹐先从流氓烂仔着手﹐继向军人着手﹐近则专从各校男女学生着手。每月由苏俄驻京大使加拉罕给以钜额之金钱。凡加入赤化之学生﹐每月有津贴﹐至少以二十元起码﹐有多至百余元者。倘有人反对﹐则使流氓烂仔蹂躏人家﹐或殴击其人。且有冯军中人为之保镳﹐无怪乎北京城成为国民党赤化派之世界也。
  现在许内阁中之阁员﹐以国民党派占多﹐许亦极力拉拢该派﹐以图保持其总理饭碗。在国民党仍拚命破坏法统﹐欲实行其中山式之国民会议﹐以泡制全国﹐言之可畏﹐中华民国其将亡乎』等语。此为当日洞见症结之言﹐三德并述序之﹐以见国之将亡﹐有时识者亦无如之何﹐但仍不能不努力也。
  
  29. (二十九). 敬告洪门人士
  三德序述此书既完﹐心有所怀﹐愿告我洪门人士者。三德回数十年来为洪门尽力﹐亦为国家尽力。三德自三十四岁时﹐即被洪门人士过爱﹐推举为三藩市公堂盟长﹐同时又任亚罅笋拿省怕市杰埠公堂盟长﹐为公堂尽力十年﹐至四十四岁时﹐即光绪三十三年不﹐三藩市致公堂为建楼事务﹐复公举三德为总理﹐幸办理妥当﹐无负委托﹐蒙公堂奖以八角银牌﹐及褒状﹐有『忠义护待﹐躬行法纪﹐协助同人﹐播扬段遐迩』等字﹐三德至今犹留为纪念。不祇以此自勉﹐亦时以此冀望我洪门人士共勉﹐诚以办国家事﹐政党事﹐社会团体事﹐皆当以『躬行法纪』为至要。假令自立法而自犯之﹐则不能服人。当领袖之地位而不守法﹐更无以表率大众。
  三德少年时勇于任事﹐言语之间﹐容或有开罪于同事诸公者﹐但自问心地光明﹐俯仰无愧怍﹐不特能对公堂﹐亦能对叔父昆仲﹐盖数十年之心如一日也。三德不慕荣利﹐不求做官﹐当孙文得志时﹐三德无所求﹐数次回国﹐仍是空手而回。虽曾受北京农工商部之顾问﹐与粤军总司令部之顾问﹐虚衔而已﹐无实利焉。对于国内要人﹐仍时时进正言忠告﹐表明洪门革命之至诚无私。三德苟忍负洪门者﹐不至与孙文决裂矣﹐此皆为公不徇私之心﹐可以告无罪于洪门人士者。
  三德连任公堂总理﹐兼大同日报总司理﹐当时唐琼昌为公堂西文书记﹐兼大同报翻绎员﹐蒋梦麟为主笔﹐三德与唐琼昌共事多年﹐至诚相处。回忆民元时代﹐唐琼昌被举为议员回国﹐三德时在上海﹐接唐自横滨船中来电﹐告知孙文﹐孙文不喜欢唐回国﹐谓唐回国干甚么事﹐三德即力责孙文﹐谓共患难之朋友﹐安乐时不可忘之。三德质直之性﹐往往为持正义﹐宁可开罪有势力之伟人﹐不愿辜负我共患难之同志﹐此心亦数十年如一日。
  今三德老矣﹐近十年间隐居罗省﹐不再办洪门事﹐并非灰心颓丧﹐三德自视清b在之精神与志气﹐仍然是三十余岁人而已。假令我洪门人士能同心协力﹐三德顾鞍而笑﹐国事至此﹐虽曰天命﹐亦是人为。愿我洪门人士无自馁焉。经历既多﹐更应长进﹐则车可鉴﹐后辙自安。三德今序述此书﹐亦多寓鉴戒之意﹐望我洪门人士今后努力也。
  
  30. (三十). 五祖祠案之公论
  洪门建立五祖祠﹐为洪门一件大事﹐可惜办理不得其人﹐阻碍洪门革命之进步不少。兹将民国十四年驻金山五洲致公总堂之公函﹐与京沪洪门同志之公函﹐择录如下﹐以明此案之真相﹐兼以勉励洪门人士﹐惩前毖后﹐慎用人才﹐以后办事方有功效可冀也。
  致公总堂公函云﹐『去年本总堂委派赵昱君游埠﹐筹建五祖先烈祠﹐捐款竟无报告﹐事竣亦不复命。逗留加属云埠月余﹐逗函电交驰﹐均置不理。其藐视本总堂﹐不言而喻。最近严仲如又承赵君衣钵﹐破坏本总堂注册事务﹐查严仲如系赵昱君之跟人﹐并非本总堂所派委之游埠专员﹐至于赵昱君之权限亦祇限于建祠一部。委派专员游埠及收款等权非赵昱君权责。本总堂同人在职一日﹐必尽一日之职。凡百事务﹐一秉至公﹐如有阻碍洪门党务之进行者﹐必声罪致讨。如有破坏本总堂规章卖友卖党者﹐必与众共弃之。驻美洲金门五洲致公总堂启』
  京沪洪门同志通告各埠致公堂叔父昆仲书云﹐(前晷)『赵昱赋性阴很﹐嫉贤害能。上年金门五洲致公总堂为上海建祠事﹐派赵昱与黄博士凤华游埠﹐黄博士于中途覆车﹐赵昱与之同行﹐既不同送入医院﹐又不瞩托要人关照﹐置黄博士于不闻不问﹐黄博士死﹐赵昱则掉臂而行﹐其中黑幕﹐实大可疑。至于上海建祠事﹐赵昱不过一督工总理耳﹐不料其凡事皆自作自为﹐不许人过问﹐收支数目始终一手把持﹐不肯公开。五祖祠所置各业﹐均以赵之私人名义立案﹐置洪门全休名义于不顾。查赵为建祠事﹐已提用海外各埠总分堂款项十余万元﹐任意开销﹐借饱私囊。该祠系将旧屋一间﹐略事修葺﹐地方简陋﹐陈设亳无﹐自开幕以至今日﹐始终系赵昱三五个棍徒﹐以及一班烟精赌鬼盘据﹐本党同志与外界人士绝少与之往来﹐所以如此衰落者﹐皆由赵昱妄自尊大、对于内地同志不特不联络﹐且加以排挤故也。望我海外洪门同志﹐将赵昱革除党籍﹐另简贤良﹐接收建祠事务。』
  统观以上两公函﹐则建祠事之办理不得人﹐惹出许多纠纷﹐可以概见。前事已矣﹐本无追述之必要﹐然所以附带述此者﹐以见办政团之事﹐不能徇私害公﹐不能笼统敷衍﹐以后欲振起洪门精神﹐保存革命历史﹐发展建设事业﹐更不能不审慎。鉴前失﹐图后功﹐三德与洪门人士无论何人皆无私怨。今兹之言﹐亦非攻赵﹐但事实如此﹐不能不序述之﹐全是为公﹐非为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