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兔子精插曲:遵义之行(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3:22:52

  遵义之行

                                       751次列车上

       751次快车穿过崇山峻岭,向着贵阳方向行进。天黑时分,已进入重庆境内。据说,这趟列车是最近开始运行的,车厢是那种基本淘汰的绿色的老式普通客车。因为年代久远,座椅上的人造革包装,有些地方已经破裂,露出了白色的人造棉。即使是车厢里新换上的玻璃窗也没有让它的陈旧感有所改变。
      因而,这类车的车票价格相比之下就比较便宜,和软座车相比价格便宜接近一半。因此,车厢里的乘客爆满,不过从衣着和谈吐等方面,可以明显地看出大部分乘客基本是一般的农民打工者和普通市民,换言之就是现在称之为弱势群体的这部分人。我们三人——父亲、我和我的女友,也在这趟车上。我们的目的地是贵州省的遵义市。
     事情的由来是这样的:我们数年前认识的一个姓Z的装修老板,他曾经先后替我家装修过几次房子。其间,我妈妈顺便给他介绍了不少生意,特别是4年前的那一次,让他足足做了一年多装修工作,收入十几万。于是,他从一个一文不名的打工的川北农民跃升而上,当上了装修老板,鸟枪换炮且小有资产。为此,他表示感激不尽。此后,他与我们家一直保持着联系。前段时间,他曾来过电话,说是跟随一个大建筑商在贵州遵义承包了一个大工程,问我有没有在工作,是否愿意去那儿工作;不然就到遵义来玩玩,车票吃住都由他管完,当时我们没做出决定,于是这事就没有再提起过。过了很久,他又先后几次打来长途电话,说他的总老板需要找一个管理人才,要求是大学毕业会电脑及驾驶,月薪2000元以上,这事已经很急迫了,要马上就去。显然,这是一个好工作。吃水不忘挖井人,他为了报答我们对他的恩德,于是推荐了我,要我立即去遵义上岗。我妈妈认为这是给我的一个锻炼的绝好机会,她对这件事丝毫不加怀疑,欣然促使我去。
      爸爸却没有这么爽快,他提出了一些问题,表示怀疑。
      爸爸今年57岁了,出身于50年代第一春。他是属于那批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文化革命打冲锋,下过农村做过工,国企工作几十年,修成千年不倒翁;更有一个特点是见多识广,老谋深算,不会轻易上当。这批人,绝不可等闲视之。
     大家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去,我和女朋友小敏都去闯一闯,由父亲陪同,安顿好我们以后再回来。这样的话,即使一旦出现问题,由爸爸处理,见机行事。商量妥当后,我们三人就上了从成都至贵阳的751次列车。
     列车上的旅行生活单调乏味。白天,车厢里面十分喧闹,说话、打牌、上车、下车,走廊里时刻都有穿行的旅客、做生意的餐车服务员。服务员们几乎什么东西都卖:书报、食物、饮料、装饰品、小玩具、袜子……更令人咂舌的是:一小勺子带焦味的绿豆稀饭,三条大拇指般长短大小的粘糊糊的馒头,几十颗油烩的泡豇豆——5元钱!不管是干饭还是面条,不仅没有质量,数量还惊人的少。我注意到绝大多数旅客都不买车上的东西,他们都是早有准备,自己带有充足的水果、饮料和食物。
    我们因为没有准备,只得购买车上的东西,由于质量和份量很差,我得买两份才能勉强对付。三个人,要25元钱才能糊弄一顿。
    夜晚,伴随着昏昏欲睡的旅行者的是车轮过铁轨接头处哐嘡、哐嘡连续不断的振动声和车轮刹车时刺耳的尖叫声。
    到遵义时,列车晚了点,于凌晨四点三十九分到站。
    热情的老Z已如约等候在出站口外的铁栅栏旁边的众多接车人中。虽是在深夜,他的一张笑脸也像花儿一样艳丽。但是,我却感到这种笑脸有点耐人寻味,仿佛隐藏着不可告人的东西。

                                        出租房

      按这次列车的运行,从遵义到终点站贵阳市还有三个多钟头,按道理大量的旅客应该是在贵阳下车,可是在遵义站,车厢里的旅客几乎全下空了,其它车厢,可以肯定,也是如此。这种情况令我大惑不解。
     接车人是两个——Z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后来知道他是老Z的小舅子),他比老Z还客气,对我一口一个小兄弟,对爸爸是口口声声叫L老师,十分巴结和亲切。
    我们随同出站的人流到车站广场,这里灯火通明,各种接人车辆蚁聚在这里,人们蜂拥而出,各自寻车。我们上了一辆出租车去老Z的住地,汽车经过的地方路灯明亮,两边有整齐有序的行道树与堂馆店铺,在白天,必定是热闹人多的地区。大约两站路后,靠右边的街沿外有一段空缺处是一硕大的深坑,显而易见,是为修建大楼做地基准备的,有一足球场大小。靠路边的坑里的斜坡下面倒有大量的垃圾,已经腐败,发出刺鼻的气味。在老Z的指示下,汽车右转沿着被大坑啃咬出的锯齿状边缘的小路驶到了百米外一座门前停有七、八辆各型汽车的白色大楼前。这里的路面高于大街街面,隔着大坑与大街相望。
    大楼的建筑形式是楼堂馆所式样:中央是宽敞的大门,大门两边是数间装有卷帘门的商铺,看得出来还不曾用过。因为,整栋大楼没有装修过,大门是光光的,随便进出,没人管。这些汽车都停在商铺门前,有两辆铺着厚厚的灰尘,轮子缺气,显然是很久不曾挪动。
    进入门厅,宽楼梯从一楼铺到三楼;从三楼到四楼以上就是很窄的普通公寓楼梯,分别通向每层单元楼。老Z的住地就在右边头一个单元的四楼B座,这里已与下面楼层大相庭径,完全是住宅了,连老Z在内二女三男共五人合租这间套三的房子。
    屋里很简陋,二十平米的客厅里有几把旧沙发和一个电视柜,一台25英寸的彩色电视机恐怕就是最值钱的东西了,从成色上可以看出,它依然是旧货。卧室有三间,里面也是没有任何家具,只有数间大而矮的硬板双人床(后来从资料上知道它是有名的传销床)。厕所条件很差,只有两只黑色的大塑料桶装有混浊的水,一只中放有一塑料勺子。那是大小便后,用来冲洗便槽的工具。据了解,他(她)们平时洗澡,只能用脸盆端上两盆热水在厕所里面,用毛巾沾水冲洗。厨房设在客厅的一头,一套简单的炊具就是全体成员的公共设施。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些炊具也是属于传销套餐的组成部分。
     到了以后,寒暄几句后,爸爸曾试探性的问了工地在哪,工人住在什么地方等几个问题,老Z都面不改色的支吾过去了。不过,此时此刻,要了解情况的确不是时候,因为大家都需要立即休息。
    我确实疲劳极了,一倒上硬硬的板床上不到两分钟,就沉沉睡去。低矮的硬床,充满霉味的房间等这些因素都对我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