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布罗代尔:留德海归龚琳娜:揭秘“神曲”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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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德海归龚琳娜:揭秘“神曲”背后的故事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4月25日 18:07   上海侨报德国海归龚琳娜

  “忐忑”一词,在字典里释为“胆怯”,也有“诚恳”之意。这或许也契合了龚琳娜,这首“神曲”演唱者的心路历程。《忐忑》的走红,对龚琳娜而言,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音乐计划。她用了十余年远赴海外传承民族音乐。这个过程中,龚琳娜胆怯过,却抱着对民族音乐诚恳的态度坚持了下来。5月21日、22日,龚琳娜获上海世界音乐周之邀,将在中山公园举办两场专场演出,她说这次要一句一句教观众唱《忐忑》,不“究”歌词,只找“乐子”。

  一场音乐会:

  我的音乐吓坏老外

  侨报:你科班出身,却抛开一切远赴海外,是什么让你作出这个决定?

  龚琳娜:九年前7月的一个周末,我只身赴德国,欣赏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它持续了三天三夜,从早唱到晚。没有复杂的场景,没有超炫的灯光,音乐家都好朴素,他们演唱、演奏不是为了炫技,而是为了享受。台下的观众都坐在草地上聆听,有小孩,也有老人。三天后,音乐会结束,城一下空了,我难过得流下眼泪。从那时起,我拒绝去晚会假唱,辞掉了中央民族乐团的工作。我去了德国,到西方民族音乐的环境中去传播中国民乐。

  侨报:这一段海外求学生活的经历,现在想来,带给你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龚琳娜:它让我大开眼界。我找到了发展民族音乐可以走的路——绝不能丢掉自己的“根”。假设我与一位爵士音乐家合作,爵士的音乐感太强了,他把我带进他的音乐里,最后我就会变成他的“点缀”。这样的路我坚决不走。我要做的是吸纳更多的外来元素,反过来强调中国音乐是最美的。西方观众对中国音乐其实是有偏见的,因为他们对此不了解。有一次,我开音乐会,刚一开嗓,前排的观众就吓得往后退。我想我的声音挺漂亮的啊,为什么他们不喜欢?我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西方的美声唱法是诞生在宫廷、教堂里的,他们的声音是往上走;而中国的民族音乐是诞生在田间地头和集市堂会上的,声音必须洪亮有穿透力。当我了解到这种差异,再准备音乐会时,就既会安排那种虚无飘渺的音乐,也会有极具爆发力的。既然,我的声音能给人带来这么强烈的心理感受,不正显现了音乐直击人心的魅力?我要的就是抓人心魄!

  一个旁观者:

  西方可设中国音乐学校

  侨报:你的丈夫老锣自称为“中国音乐家”,他为你的“根”给予了哪些养料?

  龚琳娜:要长大的话,“根”要扎得深。我负责“扎根”,老锣负责“创新”。他是一个旁观者,知道怎样才能做得更好。《忐忑》就是这样的结晶。不是所有的歌者都非得用美声唱法演练。如今,西方有中国的“孔子学院”,那以后也可以有中国的音乐学院啊,西方人也可以来学中国的民族音乐,而不是我们再用二胡去模仿小提琴。这让我有一点小纠结。

  一块敲门砖:

  艺术不该被“供”  

  侨报:你提到了《忐忑》,它对于你的现实意义是什么?

  龚琳娜:可能我多年的积累是个量变,《忐忑》是个质变。九年前我刚开始做新音乐的时候,我还没有找到自己。一个人想要具备自己的特色,其实真的不是故意而为之的,要先找到自己,在此基础上把所有的功利心都抛掉,才可以专注于艺术。《忐忑》在我的艺术生命里太渺小了,这首歌对我其实是很不重要的,它只是音乐会里的一首歌而已。我觉得我的身体与音乐结合是会有很大张力的。如果一定要说《忐忑》对于我的作用,那就是一块重要的敲门砖,让我有了更大的舞台。

  侨报:《忐忑》令你“忐忑”吗?

  龚琳娜:《忐忑》是一个平台,每个人都从中得到快乐,从中得到给力的感觉就好了。有人说,网络疯传的肯定很“俗”。我要说的是,艺术不是高高在上的,不是“供”起来的。这首歌引起很大的反响,但肯定褒贬不一。可终究有很多人特别喜欢它,或许就是因为它激活了人的内心的创造力、想象力,它的艺术性就达到了。艺术也不是需要人去理解的,它是一种力量、一种信念。这跟人的受教育程度没有关系。我自己根本不重要,《忐忑》也不重要。唱歌令我特别开心,哪怕唱到流泪,也开心。我的灵魂在里面升华,它已经是我的生命了。《忐忑》的成功,是一种天时地利人和,也许它正是这个时代的需要,就算我以后再没有什么影响力超越它的歌,也不重要。我还是唱我的,做有生命力的音乐。但现在我感觉,不管我在台上唱什么,观众们还是会被感动。

  记者手记

  黑色小洋装、红丝袜配高跟鞋,龚琳娜以这身行头出现在专访现场,身边有人轻呼:“原本她也挺漂亮。”看多了网络视频里那个扮相奇特、表情夸张的“神曲教母”龚琳娜,发出这样感叹的人不在少数。这是一个一听音乐就旁若无人地摇摆起来,一看见摄影师对着她狂拍却会很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的娇小女子。

  我专访过的海归音乐家大多是一些从国外得了音乐大奖或者参演了具有重要意义的歌剧的美声唱法音乐家,龚琳娜是个例外。“墙外早早开了花”——《忐忑》早就得过欧洲音乐大奖,百转千回之后,才透过网络“墙内花香”。

  专访不时会受干扰,因为身边不断有人追问龚琳娜:如果不经明星们的翻唱,它会红吗?你以后要是没有这么走红的歌怎么办……坐在桌子上始终微笑着应答的龚琳娜一再重复:那都不重要,我知道我要走什么样的路。有个二十岁出头的女生不死心,继续问:“有人说《忐忑》很俗的。”龚琳娜反问:“很俗?”小小的停顿,龚琳娜未再多语。转而,她与我聊起了她在贵州的童年,“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唱着侗族大歌出国了。我现在在做‘声音行动’,会带着小孩们到山间田野去唱歌,接触天地之气;我要教她们找回自己的声音。”

  有什么比找到自己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