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美国际医药公司福利:她们 终于可以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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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终于可以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

       在英格兰北部约克郡的霍华斯小镇上,生活着勃朗特牧师一家。牧师夫人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一家八口仅靠牧师微薄的薪俸生活,日子清贫而拮据。
 贫贱夫妻百事哀,更不幸的是,牧师夫人年纪轻轻就去世了,抛下牧师和六个年幼的孩子。这六个孩子分别是:玛丽亚、伊丽莎白、夏洛蒂、布伦威尔、艾米莉和安妮,最大的孩子玛丽亚7岁,最小的孩子安妮只有1岁。夫人去世以后,牧师家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虽然孩子们的姨妈来照料他们,牧师还是不堪生活的重负,几年后,为了减轻负担,他把4个年长的女儿送进了寄宿学校。19世纪初的寄宿学校是个毫无温情的地方,校舍简陋,管理苛刻,孩子们缺衣少食,流行病经常在校园肆虐。
 仅仅一年,四姐妹中的玛丽亚和伊丽莎白就染上伤寒,回家不久,两个未谙世事的女孩儿就痛苦地死去了,她们单薄的身躯装进小小的棺材,埋在了冰冷泥土的下面,也在小夏洛蒂和艾米莉的心里,刻下了无法忘却的凄凉记忆。
 痛失两女,勃朗特牧师不敢再把幸存的两女放在寄宿学校,夏洛蒂和艾米莉接从此留在家中,与布伦威尔和安妮读书自学。
 霍华斯是个偏远的村镇,大西洋的海风浩浩荡荡横扫过天空,一年中的大部分时候都是潮湿、阴冷的,漫长的冬季,大雪覆盖住地面,霍华斯荒凉如天地初辟。夏洛蒂三姐妹和弟弟独孤地在荒野里游戏,或者在家里读书,编写故事。一天天的,三个女孩儿长大了,她们才华横溢,感情细腻,可是,她们住在荒凉小镇上,不漂亮,也没财产,所以,她们不可能有舞会、丝绸衣裙和献殷勤的男士。她们的日子,仍然是寂寞的。
 为了生活,三姐妹选择了同一个职业——做家庭教师,这是个卑微的职业,可是,作为穷牧师的女儿,她们没有别的选择。这期间,她们出过诗集,她们的诗写得很好,可是在当时,她们的诗集只卖出两本。她们还合办过一所家庭学校,也没招收到一个学生。
 岁月蹉跎,夏洛蒂已经30岁,她们的生活仍然一片灰黯,可是,三姐妹差不多同时各自完成了一部长篇小说,夏洛蒂的小说是《教师》,艾米莉的小说是《呼啸山庄》,安妮的小说是《艾格妮丝?格雷》,艾米莉和安妮的小说都顺利出版,只有夏洛蒂的小说被出版商拒绝,不过,很快,夏洛蒂就写出了另一部小说——《简爱》。
 三部小说的出版给勃朗特三姐妹带来了荣誉,可是,不幸仍在继续,《简爱》出版的第二年,勃朗特牧师惟一的儿子布伦威尔去世,三个月后,艾米莉染上病身亡,年仅30岁,五个月后,安妮也染病去世,年仅29岁。
 勃朗特牧师孤独而天才的儿女们,没有经历过爱情的甜蜜和婚姻的甘苦,就一个个寂寞地走了,到1849年,这个曾经热闹的八口之家,只剩了牧师和夏洛蒂形影相吊。夏洛蒂36岁时迎来了迟到的爱情,父亲的助手尼古拉斯牧师向她求婚,两年后,38岁的夏洛蒂说服顽固老父,成为尼古拉斯牧师的新娘。但是,幸福的时光仅仅持续了九个月,夏洛蒂也染病去世。
 夏洛蒂是五姐妹中惟一走进过婚姻殿堂的一个,也是勃朗特牧师的儿女中活得最久的一个,她去世时,离她的39岁生日还差三个星期。
  
 时光倒流几十年,回到1775年12月。
 在英格兰汉普郡的斯帝文顿小镇上,乡村牧师奥斯汀家又添一个新生命,这个叫简的女孩儿是奥斯汀牧师八个儿女中的第六个。她的出生并没有给牧师夫妇带来多大惊喜,因为乡村牧师薪俸薇薄,养活这一大群儿女可是不小的负担。
 简比勃朗特牧师家的儿女们要幸福一些,她的母亲是个能干女人,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她的父亲也兼职增加收入,夫妇两人辛勤努力,一家勉强能维持乡下绅士的生活。简没有太多接受正规教育,只跟着姐姐在寄宿学校住了几年,她的寄宿学校生活虽不像勃朗特姐妹那么恐怖,但也让她很不愉快,11岁那年,她终于摆脱冰冷的寄宿学校,回到温暖的家中。
 回家以后,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学习缝衣刺绣做女红,学习唱歌、弹琴、画画儿,学习跳舞和社交礼仪。这是一个绅士家的女孩儿必须掌握的武器,只有掌握了这些武器,才有可能嫁给有钱男人,而有钱男人犹如长期饭票,是优裕生活的保障。
 简的几个哥哥比较幸运,娶到了经济条件优越的妻子,可是简跟姐姐卡桑德拉的婚姻就不那么顺利了,她俩既没有出众的美貌,又没有丰厚的嫁妆,获得男性垂青的机会甚少。如果只是为了获得一张饭票,随便处理给一个有钱的庸碌男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简曾有过这样的机会,可是,她觉得与那样的男人相伴是可悲的,最终,她拒绝了求婚者。
 寂寥的日子,简以读书打发时光,十几岁时,她开始写故事,25岁以前,她写出了三部小说,其中包括传世佳作《理智与感情》和《傲慢与偏见》。后来,她被称作“可与莎士比亚平起平坐的伟大作家”,但在当时,没有一个出版商肯出版她的作品,甚至奥斯汀先生提出自费出版,出版商也不答应。
 一年一年,时光飞逝,奥斯汀牧师去世了,简和姐姐卡桑德拉都30多岁了,还待字闺中,简的小说写出来十多年了,也还藏在抽屉里。
 父亲去世后,简失去了生活来源,日常开支全靠哥哥们周济。如果说简有幸运之处,就是她有一个和睦的家庭,姐姐卡桑德拉总是尽量承担家务,让简安心读书写作,哥哥不但生活上接济她,还为她的书出版而奔波。
   《理智与感情》出版时,简36岁。
   《傲慢与偏见》出版时,简38岁。
 这两本书的热销,给她的经济带来一点好转,她还没来得及享受成功的喜悦,身体状况就一天天下降,她带病坚持写作,第七部小说还没有写完,疾病就夺走了她的生命,她在姐姐的怀抱中离开人世,享年41岁。
  
 十九世纪上半期,英国涌现出一批优秀女作家,简?奥斯汀和勃朗特姐妹是其中的代表,她们的经历是如此相似,都生于多子女的乡村牧师之家,博学的父亲给了她们才华,却不能给她们多少财产,上苍又没有慷慨地赐给以她们美貌,在那个女人还依附于男人的时代,她们注定被幸运之神所抛弃。
 不过牧师的收入还算稳定,让她们能有机会读书,乡间安静的生活给了她们许多闲暇时间,没有谈情说爱的欢悦,没有养儿育女的操劳,她们的日子单调而落寞,只能以做女红、写作打发寂寞时光。她们写小说跟做女红差不多,没有多少功利的成分,然而正是这种无功利状态,让她写出了一部部至今仍震撼着、感染着我们心灵的作品。
 她们笔下的人物在纸张间恋爱,生活中,爱情的大门却吝啬地紧闭,她们生活在没有春风的季节里,任由心中的花儿独自开了独自谢。
 夏洛蒂?勃朗特借简?爱之口发出她心底的呼声:“我贫穷,低微,矮小、不美丽,我就没有灵魂,没有感情吗?你想错了,我的心灵跟你一样丰富,我的心胸跟你一样充实……就像我们穿过坟墓,站到上帝面前,彼此平等——本来就是如此。”
 初闻这段话时,有种颤栗的感觉,简短的话语里,多少怨愤,多少哀伤!红尘凡世里,有多少双眼睛能越过平凡的外表,去透视一颗高贵的心?后世之人虽然明白了她们心灵的高贵,然而,人生短暂,等不起那漫长的光阴。
 生前无望,唯寄希望于死后——当我们的灵魂穿过坟墓,那些附着我们身上的东西,名誉、财富、地位,像鸟羽一样褪尽了,只剩下我们的灵魂以最简洁的形式站到上帝面前。那时,我们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她们小说中的主人公历经劫难,终于找到真爱,而她们自己,因为容貌平凡,家境贫寒,而得不到爱情春晖的温暖。在迟来的赞美声中回望她们的人生路,是那么短促,那么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