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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05:33:48

JT叔叔伤寒杂病论慢慢教课程7

 

柴胡证小柴胡汤(二)辨证技法:太阳病中的少阳

 

〔摘自『伤寒杂病论慢慢教』.第六段课第六堂〕

 

少阳主证提纲

 

今天我们就先来讲什么是柴胡证,来教完小柴胡汤这帖汤,有些比较复杂的条文,我们可能就留待之后再来处理。

 

跟柴胡汤主证相关的条文,我们先看三之十四条、三之二十条,这两条根本可以说是《黄帝内经》的〈热论〉,三之十四条根本就是抄《黄帝内经》抄来的,这其实也是《伤寒论》跟《黄帝内经》很明显的交会点,有人说,张仲景的六经辨证,是讲感冒的六个层次,跟经络是没有关系的,可是我觉得,《伤寒论》学得越熟,越会感到张仲景其实还蛮尊重《黄帝内经》的那一套,少阳病,它的确有牵涉到少阳经;太阳病有牵涉到太阳经。只是张仲景所谈论的问题,是比「单论某一条经本身」还要更广泛的问题,不像《黄帝内经》讲的那样单纯,张仲景的书有比较细部的层次。

【桂3-14/宋.例13】

  尺寸俱弦者,少阳受病也,当三四日发。以其脉循胁络于耳,故胸胁痛而耳聋。此三经受病,未入于腑者,皆可汗而已。

 

三四日,是照六经的传法,通常是先太阳、再阳明、再少阳,它说因为少阳经,经过这些地方,所以它经过的地方可能就会胸部、身体侧面痛、耳朵听不清楚。

 

少阳病的辨证点,特征之一是脉弦,所以感冒的时候如果把到弦脉,那就要考虑有可能是少阳病。因为每一个人的弦脉,以初学者来讲,得自己跟自己比,也就是这个脉会比平常把到它的时候更瘦一点,但在瘦的同时,会觉得它也绷得更紧一点。

 

就像是太阳病的脉是整片浮起来──平常要摸到皮肤,再稍微按下去才感受到它的跳动;现在好象才贴到皮肤表面一点点,就感觉得出它的跳动了,这就是浮脉──弦脉的话,我想也是自己跟自己比,就是平常摸起来没有绷成一条的,现在摸起来绷成一条了。但这个一条,也不能太沉,因为太沉的话,就变成少阴病的「脉沉细」了,那就不是标准的弦脉。它还要有点力气,但那个力气,大概只是跟平常的脉象相比,「几乎感觉不出来的」强一点点,如果很明显比平常又浮又紧的脉,那大概就是麻黄、大青龙汤类的;如果是很有力的洪脉就是白虎、承气一类的……

 

勒成细细一根、不太沉、不比平常的脉没力。所以弦脉,是少阳病的第一个指针。当病气处在身体的夹缝之中的时候──少阳区块很像是身体里的夹缝(腠理)──当病气在腠理里钻的时候,脉象就好象夹在墙缝里一样,所以就勒得变得「弦」,这样的一个脉象。

 

书里也给了其它的辨证点,少阳病很专门的一个辨证点,就是:身体「侧面」或连到胸部会闷、胀、或是痛,有的人是不摸不痛、摸了才痛;有些人是不摸也痛;还有的人是可以摸到有一颗一颗、硬硬的淋巴结跑出来……但是胸胁闷痛呢,有的时候是一摸外面就有感觉,就是身体外面在痛,但是,像日本的腹诊法比较仔细一点,有时候他们说要在肋骨的部位稍微抠进去一点摸,看有没有痛?有痛的话就是少阳病了,这样抓可能会抓得比较仔细一点。但大家要有点心理准备,少阳病的辨证,是相当不容易的,即使是学医三四年的老手,在抓少阳病的时候还是会失手,因为少阳病的辨证点,是东一点西一点的,有时候只抓一两个主证,会抓错。

 

所以我之前有讲过,真武汤可以不要管它书上的辨证点,看一个「水毒体质」就好;但,少阳病,刚好是相反的。小柴胡汤,是体质不管,要抓辨证点。所以小柴胡汤,是非常凸显出经方医学,所谓「抓主证」的这个功夫的方子。

 

如果抓主证的功夫没有很好的话,小柴胡汤就会开得不太好。

 

但换句话来讲,小柴胡汤本来就是个积年累月之下,会越开越好的方,所以学了之后的一年以内都开得不太好,这是正常现象。因为小柴胡汤这个方子,会随着辨证功夫越来越好,也越来越知道什么情况可以用。

 

小柴胡汤,其实对体质,往往不太确定要对到什么体质的;抓主证,用起来会比较有效。

 

所以,柴胡汤其实也是中医某一件事的冠军王──如果要叫所有经方交出履历表,「履历表最大本」的就是小柴胡汤。这个方,简直是医过万病、是仙丹……但,其实不是。

 

它医过的病,的确是种类最多,但,绝不是每种病都必定用小柴胡汤,是那个病刚好有小柴胡汤证,所以用小柴胡汤就医好了。如果不会抓柴胡证的话,看到小柴胡汤的相关医案,可能会觉得「一帖小柴胡汤就能走遍天下」,其实不是的,要有小柴胡汤的主证,它才会有用。

 

【桂3-20/宋.无】

  传少阳,脉弦而急,口苦,咽干,头晕,目眩,往来寒热,热多寒少,宜小柴胡汤。不差,与大柴胡汤。

 

这讲得也很清楚,是非常标准的柴胡证。口苦是柴胡证最好用的辨证点之一,因为其它的病比较不太会口苦,唯一也会口苦的阳明病,又跟柴胡证的口苦非常好分,我们说早上、清晨是少阳病的时间,下午、傍晚是阳明的时间。张仲景的这个说法,在临床上还真的蛮有意义。少阳病的口苦,早上起来的时候最苦;阳明病的口苦,是吃晚饭前最苦,所以如果口苦是吃晚饭前最苦,就往阳明病想;如果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最苦,通常八九不离十,就是少阳病。所以口苦是一个很好的辨证点,脉弦加早上口苦,就可以开小柴胡汤了。

 

咽干是一个很烂的辨证点,少阳病会不会咽干?会,那为什么少阳病会咽干,我们教柴胡汤之后,在〈阳明篇〉有一个相关的条文,还有唐代的医书的一些说法,会解释咽干的问题。但咽干却不是一个很好的辨证点,因为太多其它的证都也咽干,所以即使是少阳病会咽干,它仍然没有办法提供我们一个断证的必要条件。所以咽干,我们知道它可能存在就好了,临床上我们不容易仅借着咽干,去辨认出它是或不是少阳。

 

头晕目眩,也是一个柴胡汤证中,存在、而不好用的辨证点。柴胡汤证,往往会牵涉到西医解剖说的淋巴,淋巴关系到人体的很多水,这些水,包不包括耳朵里面管平衡的那些水?包括。所以当人淋巴不干净的时候,它的的确确有可能造成这种头昏的状态的,比较代表性的少阳方治晕眩的,小柴胡汤可以;但临床上常常是温胆汤更好用,用半夏跟竹茹,竹茹是竹子的皮,竹的膜网,一样可以把药性引入少阳。

 

不过,这里就出现一个问题了:同样是晕眩,有可能是五苓散证、真武汤证、苓桂朮甘汤证、泽泻汤证……这怎么办?这就只好抓各个汤不同的、属于自己的辨证点,也就是遇到晕眩的时候,最好是能找到「另一个证明它是少阳病」的辨证点,如果找不到的话,柴胡汤用下去也未必会有效。

 

之前教晕眩的时候,苓桂朮甘汤、真武汤、泽泻汤、防眩汤的辨证点都有讲过了,除了这些之外,当我们认识了少阳区块之后,就要多晓得:有一种晕眩可能会伴随其它明显的少阳证,比方说又晕眩、又口苦;或者又晕眩、脉又弦──当然苓桂朮甘汤的脉也会弦,但它是沉弦,但柴胡汤的脉是不沉的──所以,晕眩是一个可以用、但要找到其它证才能用的辨证点,不然没办法开柴胡汤的。如果不该开而开,还是可能会吃坏的,所以柴胡汤尽量不要开错。因为啊,柴胡汤喝起来,往往会给人一种错觉,大部分的人都觉得它很温和,所以就以为吃不对没关系,但实际上柴胡汤吃错了对身体还是会有影响的,虽然它的杀伤力不像麻黄那么明显,但也不轻,我们之后会讲到。

 

说到「目眩」……柴胡汤证有没有可能牵涉到眼睛?有可能。柴胡汤证牵涉到眼睛,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治疗眼病的针灸穴道,有些穴道是在少阳经上、有的是阳明经上、有的是太阳经上,所以当这条经有病的时候,当然眼睛有可能也会病了,所以《黄帝内经》里有一段内容说眼睛痛的时候、起红丝的时候,要看红丝从哪里长出来:

 

《灵枢.论疾诊尺第七十四》:

  诊目痛,赤脉从上下者,太阳病;从下上者,阳明病;从外走内者,少阳病。

 

如果是从上面长下来的,代表邪气是从上面传下来的、太阳经传下来的;如果从下面往上的话,是阳明经传过来的;如果是从外面往里面的,是少阳经传过来的。

 

这个眼睛红丝,不用管西医说是角膜炎、还是结膜炎,看它从哪里长,就用哪一经的感冒药。这样看这个红丝的话,是可以找出少阳病的线索的。

 

不过啊,现在我们在临床上看到的状况,眼睛红,西医说是急性角、结膜炎的病人,有的时候把脉,不是太阳、阳明、少阳的脉,他的肝脉是很沉很沉的,那是肝里面太寒,所以肝里面的阳气被挤出来,上到眼睛里面烧,这个时候我们要破他的肝阴实,这样阳气才能重新回家,这是吴茱萸汤证,所以看老经方家出手治眼睛红、肿,用吴茱萸汤,他们在辨证的时候,能够发现这个人具有肝阴实的状态──就是阴寒之气占据肝的状态──反而是吴茱萸汤比较有效。一吃下去,一般说的什么睫膜角膜炎就退了;一般中医照常规开,清肝解热的药吃一堆还医不好。

 

别的地区我不知道,但在台湾,吴茱萸汤证的人非常多,因为吴茱萸汤证是很好制造的,只要多吃寒冷的东西,吃到胃发寒就行了。比如说每天都喝三杯浓浓的高山生茶,就有可能在一星期之内制造出吴茱萸汤证,因为它让胃寒了,通常胃寒了,肝也寒,这时候吴茱萸汤证就出现了。所以通常每天必喝生茶的人,因为胃太寒,容易得到长年不能治愈的偏头痛,头痛又烦,烦得想去撞墙,这个「头痛而烦躁」,是吴茱萸汤证。「头痛的时候会想吐」,这个也是吴茱萸汤证。都是肝跟胃已经寒到阴实了,这样的人其实是肝癌、胃癌的高危险群。所以现在说到《黄帝内经》说的眼睛红,大概只能占到一部分的正确,如果看到血丝的确是从哪一经的方向来,通常照着那一经的感冒药开下去会好。基本上太阳、阳明是葛根汤加味,少阳用柴胡汤,就可以处理得不错。不过我想要特别说明的是,《黄帝内经》这几句话之外,还是有这些事情存在的。

 

「往来寒热,热多寒少」,这个是柴胡汤的特征之一,柴胡汤的特征就是人会烧一烧又不烧,烧一烧又不烧,因为这样烧烧停停的,那个人会真的发冷吗?其实也还好,虽然疟疾的打摆子,还是有机会用柴胡汤医;但是少阳病的「往来寒热」的「寒」,并不是像疟疾打摆子那样的冷到发抖,通常顶多冷到桂枝汤证等级的怕冷而已。基本上少阳证是一个比较偏热的症,寒热比并不均等,它是热一热、不热;「烧一烧又不烧」的这一种,所以比较偏到热症这一边。

 

基本上这是一个蛮好的辨证点,最清楚能看出是少阳病的,是感冒好得差不多了,觉得早上起来没烧了、可以上班了,结果在公司觉得越来越烧、到下午又烧起来,这样子以天为周期慢慢烧起来的,是比较标准的少阳病。

 

标准少阳病,如果跟以前我们教的桂麻各半汤之类的各半汤系相比的话,就会看到各半汤的烧,是「日二三度发」,因为正气已经把病邪逼到体表,觉得想要赶快把它打掉,所以就比较积极地在打,所以次数稍微多。一天烧两次三次的是各半汤;一天一次的比较是少阳。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烧一烧觉得冷,烧一烧又觉得冷,是一天四、五次的,那又多半算是少阳了,各半汤证没有那么琐碎。四五次的,那是因为调节体温的中枢真的已经当机了,所以一天会烧一烧不烧那么多次。

 

所以就是一天一次、或是一天五六次,这样的冷热交替,比较是柴胡汤证。

 

那么,一天两三次的,还有没有可能是柴胡汤证?有可能,所以有时候我们会觉得光以发烧而言,跟各半汤证很难分辨。那,怎么办?我们可以不要只用「烧」当唯一的辨证点嘛!像各半汤的脉,一定是像桂枝汤或是麻黄汤的脉,是整片浮上来的;少阳病的脉就是比较弦细的,再加上有没有口苦、胁肋不舒服,多一两个辨证点,就可以分出来了。这些都是对少阳的症状的基本认识。

 

接下来我们看:

 

【桂7-68/宋.96】

  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不欲食饮,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鞕,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而咳者,小柴胡汤主之。

 

小柴胡汤的这个条文,有四个大主证、七个小兼证。我想,我们能够抓到四个大主证就好了,七个兼证等开药时遇到了再照书抄方就好,不要把自己脑袋搞得负荷太大。四个主证我们要记得,最好会背。其它的兼证我们依稀有印象,生病了再翻书就好。

 

那么,这一条它说,伤寒五六日,中风,这是很单纯地在说:伤寒或中风,又过了几天──这其实是在说太阳初感对不对?因为只有太阳初感的时候我们才会伤寒、中风,分那么清楚;少阳病、阳明病,真的已经变柴胡证、白虎证,就不需管是伤寒还是中风了。所以讲到伤寒或中风的时候,这句有一个「提纲」的作用,就是它所讨论的,是「太阳病中的少阳病」,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接下来有条文会说:「柴胡汤的主证,抓到一个就好,不必都有。」这种话其实也要以太阳病中的少阳病为前提,才能这么讲。因为如果是独立的纯少阳病的话,不能只抓一个主证,那样会不准,这一条的前提是:太阳病里的少阳病,所以,它没有说「脉是不是弦脉」,因为这条,在临床上,基本上不关系到脉,因为脉一旦变弦了,就很容易认出是柴胡证、是少阳。

 

少阳病的四个特征

 

柴胡证有一个特征,就是它常常是混杂在太阳病、阳明病、或者太阴病之中,所以脉象往往还是太阳、阳明、或者太阴脉,这个时候还是要抓主证,才能决定是不是用柴胡汤来治。这是柴胡汤证的一个特征,这个特征一定要先知道,不然你光是期待一个完美的少阳病出现,这真的很难遇到,因为它是混杂型的。

 

历代医家,对于小柴胡汤证、少阳病给的四个特征,第一个叫作「经腑同病」。

 

历代的注解家,在分析太阳篇也好、阳明篇也好,他们都会觉得太阳篇、阳明篇有一个排列的方法:

 

比如说太阳「经」受邪的时候是桂枝汤证、麻黄汤证等等,怕风啦,畏寒啦之类的症状。

 

但是这个邪气传经传到实质的「膀胱」,有很多不好的能量聚集在那儿的时候,可能会尿尿尿不出来,所以历代医家有人就认为五苓散证,是一个膀胱腑那里有邪气的「腑病」──当然,这个说法已经被质疑了,现在伤寒学的归纳,认为五苓散证是全身水循环的问题,不能只单说是病一个膀胱腑。不过,如果把全身的水循功能、还有排尿时所发生的「气化」这件事,都看成和膀胱腑相关,你倒也不能说它是错。──另外像桃核承气汤证、抵当汤证,那是小腹、膀胱周围的地方瘀血,历代中医就推测说:瘀血瘀在那的地方,一定是因为膀胱腑周围有很多邪气,才把血烧得瘀在那个地方。所以他们会认为五苓散证、桃核承气汤证、或者抵当汤证,是膀胱腑那个地方的病,就是肉体的膀胱位置的病,所以太阳病,我们一般会习惯说它有经证、有腑证,经有经的治法、腑有腑的治法。

 

同样地,当病邪走在足阳明经上的时候,是白虎汤证或葛根汤证;可是当它入了手阳明大肠腑了,里面结出硬硬的大便了,白虎汤也没用了,要用承气汤把大便冲下来。所以阳明病也很清楚地分成经上的病、跟腑中的病,经上的病是比较形而上的,腑里的病是比较具体有东西的。所以太阳病跟阳明病,都有这样的特征,甚至说少阴病,也有经病跟脏病之分,麻黄附子细辛汤证是打少阴经,真武汤在救少阴脏(肾与心),朱鸟汤(黄连阿胶汤)也救少阴脏(心),所以少阴病也有这样的特征。

 

但是少阳病,它是这样子:当我们的少阳胆经出问题的时候,同时之间,就是我们三焦腑出问题的时候,所以胆经跟三焦腑是一起病的,所以一般说「经病再传腑病」,少阳病却往往是经跟腑同步生病,所以说经腑同病,通常胆经有病的时候,往往淋巴上就摸得到肿块了──少阳病经腑同病的说法,是这样来的。

 

不过,经腑同病这个说法,有没有瑕疵呢?有的。

 

因为历代医家所研究的伤寒论是宋本,宋本的〈少阳篇〉里,没有桂林本有的柴胡芍药枳实甘草汤,柴胡芍药枳实甘草汤的症状,是直接指向《黄帝内经》里面讲的「胆腑病」,所以在我们桂林本的少阳篇里,是有一条专门在讲胆腑病,可是在宋本是没有这一条的,所以一般医家如果用宋本去归纳的话,就会觉得「少阳病,没有腑病」,没有胆腑病,只有少阳经病跟三焦腑一起病的这个现象。

 

但实际临床上,是有胆腑病的。

 

像临床上对付「胆结石」最有用的三经个方,一个是大柴胡汤、一个是柴胡枳实芍药甘草汤、一个是柴胡加芒硝汤。这三个对胆结石非常有效的方,都处理到胆结石了,这样是不是可以说其实是有胆腑病的?──胆经的病是小柴胡汤,胆腑的病是另外几个方──所以到现在桂林古本出来了,就让人知道其实还是有胆腑的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中医古代,好象没有「胆结石」这个病名哦?我们的解剖学一直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

 

肚子痛?有。剧痛?有。但是,胆结石?不知道。

 

所以到现在西医发现人有胆结石这个东西之后,我们再回头用胆结石去倒扣这些有效的中药方剂,才知道少阳果然是有「腑」病的。如果没有西医发现胆结石的话,我们也搞不清楚少阳腑病是什么东西。因为,如果没有「胆结石」这种认识当做协助,可能我们所知道的少阳腑病,就是自律神经功能紊乱,就是消化系统的讯息传递一团乱,但这一样是算到三焦腑,不能完全地指到胆腑。所以或许我们要谢谢西医发现胆结石,少阳「经腑同病」的说法就被消灭了。

 

第二个特征,是说:少阳病的时候,人的气容易郁结不通,而在郁结不通的时候,会容易化火,也就是说少阳病容易因为郁闷,而造成三焦里面闷着有上火的现象。所以少阳病的用药,通常都会用一些比较有降温效果的药,像柴胡这味药就是微凉的;芍药也是凉的、枳实也是凉的;柴胡汤里的黄芩,也是标准的退火药。所以历代的医家会发现说,少阳病以体质来讲,在它的郁闷之中,会有变成热症的可能性,就是容易郁而化火,这是少阳病的第二个特征。

 

第三个特征,是说少阳病容易牵涉到痰饮、水,就是少阳病一旦病起来的时候,我们的身体往往会跟着堆一些东西,就是淋巴系统会堆不该堆的东西,当然严格地划分,淋巴系统会堆东西、或肿起来,那问题往往是在血液里面,不是淋巴里面,但我想我们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当身体里面有水的代谢问题、被塞住的时候,少阳病是蛮可娴竭@个现象的,所以少阳病往往会摸到淋巴有些肿块,那么这些在那里不能动的水,算不算痰饮、死水呢?我想当然是有可能的,所以少阳病往往牵涉到痰饮症,像小柴胡汤就有用到半夏啦,加减法中有牡蛎壳,也有栝蒌,都算是去痰药。

 

痰饮这个部分,我想我们以后推扩到其他方剂的时候,比如说柴胡龙骨牡蛎汤、温胆汤,这些方子会更让人看到少阳区的痰,是如何在影响人体的。

 

第四个特征,是容易跟太阳、阳明、太阴合病,所以柴胡汤要抓主证,一些比较复杂的条文先不讲,我们目前只讲最简单的。

 

那些比较复杂的条文,很像是张仲景要我们在一堆太阳、或阳明、或太阴的框架里面,去挖出来什么归少阳、什么不归少阳,是一些比较有难度的辨证点,但是在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这部书里面,会看得出,张仲景对于柴胡汤的辨证,是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在着墨的。什么着墨的方法呢?就是:「它是一个太阴病、或者太阳病、或者阳明病,如何在这些『别的经的病』里,找到柴胡证的痕迹?」辨证要辨得好才行。

 

临床上开柴胡汤要开得好,辨证的功夫要在这里多作一些比较不一样的训练:「从别经的病的主证框里,挖出柴胡证」。今天的这个六十八条,就是要在太阳病里,找到柴胡证。

 

前面一开始我们从标准的少阳病开始介绍,口苦、咽干、往来寒热、热多寒少,但是真的在生病的时候,少阳证没有那么好抓。

 

六十八条实际上的用法是像这样的:

脉浮、觉得身上热热燥燥的,觉得怕风、怕冷,觉得咳嗽,觉得好象是葛根汤证之类的,可是怎么葛根汤吃了,没好?又过一阵子,觉得嘴巴好象有点苦苦的,想到:「会不会是少阳?」结果一吃小柴胡汤,果然就好了。

 

或是,觉得脉有点浮了,手脚有点酸,桂枝汤吃了五克、八克都没好,怎么会这样?后来同事说要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发觉自己不但不想吃,反而还觉得「干嘛要叫人家吃饭啦!我不又想吃!」还有点儿生气了?──「这是不是少阳?」

 

──这就是少阳病的难抓,当它跟别经的病混杂在一起的时候。

 

我想我们学经方到现在,一定都有漏接过,明明是完美的桂枝汤证、葛根汤证,怎么吃了桂枝汤、吃了葛根汤,却没有好?其实可能就是那时候已经有混到少阳了,只是我们没有发现,所以不会好。

 

我觉得这条其实蛮重要的,因为有时候我们觉得学了经方,怎么感冒吃了药还是没好?通常败在这一条上的情况还蛮多的,是因为它其实掺杂了少阳证,只是我们没有发觉而已。

 

所以,少阳病的主证是很讨厌的,除非是心力很敏锐的人,否则一般少阳证是很容易被它唬弄过去的,所以现在我们要来讲,怎样「在太阳病中」抓「少阳证」,它是以太阳病为前提。这个身体感,如果我们用幻想的,幻想自己现在是麻黄汤证、青龙汤证,身体酸痛、怕风、咳嗽……那个状况之下,我们来找少阳病的症状,这就是这一条条文,临床上的用法。

 

第一个主证,是往来寒热,如果我们现在是葛根汤证,葛根汤证的脉是什么?太阳、阳明之间,脉是浮而长,然后觉得有点怕风、又觉得有点出不了汗,觉得皮肤表面有点燥热、渴渴的──这是葛根汤证。在葛根汤证的情况下,又觉得:「怎么感冒到现在,有种要烧不烧的感觉?到底要不要发烧啊?」这时候就可能是少阳了,这时候可能葛根汤就吃不好,要吃小柴胡汤才会好。这个主证是这样在抓的,也就是在一个觉得自己在感冒的前提,发现自己的体温不稳定,早上起来觉得三十八度半要请假,到了中午觉得也还好啊,变成三十六度半,到了办公室发现又变成三十八度半──这样的往来寒热。

 

这是第一个主证,因为少阳区块牵涉到人的体温调节中枢,所以体温会处在一个「烧一烧又不烧、烧一烧又不烧」的状态。事实上,我们也可以说,人的免疫功能要不要激活,这个开关也是少阳区块在管的,当少阳经这条经有病的时候,它自己也搞不清楚状况,变成打一打又不打、打一打又不打,所以我们要从这些细节,去注意我们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往来寒热」,或是感冒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早上起来上班上课,到了下午开始发烧,回到家又退了,而第二天又如此……这个时候就是少阳了,但是其它症状可能是指向完美的桂枝汤证、麻黄汤证,可是都吃不好。

 

第二个主证是胸胁苦满,我们都知道,张仲景的「满」,都可以念「闷」,那胸胁苦闷这件事,我们之前已经讲过要怎么摸怎么抠了,它可以是侧面不压也有痛的感觉,或者摸了、压了有痛的感觉,或者是按得到淋巴有突出一坨一坨,或者是都没什么感觉,可是从肋骨下往里轻轻一抠就有痛的感觉,这样都算。如果感冒的过程中,有这些感觉出现,就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其它的少阳证,如果有其它的少阳证的话,那就要吃柴胡汤了。

 

下一个主证是「不欲食饮」,这是怎么样一个状况呢?其实我们少阳区块的气郁结的时候,大概都是闷在我们身体偏侧面,身体侧面的气,要说是胆气也对、三焦气也对、肝气也对,我们一般所说的疏肝解郁、肝气郁闷的气,跟少阳病郁闷的气,其实是差不多的东西,所以我甚至没办法说得很清楚,怎样是肝生了闷气的气,怎样是少阳病的气。

 

大概而言,一般的假设是:人体的气有一个网络,用形而上的观点看三焦的时候,会觉得三焦就是人的身体里一个气的流动的场域,这个场域是从膀胱、命门那个地方有能量升上来,然后经过所谓的三焦,汇聚在人的胸口,变成胸中大气,胸中大气凝聚到够了,再透过肺的肃降的力量,然后从人的身体前面走到脚,这个降下来的气的流动叫作「气街」。所以在古中医经典里,有句话说「三焦,其腑在气街」,三焦里的气,跟气街的气是一对的──三焦是相对的阴,气街是相对的阳。

 

正常来讲,肾脏的气,有一路要经过肝胆区块,升上来到胸口,然后会合以后,再降下去。

 

而当一个人生闷气的时候,他的气会怎么样?

 

人在发脾气的时候,气会上冲;而「生闷气」呢?──觉得在办公室不能发飙,硬把它憋住──当我们把这股冲上来的气,用意志力硬着憋住的时候,其实就等于我们把所有上来的气都憋住了,所以肝脉就会跳得尖尖的。一有脾气如果就大爆发的话,肝脉不一定会变得那么尖的,但是如果真的是「闷气」的话,肝脉把起来就好象「隔着一层布,有支原子笔尖一直在戳上来」,就像沸腾的水要找出口那种感觉。当我们把气这样闷住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状况?──最好不要多受刺激,不然的话怕会爆炸──这时候人会有什么反应?是不是:希望尽量不要跟别人讲到话?尽量不要跟人有互动,免得忍不住发火?

 

 

在生闷气的时候的这样的感觉,刚好就是少阳经有病的时候、气不通的时候,身体的状况是很类似的,所以得少阳病的时候,整个人的情志表现,就像在生闷气一样,我们可以说人是一种「物心不二」的动物,身体跟心情是会互相影响的。就像我们说少阴病的人「不想面对现实」也是一个辨证点对不对?所以少阳病的那种郁闷不通的气,刚好会唤起人生气而憋气的身体感,所以自然会有那样的情绪反应,当然,肝气不通的人一定会肝乘脾,脾胃会当掉,所以一定胃口不好,这样的人要找少阳证,就是平常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都会跟同事一起去吃饭谈笑的人,有天找他一起去吃饭,他嫌烦,就可能是少阳病了。就是对于跟人讲话、一起吃饭,对于这些事情的好感度,比平常降低很多──这样的一种感觉。

 

接下来,我们看小柴胡汤证四大主证的第四个主证,「心烦喜呕」这一点。

 

首先,单说心烦,不一定要动到柴胡汤。在这个汤证里面的心烦,我们说少阳病会郁而化火,所以这是上焦有热气闷着,影响到心神,人就会有心烦的感觉。但其实三焦郁火、上焦火郁在这里,单一味栀子就解决了,并不一定会形成柴胡证,所以上焦有火郁,要搭配「喜呕」这个条件,才能够形成比较象样的柴胡证。光说心烦,它根本不能拿来当这条的辨证点,因为心烦的可能性太多了,捞不到柴胡证。

 

为什么柴胡汤会心烦喜呕?不知道同学还有没有印象,我们从前看过的有些条文,说「张仲景用呕吐来标示少阳病」,为什么少阳这个区块的病,要特别喜欢谈到呕呢?

 

其实这是个在辨证上,让人有点困惑的事。因为六经之病,其实都可能呕的。所以本来我们不能把呕当做一个辨证点,但,在张仲景的书里面,我们又可以看出张仲景很喜欢拿呕来标示少阳病,这个看起来有点矛盾的两件事,要怎么解释呢?

 

我们可以说,其它经病的呕,不见得是因为这个人的消化机能有问题,比方说,太阳病的呕,我们说这个人是因为正气都在体表抵抗病邪,所以消化系统的能量不够,所以没力道消化,那就只好呕;又或者,张仲景又说,如果是两条经一起得病的话,那一定会吐,因为两条经一起病的时候,抵抗力都忙不过来,所以就没有多余的力气顾到消化这一块了。这样子的说法,其实在说一件事:消化系统没有问题,只是因为身体的能量去做别的事了,所以整个消化系统就当机在那儿了。

 

又或者是,像〈阳明篇〉、〈太阴篇〉,本身就是因为消化系统受邪,所以消化机能变差,那也会呕,大概是这样子。

 

但是,柴胡证的呕、少阳区的呕,要谈到这件事情,比较方便的方式会是,先跳过去看第六十九条,因为这一条在解释少阳病的形成,我觉得从这个解释来看,会比较容易理解为什么仲景要这样子写:

 

【桂7-69/宋.97】

  血弱气虚,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搏,结于胁下,正邪纷争,往来寒热,休作有时,嘿嘿不欲饮食;脏腑相连,其痛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呕也,小柴胡汤主之。

  服柴胡汤已,渴者,属阳明也,以法治之。

 

 

我们想一想,我们现在还在〈太阳篇〉,我们说太阳经受邪,这个邪气不是被卫气拦下来、就是被营气拦下来,对不对?卫气拦下来的是桂枝汤证,营气拦下来的是麻黄汤证,是不是这样?所以,基本上太阳病的世界,是用「营」或者「卫」来挡这个病邪的,那如果说营、卫都不够它打的话呢?其实这里讲的「血、气」,就有点在暗示我们讲的「营、卫」。

 

像这样的行笔,不止这里这样写,张仲景讲阳明病的形成,也会说当人得到太阳病的时候,如果津液不够,于是烧一烧、打一打,人就干掉了,干掉了以后,太阳寒水区域就稀薄化了,所以就转移阵地,跑到阳明去打了,也就是说,当太阳区不足以构成战场的时候,就会转移阵地。

 

「血弱气虚,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搏。」这里讲「血弱气虚」,宋本是讲「血弱气尽」,当气、血都不够用的时候,跟病邪交战的战场就不够了,于是就「腠理开、邪气因入」,腠理是什么呢?张仲景是有解释的,「腠者,是三焦通会元真之处,为血气所注」──身体里面的元气的运转,是透过我们的三焦,在我们身体里面这些通气的缝隙──「理者,是皮肤脏腑之文理也」──「理」的话,是皮肤脏腑的缝隙,大概是这样。所以呢,基本上「腠理」,其实已经在暗示人的三焦区块了,当血跟气都不够、营卫都不足以形成战场的时候,它的确就有可能转移到我们身体营、卫之间的缝隙,这些缝隙其实就是我们人体的三焦场域、就进入少阳区块了。进来了之后,就跟正气相搏──

 

结于胁下──以胁下这个区域为主,我觉得这也有道理啦,刚开始受邪,总不至于是先往脚底去吧?虽然少阳胆经有到那里,但我想人受邪,大概是比较先上半身受邪,所以就会「结于胁下」。为什么会结于胁下?我不知道。但西医也有观察到,如果我们在小老鼠的淋巴液里面注射染料,再去检查,就会发现这些颜料全都堆在胁肋这个地方,我们说不出什么道理,但它就是会堆积。所以要选战场,大概就会选在这个地方,因此这个人就觉得胁肋这个地方不太舒服。

 

正邪纷争,往来寒热──张仲景的这个说法,比较是在说正气跟邪气一直打来打去,所以就烧一烧又不烧、再烧一烧又不烧,这是张仲景对于病机的思考。

 

后代的人大概就是从这些地方去推扩,说:正邪纷争的意思,就是推到太阳区块人就会恶寒,推到阳明区块人就会恶热,所以就说少阳,是夹在阳明跟太阳中间的一个东西……这当然也不是很正确的讲法。

 

但是,其实有的时候看这种条文,我们会放自己、也放张仲景一马,因为三焦区块,是一个大家都搞不清楚的区块,如果张仲景在这个地方写得比较含糊点,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张仲景可能看得出来「邪气到了三焦区块,人会有往来寒热的现象」,但为什么三焦、少阳区块会让人往来寒热?这件事情可能当年大家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会有很多揣测。

 

我想到后代西医比较精密的检验就会发觉,少阳区块比较关系的其实是人脑里面控制体温的开关,这样比较能够解释这个问题,所以,这个部分,我们是不是完全要用「正、邪推来推去,导致往来寒热」来解释?我想这也是一个未知,我不敢说它对或是不对,我们现在不太能够非常确认这个病机是不是正确。

 

 

休作有时──可以说是「固定有周期」的,也可以说是「一阵阵」的。

 

嘿嘿不欲饮食──因为闷在那个地方,所以就不想吃东西,气闷着,会影响食欲。

 

脏腑相连,其痛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呕也──这个地方,他的讲法,是说身体里的很多系统,是有相关性的,所以即使邪气结得这么高,但是它会牵连到里面很多的消化机能,这个牵连,就会使得整个消化系统的机能都乱掉,所以就会很容易吐。因为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少阳区块关系到整个人的自律系统的自我调节,也可以说是整个消化系统讯息的传导,一旦这个传导混乱,这个人就会吐,这是少阳病的特征。

 

至于「邪高痛下」,我想我们就放张仲景一马吧,因为那个时代,是一个解剖学相当不发达的时代,我们想想看,张仲景他说「心下」的时候,说的是我们肉体的「胃」;说「胃中」有燥屎的时候,说的是「大肠」。张仲景看起来就是一个根本没挖过人体里面的人,所以他说的这些高、下、位置,我们就放他一马就好。

 

所以一般会说「邪高痛下,就是肝乘脾」,为什么会讲得这么草率?那是因为我们不得不草率,因为张仲景本人在这种领域上,是非常不清楚的,张仲景本人都不清楚的事情,如果我们硬要替他说清楚,那其实也很勉强。所以《伤寒杂病论》读到熟的时候,就会知道有些地方就混过去就好了,因为硬要解释,就等于是在替张仲景乱掰。

 

不过,虽然说,在这种事情上面,我们不为难张仲景,我们就算当个没有解剖学的中国人,也可以治病。但是,这个东西,它有没有出典?「邪高痛下」这个说法,有没有其它平行文献可以依据?

 

那,倒还是有的,我们看:

 

《灵枢.四时气第十九》:

  善呕,呕有苦,长大息,心中憺憺,恐人将捕之,邪在胆,逆在胃,胆液泄则口苦,胃气逆则呕苦,故曰呕胆。取三里,以下胃气逆,则刺少阳血络,以闭胆逆,却调其虚实,以去其邪。飮食不下,膈塞不通,邪在胃脘,在上脘,则刺抑而下之,在下脘,则散而去之。

 

这里是在说,有的人很容易吐,吐了之后会有苦味,常常唉声叹气。《黄帝内经》谈到少阳病,谈到胆病的时候,常常都会说人会「叹气」,这其实就是桂林本柴胡芍药枳实甘草汤的一个症状。人会常常叹气,会觉得心慌慌、不安,好象随时要被警察抓去关,这是因为《内经》说「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所以胆经有病的时候,人会觉得心不安、乱乱的,很怕有人再刺激到自己、像受了惊的小白兔。这样的心情、这样的病要怎么解释?内经就说这是因为「邪在胆,逆在胃」。其实,为什么胆经有病,人会口苦?这个「为什么」,到今天没有医家敢说一定是为什么,虽然我们都知道胆汁是苦的,但也没人敢说,这是因为胆经有病了、胆不通了,所以嘴巴里就苦苦的,所以,到底嘴为什么苦?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有这个症状。详细的内容,身为中医,我想我们「不知为不知」就好了。所以,「邪高痛下」这件事情,《黄帝内经》里就说这是因为「邪在胆,逆在胃」,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写法,因为我们知道少阳胆经管的是脏腑的调节,脏腑调节的开关坏掉了,整个脏腑就乱掉了,所以它说「邪在胆,逆在胃」。

 

它说要怎么医呢?医的时候,第一件事是用针扎足三里。足三里可以补胃、又可以降胃气、引气下行,所以刺足三里,可以让胃比较开。──小柴胡汤里面,有半夏、炙甘草、大枣、生姜、人参,这些东西其实都在做「刺足三里」要做的事情,用这些药,让脾胃之气可以降下来──所以,《黄帝内经》的这一针,小柴胡汤里有一半的药在做这件事情。那它的另外一针,就是要在这个少阳经上面放血、调少阳经的虚实──柴胡汤的另外一路药,柴胡这一味药,就是调理三焦、调理少阳胆经的,用它来代替第二针──所以《黄帝内经》说的治法跟病机,跟柴胡汤证其实是扣合得非常完美的。我们可以看出张仲景这样写,这种说法跟语法是有一个出典的,出典在《黄帝内经》。我们这样子再回来看六十九条,就会觉得比较能接受了。

 

服柴胡汤已,渴者,属阳明也,以法治之──如果吃了柴胡汤会口渴,就表示这个病邪已经到阳明区块去了,至于柴胡汤跟口渴、喉咙干的这个问题,等一下我们第二个主题再来讲。

 

……其实,前面讲的这些主证,比较是:在太阳病的时候,看看有没有这些主证的痕迹,如果一个人又往来寒热、又胸胁苦满、又默默不欲饮食、又心烦喜呕,那就太好了对不对?但是这种梦寐以求的病人,果然就真的是梦寐以求而已,「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啊,其它时候,也就只好自力救济一下,多花点工夫辨证了……大概是这种感觉。

 

〔小布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