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江国际大门:药[根据药家鑫杀人事件真实改编]-华商杂谈-华商论坛陕西西安地区旅游,交友,互助,情感,...

来源：百度文库编辑：九乡新闻网时间：2024/04/29 20:39:09

药[根据药家鑫杀人事件真实改编]

药

【一】春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药军代表忽然坐起身，开了卧室的灯，便弥满了青白的光。 “家鑫的爹，你就去么？”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里边的小屋子里，也发出一阵咳嗽。 “唔。”药代表一面听，一面应，一面扣上衣服；伸手过去说，“你给我罢。” 药大妈在枕头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叠银行卡，交给药代表，代表接了，抖抖的装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两下；便揣上手机，关掉台灯，走向里屋子去了。那屋子里面，正在叮叮当当的的响，接着便是一通钢琴的声音。代表候他平静下去，才低低的叫道，“家鑫……你不要起来。……案子么？你爹我会安排的。” 药代表听得儿子不再说话，料他安心睡了；便出了门，开车走到街上。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灰白的路，看得分明。灯光照着他的轮胎，一前一后的走。有时也遇到几只狗，可是一只也没有叫。开了车窗，天气比屋子里冷多了；代表倒觉爽快，仿佛一旦变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给人生命的本领似的，加档格外迅速。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药代表正在专心走路，忽然吃了一惊，远远里看见一条丁字街，明明白白横着。他便倒车，寻到一家关着门的铺子，停在檐下。好一会，身上觉得有些发冷。 “哼，电视台。” “帮脱罪……。” 药代表又吃一惊，睁眼看时，几辆奔驰从他面前过去了。一个还回头看他，样子不甚分明，但很像久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代表看看外面，电视台的在采访，各类专家，都在激烈讨论着家鑫是多么的无辜。按一按衣袋，硬硬的还在。仰起头两面一望，只见许多古怪的人，三三两两，鬼似的在那里徘徊；定睛再看，却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奇怪。没有多久，又见几个记者，在那边走动；扛着的摄像机，远地里也看得清楚，走过面前的，并且看出手里拿的稿子。——一阵脚步声响，一眨眼，已经拥过了一大簇人。那三三两两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进；将到丁字街口，便突然立住，簇成一个半圆，圆中间是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李玫瑾教授，在分析说：“药家鑫连捅八刀，因为他弹钢琴，手习惯了向下连续动作，完全是重复性、机械性动作，机械性动作，机械性动作，。。。。”药代表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静了一会，似乎有点声音，似乎是律师在阐述激情杀人理论。突然大家便又动摇起来，都在鼓掌；法官在做着现场问卷，人太多，几乎将他的车挤倒了。 “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药面前，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药代表缩小了一半。那人一只大手，向他摊着；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鲜红的两尺长的匕首，那红的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滴。药代表慌忙摸出一叠卡，抖抖的想交给他，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那人便焦急起来，嚷道，“怕什么？怎的不拿！这个本来就是你儿子的，还给你”代表还踌躇着；黑的人便掏出一叠卫生纸，裹了匕首，塞与他；一手抓过银行卡，捏一捏，转身去了。嘴里哼着说，“这老东西……放心好了，我会给所有帮你儿子脱罪的专家、媒体、官员分发的。” “这是捅过谁的匕首呀？”药代表也似乎听得有人问他，但他并不答应；他的精神，现在只在一个包上，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被杀害的女工两岁孩子母亲张妙的生命，移植到他家里，收获许多幸福。太阳也出来了；在他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家中，后面也照见丁字街头破匾上“和谐社会”这四个黯淡的金字。【二】药代表走到家，家面早经收拾干净，一排一排的豪华家具，滑溜溜的发光。但是没有客人；只有家鑫坐在里排的桌前喝啤酒。老栓见这样子，不免皱一皱展开的眉心。他的女人，从卧室急急走出，睁着眼睛，嘴唇有些发抖。 “得了么？” “得了。” 两个人一齐走进后院，商量了一会；药大妈便出去了，不多时，拿着一卷旧衣服回来，摊在桌上。代表也打开卫生纸，用衣服重新包了那红的匕首。家鑫也喝完酒，他的母亲慌忙说：“家鑫——你坐着，不要到这里来。”一面在地上挖了坑，代表便把匕首放进去；埋了。 “早上好！你们在埋什么东西呀？”这是驼背五少爷到了。这人和药家关系很好，每天总在来串门，此时恰恰蹩到别墅大门外，便叩门问话，然而没有人答应他。“埋宝藏？”仍然没有人应。药代表匆匆走出，给他泡上茶。 “家鑫进来罢！”药大妈叫家鑫进了里面的屋子，中间放好一条凳，家鑫坐了。他的母亲端过一碟乌黑的圆东西，轻轻说： “这是所有帮过我们家的专家记者官员的名单，你记着罢。” 家鑫撮起这黑东西，看了一会，似乎拿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奇怪。十分小心的拗开了，焦皮里面窜出一群电视台，记者，一帮专家，还有官员。——不多工夫，已经全在脑里了，却全忘了当初自己用刀捅那被自己汽车撞的半死的女工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面前只剩下一张空盘。他的旁边，一面立着他的父亲，一面立着他的母亲，两人的眼光，都仿佛要在他身上注进什么又要取出什么似的；便禁不住心跳起来，按着胸膛，又是一阵恶心。 “出去旅游一趟罢，——便好了。” 家鑫依他母亲的话，旅游去了。药大妈候他飞机飞走，才轻轻的给他抛了个飞吻。【三】包厢坐着许多人，药军代表也忙了，提着条中华，一趟一趟的给客人敬烟；两个眼眶，都咪成一条线，嘴也合不拢了。 “药代表，你儿子事情摆平了吗？——你满意么？”一个花白胡子的人说。 “嘘。” “嘘？——我想大声笑笑的，原也不怕……”花白胡子便取消了自己的话。 “药代表只是忙。要是他的儿子……”驼背五少爷话还未完，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婶，披一件玄色布衫，散着纽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捆在腰间。刚进门，便对药军代表嚷道： “放了么？摆平了么？老，就是运气了你！你运气，要不是我信息灵……。” 药代表一手提了中华烟，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笑嘻嘻的听。满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听。药大妈也黑着眼眶，笑嘻嘻的送出上等茶叶来，加上一个橄榄，代表便去冲了水。 “这是搞定！这是与众不同的。你想，关系多硬，大家都很帮忙。”横肉的人只是嚷。 “真的呢，要没有中央台照顾，怎么会这样……”药大妈也很感激的谢他。 “没事，没事！下次再杀人。这样的女工，杀多少都没关系！” 药大妈听到“杀人”这两个字，变了一点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又立刻堆上笑，搭讪着走开了。这李大婶却没有觉察，仍然提高了喉咙只是嚷，嚷得里面睡着的家鑫也兴奋起来。 “原来你家家鑫碰到了这样的好时代了。这事自然一定搞定；怪不得老药整天的笑着呢。”花白胡子一面说，一面走到李大婶面前，低声下气的问道，“李专家——听说家鑫当时连捅八刀，便是张家的孩子，叫张妙的？才25岁？” “是啊！而且还有个两岁小孩么？那个小家伙！”李大婶见众人都耸起耳朵听他，便格外高兴，横肉块块饱绽，越发大声说，“这小东西不要命，不要就是了。我可是这一回一点没有得到好处；撞扁的电动车，都给管牢的红眼睛阿义拿去了。——第一要算我们药叔运气；第二是电视台，赏了一包狗粮，独自落腰包，一粒不浪费。” 家鑫慢慢的从小屋子里走出，两手活动了下，不住的做击打状；走到沙发边，泡一杯咖啡，坐下便喝。药大妈跟着他走，轻轻的问道，“家鑫，你好些么？——你仍旧只是想捅？……” “没事，没事！”李大婶瞥了家鑫一眼，仍然回过脸，对众人说，“我李玫瑾专家真是乖角儿，要是我不先提出机械论，他就完了。现在怎样？钞票！——网民也真不成东西！竟然还发帖表达不满！” “阿呀，那还了得。”坐在后排的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很现出气愤模样。 “你要晓得国家安全局是去盘盘底细的，他们和他攀谈了。他说：这和谐的天下是要公平正义的。你想：这是人话么？便给他两个嘴巴！帖子全部删掉” “国哥是一手好拳棒，这两下，一定够他受用了。”电视台记者忽然高兴起来。 “网民这贱骨头打不怕，还要说可怜可怜哩。” 花白胡子的人说，“打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怜呢？”李大婶显出看他不上的样子，冷笑着说，“你没有听清我的话；看他神气，是说阿鑫可怜哩！” 听着的人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滞；话也停顿了。家鑫已经喝完咖啡，喝得满头流汗，头上都冒出蒸气来。 “阿鑫可怜——疯话，简直是发了疯了。”花白胡子恍然大悟似的说。 “发了疯了。”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说。包厢里的坐客，便又现出活气，谈笑起来。家鑫也趁着热闹，死命做作捅的手势；李大婶走上前，拍他肩膀说： “没事！家鑫——你不要这么紧张。没事！” “疯了。”电视台记者点着头说。【四】西关外靠着城根的地面，本是一块官地；中间歪歪斜斜一条细路，是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的，但却成了自然的界限。路的左边，都埋着官员和有身份的，右边是穷人的丛冢。两面都已埋到层层叠叠，宛然阔人家里祝寿时的馒头。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药大妈已在左边的一坐新坟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饭，哭了一场。化过纸，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等候什么似的，但自己也说不出等候什么。微风起来，吹动他短发，确乎比去年白得多了。小路上又来了一个女人，也是半白头发，褴褛的衣裙；提一个破旧的朱漆圆篮，外挂一串纸锭，三步一歇的走。忽然见药大妈坐在地上看他，便有些踌躇，惨白的脸上，现出些痛苦的颜色；但终于硬着头皮，走到右边的一坐坟前，放下了篮子。那坟与家鑫的坟，一字儿排着，中间只隔一条小路。药大妈看他排好四碟菜，一碗饭，立着哭了一通，化过纸锭；心里暗暗地想，“这坟里的可能是女儿了。”那老女人徘徊观望了一回，忽然手脚有些发抖，跄跄踉踉退下几步，瞪着眼只是发怔。药大妈见这样子，生怕他伤心到快要发狂了；便忍不住立起身，跨过小路，低声对他说，“你这位老奶奶不要伤心了，——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人点一点头，眼睛仍然向上瞪着；也低声吃吃的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呢？” 药大妈跟了他指头看去，眼光便到了前面的坟，这坟上草根还没有全合，露出一块一块的黄土，煞是难看。再往上仔细看时，却不觉也吃一惊；——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还有依稀看得出“网友敬献”几个字。他们的眼睛都已老花多年了，但望这红白的花，却还能明白看见。花也不很多，圆圆的排成一个圈，不很精神，倒也整齐。药大妈忙看他儿子的坟，却只有不怕冷的几点青白小花，零星开着；便觉得心里忽然感到一种不足和空虚，不愿意根究。那老女人又走近几步，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的说，“这没有根，不像自己开的。——这地方有谁来呢？孩子不会来玩；——亲戚本家早不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想了又想，忽又流下泪来，大声说道： “妙儿，他们都不肯申冤，你还是忘不了，伤心不过，今天特意显点灵，要我知道么？”她四面一看，只见一只乌鸦，站在一株没有叶的树上，便接着说，“我知道了。——妙儿，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来总有报应，天都知道；你闭了眼睛就是了。——你如果真在这里，听到我的话，——便教这乌鸦飞上你的坟顶，给我看罢。” 微风早经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两人站在枯草丛里，仰面看那乌鸦；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许多的工夫过去了；上坟的人渐渐增多，几个老的小的，在土坟间出没。药大妈不知怎的，似乎卸下了一挑重担，便想到要走；一面劝着说，“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老女人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收起饭菜；又迟疑了一刻，终于慢慢地走了。嘴里自言自语的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悚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二O一一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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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根据药家鑫杀人事件真实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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