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雪山阴阳界图片:珍贵旧影:中国女人裹小脚考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7:50:11

珍贵旧影:旧中国小脚女性悲惨写真
 女性在旧时的中国一直地位很低,在那个特定的年代里,她们从小就被要求裹足,裹足是中国封建社会特有的一种装饰陋习。其具体做法是用一条狭长的布袋,将妇女的足踝紧紧缚住,从而使肌骨变态,脚形纤小屈曲,“三寸金莲”就是对她们小脚的称呼。在裹足时代,绝大多数妇女大约从四、五岁起便开始裹脚,一直到成年之后,骨骼定型,方能将布带解开;也有终身缠裹,直到老死之日,看着那些被裹成畸形的脚,你可以想象这样的脚会给生活和劳动带来多大的痛苦和不便。今天的女性应该庆幸没有出生在那个年代,那种悲惨痛苦的折磨不是现代人能够承受的!这组珍贵的老照片就带大家回到了那个特殊的年代,看看旧中国小脚女性们的真实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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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宇宽:中国女人裹小脚考 我从小所处的意识形态氛围是以反封建为主旋律的,我小时候看书学着称孔子叫“孔老二”,曾经让我爷爷很不高兴。有一个结论,我曾经以为是历史常识。那就是中国过去之所以有女人裹小脚的习俗,是出于儒家传统。如果这个结论属实,儒家的理念实在是太反人类了,至少是压迫女性。

不过我最近几年真正用了些心,发现事实并不是那样。有人拿孔子说过的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来证明,儒家一开始的传统就歧视妇女。这是很不公平的。孔子那句话,可以体会他的语境,就是和女人打交道受了挫折,发发牢骚。就像今天有人在家里给老婆抓破了脸,追女朋友吃了闭门羹,在哥们儿中间自我解嘲“唉,女人啊,真难对付。”这很难算是歧视妇女。事实上孔夫子,确实不善于和女人打交道。他又一次去见名声不大好的大美女南子,给子路批评得大红脸,在学生面前诅咒发誓,“我和她要有见不得人的事,天打五雷轰啊!”(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论语》这种把大宗师难堪的一面都记录下来的做法,恰恰让我觉得非常亲切。总之,从儒家的主要经典里,尤其是先秦儒家,很难找出儒家歧视女性的证据。倒是基督教更有很多白纸黑字论证女性对男性依附关系的文字,比如《圣经》里“哥林多前书”中讲“男人是女人的头”。亚当和夏娃的故事,干脆说女人是男人的一根排骨变的。

具体到女人裹小脚这个中国特色。余英时先生早已指出裹小脚并不是来自于儒家传统,甚至也不是来自于宋明理学“我想指出一个重要却被长期忽视的事实﹐理学的创立者程颐(1033-1107)的所有后代﹐直到元代都忠实沿袭不缠足的家族传统”[1]这并非孤证,我爷爷和奶奶的家族,都是江南的书香门第,几代都是正统儒家传统的知识分子,他们两个家族的女性可考证的,即使我奶奶和我爷爷的母亲到祖母一辈也并不缠足,那可以上推到上上个世纪的中叶。另一个辅证是,为什么同是儒家文化圈的朝鲜和日本都没有这个习俗呢?

可是缠足这个陋习在中国历史上确实存在,我外公家是山东的三代贫下中农,他14岁就参加了八路,他的母亲就是裹小脚的。这种习俗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一本英国历史学家霍布斯鲍姆(Hobsbam,E.),兰格(R,T.) 编著的《传统的发明》给我很大的启发。里面介绍了很多我们今天习以为常的欧洲民族传统,其实是被发明出来的。比如,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我原来以为,男人光屁股穿短裙是苏格兰的传统。这才知道,这种短裙的式样是到了17世纪才在苏格兰男人中普及,进而成为整个苏格兰民族的标志。而它普及的直接原因,是英格兰对苏格兰起义的镇压,原来只有一小部分苏格兰人穿裙子,后来在英格兰的民族压迫下,反而越来越多的苏格兰男人穿裙子,以此来表达无言的情绪,我们和你们英格兰人不一样。甚至英格兰统治者来个“禁裙令”也控制不住,最后终于默许一堆光屁股穿短裙的男人骄傲地在大街上走来走去。

缠足也是这样,最早的中国人并无缠足之习气,不过欣赏女子足弓纤瘦的审美倾向倒是有的,苏东坡曾做《菩萨蛮》一词,咏叹“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立宫样稳,并立双跌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这就像西方人爱欣赏芭蕾舞一样,拿足尖点地是很疼的,要从小练,我小姨年轻时候被选进部队文工团,跳芭蕾,把脚指头都跳变形了。后来经常听她控诉“万恶的芭蕾舞”。而且《宋史 五行志》记载宋代的缠足,并没有像后世那样伤筋动骨地弓弯足趾,只是使脚显得“纤直”,大概就像现在有些时髦女穿很尖的高跟鞋一样,当时称这种式样叫“快上马”,主要在一些不从事体力劳动的贵妇人中流行。

可考证的残酷的,从幼女开始的缠足,是从蒙元时期开始在民间流行的。这一趋势,到了满清入关,满州统治者对汉族男人,推行“留头不留发”,以比南京大屠杀更残酷的“嘉定三屠,扬州十日”,实现了征服,对于汉族的女人,也不许缠足,但后来出于各种考虑就放弃了,而这反而激发了“缠足”之风在民间的更加普及,到了女子以不缠足为耻的地步。

美国著名的黑人女作家爱丽斯·沃克,一生的创作比如《紫色》、《寻找母亲的花园》几乎都围绕一个主题,就是男性对女性的压迫,尤其是黑人男性对黑人女性的压迫。而她诠释的背景,是黑人被作为黑奴贩卖到美洲,反抗而被压迫,在黑人男性的挫折和屈辱感,无处发泄,最终转移到黑人女性身上,以诸如经常殴打老婆这样的举动来找回自己“男人的尊严感”。

而可以想象,历史上的汉族男人在被他们眼中的“蛮族鞑子”征服统治的过程中,那种强烈的屈辱感,只会比黑人男性更加强烈。而这种屈辱感,在被镇压后,最后转化为了对女性的压迫。要求女性守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女人裹小脚,都是失败的汉族男人为了在家里找大丈夫的感觉而发明的规矩,这其中也包含着一种民族情绪。相比在被异族征服下的中国男女关系,汉唐时代的女性地位更符合现代特色,我甚至认为,如果没有异族的统治,按照汉唐政治的发展轨迹,武则天之后,中国也完全可能发展出像西方王国那样有合法性的女性君主。

我的这番考据,目的并不是像余英时那样主要是为儒家辩护,我倒是觉得所有汉族男人需要反省,而不要以为把自己的不争气推到一个儒家传统上就解脱了,打倒了孔家店,中国人身上的坏毛病一点儿没少。

至少历史上苏格兰男人做得比我们要好,人家男人自己坚持穿裙子,不像我们大多数男人乖乖地剃了头,却逼着女人裹小脚。当然另一种解释是,蒙元、满清当时对待汉人,远比历史上英格兰人对待苏格兰人更加残酷野蛮。

不过这段历史至少可以提醒我们今天的同胞,特别是我们汉人的男性,我们都是被征服者的后代,我们身上有怯懦和虚伪的基因。尤其在我们感觉自己在崛起的时候,不光要记住自己被欺负的历史,我们也要提醒自己,在我们被别人欺负的同时,也一直有欺负更弱者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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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余英时先生作了很多澄清对儒家的文化误解的工作,那句话其参考丁传靖编﹐《宋人轶事汇编》(北点﹐中华书局,1981)﹐卷9﹐第2册﹐页455.”发表为《民主、人权与儒家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