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静雯婚变罗生门事件:袭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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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山 2011-01-04 21:34

袭人的身份,是个扑朔迷离的问题。这里,就先从中国古代的姬妾制度说起。

1 妾的等级

自古道“一发妻二平妻四偏妾”。其中,“发妻”持家,“平妻”在旁辅佐。“平妻”无须向元配行妾礼,但实际地位仍然不及元配,要称元配为大姊。所生的孩子视为“嫡出”,可以成为家族的正式继承人。然而,“三妻”的规定在很多朝代都是没有的,多为“一夫一妻多妾制”。

妻家和夫家是一种姻亲关系,娶妻是一种家族行为,所以娶妻要由家族来决定;而纳妾基本上是一种个人行为,因而家族也不会对此负责,也不会认同与妾的家族有什么联系。因此,夫家是不认妾家这门亲戚的。古代的连坐制度从来不包含妾族的说法,也是这个道理。宗法制度规定正出认嫡母,不认庶母,视庶母为奴、仆人;规定庶出认嫡母,不认生母。庶出的子女都不能管自己亲母叫娘,只称姨娘,只有嫡母才能叫娘。因此,探春称其生母为“姨娘”,且不认赵国基是“舅舅”,是合乎礼法的。

先秦时,地位最高的妾是“媵”。诸侯娶他国女子(多为公主)时,女方国君都要赠送几个女子作陪嫁。陪嫁的媵,通常是主嫁者的妹妹或侄女。据推测,尧嫁二女于舜,便有可能是媵制:娥皇为妻,女英为媵。

秦以后,主要用于诸侯国之间的通婚的媵制,也逐渐消亡。此后,地位最高的妾,便是“二房”。所娶的,多为良家妇女,只不过一般家境较为贫寒罢了,属于“良妾”(或称“贵妾”)。如贾琏“娶”的尤二姐,见了凤姐可以互称姐妹,下人是要称“二房奶奶”的。

“二房”以下,是“姨娘”:是开了脸、过了明路的,是有名份的妾。有自己的房舍和丫鬟,只能称正妻为太太或奶奶,如赵姨娘,周姨娘。邢夫人对鸳鸯道:“你这一进去了,进门就开了脸,就封你姨娘,又体面,又尊贵。”(见第46回)可见,“姨娘”是“封”的,要经过开脸、摆酒等程序。“姨娘”的来源,主要有两种:一是由丫头升上去的(如赵姨娘),二是从外头买来的(如嫣红)。

“姨娘”以下,是“通房丫头”:名义上是婢女,实际上是姬妾。在男主人内室伺候,有义务陪男主人睡觉,可以和男主人发生性关系。只有办了手续的“通房丫头”,才能算是“妾”,尊称为“姑娘”。所谓“手续”,往往就是主子的一句话而已。然而,就算是办了手续,也不过是非正式的“妾”,并无“封”这一说。故而袭人平儿道:“你听见那位太太、太爷们封我们做小老婆?”(见第46回)“姑娘”和“姨娘”,倒有点像“民办教师”和“公办教师”的分别。“通房丫头”的来源,也主要有两种:一是男主人原来的丫头(如袭人),二是女主人陪嫁过来的丫头(如平儿)。

在古代姬妾制度中,“名”和“实”之间,可能相去甚远。旧时的大家老爷/少爷,和其有过性关系的女子可能并不在少数。然而,正式的、有名份的“妾”(如“姨娘”),却是相当有限的;而像彩云这般,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说法的,也并不罕见。所谓“通房丫头”,虽然可以“通房”,但说到底还是“丫头”的名份。

作为一个丫头,由“婢”而“妾”,往往是从“通房丫头”开始做起的。一旦办了手续,才能算是“妾”了;若是混得不错(如生了儿子,或是主人特别宠爱),便可开了脸,封为“姨娘”;而到了“姨娘”的份上,也就算是到顶了(这是由其奴才身份所决定的)。

《围城》中有一妙喻:“讲师比通房丫头,教授比夫人,副教授呢,等于如夫人”,“这一字之差,不可以道里计。丫头收房做姨太太,是很普通--至少在以前很普通的事;姨太太要扶正做大太太,那是干犯纲常名教,做不得的。”其中,“夫人”或“大太太”,是“妻”;“如夫人”或“姨太太”,是“妾”;而“通房丫头”呢,则是“婢”:虽然实质上也是男主子的女人,但名份上仍是“丫头”,故在后文中直以“丫头”呼之。

2 袭人是通房丫头么?

兴儿说:“我们家的规矩,凡爷们大了,未娶亲之先,都先放两个人伏侍的”(见第65回)。一个已到青春期(其标志是遗精)的男子,便开始有了性需求。安排这“两个人”的目的,便是为了合法地满足少爷婚前的性需求。未婚少爷的童贞,多是给了这“两个人”(也可能是别的丫头),而不是正妻。

“贾母因溺爱宝玉,生恐宝玉之婢无竭力尽忠之人,素喜袭人心地纯良,克尽职任,遂与了宝玉。”“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脂批道:“写出袭人身份”。能和男主人发生性关系而“不为越礼”的丫头,是什么身份呢?这便是“通房丫头”了。

至于“不为越礼”的说法,如果是对外的说辞,那倒还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而在原文中,却只是客观地描述其心理活动而已。若说袭人不“守礼”,那倒也罢了;若说她连什么是“越礼”都不明白,岂非不“知礼”之人?从贾母身边过来的一等丫头,竟连个规矩都不懂,那就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王嬷嬷与鹦哥陪侍黛玉在碧纱橱内。宝玉之乳母李嬷嬷,并大丫鬟名唤袭人者,陪侍在外面大床上。”(见第3回)可以看出,荣府的少爷/小姐,幼时睡觉是由其乳母和一个丫头“陪侍”的。等到少爷/小姐大了,乳母便即退出。到了第5回,宝玉在宁府歇午觉时,“众奶母伏侍宝玉卧好,款款散了,只留袭人、媚人、晴雯、麝月四个丫鬟为伴。”而到第8回,亦有:“彼时李嬷嬷等已进来了,听见醉了,不敢前来再加触犯,只悄悄的打听睡了,方放心散去。”此时的宝玉,无论是中午、还是夜间,其睡觉时已经不用乳母“陪侍”了。

在宝玉的卧室中,只有“小小一张填漆床”(见第26回);而到了冷天,宝玉睡的则是“暖阁”。袭人去后的当晚,晴雯和麝月都要在“熏笼”上睡。宝玉道:“你们两个都在那上头睡了,我这外边没个人,我怪怕的,一夜也睡不着。”晴雯便要麝月“往他外边睡去。”于是,“晴雯自在熏笼上,麝月便在暖阁外边”(见第51回)。至次日,晴雯生病。宝玉道:“你就在里间屋里躺着”,于是“晴雯睡在暖阁里”(第51回)。“此夕宝玉便不命晴雯挪出暖阁来,自己便在晴雯外边。又命将熏笼抬至暖阁前,麝月便在薰笼上。一宿无话。”(见第52回)。当然,宝玉睡“外边”,属于特殊情况;而在正常情况下,则应是丫鬟睡“外边”。可以看出,除了“熏笼”,“暖阁”外并其它可以睡卧的设施(冷天通常是不睡床的)。由此推测,所谓“暖阁外边”,并不是在“暖阁”外再添一张床铺,应是指“暖阁”的外侧。

说到宝玉的卧床,既然是“小小”的,那么就不大可能是“拔步床”那样的大型床(探春屋里设有“拔步床”,大约是为了补其私密性的不足:因她“素喜阔朗,这三间屋子并不曾隔断”),很可能就是一张极精致的架子床。可以推测,平日宝玉袭人两个睡的便是这张床:袭人睡在宝玉“外边”。

“(宝玉)翻身看时,只见袭人和衣睡在衾上。宝玉将昨日的事已付与度外,便推他说道:‘起来好生睡,看冻着了。’”(见第21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