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拉元婴怎么拉:世事佛心史国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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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炙背美芹子收藏 2011/4/12             

世情佛心史国良

在整个中国艺术界,史国良都是一个传奇。

他是画家,中国写实主义重镇,他的画市价能卖到5万元一平尺;他是僧人,身披袈裟,顶有戒疤,每天吃斋念佛。他法名“慧禅”,但人们仍愿意称呼他“史国良”或“史老师”;他身在空门,但仍坦承自己断不了贪嗔痴,“我很爱前妻和孩子”。他比大多数出家人有钱,画作常常现身拍场;他比常人更多情,笔下的女子清丽婉约,带有浓浓的烟火气;他比普通画家更易怒,和拍卖他的赝品的拍卖公司打官司,把潜规则揪出来,轰动整个艺术圈。

   国良身上纠结着各种矛盾,这些矛盾又因他僧人的身份而显得更突出。有人甚至说他是“假和尚”,史国良不为所动,他只想做一个画家,做一个自己心中的真正的人。 

画僧:千年一脉    八大关一处高档会所,史国良端坐在一张巨大的豪华餐桌的主宾位置,面带微笑。虽然早已对他有所耳闻,但见到真人时,心中仍然有些吃惊。
     光头,国字脸型,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好一个英俊的大和尚。他没有穿僧袍,只是一件普通的羊毛衫,看起来很清爽。翻开他的画册,画的都是西藏少女,推车、提水等生活场景,繁忙却很愉悦,让人想起阳光普照的早晨。感觉有一点错位,怎么眼前的僧人喜欢画女人呢?
    熟悉美术史的人知道,中国文化中一直都有画僧的传统。从五代的贯休、巨然,到晚明的陈老莲、石涛和八大山人,再到后来的虚谷和弘一法师,画僧曾是画坛上的重要力量。但自弘一之后,画僧似乎消失了,一直到1995年,衣钵才传到了史国良手上。
     和以往那些遁入空门的画僧不同,史国良是一个“投”入空门的人。他从小学画,至今已经画了35年,作为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毕业的研究生,他具有扎实基本功,很年轻便已经扬名立万。他的作品《刻经》曾获第23届蒙特卡罗国际现代艺术大奖赛“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大奖”,有国际声誉。1995年,他在美国出家,在中国台湾受戒,成为一名僧人。他是一个完全靠自觉出家的人,你甚至在其中找不到任何功利色彩。
    很多人想起僧人的作品,都认为会是青灯古佛或者写意山水,但史国良的画全不是这样,他作品中浓浓的烟火气让人很吃惊。史国良也承认:“心里要有一个历程,有一个调整,这种变化会促使我绘画的风格的变化。我的画就是关注生活,关注人性,像西藏人对宗教的虔诚感动了我,石涛说,他是以笔墨来做佛事,我也是这种观点,作为一个艺术家要有对社会的责任感,这是现世的东西。”
    史国良喜欢伏尔泰的一句话:“人生最大的发现就是发现你自己是一个可造之材,人生最大的工程是把这个可造之材打造成有用的东西,人生最大的贡献是把这种有用东西留给后世,留给后人。”他觉得自己画画和出家都是发现了自己,让他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
在一个僧人眼中的现实世界是与常人不同的。“就好像你在地球上看月亮很美,想上去,但到了月球上,才发现除了冰冷的石头,一无所有。这时你又看到了地球,觉得也很美。”


游僧:且行且止 我问史国良:“你是哪个宗的?”他说“禅宗”。再继续问,他就说“临济宗”。这是六祖慧能传下来的南宗禅。
    看史国良应酬时,举手投足都恰到好处,让人想起“世事练达皆学问”。有的人却据此攻击他是“应酬和尚”、“假和尚”。因为你是和尚为什么不呆在庙里啊?你应该整天打坐、念佛才对啊?
    史国良不去计较。石涛有一句诗“搜尽奇峰打草稿”,这也说明了画僧的生活。要想画好画,必须多游历名山大川,多接触生活,所以只好做“云水僧人”。
    史国良的家在北京紫竹院公园东门的高档小区,他的房间布置得很中式,墙上挂着名人字画,桌上摆放着佛像,既像佛堂又像画室。用佛家的眼光看,这应该算是“精舍”了。有人就问,你一个出家人怎么能住在这里?
    史国良也问过自己,现在他想明白了。谁说出家人一定要天天吃斋念佛,盘腿一坐就要超度亡灵啊?他明白出家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有烦恼。佛教是一种解脱之道,佛陀是觉悟者。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觉悟者,只是觉悟的程度不同。“让我双手合十整日阿弥陀佛,我又觉得不是我了。”   史国良想起自己最初到海外的日子。那是1989年,国内美术界刚刚经过“85新潮”,唱主角的是西方文化,当时很多大艺术家,旗手式的一些领袖人物纷纷倒戈去搞现代艺术,搞变形,搞现代,搞行为艺术。“极端到西方没有做过的东西,我们就要去做。比如在身上拉一道口子,塞进去一颗水稻种子,等着发芽;吃大便馅儿的饺子;吃死孩子,而且要很优雅地吃。”
    画中国画的史国良却在加拿大漂泊。“那几年,我虽然活着,但活得非常不自在。什么著名画家,什么光环都没有了。越是在国内有成绩的人,吃得到在自己树上的果子的人,到那里越不适应。我根本就没有在西人圈里闯荡出什么结果来,我也就是在华人圈子里。学国画为什么要去西方?对啊,后来我也问自己。当时那个时代,还是有点后殖民化,崇洋媚外的心态在里面。说去接轨,然后打入西方的主流文化。其实出去的所有中国画家,没有一个被西方的主流文化认同的。几乎没有。”
    “我找了很多条路,以为是路,砰!撞墙了;咚!掉坑里了。”那是最艰苦的时候,史国良都没想到要回国,也没想到出家。1995年,他却突然悟道,让画坛陡然多了一个和尚。                                         情僧:痴心难断

    我问史国良:“你断得了贪嗔痴吗?”他说断不了,而且他的贪嗔痴比常人还要多一些,这对画画有好处。
    “当初有人问我,你放得下吗?你的媳妇,你的子女,你的亲情和你的一切一切。我说我放得下,他马上又问我,你对他们这么无情,你却说自己很多情,你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爱,你能爱众生吗?我觉得,喔,这个问题很严重啊,我说我放不下。他又说,你连这个都放不下,你怎么出家啊。”
    这是一种拷问,直到现在,史国良仍然生活在这种拷问当中。
    史国良从小就喜欢合掌,母亲说他“像个和尚”,他也对佛教一直都有亲切的感觉。后来选择佛教,是因为骨子里有一种理想的东西。“对于我来说,信仰的起源并不理性。我不像传统的宗教徒,我不是闻着香火走进来的。当时佛教那种形式上的东西让我觉得特别美。打坐,燃一炷香,多美;头上烧的戒疤,多美;穿着大袍子,风一吹飘起来走道,多美啊;是幡动啊风动啊,是你心动了——哇,这个特别特别美。浪漫里面有冲动和癫狂,我当时出家就是有那么一种冲动在里面。”
    1995年,一位法师因为工作关系见到史国良,开口就说:“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一个和尚。”他当时眼泪就下来了,决定出家。
    “我前妻很漂亮,很温柔,很善良,她不企求我什么。她让我能体会到另外一种美感,是我的亲人。分开的时候,真是有种撕开的疼痛感。直到现在,我觉得自己还是爱她和孩子的,虽然不能一起生活,但爱是割不断的。”
    史国良觉得弘一法师很绝情,妻儿在山门外痛哭,他就是不见。“前妻和儿子后来也到了加拿大。到现在我也不能原谅自己,我常常为此检讨。她一直不肯离婚,认为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等了一年多,还是签了离婚书。她现在加拿大一个人生活,她说要等到我还俗的那一天。”
    但史国良自己明白,这条路走下去,要回头就很难了,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还俗的想法。“我嘴还是很硬,我自己还有那个劲。”
     很多人骂他骂得很厉害,说他是假和尚。史国良说:“你们可以骂我,但不要骂佛教。美术圈里说我作秀,佛教圈说我把经念歪了。我觉得我们这些人,李娜啊陈晓旭啊,都是佛教的一个新品种,是一种新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