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3304工厂怎么样:趋于永恒的真理证明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4 22:10:12

  0. 身份

  我现在是个装在套子里的人,因此可以仗势欺人,胡说八道,恶意卖萌,等等等等。其实是被赋予了另一种身份,并且毫无ps痕迹。身份,我简直想讴歌它了。比如我们如此疲于奔命,6点早起为了在运动之后追赶某辆不确定的公车,拥挤人潮中领略一丝鸡蛋灌饼的鲜香。或是随便登上一辆开往远处的车子,颐指气使命令它在三元桥停下。但其实不能。是这样,为了某种身份。呵呵。

  但这种东西极其脆弱,我是说,极其脆弱。比如今天某个笨蛋,笨手笨脚踏入了一个水潭,溅我一腿泥点,都称不上泥点了,几滩彼此不相分离的泥迹。我说,你害得我邋里邋遢去上班,别人还以为我是从乡下赶去城里呢。简简单单,我就立刻被赋上了一个乡下人的身份。即使我用看上去很高级的mp3听歌,即使听的是后摇,别人也一定认为我在听土摇或是农业金属什么的。但其实我也没有mp3,只有一束光线。我可以以一种方式将你举向它。

  在这个虚拟的多维空间就不一样了。我改换了门脸,便立即被赋予了一个真值。真理值。NullPointer=TRUE。所以我这两天说的话都是真理,除非阿西莫夫三定理被打破,一些人类无法控制的东西造反了。那时,我们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了,也没有煎饼果子吃了。

  所以身份其实是被赋予而无法主动获取的东西。这句话揭示了一个问题,但凡我们想要得到一个身份,就已经在为别人活着。这句话还告诉我们,要想为自己活着,就得不要脸。所以下面我开始不要脸的胡说八道,反正我现在怎样都是真值。

  1. 逻辑

  可想而知的是,逻辑是一种比较低级的东西。我们免疫性多重人格获得者,从来都不稀罕那玩意儿。但是拥有严密逻辑系统的人,还是要稀罕一下。心态类似人类学家在搞田野调查,样本就是我们吃饭的家伙,是我们的主人,上帝,观察对象,可以吃可以喝可以坐。我们搞实证主义的人,基本上认为有一些经验里的东西是超越了逻辑的。可能也超越了经验,就是一种可得不可见的技艺。并且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降临。但凡声称自己能预言某件事情的人都是在放屁。预言,可笑。预言是试图把神秘学划归到自然科学里的邪恶手段,想必是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在搞鬼。你们不要信。

  虽然逻辑如此低下,但在这里我必须指出一种例外。一些有灵且美的技艺——以文字为例,偶尔会出现试图说服观看者,充满逻辑思维迹象的这种情况,这只是一种撞色处理。类似我此刻被赋予了真值的状况,是企图让他人产生违和感,或是在信马由缰状态下被猛地拉回的奇异体验。也可能类似sm的体验,如果你懂的话。这只针对那些真正有灵的东西而言。我可以举例如下:

  工程师

  光,太阳和自由的空气

  包裹着工程师的梦

  工程师梦见明亮的事物

  面积,网球,一杯水

  铅笔,角尺,纸张

  草图,方案,数字

  工程师琢磨着正确的世界

  那里无须任何帘幕来遮蔽

  (有几个下午我们登上了

  那栋楼,每日所见的城市

  像所有人都在阅读的一份报纸

  它拥有了一个水泥和玻璃的肺)

  与河流相邻,上方是云

  水,风,明亮

  将这栋楼置身于自然之中

  凭着简洁的力量,楼在生长

  ——João Cabral de Melo Neto

  (胡续冬译)

  有趣的是,当我在尝试理性的说服你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发现我其实是在放屁。这就出现了一个错误,因为我现在是真理锁定技状态,但说的又确实并非真理。所以这是个NullPointerException。既然如此,下面的话就可以不听。

  2. 文字手艺人

  《灵魂机器的时代》里提到一种智能机器的用例,将各种文本拆分成有序的语言模式,然后计算机就可以根据算法去写诗歌、散文等等。其实就是一种文字因式分解后的再组合。也不罕见,比如打油诗机器,几年前就已经出现。再如前段时间的咆哮体生成网页。

  我所思考的是以前就存疑的一个问题,对于写作者来说,我们应当称他们为文字手艺人,实际上是一种手艺活,但所依靠的更多是不确定的因素,比如天赋之类的虚无缥缈的东西。语言模式对他们来说更为广大,比之常人,他们对此的分解途径更多,更深入,更意想不到,更多维。而之后的组合也就更惊人。夏宇根据自己的诗集《腹语术》拆解之后重新编织成的《摩擦·无以名状》,是这种语言游戏的一个尚算不坏的例证。

  由此,对于文字手艺人来说,也就不存在文体之限。世界对于他们是基础语言模式构成的。具体到一个例子上来,翻译好坏对他们就无所谓。因为不过是一种原材料而已。甚至,不好的翻译以及诗歌的翻译(我将他们并置是因为二者在翻译后的形态上十分类似),都是一种激发新的模式组合的原材料。一些难解的翻译,更由于寻常汉语语境里的不可能出现,而激活了更多的创造力。对于文字手艺人来说,他们不过是语词收集、转换、输出的黑箱罢了。黑箱的可见度视其天分而定。

  3. 批评作为一种次级工具

  我认为现在已经有条件建立一种新的评价方法和体系,即把观察和评价对象从文本转向对文本的批评上来。我这么认为不是毫无理由的,如你所见,当前文字学科硕博士论文已经泛滥,并饱和到可以相互重复,一篇论文看下来全是引用和所谓致敬。这说明对于原始本文的研究已经殆尽疲软,人类智力趋向最大以至于愚蠢。我们必须把眼光从初级目标上收敛,转向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如果谁不服从,就甩一本红宝书在他脸上,或者问问他现在都4月了,论文写的怎么样啦。

  我们企图观察一个粒子的位置时,会想到用另一个粒子接近它去探测,但最终知道这都是徒劳,所谓观察者效应。我们企图对一个文本做出评论时,可以通过研究已经把它生吞活剥的各种批评,来观察和评估它。举个典型的例子是,我们可以从《红楼梦》浩瀚的研究著书和它养活了一大批败类这一现象,来做出一个并不可靠(依据不确定原理)的结论,这是一部丰沃肥美的著作。这叫一方本文痒一方人。今天你痒了没。

  因此我们可以用一种更加远离原始文本的方法去进行批评,是一种对于批评的批评,元批评学,如此等等。而不确定性我们可以这样解决:

  “一些哲学家试图表明我们所有的经验并非都是梦,即在经验中,并非所有东西都仅仅是表象而非实在。这里的核心问题在于,像‘梦’与‘表象’这样的语词都是通过与‘醒着的经验’和‘实在’相对比而得以界定的。因此,通过呈现一些情形,其中有的经验是梦,有的不是,或有的事物是表象,有的是实在,我们只不过揭示了这些词的一种用法。”

  因此,尽管某些作品是拙劣的,对其批评的批评是不确定的,但是,不可能所有作品都是如此。一些作品的伟大是不用我们做规定性说明的,若非如此,我们就不可能有“伟大”这一概念。

  4. 伟大

  我已经放弃了努力或者追寻,在此我可以撤下这个身份,这赋值是个空指针错误已经不证自明。我叫大头马。去年年末以来至今,我丧失了说话的勇气和资格。有一些你称之为悲痛的东西在侵袭之后仿佛遁入魔沼,哭泣也不能,报团取暖也不能,互诉衷肠也不能,奢侈和低廉也不能,现在是四月,早上微风穿过公车玻璃的缝隙踢踏而来,晚上就很可能是连绵的雨也不能。当一些人死去,这个世界就被剥夺了抒情的技术。郁郁寡欢笼罩中关村闪耀的大厦,7层高楼望断对面基督教堂廉价的白色婚礼。这时候我就相信我们其实不是为了身份,而是为了一张无法复活的船票,穿越面目模糊的河流。大水可能会在明年同月到来,宇宙已经开始收缩,不信去翻自家黄历。

  无论如何,荣耀归你,自那以来趋于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