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刘波:99年美特使来华报告美国对袭击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的调查结果

新华社北京6月17日电美国总统特使、副国务卿皮克林16日在北京向中国政府报告了美国政府对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袭击中国驻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大使馆事件的调查结果。外交部部长唐家璇和副部长杨洁篪分别与美国特使进行了会见和会谈。

皮克林说，克林顿总统和美国政府就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炸事件向中国政府和人民作了道歉，美方认识到再多的解释也不能弥补死伤人员及其亲人所遭受的悲剧。此次，他奉克林顿总统之命，作为总统特使前来向中国政府报告美国政府对这一事件的正式调查结果。美方的调查表明，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炸是一起由美政府一些部门的一系列失误所导致的“悲剧性误炸”事件。美有关部门主要有三个重大失误:

第一，目标定位方面的失误。美方要打击的目标是南联盟军需供应采购局，但在查找这一目标时使用了南斯拉夫绘制于1989年和1996年以及美国国家地图局绘制于1997年的三幅地图。所有这些地图都没有显示南联盟军需供应采购局大楼，也没有标出中国驻南使馆的正确位置。1997年版地图仍把中国驻南使馆标在贝尔格莱德老城区的旧址。

同时，在定位过程中，美有关情报人员违反操作规定，使用美陆军野战时确定目标的方法，根据一条街道的布局和门牌号顺序来比较并推定另一条平行街道上的目标。这种方法只适用于普通的地理定位，而完全不适用于空袭的精确定位。由此，该情报人员把中国驻南使馆错误地确定为南联盟军需供应采购局。

第二，美数据库存在缺陷。尽管近几年美官员曾数次去过中国驻南使馆新址，但新地址未被输入美情报和军事部门的目标数据库。美方的这些数据库未及时得到更新，而仍把中国驻南使馆定在贝尔格莱德的老城区。因此，当有关南联盟军需供应采购局的错误目标被输入几个数据库进行核查时，美所有数据库均未能查出这一错误。美拍摄的卫星图像也没有显示出中国驻南使馆的明显标志。

第三，审查程序未能纠正上述两项失误。在对被认为是南联盟军需供应采购局这一目标进行审查时，美国及欧洲盟军各级审查机关均未查出有关的错误。在整个审查过程中，谁也没想到这一目标会是中国驻南使馆，因为中国驻南使馆与美要打击的南联盟军事机构没有任何关系，因此，也没有人向那些知道中国使馆地址的人进行过了解。

在此情况下，空袭按计划进行。格林尼治时间5月7日夜21时46分，从密苏里州怀特曼空军基地出发的一架美B—2轰炸机向中国驻南使馆这一错误目标投下5枚全球定位系统制导、全天候、各重2000磅的联合直接攻击弹药（JDAM）。由于是夜间飞行，加之飞行的速度和高度，机组无法看清中国驻南使馆的国旗及其它标志，不可能知道轰炸的是中国驻南使馆。

皮克林说，目前美中央情报局和国防部仍在继续对那些参与轰炸决策过程的有关人员进行调查。由于北约对南轰炸行动刚刚结束，这项工作迄今未完成，也未能对导致这次错误的责任问题作出结论。美内部调查尚在进行，调查结束后将决定是否对有关人员进行处分。

中方指出，5月8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袭击了中国驻南使馆，造成中方人员重大伤亡和馆舍严重毁坏。这践踏了《联合国宪章》和国际关系基本准则，是对中国主权的粗暴侵犯。事件发生后，中国政府代表全中国人民向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提出了最强烈的抗议，要求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必须对此承担全部责任，公开、正式向中国政府、中国人民和中国受害者家属道歉，对此事件进行全面、彻底的调查，公布调查的详细结果，并严惩肇事者。

我们注意到美国及其他一些北约国家政府和领导人就此事件向中国政府和人民作出了道歉，我们也注意到美方对此事件进行了调查。但必须指出，美方迄今对此事件发生原因所作出的解释是难以令人信服的，由此得出的“误炸”结论是中国政府和人民不能接受的。

首先，美方不可能不知道中国驻南联盟使馆的确切位置。美方说美在查找南联盟军需供应采购局时出现失误，是因为使用了南联盟1989和1996年版以及美国家地图局1997年版没有标明中国驻南使馆正确位置的旧地图。中方难以相信美方会如此看重并深信南斯拉夫的过期地图。美方也承认，许多地图是正确标明了中国驻南使馆位置的，美方为何不用这些地图？

美国家地图局也已发表题为“轰炸中国使馆”的声明，指出“最近有关国家地图局地图准确性的新闻报道是不准确的和不全面的”，因此有关该局地图导致了误炸的说法是不成立的。

再者，中国驻南使馆具有独特的中国传统建筑风格，楼体正面挂有国徽，大门处挂有标牌，标志明显。南联盟军需供应采购局是一个公开机构，很多国家的外交官都去过，它与中国驻南使馆相距甚远，而且两者的建筑外观大相径庭。美国拥有各种最先进的侦察手段，不可能将中国使馆大楼同南军需供应采购局混为一谈。

第二，种种情况表明，美方完全掌握驻贝尔格莱德外国机构的总体分布情况。众所周知，美要对南联盟动武酝酿已久，早在对南联盟采取军事行动前，美方就已使用高科技手段对南全境，特别是对贝尔格莱德市进行过详细的侦照测绘。美方对位于贝尔格莱德市中心的南联盟许多目标进行过多次轰炸，但都避免击中距轰炸地点只有数十、数百米的外国驻南使馆。这说明美国对打击目标、非打击目标的情况是心中有数的。

第三，美方关于用陆军野战定位方法来确定拟进行空中打击的南联盟军需供应采购局的位置，这种说法不合乎逻辑。美方称所有其它目标都用其它更为准确的方法定位，为什么对这一美方认为的重要攻击目标却使用陆军野战定位方法定位？美方介绍的情况表明，为确定这个目标，美国内军事指挥部门、情报机构和北约方面曾长期酝酿并最终确定。如何解释美情报人员突然别出心裁，而违反美操作规定，采用这种目标定位方法？

美方的解释是没有说服力的。根据中方在轰炸现场勘察，5枚炸弹分别击中中国驻南使馆建筑的不同部位，且发发命中。这证明美方对使馆的建筑结构了如指掌，事先是对使馆作过细致、准确侦察的。
第四，美方有关目标的数据库是经常更新的，对打击目标和非打击目标也有严格的区分。美方关于把中国驻南使馆误作为南联盟军需供应采购局而输入数据库的说法站不住脚。

第五，美方所谓审查程序未能纠正“情报错误”的解释令人难以置信。美方有这么多知悉中国驻南使馆和南联盟军需供应采购局位置的人员，美军事情报当局居然一个也没去了解，这是违反军事作战规律和常识的。

美方历来宣称，对打击目标从侦察、判定直到最后选定，都有一套严格的审查程序。美专门的技术部门必须在没有疑点的情况下，才能确定目标的性质、能否实施打击以及如何打击，并要根据情况变化反复核实和修正。既然有如此严格的审查程序，那么为什么在每个环节都出现失误而得不到纠正？

中方强调，美国袭击中国驻南使馆，不仅是对12亿5千万中国人民最为珍视的国家主权和尊严的侵犯，也是对生存权这一基本人权的严重侵犯，极大地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民族感情。中国人民严厉谴责、强烈抗议这一行径。

中国人民的正义立场，得到了国际社会和世界人民的广泛同情、理解和支持。美国政府必须充分认识到美国袭击中国驻南联盟使馆事件的严重性，高度重视中国政府的严正立场和要求，切实进行全面、彻底的调查，严惩肇事者，以实际行动向中国政府和人民作出满意的交待。

中方指出，美国袭击中国驻南联盟使馆构成美国的国际不法行为。中方要求美国政府承担全部赔偿责任。对中国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作出迅速、充分和有效的赔偿。

皮克林说，美方理解中国政府和人民对中国驻南使馆被炸的心情，认为美方完全有责任向中方报告对此事件的调查结果。美方愿解决中国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的问题，愿同中方就此进行讨论。他强调，克林顿总统和美国政府高度重视美中关系，将继续致力于发展两国关系。

中方表示，中国政府一贯重视改善和发展中美关系。但同时，中方对发展中美关系是讲原则的，这就是中美关系的改善和发展只能建立在国际关系的基本准则，特别是相互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干涉内政的原则之上。解铃还须系铃人。美方必须正视美国袭击中国驻南使馆事件给中美关系造成的严重后果，采取实际行动，妥善处理好这一事件，为中美关系重新回到正常轨道创造必要的条件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