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霸王道士加点:抗日烈士李春润

悲歌一曲震辽东

——记抗日烈士李春润

李春润，字滨浦，满族，一九O一年生于辽宁省凤城县大李家堡子一个中农家庭。一九一八年他从省立凤城师范毕业后，回原籍小学教书。神州萧条，生灵涂炭的悲惨现实，无不在李春润的心灵上打下深深的烙印。教育救国，这是他最初的志向。当时，中国政局混乱，军阀各据一方，特别是日本帝国主义加紧对东北的侵略。日俄战争后，日本强行抢占安奉铁路，凤城县成了日本的侵略据点，驻扎守备队和特务机关，残害中国人民。在日本推行灭亡中国的政策面前，李春润的教育救国的理想破灭了。一九二二年，他投笔从戎，参加了东北军，立志报国。

在东北军里，他受训于东北陆军讲武堂和北京陆军大学，历任司务长、少尉连副、旅部少尉副官、上尉营副、少校参谋、中校团副等职。

一九三一年“九 · 一八”事变时，李春润正在沈阳，目睹了由于蒋介石不抵抗政策，日本侵略者野蛮屠杀中国同胞的疯狂行径。北大营被炸，国土沦陷，同胞惨遭蹂躏，实是目不忍睹。他立即潜回山城镇，满怀义愤地向镇守使于芷山报告事变情况，并提出举兵抵抗的主张。于芷山老朽昏庸，不但不采纳他提出的抗日措施，反而暗中与日帝勾结，积极参加伪满洲国的“建国”运动，还派人配合通化日本领事馆，抓捕在新宾一带活动的朝鲜抗日志士。由此，李春润放弃了策动于芷山抗日的希望，借故向于请求外任，以便掌握武装。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被派到驻防新宾的一团三营任营长。

李春润到职后，便与副营长周保升、副官张冀飞沟通了反满抗日的思想，表示：伺机起义，抗日救国。他还联络新宾县税捐局长、电话局长、商务会长、公安中队长和东北大学、朝阳大学的同乡学生，秘密进行组织抗日武装和募集资金活动。同时，他还派人到东边道各县联络，拜访唐聚五、孙秀岩、包罗天等爱国志士，共筹抗日大计。

此时，北平“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也派遣黄宇宙、车向忱等人到辽东组织抗日军事力量，指示唐聚五、李春润在适当时机起义。一九三二年三月二十一日，辽宁省抗日救国会在桓仁县成立，并组建了辽宁民众自卫军。李春润被选为军事委员会委员兼第六路军司令。

四月二十一日，李春润率领的辽宁民众自卫军第六路军，在新宾召开抗日誓师大会。大会的会场上，中国国旗迎风飘扬，到处贴满了“守土卫国有责”、“中华民族与日寇血战到底”、“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标语，李春润在讲台上慷慨陈词：“春润受民众拥戴，深觉任重才轻，力有不逮，但是倭奴违反人道，破坏和平……”现已到了吾人存亡绝续关头，…… 而今后誓愿领导民众，讨逆杀敌，与我全体武装同志，共赴危难，同受甘苦，将此身交诸国家，以死卸责。”到会的万余人无不为李春润的抗日赤心所振奋，“杀敌讨逆，虽死无憾！”、“日本鬼子滚出中国去！”的口号声响彻云霄。

誓师会后，他们以新宾为根据地，几经激战，本溪、抚顺，清原三县大部分地区均被李部收复，日伪军闻风丧胆。

新开岭是新宾的门户。

一九三二年四月下旬，汉奸于芷山拉拢李春润不成，便反目为敌，亲率伪军两个团，一个游击大队共四千余人，分三路向新宾进攻，妄图一举将李春润所部消灭。新开岭首当其冲。五月二日，敌人向新开岭发起了进攻，蜂拥似的向岭上冲来，自卫军的武术队一马当先，挥舞大刀冲向敌阵，杀得敌军鬼哭狼嚎，节节败退。接着，敌人用炮击阵地，企图用装备的优势来轰垮我军。刹时大炮轰鸣，炮弹雨点般地向我阵地打来。这时，李春润亲临战场，指挥战士们分散隐避。经过四个回合的争夺，敌军仍未攻下新开岭，这时，天渐渐黑了下来。

晚上，下起了大雨。春雨天寒，自卫军战士冻得发抖。永陵街群众自愿组织的救护队送来了雨布、棉衣和炕席，有的端来了饭菜。他们为自卫军支起小棚子，让战士们有个栖身之地。

第二天，敌我双方冒雨激战，虽然敌人出动飞机助战，但因阴雨天无法施展淫威。而我军将士因有群众支持，士气大振，官兵们冲锋陷阵，一连打退了敌人几次冲锋，毙敌百余，缴获三八式步枪三十余支，重机枪二挺，迫击炮一门。于芷山认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消灭装备简陋、弹药不足的自卫军，战斗打了三昼夜，新开岭仍未攻下，不禁恼羞成怒。

五月八日，于芷山率军进驻新宾县城。敌伪军所到之处，烧杀淫掠，无所不为。

五月十六日，自卫军总司令唐聚五派郭景珊率第七路军前来支援防守新宾城郊照阴沟等地的李春润部队。他们聚会决定：收复新宾。

五月十八日拂晓，李春润率部从东、南两面向县城推进。于芷山指挥伪军抵抗。自卫军大刀会勇士们手舞大刀、长矛，奋不顾身冲上敌人阵地，双方展开激烈的白刃战。经过反复较量，敌人终于退到城里。自卫军冒着枪林弹雨攻城，李春润手提匣子枪亲率官兵猛攻西门。双方激战四昼夜，敌人伤亡二百余名。这时，于芷山部伪军见势不妙，向清原方面溃退。自卫军夺回了新宾县城。

不久，不甘罢休的于芷山又组织伪军向新宾反攻。六月十七日，日本军和靖安军两千余名，配备火炮二十余门，辎重六十余辆，向新宾推进。李春润指挥的第六路军顽强抵抗，因不支而退至老城。十九日晨，一场激烈的战斗在老城打响了。这是一场敌众我寡的战斗，也是一场比智比勇的战斗。

在重炮的轰击掩护下，敌伪军向老城蠢蠢欲动，行至拔卜沟，突然杀声四起，敌军乱作一团，才知中了埋伏。战斗之中，毙敌中佐指挥官一名、少佐一名、大尉二名、少尉以下百余名；缴获辎重十二辆、步枪十支。这意外的打击，更加触怒了于芷山，他下令以七架飞机掩护步兵强行推进。李春润为保存实力，率部边阻击边撤退。敌人抓不到自卫军，便拿百姓出气。他们用炸弹、燃烧弹，焚毁民房四＋余间，百余名商民、爱国人士残遭杀害。

李春润在新宾县城郊拔卜沟听到敌伪军的暴行，怒火中烧，重新集结队伍，向新宾反攻。连续战斗了四天，敌人终于溃败。由于自卫军同仇敌忾，英勇善战，新宾又光复了。

自卫军占领新宾，市民们举着中国国旗迎接自己的亲人。自卫军宣传队的歌声感染着整个县城：“中国的天，中国的地，中国人不肯当奴隶……”这是不愿当亡国奴的人们的心声。

新宾光复了。胜利给李春润带来喜悦，然而，政治家的敏感使他清醒地看到，饱受战争创伤的新宾，满目疮痍，长天云暗，积怨极深。最重要的是百业俱废，没有抗日政权。

李春润第一件事是任命了抗日进步人士为新宾县长、公安局长、教育局长、兵工厂长、税捐局长和支应局长，建立了抗日新政权，大张旗鼓地开始了根据地的建设。

抗日政府成立后，镇反剿匪，恢复教育，商民安谧，一派生机。李春润看到要想收复更多的失地，必须全民动员，自卫军如果没有人民的支援，就如鱼离水。他组织青年男女宣传队，到处张贴标语，讲演、宣传抗日救国道理。他亲自导演了话剧《安重根炸死伊藤博文 》 ，启发人民的爱国热情。在他的影响下，他的夫人白亚琴组织县城各机关首脑眷属成立了新宾妇女支部，到军中或战地进行慰问。在光复区内，普遍建立了自卫军后援会和救国会，广大军民精神振奋。

李春润提倡各党各派互相联合，共同抗日。他派人和清原县共产党组织取得联系，同时吸收了共产主义者张佐汉为宣传队员。他还改编了许多山林队。后来，自卫军向西发展时收编了丁育昌领导的抗日民团和驻抚伪军李振山部队。短短的几个月，李春润所属部队就发展到两万余人。

在李春润联合、团结抗日的政策感召下，各种抗日力量纷纷发挥作用，连外国籍人士英国大夫雷克德、美传教士也为自卫军联系、购买药品、电台及军需用品等短缺物资。永陵自卫军少校佟弼良，动员其父捐献给新创建的兵工厂一台锅驼机作为动力。商会会长黄金来带头，发动商会捐献四万元给自卫军作薪饷。

为了点燃人们心中的抗日之火，李春润还抓住时机为收夏新宾而阵亡的同志召开了追悼大会。会上，他亲自致了悼词：“‘九 · 一八’事变之初，各国认为中国人是容易欺侮的，靡想到还有不甘屈服的民众，敢和日本去夺斗…… 现在他们的肉体虽然死了，他们的精神却还存在。我们要继续他们的遗志，以永不妥协的精神和敌人奋斗，为已故同志报仇雪恨！”

古城新宾在抗日政权的治理下，抗日烽火熊熊燃起，一时成了抗日根据地。

由于李春润工作开展得力，新宾收复后不久，他便晋升为自卫军第一方面军司令。他一面整顿部队，健全编制，一面指挥部队迅速向西部、北部进军，开辟新的战场。

六月至八月，李春润派小股部队，不断骚扰清原、英额门一带敌伪军，声东击西，搅得敌军不得安宁。

八月二十一日，李春润指挥第二支队和武术队向清原县城发动进攻。自卫军用自制的三门榆木大炮装上铧铁和铁沙，点燃火线，只听轰隆隆三声巨响，炮弹在敌营里开了花，炸得敌人东滚西爬，抱头逃窜。我军一拥而进，清原县城被攻克。日本兼石支队吓得退到一所小学校里不敢出来。敌人不甘心失败，由沈海线上运来装甲车增援。我自卫军在狠狠地打击了敌人之后，又主动灵活地撤走了。敌人虽然重新占领了清原城，但是李春润率领自卫军，却在寻找战机，机动灵活地打击敌人，令人振奋的消息几乎天天传来：

 ——李春润派自卫军破坏了清原斗虎屯车站和英额门桥梁及站房，俘虏伪军八十三名；

 ——自卫军第一支队进攻营盘，毙日军十几名，缴获大枪四十支；

——自卫军破坏、焚毁了沈海路，抚顺至清原一带桥梁及站房；

——自卫军切断电话线几十里，使敌人通讯中断：

——自卫军进袭南口前车站，颠覆货车一列，两名日本司机丧命；

——李春润在高丽营附近亲自埋地雷，一列火车脱轨，日伪军惨伤十余人；

——驿马站桥梁被焚，南口前铁甲车被炸，石门岭、元帅林、仓石铁路被拆毁，抚顺东社被我收复，日本警务局长岛饲代助被俘……；

——农历八月十五夜晚，十一路军奉李春润之命袭击抚顺。击毙日本杨柏堡采炭所长渡边宽一，烧毁敌人安全灯房、汽车库、俱乐部，破坏了无线电台，使全矿停电停产。（事后，日军以此为借口，对平顶山进行了野蛮的大屠杀，杀害了中国同胞三千余人，制造了震惊中外的平顶山惨案。）

 ——九月九日，李春润率队在本溪县铁刹山下，击溃了安奉地区伪补充第一团孟凌云伪军，获战马二十余匹，各种枪三十余支，子弹数十箱。

……

自卫军、李春润，象影子缠着日伪军，看得见，却捉不着。日伪军恨得咬牙切齿，可提起来却失魂落魄。

日伪军连连遭受袭击，恼羞成怒，决心要消灭李春润领导的自卫军。十月九日，日军高波兵团向东边道大举进犯，首先，向新宾李春润部扑来。由于总司令部北撤，致使李春润陷人孤军奋战之中，他率部分队伍在新宾境内浴血奋战三昼夜，最后弹尽援绝，带三百人冒敌人炮火突出重围，且战且走，经本溪、宽甸，退到凤城境内。

一九三二年冬，敌人再次向安凤地区讨伐。各地义勇军受到很大损失。天已寒冷，自卫军官兵却还穿着单衣，弹尽粮绝的危险，随时可能发生。它严重威胁着自卫军这支抗日有生力量。李春润决定渡海去北平求援。

十二月初，李春润率参谋等六人及家眷从黄海北岸北井子上了船。海风狂烈，怒涛汹涌，船在海面艰难地航行了数日，在威海附近靠了岸，李春润一行人转乘轮船到塘沽，再搭火车，历尽千辛万苦到达北平。

李春润一到北平，安排好家属，便风风火火地到东北抗日救国总会和东北抗日后援会等组织联络，并拜访了张学良、朱庆斓将军，报告了辽东抗日的经过，表示继续抗日的决心，得到了张学良的鼓舞和赞许，同时责成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任命李春润为东北义勇军第三军团副总指挥代总指挥。

一九三三年一月，李春润派遣孙耀祖、杨庆贤、秦洪修、齐洪治、戴贵成、马瑞春、姚立志等二十人，潜回辽东整顿队伍，继续抗日。不幸，这些同志在大连被日伪逮捕，其中十九人牺牲。李春润从敌人报纸上得知这个不幸事件，悲愤异常，但他没有被敌人的白色恐怖所吓倒，反而抱定誓驱日寇，为死难同志报仇的决心，再次派人回辽东重整旗鼓。

李春润在北平期间，他一方面到处宣传抗日救国的主张，筹措了一批枪支、弹药、军用物资和现款，另一方面他多次给南京政府和北平当局上书，要求对日宣战，出兵收复东北。但国民党政府倒行逆施，不顾东北人民的呼声，一九三三年三月逼迫张学良下野后，五月末与日本签订了《塘沽协定 》 ，拱手把东北大好河山出卖给日本，并强令解散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取缔人民抗日活动。

李春润对国民党政府的卖国行径，极为愤慨，毅然决定返回辽东，誓死抗日到底。他向北平军事当局致书，表白了自己的心愿：“春润身为军人，逢遭时变，惟有誓志许国，不容再有别图。……前以势力不敌，曾受挫折，然再接再厉，必达目的而后亡！”临行前，深明大义的妻子白亚琴泪水湿衫对他说：“你放心去吧，老母亲和孩子我来照料，不管发生什么意外，我都要把孩子拉扯大，给老人养老送终。”李春润跪在老母面前，深沉地说：“儿要回凤城抗日，此行生死未卜，望老母保重。”李母泪水盈眶：“孩子，你去吧。自古道，忠孝难能两全，精忠报国也算是孝敬老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妻子提议下，全家拍了最后一张团圆照片。

六月底，李春润胸怀救国壮志，踏上了回归故里的征途。在日伪军戒备森严和十万元悬赏通缉之下，他从容地回到了凤城防地。

李春润回到凤城防地后，审时度势，决定以凤城县南部山区为依托，联合邓铁梅、刘景文等部义勇军，协同作战，并派人到新宾、桓仁、宽甸、通化联络义军，继续抗日。此间李春润就任义勇军辽东总指挥。

七月二十六日，从北平运回军械的五只帆船，经过惊涛骇浪，胜利到达安东窟窿山登岸。李春润立即集合义勇军一千多人，还有许多爱国群众赶着大车，日夜兼程去接应军火。他们不顾敌人搜索的危险，涉进海水，搬运军械。所运各种武器，四门迫击炮，三挺重机关枪，八挺手提式机枪，三百余支手枪，二千多支步枪，五万余发子弹和其他军用物资装上了马车。李春润亲自率队护送，奔向凤城防地。当队伍行至曲家塘房，与日本清水指挥官率领的一连伪大同队遭遇。伪军企图劫械，经义勇军猛烈痛击，击退了这股伪军的骚扰，运输队继续前进。

在漫漫的山村路上，李春润率领的军火运输队终于被敌人大部队发现了。七月二十九日，敌人命安奉沿线各地守备队及伪军全体出动，向义勇军运输队围追堵截。敌情严重，刻不容缓。李春润当机立断：先发制人。只有痛击敌人，才能保住军火。

七月三十日，李春润率主力部队千余人进攻凤城红旗街，并派一部牵制龙王庙之敌，另一部掩护军火向安全地带移动。兵分三路，虚实难分，没等狡猾的敌人醒过腔来，红旗街已经被义勇军收复，缴枪一百多支。随即李春润率部乘胜向龙王庙推进。当龙王庙日伪军摆脱我军牵制，急匆匆地应援红旗街的时候，被早已埋伏好的义勇军打了伏击，击毙日伪军三十余名，缴获步枪四十六支，使敌人缩回龙王庙不敢轻举妄动。

从北平运回的军火，除了装备李春润的队伍外，还支援邓铁梅等部义勇军一部分武器、弹药。

碧血染黄沙

李春润运回军械、收复红旗街后，日伪极为惊恐。急忙调集大批军队，想把李春润部吃掉。八月二日，李春润派一部分部队前往谢家岭埋伏、迎敌；李春润率一部分逼进龙王庙附近，以牵制敌人。九时，谢家岭战斗打响，敌人派三架飞机向谢家岭我军阵地扫射。义勇军和敌人白刃交战，战斗激烈，终于在当天下午突破敌人正面，敌人联络中断，被迫向大东沟溃退。继而，义勇军在龙王庙、猞猁沟等地与日伪军浴血奋战。激战半个多月，义勇军打死打伤日伪军约五百余人，军威大振。但由于频繁交战，部队伤亡严重，弹药越来越少，义勇军的处境十分困难。李春润为了保存实力，将部队分成三路进行活动。一路由邵景发带领向凤城高丽门、汤山城一带挺进；一路由任福祥率领进军沙里寨、哨子河一带牵制敌人；李春润亲率一部分队伍在塔沟一带同敌人激战。

八月十七日，战斗进入白热化程度。这天，大雨倾盆。日本安东警备司令板津少将指挥日军赤诚部队和伪军赫慕侠旅，约有三千多兵力，分别从沙金场、大李家堡子、深水泡三个方面，将李春润部包围在塔沟，并有三架日机参战，对义勇军阵地轮番轰炸、扫射。李春润率部三百余人奋力抵抗，战斗从上午打到下午三时，异常激烈。义勇军击毙日伪军百余名，我军营长郑安均以下牺牲数十名。

此时，日伪军已攻近山头。李春润怒发冲冠，跃身而起，端起一挺轻机枪，向扑上来的敌群猛射，十几名敌军应声而倒。随之日军几挺机枪和迫击炮齐向他射来，子弹和炮弹落在身旁，炸得烟尘滚滚，敌机又在头上吼叫，不断投弹、扫射，李春润身后两名副官和警卫员中弹牺牲。李春润奋不顾身向敌群猛射，不幸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左腿部，复又遭日军手榴弹炸伤，血流不止，立即昏倒。

李春润身负重伤后，由营长赫贵修背起冲出重围。因伤势严重，敌人又在到处搜捕，于九月五日夜间，冒险渡海去山东治疗。因遇逆风飘流八昼夜，十二日到达了烟台，住进了一所美国医院。九月十日施行手术，李春润双腿被截肢，然而由于伤重，且受感染，当晚不幸溘然长逝。终年三十三岁。李春润在临危弥留之际，向其部下嘱咐：“余伤势日趋险恶，现虽施行离断术，亦不过作万一之想。倘有不测，丧葬当力求从简…… 现寇氛益炽，国难未已，诸同志仍应精诚团结，继续奋斗，以期最后成功，则余为国家民族而牺牲，死亦无憾。”“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周围的人们及其战友，无不流泪，痛悼这位满族抗日英雄。

李春润牺牲后，他的战友把他的遗体安葬在烟台海岸的山麓，意则让李春润隔海东望，遥嘱同志们在东北前线英勇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