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鬼卢卡尔合体:我和方舟子分手、决裂的前前后后 -- 亦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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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 明:我和方舟子分手、决裂的前前后后
时间:2008年10月20日 作者:亦 明 来源:天涯
关键词:

                                     http://www.acriticism.com/article.asp?Newsid=9927
第一篇 

2007年9月18日,新语丝网站在其“新到资料”中,发布了一条消息,全文如下: 

关于删除刘实、亦明的文章的说明 
      刘实、亦明曾经分别在2007年和2003年给新语丝投过一些声称反对中国的学术腐败的文章,并被登出。在我开始识破他们的动机,分别拒绝刊登他们的一篇来稿后,这两人就未再给新语丝投过稿,而改在其他地方发表文章,还都曾经给报道我的报刊投过污蔑我的黑材料,号称要打我的假。最近又发现这两人的“反对中国学术腐败”另有别的目的,他们要反对的“学术腐败”与一般人理解的有差异,与新语丝网站的宗旨不符,为避免新语丝的名声被妄人利用,让人误以为他们真的是获得新语丝认同的“学术打假斗士”,决定即日起将此两人在新语丝网站上发表的文章全部删除。特此说明。(方舟子)http://www.xys.org/xys/ebooks/others/science/dajia8/liushi.txt 

我不知道刘实是谁,但亦明就是我。我与方舟子/新语丝分道扬镳已经四年多了,方舟子直到今天才把我从新语丝网站扫地出门,当然并不是因为他最近才发现我的“‘反对中国学术腐败’另有别的目的”,怕别人把我误认为“真的是获得新语丝认同的‘学术打假斗士’”。实际上,我从来就没有听说任何人把我称为“学术打假斗士”,而除了方舟子之外,我也没有发现任何人被冠以这个称号。至於我的“反对中国学术腐败”,究竟“另有”什么“别的目的”,我“要反对的‘学术腐败’与一般人理解的”有什么差异,当年他“拒绝刊登”我的一篇来稿,是“识破”了我的什么“动机”,在他的“说明”中,方舟子并没有“说明”,在此,本人郑重要求方舟子先生:请把这些指控说清楚,否则,就有“污蔑我”的嫌疑。本人保留采取法律行动的权利。 

其实,凡是了解方舟子其人和新语丝其站的网友,心里都十分明白,方舟子之所以把我的文章从新语丝网站清除,真实原因只是这么一句话:(亦明)“曾经给报道我的报刊投过污蔑我的黑材料,号称要打我的假。”报道方舟子的报刊很多,但我只给其中一家——《中国青年报》——投过“黑材料”,并且只有一次。这份“黑材料”就是在方舟子决定“处理”我之前一天在网上公开的、给《中国青年报》编辑部的一封信,它在网上的题目是《方舟子不宜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关于学术道德问题的文章》。这封信中的材料到底是“黑”还是“白”,我所提出的批评到底是“污蔑”,还是根据事实说话,相信绝大多数读者都能够很容易地作出判断。事实是,在很多中文论坛,任何批评方舟子的文章,都会招致方舟子的拥护者(俗称粉丝、拥趸)的回骂和反击。而我的这篇文章,至今没有遇到任何人的反驳,连方舟子自己都不敢对它发出一点声响。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事实胜于雄辩”确实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这封信的全文如下(附录和真名省略): 

《中国青年报》编辑部: 
      著名学术打假人士方舟子先生在贵报开有专栏,大约每周发表一篇文章。从2004年底至今,方先生在贵报发表的文章,总共有80余篇,其中很多与学术道德有关,如他最近(2007年2月14日)发表的《如何避免学术不端行为》一文。笔者认为,由於种种原因,贵报不宜发表方先生此类文章。理由如下。 
      道德是人类约束自己的行为的某种意识。而在人们的观念中,“讲道德”的人,本身就应该是道德高尚的人,因此这些人被大众,----尤其是青少年,----视为楷模和榜样。方舟子先生之所以能够在贵报开设专栏,宣传学术道德,相信也是因为他多年来通过学术打假所积累的名望和信誉。学术道德的反面,就是所谓的“学术不端”,或曰“学术腐败”。据方舟子自己说,“学术不端行为是指违反学术规范、学术道德的行为,国际上一般用来指捏造数据(fabrication)、窜改数据(falsification)和剽窃(plagiarism)三种行为。但是一稿多投、侵占学术成果、伪造学术履历等行为也可包括进去。”(方舟子:《如何避免学术不端行为》)。令人遗憾的是,方先生近年来的有些作为,实际上就包括了他所列出的的绝大部分“学术不端行为”:抄袭剽窃、一稿多投、伪造学术履历。 
      关于方舟子抄袭剽窃的指控,五、六年来,一直不绝于耳。但是,由於方舟子“抄袭”的对象是英文,所以他一直以“引用”、“编译”等借口来为自己开脱。(刘华杰:《评方舟子的"搬运术"》)。但就在去年年底,人们发现,方舟子在《现代药物是怎么开发出来的》中,大量抄袭五年前颖河在新语丝网站上发表的系列文章《认识药物》。尽管方舟子曾再三辩解说,二文相同,是因为他和颖河参考了相同的英文文献,但是,由於方舟子把颖河对英文理解的错误都照抄过去,此一抄袭案已成铁案。(难度五级:《方舟子确实抄袭了颖河的文章》,见附录一)。因此,从不认错的方舟子在为自己辩解的声明中,都不得不说这样的话:“即便我这篇文章完全根据颖河的系列文章写成,只要不是整段地照抄,也称不上什么‘抄袭’,因为科普文章和论文的标准是不一样的。”(见方舟子:《对“方舟子抄袭颖河”一事再说几句》)。 
      方舟子一稿多投,贵报当有耳闻。本人将网友收集整理的材料,附在此信的末尾,供您们参考(附录二)。需要特别提请您们注意的是,2007年1月17日贵报发表的方舟子《血迹里的秘密》一文,与他两年前在《东方早报》上发表的《抹不去的血迹》一文,完全相同。 
      关于方舟子伪造学术履历的问题,最近也得到人们的重视。几年前,方舟子多次公开告诉媒体,他的收入来源之一,就是充当“美国生物信息公司咨询科学家”。实际上,方舟子在2004年第9期《科技中国》上发表《对转基因食品的恐惧源于无知》一文,署名之下注有“美国生物信息公司咨询科学家”一行字。据悉,方舟子从来就没有从事过生物信息学研究,没有发表过这一方面的任何论文,并且,根据他公开的言论判断,他根本就不具有最基本的生物信息学知识,因此很难相信他会被聘为“生物信息科学家”。另外,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叫做“美国生物信息公司”。不仅如此。方舟子在人们对他的这个身份发出质疑之后,就不再使用这个头衔了。这些事实都说明,他的这个学术履历是伪造的。还有,几天前,方舟子为了推销自己的新书《科学成就健康》(其中包括那篇抄袭来的《现代药物是怎么开发出来的》),接受医生专业网站丁香园专访,采访中,他宣称“我本人是学生物医学出身的”。(《方舟子接受医生专业网站丁香园专访谈〈科学成就健康〉》,新语丝网站2007年2月11日新到资料)。查方舟子1990年从中国科技大学生物系本科毕业,1995年从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获得博士学位,专业是生物化学。在此之后,他从事了数年博士后研究,研究方向是分子生物学(或称分子遗传学)。在他的一生中,方舟子从来没有发表过一篇关于生物医学的论文。因此,他的这项学术履历也是伪造的。 
      总之,方舟子先生的所作所为,已经使他自己丧失了作为学术打假人的道德资格,也丧失了对青少年,----贵报的主要读者----宣讲学术道德的资格。继续纵容这样的人一面从事“学术不端行为”,一面在贵报高谈“学术道德”,会在中国的青少年的心灵中建立一种这样的观念:一个人可以说一套、作一套,可以口是心非,可以一面唱高调、一面行下流。这种虚伪的道德观,实际上正是学术腐败日益猖獗的原因之一,相信它也正是贵报所要极力铲除的。 
      方舟子文章中的常识性错误甚多,暂不讨论。 

敬祝 
编安 
                                    XXXX(笔名“亦明”) 
                                       2007年2月15日 
主要参考文献 
郭翔鹤、倪咏娟:《原告欲反告方舟子“抄袭”》,2006年8月1日《新闻晨报》。 
http://www.jfdaily.com.cn/gb/node2/node17/node33/node91334/node91354/userobject1ai1420183.html 
刘华杰:《评方舟子的"搬运术"》,《社会科学论坛》2006年7期。 
难度五级:《方舟子确实抄袭了颖河的文章》,2007年2月08日《青年论坛》网。(见附录二)http://www.popyard.com/cgi-mod/post.cgi?forum=13&page=1&num=33544 

第二篇 

一、几点解释 

其实,方舟子如果认为我“污蔑”了他,他有我的电子信箱地址,他会查我的网络IP,他还有那么多的耳目内线,因此他可以用很多很多的方式和手段,包括那些CIA、KGB、国安部手段,找到我。连隐藏极深的昏教授都被他挖出来了,挖出我这个曾经隐藏在他身边的“妄人”,又有何难?而以他的势力,他尽可以在网上搞臭我(我相信他会的),他更可以到中国的法院去控告我(我相信他不敢),根本用不着搞这种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三岁小儿把戏。 

我承认,亦明这个笔名能够产生一点影响,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曾用它在新语丝上发表过一些文章。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很多网友都认为我是新语丝的铁笔杆,甚至把我与方舟子、新语丝混为一谈,并且把我离开新语丝之后、在其他网站上发表的文章,都记在新语丝的帐上。其实,我在新语丝上集中发表文章,只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在2003年7月14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向新语丝投过任何稿件。对於这个事实,方舟子一直讳莫如深,我也从来没有就此在任何场合作过任何解释。因为我一直在信守这样一句中国古训:“君子绝交,不出恶声”,——尽管我与方舟子没有任何交情,并且我坚信,方舟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那么,我为什么要在与方舟子分手三、四年之后,投方舟子的“黑材料”,并且把它在网络上公开呢?我的理由很多,但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却与方舟子把我清除出新语丝网站的理由完全一致,只不过方向完全相反。这个理由就是:“为避免亦明的名声被妄人方舟子利用,让人误以为他方舟子真的是获得亦明认同的‘学术打假斗士’。” 

其实,早在几年前,就有人直接或间接地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与方舟子、新语丝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是如何与新语丝结缘的?又是如何与新语丝决裂的?我和方舟子结了什么怨?对这几个问题,相信还有许多其他网友也都会感兴趣。本人也早就想撰文回答,既给自己留下一点总结,也给历史留下一点资料——不管人们是否愿意,方舟子肯定会在中国的历史上,至少是科技史上,占据一个位置的。至於那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位置,到底是象岳飞,还是象秦桧,则是另外的问题。 

不过,这篇文章之所以拖到今天才写,我也能找出几条借口。首先,方舟子大小也算是个名人,而我则是一个无名之辈——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人还记得亦明这个笔名,但极少有人知道这个笔名后面的我是谁。而在两、三年前批评方舟子,会被人视为靠骂名人来自我炒作。坦白地说,我是最不愿意炒作自己的人,对於虚名更是避之唯恐不及。我这么说,并非表示自己对名望毫无追求,但我的羞耻矜持之心,要远远超过对名望的热爱,所以我一直不肯公开自己的身份。这是因为,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而这些弱点很容易在不经意间酿成失足,而一旦失足,轻则自己丢失颜面,重则有辱家门,轻重之间,更会使信任我的朋友失望。也就是因为有这个顾虑,所以我对方舟子疯狂般地追求名望一直感到无法理解。无论如何,我对虚名,既害怕,又不感兴趣。 

其次,方舟子器量之狭小,心肠之狠毒,为人之刻薄,在网上可以说是有口皆碑的。而他的另一个特点,则很少有人提及。这就是:他整人的手段不仅穷凶极恶,而且卑鄙下流。因此,在打算站到这种人的对立面之前,任何人都必须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当年昏教授就是因为对这个问题估计不足,所以才陷入了与方舟子恶斗的泥潭,至今无法自拔。当然,我并不怕方舟子。说句心里话,在过去几年内,我对方舟子的认识越来越清楚,对他的蔑视也与日俱增。但我之所以不愿意和方舟子“脸对脸”(套用方舟子对face-to-face一词的绝妙翻译)地较量,其心理,用下面这段话来解释非常妥贴:“我怎么也是一个搞艺术很多年的,基本上比较清高,怎么可能跟搞政治的人吵架,丢人!举个例子是,你被狗咬了,难道你还去跑去咬狗?”(吴虹飞:《绝交》)。我虽然不是“一个搞艺术很多年的”,也不敢肯定方舟子是“搞政治的人”,但我确实“比较清高”,并且认定方舟子只是一个名利之徒。跟他吵架,我真的感到很“丢人!” 

[点评:“他整人的手段不仅穷凶极恶,而且卑鄙下流。”这个结论很正确!2007年4月6日我为了反击诋毁中医者,我在牛博网建了一个博客,我将《敲响诋毁中医者的丧钟》的简介、《目录》、《姚有为致方舟子的一封公开信》、《姚有为致诋毁中医的愚蠢之徒的挑战书》发在博客中(同时发到方舟子的信箱:smfang@yahoo.com)。我是一个有点社会责任心的作家、学者,仅仅是想就他诋毁中医问题进行辩论,没想到方舟子居然立即组织由日本(1个)、美国(4个,其中一个是密歇根大学的)、法国(1个)、新西兰(1个)、西班牙(1个)、荷兰(1个)、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3个),共计11个国际流氓和国内的百余名流氓用极其下流的脏话对我实施集团谩骂。像方舟子这样的人面兽心的恶棍很少见!参见《姚有为关于公布方舟子国际流氓团伙成员名单的通告》] 

第三,我认为,对於历史人物和事件做出回顾、反思和评价,距离远一点,或许会把事实真相看得更清楚一些,评价也会更公正一些。这一点确实非常重要。应该承认,七年前的方舟子,不同于四年前的方舟子;四年前的方舟子,也与今天的方舟子不完全一样。如果我在四年前写这篇文章,它很可能就是个人之间来往的琐碎记叙。而在今天写这篇文章,我则是在通过方舟子这个人的发展演变,来探讨一种社会现象。所以说,这几年的时光并没有白白的流逝。 

那么,我为什么不再继续等几年呢?我为什么要现在站出来呢?我可以说出的理由很多,但最主要的有以下三条: 

第一,方舟子对中国社会的危害越来越大,——关于这一点,下面将有详细的论证——继续对他姑息,就是养奸,就是贻患,就是犯罪。前面说到,我投方舟子“黑材料”的主要理由是“为避免亦明的名声被妄人方舟子利用,让人误以为他方舟子真的是获得亦明认同的‘学术打假斗士’。”而写这篇文章,这条理由仍旧有效。也就是说,我的良心不允许我对方舟子的所作所为继续保持沉默。 

第二,既然方舟子说他当年“拒绝刊登”我的一篇来稿是因为他“识破”了我的“动机”,并且他“最近又发现”我的“‘反对中国学术腐败’另有别的目的”,我“要反对的‘学术腐败’与一般人理解的有差异”,我就不得不把我的“动机”和“目的”充分地暴露出来,并且让世人看看我和方舟子这个“一般人”对“学术腐败”的理解到底有什么差异。 

第三,到了今天,方舟子在中国历史这个大舞台上的表演,已经基本接近尾声。他当然可以按照现在的趋势继续发展,但他只要朝这个方向再多走几步,处理他的,将会是中国或美国的司法机构。到那时,人们的口诛笔伐将会显得特别无能。从另一方面说,即使方舟子从今以后,洗面革心,重新做人,在他的有生之年,他也决不可能把他在过去几年间所留下的污垢劣迹,清洗得一干二净。更何况,我根本就不相信方舟子会金盆洗手,浪子回头。所以,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等待下去。 

本来,揭露方舟子最为深刻的文章,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由野鹤先生完成。今天重读那九篇、共七万余字的雄文,本人曾发出“眼前有景道不得”的感叹。我还有动笔的必要吗?这确实是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的问题。我最后还是决定动笔写这篇文章。这是因为:一、野鹤先生的文章,篇幅比较长,论证比较抽象,一般的读者很难有耐心把它们读完。二、野鹤先生的文章,深深地刺痛了方舟子,所以他拼命要打赢封杀野鹤的官司。从某种意义上说,方舟子成功了。三、野鹤先生的文章,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给人的印象是,其基本立场不仅仅是站在方舟子的对立面,而且是站在“反对学术腐败”的对立面。这大概是这九篇文章没有能够产生其应有的影响的最根本原因。我想,这或多或少是因为野鹤先生是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野鹤”,(野鹤:《关于方舟子现象的反思与断想(九)——方舟子与新语丝》),因此与中国的学术界有些隔膜。四、野鹤先生显然没有与方舟子发生过“近距离接触”,所以只能够根据纸面或网络上的材料来进行分析和立论。这就给予了方舟子指责野鹤“断章取义”的口实。 

总之,野鹤先生的文章,就揭露“方舟子这个人”来说,可以说是淋漓尽致,也可以说是剥皮见骨。但是,野鹤先生真正要研究的是“方舟子现象”。就这个问题而言,我认为野鹤先生并没有把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揭示清楚。本文将尽量从与野鹤不同的角度来剖析方舟子和方舟子现象。 

本人声明:本文内容属实,文责自负。方舟子如果认为本人有污蔑他的动机,发现本文有虚构不实之辞,他只管到法院控告本人,本人也一定会应诉。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在新语丝网站发一个“方舟子预备控诉亦明,请亦明主动应诉”的启示。另外,本人在此正告方舟子:你今后对本人的一切言论,都可能成为法庭上的证据。勿谓言之不预。 

 第三篇 

二、亦明其人 

“亦明到底是谁?”这在三、四年前,在中国知识分子聚集的网络论坛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话题。即使是今天,在个别论坛,还是有一些人整日价暗中猜测。有人说他是一个写作班子,也有人说他是某某名人,还有人干脆就把他认作是方舟子。更有人猜测说,这是一个靠骂名校(北大、清华)、骂名人(大学校长、科学院院长、院士)来炒作自己的穷酸文人,并预言这个人在把名气炒大之后,就会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用名气当资本,来赚取物质利益。时至今日,“用名气当资本,来赚取物质利益”的,确实大有人在,——其中之一就是方舟子——但亦明到底是谁,这个世界上仍旧鲜有人知。 

本来,在2004年7月发表了最后一篇“反对学术腐败”的文章《中国学术界的问题及其出路》之后,我就决定不再撰写这方面的文章、也不再使用这个笔名了。因为我当时认为,那篇文章,和它的姊妹篇,《中国的学术界到底有多腐败?》,对于中国当代的学术腐败问题,基本上是该谈的都谈了,该说的都说了——那两篇文章当然不可能解决学术腐败问题,但对於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而言,那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一切了。 

那么,为什么在三年之后的今天,我要重披战袍,重新捡起亦明这个笔名,来与方舟子做脸对脸的肉搏呢?这是因为,我发现我对中国的学术腐败问题,仍旧有话可说、有事可做。在很大程度上,亦明与方舟子的对垒,其实质就是所谓的“二阶打假”。方舟子在“说明”中说亦明“号称要打我的假”。其实我在给《中国青年报》的信中,并未曾如此“号称”。但现在,我却要在这里公开地、正式地“号称”:亦明就是要打方舟子的假! 

要打方舟子的假,首先就要回答“亦明到底是谁”这个问题。这是因为,在方舟子的头上,一直有着一顶顶他自己精心设计、精心施工、并且反复加冕的桂冠。我们暂且撇开那些方舟子在后来随时随地给自己加封的什么“生物信息学科学家”、“生物医学专家”等等头衔,以及那些由他的粉丝们给他披上、他也向来就是坦然笑纳的——连虚伪的推辞一下的工夫都免了——“科学斗士”、“打假英雄”、“网上侠客”、“一等一全才”、“科学界鲁迅”等等黄袍马褂不论,先看看方舟子成名之后,在新浪网、搜狐网、人民网的“方舟子专栏”中,文字完全相同的自我介绍:“方舟子,本名方是民,1967年9月生于福建云霄县。1985年考入中国科技大学生物系。1990年本科毕业后赴美留学。1995年获美国密歇根州立(MichiganState)大学生物化学博士学位,先后在罗切斯特(Rochester)大学生物系、索尔克(Salk)生物研究院做博士后研究,研究方向为分子遗传学。定居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为自由职业者,主要从事网站开发和写作。1994年创办世界上第一份中文网络文学刊物《新语丝》,主持新语丝网站。1999年4月率先在互联网上批判法伦功。2000年创办中文网上第一个学术打假网站‘立此存照’,揭露了几十起科学界、教育界、新闻界等学术腐败现象,新华社在2002年1月15日、2月23日曾发过两篇通稿报道,美国《科学》在2001年8月10日曾专文介绍。” 

其实,方舟子在上文中,只是明确地报出了最让他自豪的三个头衔中的一个,美国博士。另外两个头衔,相当于他的人生三部曲中的前两部,一个是中学毕业后“荣获”的“语文状元”,一个是在中国科技大学学习五年间得到的“反叛诗人”。这些,是需要读者自己去从那个“自我介绍”中细心领会的。所有这些头衔和外衣,无不是在或明或暗地闪烁着这么几句潜台词:第一,方舟子文理全能;第二,方舟子学贯中西;第三,方舟子以科学为本;第四,方舟子为正义献身。 

有了这样的金钟罩,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奈何得了这个方舟子呢?搞文科的人批评他,肯定是不懂科学的“傻妞”;搞科学的人批评他,必定是搞学术腐败的“骗子”;中国大陆的人批评他,一定是不懂西方文化的土包子;留学欧美的人批评他,则准定是食洋不化、不通中国历史和现状的半吊子。 

那么,亦明又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资格,来批评这位“一等一全才”呢?你就不是“文科傻妞”吗?你就不是科学骗子吗?你了解西方文化吗?你知道中国历史吗? 

亦明,男,从中国大陆获得学士、硕士学位,所学专业在生命科学领域;从美国大学获得博士学位,专业是分子生物学。本人在国际学术刊物发表本专业科学论文多篇,发表这些论文的杂志包括那个“曾专文介绍”方舟子学术打假的“美国《科学》”。在过去十余年间,本人的业余时间几乎全部用在研究自己自幼喜爱的文史课题上,而在2003-2004两年间,主要研究分析中国当代的学术腐败问题。本人在国内出版本专业书籍一部、文科类著作两部,总字数大约120万字。 

也就是说,就专业训练和专业成就而言,本人虽然只能说是广大留学生中极为普通的一员,但是,与方舟子相比,我却不仅可以大模大样地说是“绰绰有余”,而且还可以牛皮哄哄地不屑与他相提并论:不论按发表专业论文的数量还是按发表论文刊物的质量,本人都可以毫不含糊地说:我高出方舟子至少一个数量级。而我的中文著作,曾被包括北大、清华的教授、博导在内的专家学者在专业论文中多次引用。诚然,论书本的厚度,论文章的字数,我可能比不上这个一年就可以出三、四本书的方舟子。但在质量上,在学术水准上,在社会价值上,在流传年限上,我的文字肯定要远远地超过他。并且,本人还可以毫不脸红地宣布:我的书中和文章中没有抄袭别人的文字! 

除此之外,亦明与方舟子的另一个显著不同点就是,亦明与中国的学术界有直接的接触,对八十年代的中国学术界和二十一世纪初的中国学术界有亲身的体验,对学术腐败现象有亲眼的观察和感性的了解。虽然本人并没有具体揭露过学术腐败个案——我对个案并不重视——但我在文章中所援引的那些事例,凭借我的这些经历,都是我认为完完全全有可能发生的。实际上,我所知道的学术腐败黑幕,比那些事例还要黑得多。也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我才会对中国的学术腐败现象深恶痛绝、不舍昼夜地花费了两年时间,来对这种社会现象进行总结、分析、批判、并最终提出解决之道。(详见拙著《中国学术界的问题及其出路》)。而根据方舟子的履历判断,此人从来就没有在中国的学术界工作过。因此,他的所谓学术打假,即使没有任何私心杂念作怪,他也只能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节上,如虚报履历,一稿多投,抄袭剽窃,等等问题上纠缠不休,靠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来支撑门面。换句话说就是,方舟子即使是真的在搞学术打假,他也打不到点子上。而由於方舟子自身素质的局限,——知识陈旧,头脑简单,心胸狭窄,等等——,以及他与中国学术界的隔阂——他与中国学术界接触的渠道,绝大多数是来自学术界内某些人的暗中举报——,他打假打出冤假错案几乎是必然的。(关于这一点,下面将有专门的讨论。)现在我们当然知道,方舟子也根本就不是在真的打假。 

当然,仅靠上面那点资本,亦明也许只能勉强“和方舟子讨论几类问题”。而要和方舟子“讨论几乎所有领域的问题”,就远远不够了。(在方舟子的第一本“选集”《方舟在线》的封面,有这样一句话:“你可以和方舟子讨论几类问题,他却可以和你讨论几乎所有领域的问题。”)那么,亦明还有什么本事吗?有!我的本事就是:我承认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我不知道、不理解、不懂得的事情和东西,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计其数的、在某些方面比我强、甚至在所有方面都比我强的能人高手。我有向他们请教的虚心,我也有向他们学习的诚心。我还有一个本事:我没有借“学术打假”谋取个人利益的私心,没有借“反对伪科学”爬上教主或领袖宝座的野心。 

古人云,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胸中怀着如此的虚心和诚心,脚下踩着如彼的私心和野心,不要说面对的只是一个方舟子,就算方舟子把自己身上的毫毛全都拔下来、嚼碎了、吐出去、化作千千万万个方舟子,那又何足道哉! 


第四篇 

三、方舟子印象 

我开始知道新语丝,大约是在1998年前后。当时我正在业余研究中国的古典文学,所以经常到中文网站漫游。而那时的中文网站,多数以收集中国古典文学为自己的招牌,新语丝网站当然也毫不例外。与其他类似的网站相比,新语丝当时的名气并不大,不要说与北美资格最老的中文网站“华夏文摘”没法相比,即使与其他的非团体网站如“亦凡书库”相比,也略显逊色。1999年3月31日,《中华读书报》曾发表一篇文章,题为《网上文学原生态》,其中说:“在一般的书吧站点里,像黄金书屋、清韵书院、书味频道、新语丝等,多数是转载已发表的文章或已出版的书,基本上没有原创作品。”这实际上就是当时中文网站状态的真实写照。 

按照方舟子的说法,新语丝网站“其实有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其电子文库,以转载已发表的文章或已出版的书为主,另一部分是但是它办得更早、也更闻名的《新语丝》杂志,却是完全发表原创作品的”。(方舟子:《网上“纯”文学与“纯”新闻——评〈中华读书报〉的报道》)。这是方舟子在《网上文学原生态》发表的当天说的话。在今天,任何人到新语丝网站漫游,都会注意到这两个部分各自有其不同凡响的头衔:它的电子文库“是目前收藏中国文学经典作品最为齐全的公共存档点”;它的《新语丝》月刊是“世界上第一份中文网络文学刊物”。这“最为齐全”和“世界上第一”的claims,到底是真是假,笔者将会在后面作一个分析。无论如何,在当时,我主要浏览它的电子文库,对那个“办得更早、也更闻名的《新语丝》杂志”,我至今都不曾留意。 

与其他网站相比,新语丝网站有一个极为显著的特点,这就是,前面提到的几个网站,主持人都是在幕后工作的,就象是一份刊物的编辑部,你在刊物的版权页也许能够看到他们的名字,但在正文之中,则很少有他们的身影出现。而新语丝则不同,它颇象一个自编自导自演的戏园子,其主角就是方舟子。进入这个网站,在当时那少得可怜的几个链接中,《方舟子作品》栏目赫然在目。点击进入其中,则会看到方舟子的诗歌、散文、文史小品、科普作品、宗教批判等几大类,另加自我介绍、相册等专栏。这些,在人人都象患有露私癖的今天,当然毫无足怪。但是,在博客出现之前,那是颇让人耳目一新的。 

也就是说,新语丝网站的这个“突出方舟子”这个特点,确实使我对方舟子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具体这个印象是什么,在当时我未曾细想,因此并不十分明确。不过,今天回过头来想一想,大概有如下几点:第一,方舟子热爱名望;第二,方舟子为人比较刻薄;第三,方舟子胆子很大。 

1方舟子深谙现代成名之道 

方舟子对名望的热衷,从他在1995年左右就开始写回忆文章、把自己的所有“成就”、甚至大学尚未毕业时所写的私人通信都统统挂在自己的网站上,可以非常轻易地看出来。说心里话,凡是搞学问的人,对名望都有些追求。因为中国文人自古就有三不朽的说法,即所谓的“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其实,不论是立德、立功,还是立言,最终都还是要通过“立名”来达到不朽这一境地。从另一个角度说,不朽和立名是人生的终点,而要达到这个终点,需要通过“立德、立功、立言”这三条途径。《三字经》说,“行高者,名自高,人所重,非貌高。才大者,望自大,人所服,非言大”,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通过“立德、立功、立言”来求名是相当不易的。所以古人又发明了第二条途径,就是通过其他名人(包括高官)的褒奖誉扬来直接的名。而要得到名人的赏识,则主要是通过所谓的“干谒”手段,即主动给名人写信,把能够显示自己才华的作品送给名人看,来打动他们。中国历史上走“干谒”这条路最成功的一个人,叫做项斯。据《唐诗纪事》记载:项斯“始未为闻人,因以卷谒杨敬之。杨苦爱之,赠诗云:‘几度见诗诗尽好,及观标格过于诗。平生不解藏人善,到处逢人说项斯。’未几,诗达长安,明年擢上第。”也就是说,本来默默无闻、才华有限的一个人,通过“逢人说项”这样的炒作,不仅生前功成名就,而且死后青史留名。 

方舟子的求名之路,与前两条路不大一样,颇具时代特点。按照新语丝网站的介绍,新语丝社是一个由三人组成的社团,其三名“理事”是:方舟子、亦歌、古平(网站此栏目的最后更新是在1999年,不知现在具体情况如何)。但实际上,新语丝在过去的十多年来,唯一“理事的人”,就是方舟子,而新语丝也确实更象是方舟子的个人网站,甚至个人博客。也就是通过这个平台,方舟子施展了他的自我“誉扬”的全部本领。方舟子现在身上的那些光环和外衣,几乎全部都是方舟子在这个博客中“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 

看看方舟子在作于1993年7月18日的《我的理想》中的这句话:“后来之所以以全省高考语文第一名的成绩,却去上没有文科系的理工学校中国科大,乃是因为知道诗歌创作可以业余玩玩,生物研究却必须有专业训练。”这是“语文状元”。 

再看看他在作于1997年1月的《荒原忆旧》中的这段话:“这次圣诞节在DC碰到一对科大校友,问起当年科大五才子的下落。我楞了一楞[原文如此,大概是愣的别字——引者注],从不知道科大还评过五才子。再一问,才明白说的原来就是荒原的五编委,我之所谓荒原五君是也。”这是“科大才子”。 

再看看他在作于1998年11月的《网文大家——中文国际网络纵横谈之四》中的这段话:“图雅在1995年8月所作的《砍柴山歌》的后记中自我总结道:‘先吹吹这个篇幅。两年之间(方按:指1994-1995),贴了总有五六百张贴子,二三十万字。’……更有闲心的方舟子在这两年间的写作数量,大约又是图雅的两倍。” 

方舟子一生目空一切,死去的人,只佩服鲁迅,而与他同时的人,他大概只推崇过图雅,说他是“网上绝无仅有的‘语言大师’”。(《怀图雅》)。能够“在这两年间”写出“网上绝无仅有的‘语言大师’”两倍的文字,方舟子这个“网文八大家”之一,(方舟子:《网文大家——中文国际网络纵横谈之四》),自然就毋庸置疑了。 

确实,方舟子深得“现代成名之道”的个中三昧。在作于1995年的《乌鸦词和名女人》中,方舟子写道:“这网上,能让人读得下去的文章无非两类:掐架的和炫耀才学的。”掐架是需要对手的,写自传和回忆录,没有什么对手可掐,则其目的只能是“炫耀才学”了。当然,所谓“炫耀才学”,不过是“求名”的一种比较高雅一点的称呼而已,我称之为“自我誉扬”。当然,“自我誉扬”只是方舟子成名技巧之一。他的其他技巧,将在后文介绍。 

无论如何,方舟子把这套“自我誉扬”的把戏,玩得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所以,后来媒体采访他,大都要顺着这些线索来继续追踪,这些“誉扬”自然也就从“自我”阶段发展到“逢人说项”阶段,他的名气也就越传越远,越炒越大。到了《中国青年报》记者刘菊花女士发表了她的名篇《网络奇才方舟子》之后,人们从此就熟悉了方舟子脸上那颇具特点的微笑——蕴含着对自己的得意和对无知观众的宽容。 

上面这些感想,都是我几年之后才悟出来的。在最初,我看到方舟子的这些“自我誉扬”,心里的感觉就是:如此成名,咱干不来。但应该承认,我那时对方舟子并无多大恶感。 

方舟子“苦大仇深”? 

任何人在浏览过新语丝网站上的“方舟子诗文集”之后,都会完全同意方舟子关于“能让人读得下去的”网文的二歧分类法:一类是“掐架的”,另一类是“炫耀才学的”。“能让人读得下去的”网文当然应该包括方舟子自己的全部网文——也就是说,方舟子的文章,除了“炫耀才学的”之外,其余的几乎都可以归入到“掐架的”这一类。 

确实,方舟子自己的思想观点,如果有的话,似乎只有通过“掐架”这条途径才能够明确地表达出来。野鹤说方舟子是“为辩而辩的偏执狂”,意思是说方舟子本来就没有什么明确的思想,他和别人辩论,不过是出於本能,或者是出於心理病态,或者是要“成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武林霸主——辩倒所有对手的‘真理化身’。”(野鹤:《关于方舟子现象的反思与断想(三)为辩而辩的偏执狂》)。 

其实,无论我们今天对方舟子作何评价,绝大多数人都会承认这一点:方舟子不傻。所以,方舟子决不会真的“为掐而掐”,“为辩而辩”。方舟子“掐架”,有以下四大特点:第一,他只和名气与他相当或高于他的人掐,对名气低于他的人,他极少掐;第二,方舟子“不打无把握之战”,多数是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掐;第三,方舟子极少到公共场合——即新语丝网站之外的场合——与人掐;第四,方舟子与人掐架,其语言十分刻毒,给人一种与对手不共戴天、因此要“往死里整”的印象。这四大特点,在他刚出道的那几年间,颇给人以方舟子无往不胜的印象,——如上海交大教授江晓原那段著名的、也颇得方舟子认可的“少侠出山”描写。而方舟子战胜的对手又都是名气比他高的“高手”,包括那些已经死去多年的“高手”,因此方舟子的名气也随着战果的积累而节节高升。所以说,“掐架”也是方舟子成名的一大利器。 

“方舟子好掐架”,只是一种现象。只对现象进行描述,而不去探讨它的本质和根源,不是做学问之道。近来批评方舟子的人越来越多,方舟子似乎很得意,把这些批评称为“方学”——请看下面这个帖子: 
“有人说“胞质杂交”是斑竹自创的新名词?” 
送交者:方舟子于2007-09-29,02:18:09: 
      又是哪个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道的方学家抬举我的研究成果吧? 
     “胞质杂交”“胞质杂种”是我还在国内上本科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的术语,如果我自己来译,会译成细胞杂交。 
      见名词委审定《英汉遗传学名词》(1989)、《英汉农学名词》(1993)、《英汉动物学名词》(1996)。 
http://www.xys.org/forum/db/2/172/38.html 

我们知道,研究中国文化名人的学问,一般都以该人的姓氏为学问名称,如孔学、鲁学、钱学,等等。方舟子既然自认批评他是一门学问,我们不妨就坡下驴,认真地搞一搞这门“方学”。 

方学的重点课题之一就是:“方舟子好掐架”这个现象下面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显然,方学学主方舟子先生是不会找我们来进行心理咨询,也不会让我们登门给他作诊断的。所以,我们的唯一途径就是根据这个人的成长历程、以及他“掐架”的特点来进行分析。这样的分析,将贯穿本文全篇。在此,只是开一个头。 

很多人都以为,方舟子的好斗性格,是因为他从事的是学术打假事业、干的是得罪人的工作,那些“骗子”们被他“打”了之后,反过来对他进行人身攻击,所以方舟子就越斗越勇、越斗越狠,直到把他的性格扭曲到了今天这个样子。这个观点能否站得住脚呢?恐怕不能。 

在《方舟子诗文集》中,有一类是“杂文”,共76篇,全部作于他“反学术腐败”以前(除了“抓汉奸”栏目下的四篇文章作于2000年3、4月间,其余全部作于1998年以前。)本人根据其内容把这些“杂文”分成两类:掐架的“骂文”和炫耀才华的“非骂文”。骂文之中,有实指被骂对象的,我都将被骂对象列出;那些非当事人不知所指的“骂文”,则被我标记为“漫骂”。请看下表: 

《方舟子诗文集—杂文》标题及其分类 
评“名人” 
从“乱立论”到“慎立论”--评都人《多读书,慎立论》(作于1997年3月,骂都人) 
人之既死,其名也盛(作于1997年7月,骂王小波) 
评王说鲁,牛头马嘴(作于1997年8月,骂马悲鸣和力刀) 
政治观和“女人”(作于1996年5月,为余英时辩护,骂《枫华园》的同俊子) 
政论家乱谈进化论(作于1996年5月,骂马悲鸣) 
光腚笑赤条条(作于1996年9月,骂苏晓康) 
抓“汉奸” 
汉奸低能学(作于2000年3月,骂王伯庆) 
“汉奸问题”答赵无眠、马悲鸣(作于2000年3月,骂赵无眠、马悲鸣) 
且看谁是“姚文元”--答赵无眠《鲁迅与姚文元》(作于2000年3月,骂赵无眠) 
关于《党的好儿方舟子》(作于2000年4月,骂赵无眠) 
说“诗人” 
写诗蒙世绝招(作于1995年10月,骂“老驴”) 
“最佳”诗人(作于1996年1月,骂“诗人”) 
枉抛心力做诗人(作于1996年6月,替汪国真辩护,骂“诗人”) 
流行诗人(作于1996年6月,骂“诗人”) 
功夫在诗外(作于1996年6月,骂“诗人”) 
诗人剩饭(作于1996年6月,骂“诗人”) 
精神皇帝(作于1996年12月,骂“诗人”) 
揭“太极” 
假太极伪科学(作于1997年4月,骂“太极科学研究院”) 
真政治假科学(作于1997年4月,骂“太极科学研究院”) 
假招博真敛财(作于1997年5月,骂“太极科学研究院”) 
太极斗争学(作于1997年5月,骂“太极科学研究院”) 
对伪科学者的心态的调研报告(作于1997年6月,骂“太极科学研究院”) 
“太极科学院”四奇(作于1997年9月,骂“太极科学研究院”) 
批柴玲 
领袖与道德(作于1996年6月,骂柴玲) 
六 四与评画(作于1996年6月,骂柴玲) 
盗亦有道(作于1996年6月,骂柴玲) 
英雄成败(作于1996年6月,骂柴玲) 
几百万人和少数学领(作于1996年6月,骂柴玲) 
铁证如山(作于1996年6月,骂柴玲) 
杜鲁门夜谈 
杜鲁门成立大会上的讲话(作于1995年1月,自以为幽默滑稽的文章,骂“网上贵族”) 
周作人(作于1995年1月,骂“网上贵族”) 
梁实秋(作于1995年1月,骂梁实秋) 
胡适(作于1995年1月,骂胡适) 
再说梁实秋(作于1995年1月,骂梁实秋) 
从翻译之争说到名人太太的圣旨(作于1995年1月,骂梁实秋) 
清楚的文章(作于1995年1月,骂“网上贵族”) 
再谈清楚的文章(作于1995年1月,骂“网上贵族”) 
欲夺先予(作于1995年2月,骂“网上贵族”) 
杂感 
世上只有家乡好(作于1995年2月,骂台湾报纸) 
也算影评(作于1995年5月,骂电影) 
小杂感(作于1995年5月,骂宗教) 
也谈“道可道非常道”(作于1996年2月,非骂文) 
明朝不内向(作于1995年10月,骂“国内几个读过几页明史的精英”) 
被嘲笑的掌声(作于1995年9月,骂李德伦) 
文学的客串(作于1996年1月,非骂文) 
在国会丢人(作于1996年7月,骂台湾议员) 
男人的处女情结(作于1997年5月,骂网人伊可) 
网事杂感 
网上掐架与太极推手(作于1993年11月,非骂文) 
台湾BBS观后随想(作于1994年9月,非骂文) 
假夜狼,真名人(作于1995年1月,“漫骂”) 
骚扰零德育教授(作于1995年1月,骂“零景润”) 
断网余波(作于1995年2月,骂台湾记者) 
骂街和网路规则(作于1995年2月,“漫骂”) 
说道义(作于1995年2月,“漫骂”) 
赌妻(作于1995年2月,非骂文) 
骂名人(作于1995年2月,“漫骂”) 
卜卦抓匿名(作于1995年3月,“漫骂”) 
查匿名和血卡(作于1995年3月,“漫骂”) 
圣经错误和台胞的中学水平(六则)(作于1995年3月,“漫骂”) 
保卫共和铺(作于1995年3月,非骂文) 
乌鸦词和名女人(七则)(作于1995年4月,“漫骂”) 
网上现世报(作于1995年9月,“漫骂”) 
典当“脏器”(作于1995年10月,“漫骂”) 
江湖上的“妒”小脚(作于1995年11月,“漫骂”) 
网上三狂(作于1995年7月,“漫骂”) 
天下文女一大抄(作于1995年10月,“漫骂”) 
“丢”的悲喜剧(十三则)(作于1996年2月,“漫骂”) 
抗议法律不公的超速勇士(作于1996年6月,骂魏亚桂) 
《方舟子私人医生回忆录》(作于1995年9月,“漫骂”) 
说“第二才子”(作于1996年10月,骂“第二才子”) 
也说“新”(作于1998年1月,“漫骂”) 
其他 
《新语丝》发刊词(作于1994年2月,非骂文) 
授予金庸诺贝尔文学奖倡议书(无年月,非骂文) 
《新语丝》创刊一周年感言(作于1995年2月,非骂文) 
在网络上流放(作于1996年7月,非骂文) 
《新大陆》诗刊“网络中文诗歌选辑”引言(作于1997年7月,非骂文) 
http://www.xys.org/fang/misc.html 

也就是说,在方舟子“反对学术腐败”之前,他的杂文中,就已经有85%的文字是用来攻击、挖苦、讽刺、咒骂他人的。这些人,有死去多年的胡适、梁实秋,也有刚死不久的王小波;有男人,也有女人;有他以前的战友、同道,也有他的天生敌人;有与他都是“诗人”的同类;也有与他对着干的异类;有与他并无任何瓜葛的音乐指挥李德伦,也有唯一的罪过就是比他文笔好的网人王伯庆。总之,人人可以被方舟子抓来掐之、骂之。 

而方舟子掐架、骂人的理由,也毫无一定。比如,有人批评那个美籍学者余英时了,这就可以招来方舟子的一顿痛骂——但这并不妨碍方舟子在三年后自己亲自操刀痛宰余英时(这个故事甚长,下详);有人把太极与科学联系在一起了,这也可以招来方舟子连续六篇文章的痛骂——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这位对科学无比忠诚、对中医无比痛恨的方舟子炫耀自己的太极神功,以及“每天要打半个小时的太极拳”。(刘菊花:《网络奇才方舟子》)。至於骂宗教界人士,骂那些与新语丝有仇的网站(似乎每个网站都与新语丝有仇),方舟子更是连理由都不要了,张口骗子,闭口骗子,就万事大吉了。 

总之,方舟子攻击的对象,并不仅仅包括他的网络对手:任何人,只要名气比他大,都可能成为攻击的对象。而方舟子进行攻击,也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认为对手有错:只要是对手,他就可以找出进行攻击的理由。实际上,这还仅仅是笔者根据方舟子自己公布的文章进行分析得到的结果。如果方舟子把他的“比图雅多出两倍”的网文全部公开,人们一定更会大开眼界了。实际上,看看方舟子下面这段在自己当版主的新语丝读书论坛上的骂贴,就可以知道此人那些没有公布的文字会是什么样子: 

我与你毫无私交,何来私人信件?是哪个畜生自作多情往我的信箱塞私人信件? 
送交者:方舟子于July21,200404:35:52: 
回答:还有就是方舟子你公布了我在给你的私人信件里的信息由petriv于July21,200404:29:55: 
哪一条网络基本道德规定不能公开我莫名其妙收到的信息? 
http://www.xys.org/forum/messages/88290.html(此条链接已被删除。)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们的方版主如此震怒,以致破口大骂自己的坛员呢?不过就是那个叫做petriv的网友抱怨说,方舟子公开了他给版主的私人信件内容。不过,我们根据方舟子的这次“真情流露”,可以得知,任何人给他往新语丝网站上公布的信箱写信,都可以被他看做是“自作多情的畜生”,并且,和他通信的内容,是不受任何保护隐私的法律——更不要提什么“网络基本道德”了——的管辖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使方舟子好掐成性呢?在作于1995年的《网上三狂》一文中,方舟子他说:“让‘爱’的信徒张牙舞爪,让抄几篇古文名篇就以酸自居的人泛出恶臭,让言必称逻辑者露出流氓的尾巴,让道貌岸然者暴露暗藏的飞针,就象让自诩不食人间烟火者变成披头撒发的泼妇,都是网上最大的娱乐。” 

方舟子自称网民(ANetizen),所以他所说的“网上最大的娱乐”,实际上可以理解为他的“人生最大乐趣”。也就是说,“方舟子好掐架”这个现象的本质,是方舟子从掐架中得到了享受的感觉,体会到了人生的乐趣。我曾有句名言:腐败是中国学术界存在的方式。把这句话套在方舟子身上,那就变成了:掐架是方舟子的生存方式。 

分析出了“方舟子好掐架”这个现象的本质,意义非常重大。因为我们从中可以看出,这种让别人——与学术腐败根本就毫不沾边的人——出丑,自己从中感受人生最大的乐趣的心态,与他后来“反学术腐败”、揭露“学术腐败”案例时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的兴奋,在心理上,是一模一样的:别人出乖露丑,我获得“最大的娱乐”。如此而已!所以,方舟子的学术打假、反学术腐败,实际上就是到此为止了。谁要是想从根本上铲除学术腐败,那就等于铲除了方舟子“最大的娱乐”的源泉——他当然不干了。方舟子在“说明”中说,亦明“‘反对中国学术腐败’另有别的目的,他们要反对的‘学术腐败’与一般人理解的有差异,与新语丝网站的宗旨不符”,其真实含义,就在这里。 

所以说,方舟子最终走上“打”这条路,乃是其本性使然,因此是必然的。而方舟子走上“学术打假”这条路,无论怎么分析,都应该看做是相当偶然的,因为学术也好,道德也好,腐败也好,清廉也好,邪恶也好,正义也好,对方舟子来说,并不是大不了的原则问题,它们都是他掐架、享乐的载体。 

当然,最后这一段话,是我在几年后才悟出的。在最初,我对方舟子的感觉就是,此人好象是一肚子“苦大仇深”,“与世界充满恨”。至於原因是什么,我当时不知道,今天也还没有弄清楚。 

  
第五篇 

【注:本来是打算回忆我与方舟子的“交往”历史的。但写着写着,就发现出了问题,这些问题都是我以前不曾仔细考虑过、或者对方舟子的陈述信以为真的。发现了问题,就要跟踪追击,所以,这一部分的主要内容就演变成了“打方舟子/新语丝的假”。笔者以后的文章,也都将信马由缰,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随时发现问题,随时解决问题。但大致顺序仍旧按照时间的先后来排列。 

上文曾提到,新语丝网站的两个部分各自有其不同凡响的头衔:它的电子文库“是目前收藏中国文学经典作品最为齐全的公共存档点”;它的《新语丝》月刊是“世界上第一份中文网络文学刊物”。这“最为齐全”和“世界上第一”的claims,到底是真是假,笔者将会在后面作一个分析。下面就是这个分析的一部分。】 

“新语丝电子文库”考 

今天想来,方舟子的自我标榜技巧,并不仅仅在於他善於“泄露”个人的“光荣历史”,而更在於他敢於并且勇于争抢各项桂冠。这话怎么说呢? 

前面提到,方舟子说他的新语丝网站的电子文库“是目前收藏中国文学经典作品最为齐全的公共存档点”;它的《新语丝》月刊是“世界上第一份中文网络文学刊物”。不论是在十年前,还是在今天,这两大桂冠都是相当沉重的。方舟子是如何把它们戴到自己和新语丝的脑袋上的呢? 

先看看第一顶桂冠。在新语丝的“电子文库简介”中,有这样一段话:“新语丝电子文库于1995年6月设立,为收藏中文文史资料电子版(国标版)的FTP存档处,以收藏《新语丝》杂志和中国文学经典作品为主,兼收其它资料,是目前收藏中国文学经典作品最为齐全的公共存档点。”http://www.xys.org/intro.html 

在我最初接触新语丝时,这段话就已经存在,现在这段话仍然还在那里。我当时虽然对这个claim有点将信将疑,但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现在,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方舟子的种种劣迹,就不免要对他所说的一切,都抱持一个怀疑的态度,仔细考证一下它们到底是真还是假。我对这个电子文库的考证结果如下。 

在1998年左右,海外的中文网站很多都以收藏“中国文学经典作品为主”。而所谓“收藏”,不外是把众多文学爱好者自发输入网络系统的中国古典文学作品“收”起来,“藏”到自己的网站,几乎没有网站的收藏全部由该网站自己雇人输入。那么,各网站到底是怎么“收”呢?不外是“互通有无”,这家抄那家,那家抄这家。新语丝网站当然也不例外。既然是互通有无,又何来“最为齐全”之说呢?所以,在前面提到的那篇《中华读书报》的文章中,记者列出“黄金书屋、清韵书院、书味频道、新语丝”等几家网站,并且还把新语丝排在了最后。 

方舟子何许人也,眼中岂能容得下沙子?所以他当即为撰文反驳。他说:“昨天才在给国内一家报纸的文章中称赞“《光明日报》附属的《中华读书报》办得尤其出色”,刚把稿件寄出,就在新出的一期《中华读书报》(1999.3.31)上看到一篇署名‘本报记者陈洁惠’的报道《网上文学原生态》,就象是自己来否证我的赞语似的,真让我哭笑不得。”(方舟子:《网上“纯”文学与“纯”新闻——评〈中华读书报〉的报道》)。 

在新语丝的网站上,有一个“不良记者”名单,中国大陆媒体的任何记者,假如在有意无意之间惹怒了方舟子,都要被悬挂在那里“枭首示众”。但我查了一下,“陈洁惠”这个名字并没有获得这项“殊荣”。(见:http://www.xys.org/xys/ebooks/others/science/dajia6/badjournalists.txt)。这当然不是方舟子网开一面,对陈记者手下留情,而是新语丝网站在当时还没有那个势力。但在这篇文章中,方舟子要把陈洁惠“往死里整”的劲头,和今天他“修理”任何对手的凶狠,并没有任何区别。方舟子对陈记者的第一轮狼牙棒就是这句话:陈记者“不过是在重弹三年前流亡作家苏晓康就已弹过的‘被压抑的交流欲、发表欲一时都借网络宣泄’的老调,而具体提到网事时,又跟苏晓康一样,既无知而又臆断。” 

把一个国内记者和“流亡作家苏晓康”两次联系在一起,不仅说他/她重弹这位“流亡作家”的老调,而且还说这两个人“一样”,方舟子的用心到底有多么阴险狠毒,凡是在国内生活过三十年以上的人,都会明白。 

但即使方舟子对陈记者如此仇恨,他在当时也不能不承认新语丝电子文库“是以转载已发表的文章或已出版的书为主”,并且默认《中华读书报》作者所说的事实,即,它与“一般的书吧站点”没有什么区别。因此说,至少在1999年3月底,新语丝的这个电子文库根本就不是什么“目前收藏中国文学经典作品最为齐全的公共存档点。” 

[方舟子在1999年12月20日说:“至于新语丝电子文库,则从建立到管理都是我一个人的事。1995年4月我在ACT贴了《电子版中国文学经典总目录》(所以老猫选输的《宋诗一百首》一开头就说‘方舟子的《电子版中国文学经典总目录》……’),列出了我已收集到的电子版中国文学经典目录,并列出哪些应该考虑优先完成的。”(方舟子:《造谣、谩骂也成商业化——兼谈新语丝的历史和未来》)。从这段话来看,新语丝电子文库至多也就只能称为“收藏中国文学经典作品‘目录’最为齐全的公共存档点”。] 

进入21世纪,中文网络上兴起了一股版权热,很多这类盗版文库都受了重创。新语丝的电子文库当然也不例外。现在,这个文库中有很多作品的链接都是空的,它们大概就是那时留下的痕迹。所以说,新语丝电子文库在当时不可能是什么“收藏中国文学经典作品最为齐全的公共存档点”,它现在就更不可能是了。 

“《新语丝》月刊”考 

早在1997年7月15日,方舟子在《〈新大陆〉诗刊“网络中文诗歌选辑”引言》中宣布:“一九九四年二月,方舟子、古平等人创办网络第一份中文文学刊物《新语丝》(http://www.xys.org/)月刊,网上的文学爱好者开始有了一个较为正式的发表园地。” 

那么,《新语丝》月刊是不是“世界上第一份中文网络文学刊物”呢?我们还是接着看方舟子批驳陈记者的那篇文章。陈记者说,“第一份网上中文纯文学期刊创刊于1995年,叫《橄榄树》。它的前者《中文诗歌网》就是份正经八板的期刊,有老总,有编辑,还有网上编前会,投稿的人还不少。” 

对此,方舟子批驳说:“读到此处,我不由哈哈一笑,因为实在没有料到竟然还会有人把臭名昭著的‘中文诗歌网’当成‘正经八板的期刊,有老总,有编辑’。‘中文诗歌网’不仅不是‘正经八板的期刊’,连期刊都不是,而是一个开放型的、谁都可以加入并张贴的电子邮件谈论组,国内称为‘邮件列表’(很奇怪的翻译);不仅没有老总、编辑,刚开始的几年连管理员都没有,后来因为有几个张贴者——包括《橄榄树》的新老编辑们——在那里骂街骂得实在太不象话,才‘选’出了一个管理员稍稍约束一下。 

“《橄榄树》创刊于1995年3月,当时是一份诗刊,所以可以称做是‘第一份网上中文诗刊’,但是到了1997年1月,则改成了综合性文学刊物。当《橄榄树》诗刊创刊的时候,《新语丝》、《未名》这两份网上文学刊物都早已办了一年多,而当《橄榄树》变成了文学刊物的时候,网上也早已有了《西线》、《花招》这些文学刊物;所以,无论从哪一年算起,《橄榄树》都不是第一份网上文学期刊。也许,这里的奥妙在于‘纯文学’,但是我至今也没搞明白《橄榄树》现在所自诩的‘纯文学’之‘纯’是什么意思。是说只登纯粹的文学作品吗?但是看《橄榄树》的征稿启事,‘稿件以文学创作、批评、史料以及翻译作品为主,体裁举凡诗歌、小说、散文、戏曲、影视等均可,内容和篇幅不限。’乃是什么体裁都登而且内容不限的,又‘纯’在哪里?看《橄榄树》上刊登的作品,其文学性,又何尝比《新语丝》、《未名》、《西线》、《花招》等更早的刊物更‘纯’?‘全球首份纯文学中文期刊’云云,不过是一份后进刊物为了标榜自己的先锋性质而杜撰出来的知情者谁也不买它的账的广告用语,而这位记者却天真地相信了。” 

诸位读者一定不要嫌我的引文太长而把它越过不读。只有把上面的引文全部读完,诸位才能够看清方舟子把《新语丝》月刊说成是“世界上第一份中文网络文学刊物”的真相。 

首先,在这段话中,方舟子绝口不提他的《新语丝》是“世界上第一份中文网络文学刊物”,但却拼命反对把《橄榄树》说成是“第一份网上中文纯文学期刊”。 

第二,方舟子承认,在《橄榄树》创刊之前,有“两份网上文学刊物都早已办了一年多”了。这两份刊物就是《新语丝》和《未名》。而在新语丝网站2000年的网页上,有“刊物大全”这个链接,打开它,就会发现这样一个刊物列表,排在新语丝之前的,有如下刊物: 
• 1991.4.5. 华夏文摘(综合性文摘周刊) 
• 1992.1.30.联谊通讯Lian Yi Tong Xun (当地学生会通讯) 
• 1993.2.海外校园Overseas Campus(基督教刊物) 
• 1993.4.10.窗口(加拿大)Life Windows(当地学生会通讯) 
• 1993.7.威大通讯Wei Da Tong Xun(当地学生会通讯) 
• 1993.利兹通讯Leedz Tong Xun(当地学生会通讯) 
• 1993.9.20.枫华园Feng Hua Yuan(加拿大综合性旬刊) 
• 1993.10.北极光Northern Lights(瑞典综合性刊物) 
• 1994.1.1.美人鱼Little Mermaid(丹麦综合性双月刊) 
• 1994.1.未名Wei Ming(文学刊物) 
• 1994.2.10.新语丝New Threads(文化月刊) 
http://www.xys.org/magazines.html 
(Updated:2000.1.4.) 

也就是说,在2000年之前,与《新语丝》杂志性质相似、但创办早于它的网络刊物至少有十家。即使是“文学刊物”,《新语丝》也比《未名》晚了一个月,排在第二位。 

第三,实际上,《新语丝》杂志自始至终都自称为“文化性综合月刊”,并非“文学刊物”。比如,在最近一期(2007年第9期)《新语丝》月刊的首页上,其官方介绍如下:“《新语丝》为文化性综合刊物,登载文学、艺术、史地、哲学、科普等方面稿件,目前设四个固定栏目:【牛肆】(随笔、评论)、【丝露集】(诗歌、散文、小说)、【网里乾坤】(文史哲、科普知识小品)和【网萃】(个人或专题选集)。本刊每月十五日出版,并不定期出版专题增刊。” 

这与《新语丝》创刊号上的声明几乎一模一样:“《新语丝》为文化性综合刊物,登载文学、艺术、史地、哲学等方面的稿件,目前设四个栏目:‘牛肆’(随笔、评论)、‘丝露集’(诗歌、散文、小说)、‘网里乾坤’(文史哲小品)和‘网萃’(中文网佳作选)。本刊每月十日出版,并不定期出版专题增刊。” 

也就是说,用方舟子否定《橄榄树》是“第一份网上中文纯文学期刊”的理由和逻辑,我们也可以完全地、彻底地否定《新语丝》是“第一份网络中文纯文学刊物”。至少,《新语丝》根本就不是什么“纯文学刊物”。所以说,就算方舟子把自己的脑袋按照这顶“世界第一”桂冠的尺寸任意砍削,他戴上之后,谁都可以看出,那顶帽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但是,方舟子就是有一种特殊的本领。从1998年起,方舟子开始担任《中国青年报》的专栏作家,掌握了在国内的“话语权”,专门作“中文国际网络纵横谈”。因此,他说什么,国内还真就有人信什么。比如,厦门大学中文系教授黄鸣奋在他的《网络华文文学刍议》一文中,就拾方舟子的牙慧,把《新语丝》说成是“第一份网络中文纯文学刊物”:“1993年10月,方舟子(生物学博士)开始在海外中文诗歌通讯网上张贴其诗集《最后的预言》,并出入于ACT。他有感于ACT中的鱼龙混杂,与古平等人于1994年2月创办了第一份网络中文纯文学刊物《新语丝》http://www.xys.org,以邮递目录的形式刊发诗歌和网络文学。该刊是第一份不隶属于任何机构、以远离时事政治为特色、自始至终百分之百刊登创作稿件的中文电子刊物,风格清新。1996年10月,它建立了万维网主页。其服务器曾几次搬家,目前位于美国加州。海外汉语网络文学刊物陆陆续续出了不少。除《新语丝》外,影响较大的还有诗刊《橄榄树》http://www.wenxue.com,它是诗阳、鲁鸣等人在1995年3月成立的。”(《华侨华人历史研究》2002年第1期)。 

靠着这套“出口转内销,然后再出口”的手段,方舟子真的来了个乾坤大挪移,自己也就真的是在“1994年创办世界上第一份中文网络文学刊物《新语丝》”了! 

第六篇 

“科学家”方舟子 

在最初,我除了注意到方舟子的好名和好掐之外,另一个较深的印象就是,此人的胆子真大。说一个人胆子大,属於中性的说法,往好的方向理解,叫敢做敢为;往不好的方向理解,可以说是胆大妄为。我当时是往好的方向理解的。 

我为什么会有“方舟子胆子大”这个印象呢?这主要是因为,在我结识新语丝之时,方舟子已经“弃科投网”了:即他放弃了自己多年的科学训练,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对当时多数人来说都属於未知领域的互联网。 

应该承认,在20世纪末,生物学专业的博士或硕士就业前景不好,而网络经济却如旭日东升,前途无量。所以,在美国,有很多学生物的人都改行学电脑和网络技术,以求获得更好的就业机会和收入。但是,方舟子的“弃科投网”与这些人显然不同:第一,那些生物学家们改行,基本上都通过以下程序:先接受一段时间的重新学习和训练,然后再寻找雇主、重新就业。而方舟子似乎并没有寻找雇主就业的打算;第二,那些改行的生物学家们在改行之后,一般都不愿重提自己以前的经历。而方舟子则把自己的生物学资格宣传得满世界都知道。 

在新语丝的“方舟子作品”链接之下,有一个“自我介绍”栏目。在其中,方舟子把自己定位为“生物化学家”(A Biochemist)、“诗人”(A Poet)、和“网民”(A Netizen)。也就是说,尽管方舟子自称从高中时起就开始写诗,并且,根据他的自我介绍,他作为“诗人”和“网民”的成就远大于他作为“生物化学家”的成就,但“生物化学家”这个头衔却是列在第一位的。换句话说,方舟子最引为自豪的头衔,就是这个“生物化学家”。 

根据方舟子自己的介绍,他在1985年考入中国科技大学生物系,就读细胞生物学专业,1990年毕业。同年,方舟子进入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Michigan State University)的生物化学系,师从Dr.Z. 
F. Burton,方舟子大约在1995年底获得博士学位,因为他在1996年1月就开始到罗切斯特大学(University of Rochester) Dr. Martin A. Gorovsky的实验室作博士后研究。1997年5月,方舟子离开罗切斯特大学,到位於加州的“索尔克生物研究院”(The Salk Institute for  
Biological Studies) 作第二任博士后研究。1998年底,方舟子离开“索尔克生物研究院”。从此以后,我们这位“科学斗士”与科学实验室彻底诀别。 

现在大家当然知道,方舟子这十三年左右的、半途而废的科学生涯,乃是他打假的一个最重要的本钱。你看他,先以福建省高考语文状元身份进入与北大、清华齐名的中国科大生物系,然后得到美国的生物化学博士学位,即使是在摆脱了科学研究之后,他还能够一会儿是分子生物学博士,一会儿又摇身一变成了“美国生物信息公司”的咨询科学家,一会儿又宣称自己是“生物医学出身”。这令人眼花缭乱的千变万化,不仅令没有受过科学训练的“文科傻妞”们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就连专业与之相近的亦明兄,也不禁暗生仰慕之意:看看人家这个“中国科技大学的高材生”(何祚庥语),就是不同凡响! 

【我在写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就料定麇集在“虹桥科教论坛”上的某些“方舟子的夥计们”又要猜测说,亦明与方舟子曾有“断背”情缘、我对方舟子是爱不成转生恨了。对于他们来说,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和感情全部都是出於私心、基於私利,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正义和公愤。这真是一帮卑鄙龌龊的“科教败类”!关于虹桥诸人,以及他们与方舟子到底是些什么关系,本人将在后文详细分析讨论。】 

确实,对於方舟子来说,他的这些科学训练、这个博士头衔就相当于一件“科学”外衣,披上了这件外衣,方舟子真个是“战无不胜”。(《何祚庥:为什么我总是支持方舟子》)。也就是说,没有了这件科学外衣,方舟子的话就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方舟子的文章就没有几个人会去阅读,方舟子的那些什么《科学成就健康》啊、《方舟子破解世界之谜》啊,就不会有几个人去掏钱购买,而中国科学院的院士邹承鲁、何祚庥就不太可能给他当后盾,“总是支持”他。 

那么,这件美丽的科学外衣之下,到底包裹着一个什么样的灵魂和躯体呢?作为“科学家”的方舟子,其含金量到底有多少呢?这就是我在下文所要分析的。 

需要指出的是,这部分文字中的观点和见解,虽然在几年前就已经具有了雏型,但只是在动笔撰写本文之时,它们才得以逐渐的明确与清晰。换句话说就是:第一,本人不宣称自己有先见之明。实际上,作为一名从历史的角度研究当今社会的人,我更重视自己的“后见之明”。第二,我不为自己曾经在新语丝网站发表过文章向任何人道歉。实际上,我相信,以亦明为笔名发表的文章,经受得住历史的考验。 

1 方舟子在中国科技大学生物系 

方舟子的正规科学训练,开始于中国科技大学。而熟悉方舟子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意识到,他提到这个本科母校的次数,要远远超过他提及那个授予他“美国博士”母校的次数。这种人情冷暖淡浓薄厚的差异,当然不太可能是因为方舟子更热爱中国、更热爱中国科技大学。因为从他的言论中,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方舟子的是非观念、价值标准、行为取向,几乎全部以美国的文化为轴心。实际上,方舟子对西方文化的崇拜,与他对东方文明的蔑视和仇恨,形成极为鲜明的对照;而他所表现出的对美国的热爱,也远远超过他对祖国的感情。因此,方舟子之所以屡屡提及中国科技大学,而极少提及密歇根州立大学,其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他读书的时候,中国科大在中国的地位远较密歇根州立大学在美国的地位为高。提中国科大,能为方舟子脸上增光添彩;而提密歇根州大,他会觉得灰头土脸。如此而已! 

那么,方舟子这位语文状元,是如何进入中国科大的呢?在作于1993年年的《我的理想》中,方舟子是这么说的:“除了写诗,我那时还对生物标本制作有着狂热的兴趣〔后来知道大诗人歌德也有这种兴趣〕,每天的课外活动时间,别人去打球,我却躲在实验室里制作植物标本;而到野外捕捉蝴蝶,几乎是我在夏天周末的唯一活动。诗与生物学,如鱼与熊掌,难以割舍。后来之所以以全省高考语文第一名的成绩,却去上没有文科系的理工学校中国科大,乃是因为知道诗歌创作可以业余玩玩,生物研究却必须有专业训练。那一年科大生物系在福建只有两个名额,招生的老师先去的闽北,已把名额用完。到了闽南,便劝我改学计算机。我坚决不干,宁可到别的学校去。这位老师只好把计算机系的名额给了生物系。科大生物系开系至今,只有八五级有三个福建人。而现在,对计算机的兴趣日隆,恐怕不下于生化,那是当初万没想到的。上了科大,学的是现代生物学,并不需要制作标本,从此我也就一门心思当我的反叛诗人。” 

2000年1月,方舟子在与人争论“谁是千年第一人”时说:“我在中学立志献身科学时,脑海里达尔文的形像多些,所以学了生物。”这年7月,刘菊花在《网络奇才方舟子》中写道:“上小学时,读到了已故遗传学家方宗熙撰写的科普著作《生命进行曲》,‘初知生命进化的奇妙’。1982年国内纪念达尔文逝世一百周年,方舟子首次接触到了达尔文的著作,‘激起作为中学生的我对一代科学伟人的敬仰,促使我选择生物学做为自己的专业。’” 

到了2001年1月,方舟子在《关于中国科大的现状和未来》中说:“按我的中学和高考成绩,我可以选择上中国的任何一所大学,为什么选中了科大?为什么到现在也不后悔在那里度过了五年的青春?就因为那种曾经有过的科大文化,或者说环境。”方舟子总结了当时科大吸引他的三点“科大文化”:“第一点,是独立、自由的教育环境。”“第三点,是关心学生的生活环境。”显然,这两点是方舟子在进入科大之后才能够体会到的。所以,方舟子选择科大的主要理由是“第二点,是竞争的学习环境”:“科大曾经被民间视为‘状元学校’,谚云‘穷清华,富北大,不要命的上科大’,在一个小环境中集中了一批狂而不妄、智商高超、刻苦勤奋的人才在一起互相切磋,对其他好学生,就是一种强大的吸引力。这是一种良性的循环。” 

我们或许可以从“对生物标本制作有着狂热的兴趣”中,窥探到方舟子对达尔文崇拜的蛛丝马迹。但是,我们实在看不出从“立志献身科学”到“一门心思当我的反叛诗人”的过渡,有什么内在的逻辑关系。如果说它能说明一些问题的话,那么它所说明的就是:方舟子对生物科学的理解和热爱,不论是在中学时期,还是在美国读研究生时期,都是极为肤浅的。 

确实,2000年2月,方舟子在回答他的“前友人”刘华杰的电子邮件采访时,是这样回答刘华杰的“当初你到中国科技大学读本科时为什么选择了‘细胞生物学’,出国留学时又选择了分子生物学,这是你最喜欢的专业吗?抛开可行性,你最想做的工作是什么”这个问题的:“科大的生物系只有三个专业:细胞生物学、分子生物学和神经生物学。其中‘分子生物学’相当于美国的‘生物物理’或‘结构生物学’,‘细胞生物学’则相当于美国的‘分子生物学’,所以到美国留学,我就选了分子生物学。我从小就对生物学非常感兴趣,至今兴趣不减;但在这三个分支中,生物物理和神经生物学其实离传统的生物学颇远,所以我就选了与传统的生物学较接近的分子生物学。但现在的分子生物学研究已常规化了,在我看来越来越无趣。我们将分子生物学实验称为‘实验台工作’(bench work),并不需要动什么脑筋,花一天时间就能把一年要做的实验全都想好,而且换个人来做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对于喜欢思考的人来说,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最想做的,是对生物学的历史、方法和思想做点思考。我一向对科学史和科学哲学感兴趣,但目前这方面的工作主要是在物理科学方面,因此科学哲学界对生物科学普遍存在偏见。我想应该有更多的人从生物科学入手,研究科学史和科学哲学的问题。” 

方舟子的这个解答,对於不懂生物学的人来说,一定会觉得云遮雾绕,高远飘渺。其实,说穿了,它们不过是方舟子为自己最终放弃科学事业而找出的托辞而已。方舟子说他选择中国科大的细胞生物学作为自己的专业,是因为“生物物理和神经生物学其实离传统的生物学颇远”,而他又因为细胞生物学是“现代生物学”,不需要制作标本,於是他“就一门心思当我的反叛诗人”。也就是说,方舟子在中国科大不那么热爱生物科学,是因为那里教授的东西,不是他的所爱。假如方舟子说的是真话,那么在他到了美国之后,他完全可以重温旧梦,找回自己的旧爱,去读那些“传统生物学”专业。事实上,在他就读的MSU这样的“赠地大学”,搞“传统生物学”的专业非常之多,如植物学系,昆虫学系,动物科学系,园艺系,农学系,林学系,等等。MSU还可以满足方舟子对达尔文的思慕之情,供他研究进化论。而方舟子在中国科大时就已经嫌细胞生物学太现代、太不传统,但他却到美国选择了比细胞生物学离传统生物学还要遥远的“分子生物学”,这又是为什么呢?(方舟子说分子生物学“与传统的生物学较接近”,纯粹是欺世之谈。) 

根据上面的疑问,我们又产生了下面的疑问:方舟子说,“按我的中学和高考成绩,我可以选择上中国的任何一所大学”,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假如这是真的,我们就无法理解他当年为什么没有选择北大:论生物学的师资、条件,中国科大不论在当时还是现在,都根本无法与北大相比。更何况,中国科大所没有的、方舟子所喜欢的“传统生物学”专业,在北大则实力相当雄厚。那么,方舟子当年为什么没有选择北大呢?对於这个问题,我们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假如北大的招生老师在1985年也象科大那样,极力争取方舟子入学,但最终被方舟子“毅然拒绝”——以方舟子喜好自我吹嘘的秉性,他能把这个“秘密”一直保存到今天吗? 

所以,方舟子所谓“在中学立志献身科学”云云,不过是他后来给自己的脸上贴的金,就象他后来说自己是“生物信息学家”、“生物医学”专业出身一样。至於什么传统生物学呀、现代生物学呀,以及什么喜欢制作标本呀、崇拜达尔文呀,也都不过是方舟子为自己没有能够学好生物学所找出的体面借口:在1993年,那是为自己在本科时代所荒废的学业;在2000年,则是为自己永远地告别了科学研究。 

那么,方舟子在中国科大的学业到底荒废到了什么程度?以“二门心思”来学自己没有兴趣的“现代生物学”,方舟子是如何成为“中国科技大学的高材生”的? 

方舟子对“现代生物学”到底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我们可以从他在2000年底挑起的“人体革命”辩论中得见一斑。当时,一个名叫吴柏林的留美博士写了一本科普读物,名为《人体革命》。此时的方舟子,借打“基因皇后”的余威,已是名气大噪。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经历过轰轰烈烈的辉煌之后,方舟子已经无法忍受平静。而此时另一个“美国博士”吴柏林继陈晓宁之后在大陆扬名,这显然是刺激了方舟子的某根神经。他於是对吴柏林大打出手。关于这一事件的前因与后果,本文在后面将有详细的分析和讨论。在此,我们只要看看方舟子在“打吴柏林的假”时,不小心露出的生物学根底。 

方舟子的“打吴”文章,《虚妄的“人体革命”》,发表在2000年11月1日的《中华读书报》上。其中有这样一段话:“发育生物学的一个常识是:人类的性别决定并不是一个此消彼长的‘阴阳平衡’的过程。人类胎儿将自动发育成女性,而要发育成男性,则需要存在Y染色体,位于该染色体中心粒附近的一个基因调控性腺发育成睾丸,睾丸分泌的激素再促使内外男性器官的发育。……” 

对此,吴博士在《究竟谁“虚妄”——驳方舟子〈虚妄的“人体革命”〉》(发表于2000年11月15日《中华读书报》)中反驳道:“方舟子还摆出一副权威的架式,指说别人的‘常识性错误’,但恰恰是在自己写的这一段短短的‘常识’文字中,竟有3个错误:一是把SRY基因在Y染色体上的位置搞错了(应在短臂近端粒处),并且还把‘着丝粒’外行地称为‘中心粒’;二是忘记了经典的‘沃尔夫管’和‘缪勒管’在性别分化早期‘此消彼长’的现象;三是把早期性别决定和性别分化中,首先是从男胚开始的,说成是‘女性更为基本的’。” 

对於吴博士的反驳,方舟子又作《再说虚妄的“人体革命”》一文(只发表在新语丝上),其中说:“我说的‘中心粒’,乃是对英文术语centromere的直译,我又不象吴博士那样通过二、三手的中文资料写科普文章,而主要阅读的是英文资料,对某些术语采用直译,而一时忘了中文的叫法,没什么奇怪的,许多在国外多年的留学生、学者都有同样的处境,扯不上外不外行。我所说的位于着丝粒附近调控性腺发育的基因指的是编码H-Y抗原的基因,吴博士却以另一个基因位于近端粒处指责我将基因的位置搞错,岂非风马牛不相及?人类胚胎的缺省状态是女性,这是胚胎学的一个常识,吴博士却将此一常识当成咄咄怪事,不知当年是怎么学的胚胎学,现在又是怎样从事胎儿诊断的研究和临床?既然是常识,翻翻教科书或百科全书就可以找到依据。我那一段话,在有关条目中就都可以找到相应的说法,摘译如下:……” 

其实,方、吴所讨论的问题,大都属於“细胞生物学”之内的问题,因此方舟子这个中国科大“细胞生物学”专业的学士,实际上要比吴柏林这个美国分子生物学博士,还要占有“地利”之便。也就是因为如此,方舟子所暴露出来的“常识性错误”才更让人惊讶。首先,方舟子竟然不知道centromere的中文标准译名是“着丝点”,而把它翻译成“中心粒”。其次,从方舟子的第一个错误,我们又发现方舟子并不知道“中心粒”是另一种细胞器官。第三,方舟子在《虚妄的“人体革命”》中口口声声地说,“我以前一再强调,科普著作应该由专家撰写,因为只有专家才可能具有必要的学科知识,并能阅读原始论文,根据第一手的材料写作。”但实际上他所看的材料,也不过是“《不列颠百科全书》(网络版)”这种第二手材料而已。 

更让人忍俊不禁的,是方舟子对自己错误所作的辩白:他把“centromere”翻译成“中心粒”没有错,因为那是“直译”。 

所谓“直译”,实际有两种:一种是因为对原文本义不懂而做出的“望文生译”;另一种是根据已有的知识而做出的直截的翻译。而方舟子对“centromere”的直译则属於前者。这么说的理由是,第一,他所直译的名称早已被另一种细胞结构所使用,因此不论根据什么原则和规范,这个译名都是不可接受的。第二,centromere虽然位於两条姊妹染色单体(sister chromatids)“之间”,但在绝大多数染色体中,它们的位置都不是在“中心”,而偏上或偏下。例如,在人类细胞的23对染色体中,centromere位於“中心”的染色体勉勉强强只能说有两对(第三和第二十)。而这样的染色体,有一个专门的名称,叫做metacentric chromosome。也就是说,“中心粒”并不位於“中心”。 

那么,方舟子为什么会把centromere“直译”为“中心粒”呢?原来,在动物细胞之中,有一种细胞器,位於细胞核附近,英文称为 centriole,中文译名恰恰是“中心粒”。由於这个“真中心粒”与“打假英雄”方舟子的 “假中心粒”都参与细胞分裂,而方舟子在中国科大读书时“一门心思当我的反叛诗人”,他显然没有搞明白这两个东西到底谁是谁。但在他的头脑中,似乎还存在有“中心粒”这个词汇,因此他就望centromere之文,把它“生译”为“中心粒”了。 

至於吴柏林博士指出的另一个细胞生物学“常识性错误”,“经典的‘沃尔夫管’和‘缪勒管’在性别分化早期‘此消彼长’的现象”,方舟子在答辩中连提都没敢再提。 

问题是,象“中心粒”这样的“常识性错误”,能否代表方舟子生物学知识的真实水平?答案是肯定的。因为细胞的结构虽然复杂,但其细胞器的总数也就几十个。而染色体的细微结构虽然极为精致,但其外观结构却相当简单——着丝点更是其最为明显的结构特徵。方舟子在中科大学了五年细胞生物学,就算他在进入本专业之后的三年内一周只记住一个细胞器,也不会在十年之后出这样的大丑。方舟子说他的误译是“一时忘了中文的叫法,没什么奇怪的”。其实,如果方舟子仅仅忘记了centromere的“中文的叫法”,人们也许会接受他的“没什么奇怪的”的解嘲。但是,“值得奇怪的”是,方舟子怎么连“中心粒”的存在也“同时忘了”?细胞生物学中最基本的两个名词术语,一个被他“忘了中文的叫法”,另一个则被他根本取消了存在的资格——这对於一个在中学时就立志献身科学、高考时“可以选择上中国的任何一所大学”的“狂而不妄、智商高超、刻苦勤奋的人才”,在中国的“状元学校”里“不要命的”学了五年细胞生物学的“高材生”来说,怎么会是“没什么奇怪的”呢? 

亦 明:我和方舟子分手、决裂的前前后后(二),
http://www.acriticism.com/article.asp?Newsid=9685&type=1003
亦 明:我和方舟子分手、决裂的前前后后(三) 
http://www.acriticism.com/article.asp?Newsid=9684&type=1003
亦 明:我和方舟子分手、决裂的前前后后(四) 
http://www.acriticism.com/article.asp?Newsid=9683&type=1003
亦 明:我和方舟子分手、决裂的前前后后(五)
http://www.acriticism.com/article.asp?Newsid=9682&type=1003
亦 明:我和方舟子分手、决裂的前前后后(六) 
http://www.acriticism.com/article.asp?Newsid=9681&type=1003

  
学术批评网(www.acriticism.com)转发 2008年7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