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战舰 飘花:潮州鱼生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2 08:09:57
                                                                        鱼生                                      素材原自网络 “鱼生”二字,顾名思义,就是主语“鱼”和表示制作方法的定语“生”构成,一个名词加一个形容词兼动词结合而成的一道菜“名”,其实正是古语的通俗化称呼呢。
        将东西切成片生吃,古代叫什么?叫“脍”。有个成语就叫做“脍炙人口”,什么意思你尽可查成语词典获悉。但为何单单将人类多种饮食的烹调方法择出“脍、炙”作为成语的主体呢?脍即是切片生吃,炙则是烧烤,自有人类社会,没发明火之前,人类就是生吃食物;发明火之后,人类就是烧烤食物而后吃用,于是,这就是人类社会最基本的二种“烹饪方式”了,可代言所有烹调方法,可见成语脍炙人口的历史根源蕴涵性了。
       将食物生生切成片状曰“脍”,早在有文字记载的古代即如此称谓。著名的如孔子的饮食名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就是如此,“脍不厌细”意思就是说,生切成片这类吃法的话,就是切得越细当然越好,越“高贵”啦,在孔子那个时代,小老百姓当然无法讲究“脍不厌细”,有东西吃个温饱已是奢想啦,还讲究细不细的。而只有当时的贵族群体,才能如此讲究,生吃的话就要将东西切得很细小,肉片、鱼片乃至什么片都然,这就是那个时代的“贵族吃法”。曾几何时,“脍”颇为流行于贵族士大夫以上级别的阶层,而且只有中原地带(春秋五霸、战国七雄之类则是当时的中枢主流地带)才吃得到,孔子这么样的“泛贵族”都如此羡慕推崇呢,这也促使孔子当其时要努力将儒家文化推销出去而换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主流社会标志”生活而自居,才能使自己推崇的文化因地位的崇高而更具说服力的道理。    好了,潮州在历史上是什么?什么都不是,充其量是一个南方的蛮夷之地,偏僻的立方、偏僻的立方而已。但为啥潮州的鱼生却是如此之细腻,呈现如此“脍不厌细”的主流中原饮食文化特色呢?
       其实,潮州自古蛮荒,土著人种肯定有自己的生吃方法,但肯定是生吃中的粗糙极品啦,可谓“生吃中的战斗机”。切片当然是切成很厚的很粗的食物片啦,甚至是囫囵吞枣的生吃。缘何到当代,如此精致的吃法连广东省内目前残存的另一鱼生流派“东江鱼生”(以东莞、江门等地域为主)都望尘莫及呢?这,要归功于唐代大儒韩愈韩文公的功劳。
      上面说过了,儒家成为封建社会的普世文化主流后,孔子提倡的饮食文化特色自然深远地影响着后代封建主流,生吃的话,一定要讲究越细越好。到了中唐,生吃就是“脍”的形式十分流行,而宫廷中的厨师肯定是囊括了当时社会上最好的厨师了,其刀功技法之精致可想而知。于是,脍的做法达到了历史上的一大巅峰期。
       而中唐在文人、士大夫阶层当时流行着一种叫做“烧尾宴”的聚会。所谓“烧尾”,刚开始时是从科举考试里形成的饮食习俗兴起的,武则天完善科举考试后,任何贫穷人家的才子才有了晋身贵族阶层的阶梯,考中进士后自然有机会升官发财,中举后其欣喜心情可想而知,其他同学肯定要让他们请客吃饭的啦,于是就出现了“烧尾宴”的请客风俗,烧尾烧尾,就是一举成名天下知,吃此宴可望“烧掉原来之尾身份”也,而烧烤的菜式是主食,即“烧”的意思,但根据孔子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文化,则又要上一道生吃的菜,以符合人类社会“人之初”的两种最基本、最传统吃法,以示不忘本也。因此,烧尾宴必上的二道菜式,也就是主流菜当然是“脍炙”二样了。脍,生吃是生吃,但由于厨技的关系,往往不尽如人意,切片的刀法不好,出席宴会者一般不大敢放开吃,脍的菜式往往就剩下很多。
       后来,“烧尾宴”因为颇具文雅特质,渐渐被官员阶层借用,官员阶层中升官晋级者也渐渐流行摆设烧尾宴招待同仁及上级了,再后来,该宴会的形式红得发紫,连宫廷里招待或犒赏升职者都要摆设一席“烧尾宴”啦,而宫廷里的厨师技术好得很,自然将“脍”制作得薄如纸而让人容易入口了。比如,鱼生的吃法,鱼风干后,细细切成片,一片片轻薄如纸,蘸上各种佐料及菜片,让人觉得这根本不知道是在吃生的食物了,自然风靡一时。因此,中唐时的宫廷“脍”声名鹊起,尤其是鱼生,以鱼片薄似玉、吃如酥及佐料精致闻名,但宫廷是宫廷,一般人是难于吃到的,更不要说模仿了。而宫廷大厨是御用的,绝不可能外泄及外传。
       韩愈贵为当时的儒学之首领人物及文化界名人,自然有机会得赐一沾宫廷“烧尾宴”的“雨露”,登堂入室获窥唐宫精致鱼生的吃法,于是凭自己的记忆将鱼生的制作方法及所配佐料菜式“言传”出宫,渐渐在当时的长安文人圈里蔚为大观。
 
       众所周知,后来韩愈因坚持儒家思想而谏迎佛骨得罪皇帝,被贬“蛮荒之中的战斗机”潮州府,人生沦落到了最低谷时刻,从其被贬途中的名诗一句“好收吾骨瘴江边”可见其已“心如死灰”,贬潮州,基本预示着“生不如死”。但君命难违,只好硬着头皮赴任。
       再后来,又是众所周知,韩愈“因祸得福”,因其将文化传统教化给该蛮夷之地触动当地人之“人性”而使这大片土地渐变文明,当地“土著人”后感恩,因此江山喜姓韩,间接使其文名更盛而千古流芳,此是他的“另类福气”了。但韩愈在普及文化的同时,获悉当地也有吃生的传统而有失粗糙,于是顺带将唐宫里的鱼生精致吃法一并传授当地,渐渐地,不经意间在府城里带动了“脍不厌细”的流行时尚吃法来。当然,由于他的记忆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使鱼生的制作方法一如唐宫般细腻,但传至今日,已非其他地方之可比了。
        如今,潮州(现行政区域中的潮州市区)鱼生刀法细腻,各种佐料(香油,芫荽、芹菜、姜、萝卜、蒜头等)也均以细见长,而一出市区便很难见到,更不要说近在咫尺的汕头等城市了,为何?盖因韩愈影响的范围当然只在当时的府衙所在地而已(今之湘桥区老城区范围),不能也不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潮州府的范畴了(非府治所在,文明程度可想而知,连教化都鞭长莫及,更何谈鱼生技法乎)。  因此,饮食的细腻化(此处是只提精华,而弃其糟粕也),其实从一个侧面就可折射出该地区的“贵族主流化”与否及“文明教化”程度之深浅了。潮州话俗话说的“三代富贵,方知饮食”其实也是这层意思。
    一上桌,从入座及持箸等细小动作,则可即知阁下何许人也?信不信?更不要说“食酒”了,酒一食,文明及礼节如何,更一目了然矣。
    小小鱼生,浓缩的东西何其细腻,散发的尽是文化味道、历史味道乃至人生况味也!
 
     最后,推介一下,本帖所摆的鱼生配图出自中国瓷都枫溪怀德市场里之最佳一摊。
    食鱼生,必潮州;在潮州,必枫溪;在枫溪,必“怀德”。
    至于卫生与否,则不在此论。远古人都可吃生,遑论我辈后人乎。摆什么架子,学彭祖八百岁不成?
    请放心一吃,外加洋酒可也(图中杯里所盛者,洋酒也,非王老吉之类饮料——杜帝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