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炫彩皮肤多少钱:流淌在记忆中的池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6:41:16
 陪着小孙女看少儿节目,一首“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的儿歌在耳边清脆地响起,眼前也仿佛幻化成儿时我们在池塘边嬉戏的情景。如镜的水面,清澈见底,可以清楚地看见小鱼在自由自在地游动,俯下身用手抓它,它又倏地一下逃得无影无踪。待到拿出小手,水面平静了,却发现水里有另一个淘气的小脸蛋对着自己在笑呢。朝他做个鬼脸,谁知他也还你一个。别说我傻,我知道呢,那就是我自己。
  把池塘当作镜子照的,不光是我们这些小家伙,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大婶大妈们也喜欢。一个村庄,门前总有一口池塘,塘的近村那面就会有用青石块简单砌成的桥板。有的桥板是用松树桩支撑,上面也有好几根松树串在一起,成为桥板,再在上面放上一块麻石条,就成了村妇们洗衣的搓板了。清早起来,拎一桶衣服,拿着棒槌,往桥板上一蹲就是半个早晨。第一件事照例是对着清水“顾影自怜”,梳洗一番。于是女人们一整天脸上都灿若桃花,水润光鲜。人们都说山村池塘的水就是瑶池玉液,有润肤养颜的功效。自古江南出美女,这与池塘的水不无关系。据传说,当年越国的西施在溪水里浣纱,俏丽的脸蛋映在水里,连鱼儿都羡慕得忘了游动,也许真有其事。
  我村里的几口池塘也是由山谷里流淌出来的溪水构成的。溪水顺着沟渠蜿蜒而下,遇到大的低洼处就积水为塘,或者是祖辈特地挖塘蓄水,以方便饮用。因此,我们这里的池塘并不是没源头的死水。早晨的池塘边是妇女们聚会的场所,一边洗衣,翘着屁股使劲地捶着棒槌,一边大声地漫无边际地话家常,讲趣事,甚至互相打闹,说私房话。聊到兴头上,干脆停下手中的活计,拿起棒槌往对方击水,咯咯的笑声在山村的上空回荡。
  说到棒槌,我想起了唐代大诗人李白的《子夜吴歌》诗,其中的“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这里的“捣衣”,除了在做衣服前要把布料捶平外,应该是女人洗衣服时用棒槌捶衣服,使之整洁。试想,傍晚月光下,捶打着衣服,想着远在玉门关戍守的丈夫,秋风能吹得散她们怀念丈夫的忧愁吗?于是,“捣衣”声也就成了家乡亲人的呼唤,漂泊异乡的游子如果听到这阵阵“捣衣”声,肯定会因思念家中的父母妻子而归心似箭。那么池塘就是游子心中家乡的象征,是记忆深处淙淙流淌的永不褪色的记忆。
  在我们家乡,有池塘就必有梓树,我们称之为木梓树。木梓树性喜水,靠在塘边沿才会长得高大茂盛。它纹理细密,木质柔韧,生长速度慢,类似于银杏树,是最古老的树种之一。《诗经·鄘风·定之方中》有“椅桐梓漆,爰伐琴瑟”句,意思是这四种树,长大了伐来都可作琴瑟,梓树就是其中之一。由于它的纹理细密,古人也用来刻印章,做活字印刷的字模,于是又有“付梓”之说,“付梓”者,书籍完稿交付印刷也。现在科学发展,不再使用活板印刷,工人省去了排版的工序,改用激光照排,但人们仍采用“付梓”的说法,可见影响之深远。
  另外,因梓树需紧靠池塘生长,而池塘又与人们日常生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就象人们离不开桑树一样,所以,“桑梓”又被相提并论,作为家乡的代名词。提起“桑梓”,漂泊他乡的游子莫不梦绕神牵,终生难念。其实,让人们忘不了梓树的原因还有它的实用价值。木梓树属经济类树种,梓花已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木梓的果实记忆犹新。早在夏天,梓树就开始结果了。开始是圆形的有几面棱角的青果,成熟后,外面的青壳先变黄再转黑,然后爆裂开来,露出雪白的四五粒半圆的果实来。几只半圆的果实抱团而长,形成一个圆球,每粒果实约莫黄豆大。金秋时节,正是木梓果实成熟之时,远远望去,银光闪闪,一片雪白。夹杂在大片金黄的稻田之间,真有点“金镶玉”的味道,让家乡的秋天增添一道难得的美景。
  这时候,我们小伙伴们会拿着家里早就准备好的长柄夹子(类似于拔棉花萁的工具,只是柄很长)去攀折结满果实的梓树枝,再从枝上摘下果实,拿到供销社去卖,记得当时的收购价格蛮高。木梓果实有何用?告诉你,可以榨油。见过蜡烛吗?别看它外面红红的,那是染上去的,其实是白色。它就是木梓油做的,是古代上至皇家贵族、下至有钱人家用作照明的主要工具。当然,一般平民百姓逢年过节、大喜大庆也会奢侈几回。于是,游子在外看到蜡烛会不会想起烛光下“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的老娘呢?我想肯定会!啊,我真的想起著名歌唱家关牧村演唱的《烛光里的妈妈》了。
  可以说,我们的童年就是在池塘边上度过的,那里留下了我们的欢乐,留下了美好的记忆。春天,“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岂止河豚,池塘里的鲫鱼也在到处觅食。每逢星期天,哪怕是每天下午放学后,我们都会拿着自己从货郎担上用鸡毛换来的鱼钩和丝线做成的钓竿,蹲在池塘的四周钓鱼。塘里除了鲫鱼外,还有鲶鱼、黄鸭头和乌鱼等。丢下一把米当饵料,往钩上穿一条蚯蚓,等不了十分钟,就有鱼咬钩了,中午和晚餐的饭桌上也就有娘精心烹调的鱼吃了。夏天,酷热难熬,中午饭后或下午放学回家,我们又都会会偷偷地脱光衣服往塘里一扎,舒舒服服地泡一把凉水浴。自己将头埋在水里瞎折腾,久而久之,竟“自学成才”,能从塘这边游到那边。其实也就十来米远,这种游法我们称之为“狗扒式”。说来惭愧,我现在那点游泳技术还是那时练就的。秋天,池塘里的菱角开始成熟了,我们又可摘了吃。嫩菱角的壳可以用手剥开,里面的果肉触齿可碎,水分充足,甘甜可口。现在想起来还满口生津,芳香溢齿。冬天,池塘的水面结冰了。记得有一年特别寒冷,冰结得好厚好厚,人都可在上面行走。那一年冬天,我们算是过足了滑冰的瘾。
  后来,我住进了县城,回家不多,池塘真的成了记忆中的温馨了;但只要回去,我总要到桥板上俯下身子洗洗手,照照自己。前不久,回家做清明,走老屋门口经过,我特意来到塘边,在清澈的水中猛地发现,我的面容苍老了,头发也白了;而记忆中那个童颜正在水平似镜中朝我扮鬼脸呢……
  儿歌也唱完了,小孙女拉着我的手要我带她去广场玩,也把我从记忆的深处拉了出来。啊,流淌在我记忆中的池塘,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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