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你不知道的事:梅普“争冕战” 各出“撒手锏”

你搞“2012战略纲领” 我有“2020发展战略”

引言

俄罗斯总理、统一俄罗斯党领袖普京本月初在布良斯克市召开了党的地区领导人会议。普京在会上建议政府努力解决人民的现实问题，他强调统一俄罗斯党在国家经济转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使俄罗斯经济走上了发展创新之路。分析人士认为，普京高调召开统一俄罗斯党会议，明确拉开了2012年俄罗斯总统大选活动的序幕。

资料图片：今年初，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左）在首都莫斯科参加安全委员会会议前与总理普京握手。梅德韦杰夫表示，他已经签署了批准俄美新的核裁军条约的文件。

关于梅德韦杰夫和普京谁将在2012年竞选俄罗斯总统这一问题，两人至今最为明确的表态就是：谁都不排除参加竞选的可能，届时两人会协商来决定谁参加竞选。但是，总统和总理各自所属的“思想库”们已经行动起来了。

成立21个高级专家组普京制定“2020战略”

2011年的新年前夕，俄罗斯经济学界发生了一件可能改变国家发展战略导向的重大事件。2010年12月30日，普京前往俄罗斯高等经济学院向专家学者求教经济问题，他建议以高等经济学院和国民经济学院两所高校为基础建立一个独立的专家平台，在政府方面专家的参与下，争取在2011年年底前共同制订出新版2020年发展战略。

众所周知，发生在2008年的全球金融、经济危机沉重打击了俄罗斯经济。俄罗斯2009年经济比2008年衰退7.9%，是15年来的最大跌幅，是二十国集团中衰退最严重的国家。在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全球竞争力排行榜上俄罗斯从2008年的第51位滑落到了2009年和2010年的第63位。其主要原因在于俄对外部市场过度依赖，经济多元化程度低、金融市场欠发达。在全球危机情况下，俄罗斯经济过分依赖能源产业的弊端完全显现出来，这种能源出口型的经济发展模式对俄罗斯发展是致命的。普京决定尽快采取措施改变这种经济模式。

2008年2月8日，即将卸去俄罗斯总统职务的普京在国务委员会扩大会议上作了《俄罗斯2020年发展战略》的报告并责成政府着手制订这一宏伟战略。俄罗斯历史上第一次正式确立了国家的创新发展战略，实际上这是一个把俄罗斯从保守的依赖能源和原料的发展道路转向创新发展道路的政治决定。这一战略包含了以科技进步和生产效率的大幅度提高以及其他社会发展目标为基础的广泛的内容。通过实施这一战略，得以最终把俄罗斯经济转向创新发展的道路，走上以先进技术为基础的快速和稳定增长的轨道。

2008年11月，普京的身份已经从总统转变为总理。他作为政府总理批准了《2020年俄罗斯联邦社会经济长期发展构想》等一系列相关文件。根据这些文件的设想，在2012年前主要是为经济转型创造条件；2012年至2020年，国家开始发展创新型经济，到2020年俄罗斯应在5至7个高科技行业达到世界领先水平。“格洛纳斯”导航系统、核废料再生处理技术、氢能利用、超级计算机等科技项目被列入国家重点科研项目。

普京在与专家学者座谈时强调，2012年将进入2020年发展战略实施的第二阶段，然而这个战略是在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前制订的，因此必须考虑全球金融危机对俄罗斯乃至世界经济的影响来重新制订具体的行动计划，保证俄罗斯在后危机时代的可持续发展。普京说，俄罗斯需要找到一个紧密结合当前现实情况，能够解决现代化问题，提高社会和国家治理效率的增长模式。

普京随后任命第一副总理И.舒瓦洛夫为修订2020年长期发展战略的总协调人，成立了以高等经济学院院长Я.库兹明诺夫和国民经济学院院长B.马乌为总负责人的21个专家组，其成员包括大学的校长、教授以及企业和官员代表，要求在2011年12月提交“2020战略”最终报告，从2012年开始实施。这实际上也就是普京的2012年总统竞选纲领。

专家组将致力于研究摆脱危机和在预算约束条件下实现2020年发展战略目标和任务的必要机制。21个课题组涉及的领域包括经济增长的新模式、宏观经济和社会稳定，财政和货币政策、宏观经济发展指标，深化市场制度改革、保护产权和竞争，从激励创新转向创新基础上的增长，提高国家投资和国家采购的效率，优化国家经济职能，国有财产管理与私有化，改革税收、金融制度，激励中小企业发展，改革养老制度、劳动、教育和移民政策，缩小社会差距，实行真正的联邦制、地方自治和跨预算政策，建立联邦契约制，改革自然垄断部门，发展地区间的互通互联，克服地域和信息割裂，提升俄罗斯的国际地位，实现前苏联地区经济和社会一体化，最终实现创造性的经济增长模式。

梅德韦杰夫不甘落后提出“2012战略”纲领

与此同时，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管辖的现代发展研究所在2011年3月15日发布了一份报告的初稿，题为《探索未来：2012战略》，最终版将在5月17日发布。正如现代发展研究所所长И.尤尔根斯所言，“这是我们为梅德韦杰夫总统制订竞选纲领的尝试”，“是俄罗斯下任总统的行动纲领”。

这一纲领的政治主张非常明确，即对普京担任总统时期的政治改革实行改弦更张，也就是放弃“管理民主”的做法，全面恢复各级选举。这一纲领由实现俄罗斯现代化的“120步”组成。纲领要求“重启”某些政治制度，包括取消政党建设的官方障碍，支持非商业组织，取消对电视广播的审查等，恢复联邦选举的混合投票制度，简化政党和公民参加选举的程序，恢复联邦委员会委员和地方领导人的选举做法。司法改革方面，法庭主席实现由法官选举，经济类案件实行非刑事化处理。

经济改革要包括预算改革，根据法律规定实行资金支出的目标纲要原则，对使用石油天然气收入弥补预算支出的做法进行法律约束，依据石油美元和国有资产私有化收入建立“新一代主权基金”，其规模要达到GDP的60%。不增加税收负担，严格保护产权。

实现社会现代化，包括教育、劳动、人口、养老和国民政策。移民政策应当解决国家人口减少的问题，“必须实施吸引第三国公民来俄罗斯定居的计划，其实质在于对符合法律要求的申请人取消获取国籍的中间环节。对所有非法入境的外来务工人员进行移民赦免，取消入境劳工配额，实行私人就业代理，对获取居住权的人取消务工许可证。

官僚机构改革必须堵住将权力活动变成获取收益的方式的所有可能。必

须缩小权力机关在各个调节领域的权限和职能，继续建立行政规程，对任职人员的工作成果进行公开评估，公开权力机关及其关联机构的财务。军队改革要取消征召制，改为志愿军，过渡期为2012年新选举出来的总统第一个任期。

设立军士军衔系列，军事岗位任职和军事开支透明化，明确界定国防部和总司令部的权限。改革警察制度，撤销内务部，其职能分配给地方和市政警察以及保留下来的联邦武装部门和新建的联邦刑事警察署，内务部队应该改制为国民卫队，隶属总统。撤销联邦调查局，代之以反间谍局和护宪局。

如何进行政治改革战略纲领针锋相对

现代发展研究所所长И.尤尔根斯大胆断言，俄罗斯“事实上已经形成了两大政党，即进步党和稳定党，两党的领袖分别是梅德韦杰夫和普京”。他在2010年就放出话来，梅德韦杰夫应该完成他的第二个任期。这完全迎合了西方国家的胃口。据媒体猜测，前不久美国副总统拜登访问莫斯科的主要意图，就是劝说普京放弃2012年的总统选举，力挺梅德韦杰夫继续担任俄罗斯总统。

这两个竞选纲领的根本区别在于，“2012战略”以激进的政治改革作为实现经济现代化的前提条件，而根据普京要求制订的“2020战略”则相反，不要求进行任何激进的政治和经济改革。“2012战略”的制定者认为，必须进行激进的政治改革，“重启”政治竞争机制，简化政党和候选人的准入，改革联邦委员会，逐渐回归地方领导人的直接选举。如果没有这些方面的政治改革，有效的经济改革就是不可能的。

上世纪90年代的“民主、自由”乱象已经被俄罗斯大多数人民所唾弃，所以“2012战略”一出炉即遭到多数学者的严厉抨击，认为“自由主义祸国殃民”。实际上，上世纪90年代的自由主义改革遭到失败以后，特别是进入21世纪普京进行加强中央权力的政治改革以来，俄罗斯自由主义政治家和经济学家已逐渐销声匿迹，只是在梅德韦杰夫担任总统后，在他的身边又逐渐聚集起来一批自由主义“思想家”。

经济自由主义药方两大阵营不谋而合

然而，这两个纲领在经济改革方面却具有“惊人相似的一幕”。两个战略都认为经济改革的核心在于建立国家发展的新经济模式，摆脱对原料和能源出口的依赖，实现经济现代化，都认识到了国家所面临的迫切任务。“2012战略”认为，国家面临三个方面的挑战，其一是石油天然气部门及其改革的必要性；其二是投资积极性不高，投资需求受制于质量低劣的制度和投资环境；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市场环境的恶化，国家在经济事务上的作用不合比例地急剧上升，竞争萎靡，腐败和过度的行政干预等。增长的主要动力、驱动机制应当是企业私人投资和受到国家和法律有效保护的私有产权。

无独有偶，“2020战略”的平台即国民经济学院和高等经济学院则是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集聚地，主张减少国家对经济的干预，保护私有产权。这似乎与普京的政治理念相悖。其实，在2000－2007年，普京进行大刀阔斧的政治改革的同时，依然在核心经济部门保留了新自由主义代理人，如财政部长A.库德林、经济发展和贸易部长Г.格列夫以及总统经济顾问A.伊拉里奥诺夫。此次启用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来制订“2020战略”，体现了普京根深蒂固的理想主义模式：政治强权+经济自由。（作者：李新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俄罗斯中亚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