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市会展行业协会:援越老兵:为那些埋葬在异国的1400名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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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05月17日 10:21凤凰网历史综合 40年前,一支中国的秘密部队,担负着抗美援越的特殊使命,奔赴越南战场;40年后,老兵们吹响集结号,为着埋葬在异国的1400名战友。

在越南太原的灵山烈士陵园,耸立着83座坟茔,白色的墓碑上镌刻着红色的文字,死者的名字往往是用两种语言写成:越文和中文。而在陵园的墙壁上,镌刻着很多几十年前,我们中国人非常熟悉的口号,像是“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这些口号所环绕着的,其实是83个来自中国的年轻生命。像灵山这样的陵园在越南一共有57座,一共埋葬的中国人有1400人。40多年过去,陵园几乎很少有人前来祭扫。人们更难看到,真的远道从中国来的身影。那么这些人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把最后的生命留在了这里,他们的身份和他们身后,那些神秘的历史和故事,仿佛也要永远沉睡在这异国的土地上。

2007年的一天,家住桂林的蒙毅,忽然接到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问我你叫蒙毅吗?我说对。电话里面就嚎啕大哭,蒙毅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1967年,蒙毅等十名桂林女中学生,以红卫兵的身份被特批随援越部队入越。短短八个月的战争岁月,就此影响了她们的一生。怀念战友成了女兵们永远不能舍弃的情结。2000年后,以旅游者的身份进入越南成为可能。桂林女兵们马上向遍布全国的战友发布倡议,决心有生之年重返战地。并随后组织战友们发起寻找烈士亲人的活动。给蒙毅打电话的这个女人正是烈士张国珍的妹妹张桂芬。

“我母亲病危期间拉着我的手说:'桂芬啊,在你有生之年,中国和越南友好了,一定去给哥哥扫墓啊。这是我一生的遗愿,一定你得完成。'”

1967年初,家人收到张国珍写来的,地址为广西62信箱的信,说他正随部队在广西执行任务。当年5月16日,几个军区和民政局的干部来到了位于沈阳郊区的张家。他们带来的,却是一个惊天噩耗。

人说:就上咱家开车给送我哥的遗物,最深印象就是我哥有块手表,从我哥手上撸下来的,一块上海手表,还有我哥的穿的服装和一套行李。1月30号写的一封遗书:爸爸妈妈,一旦我被敌人的炮弹打中,请爸爸妈妈不要为我伤心,要化悲痛为力量,把弟弟妹妹抚养大,接过我的手中枪,打败美帝国主义。告诉我们家里,不要处处依靠政府,要自力更生,白手起家,把我们家办成一个毛泽东思想的大学校。儿国珍,于战火纷飞的越南前线。

张国珍是中国援越部队高炮62师2营5连2排排长。1967年4月18日,他所在的阵地遭到美军轰炸机攻击,张国珍在已经负伤的境况下坚守阵地,结果再次被弹片击中,战友陈玉久是他生前最后见到的人。

人说:“他那时已经不能说话了,发现他这个地方,已经被钢珠弹击穿了,扔的重型炸弹,土块飞下来,把张国珍砸下去了,砸下去以后据说他又起来了,起来以后继续指挥,那阵儿连长命令他下去,他不下去,如果他下来了,他也就生存了,他没有下来,结果就遭到了第二次攻击。”

牺牲后,张国珍被追认为一等功臣,战斗英雄,他于牺牲当天拍摄的这张手捧毛主席像的照片,一语成谶,果真成了他的遗像。

看到张国珍的亲笔遗书,他的亲人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父母眼中的好儿子,弟妹心中的好兄长,年初就已参加了抗美援越的战争,所谓广西62信箱,其实就是援越部队高炮62师的代称。抗美援越,这个词对于我们来说,好像已经有点遥远而陌生了,提起四十年前的越南战争,恐怕现在马上浮现在很多人脑海的,是美国著名的那些越战大片中的一幕幕情景,热带丛林,直升机群,燃烧弹,子母弹等等等等,但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在这些惨烈的轰炸和鏖战中,与美国军队进行殊死较量的,除了北越的部队,还有几十万中国军人,有历史记载从1965年到1973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派出了工程,防空,后勤,筑路等部队一共32万大军来到越南。然而由于当时冷战的特殊的政治环境,中国军队的援越战争,无论是对国际还是对国内,都是处于严格保密状态的,所以所有牺牲的中国战士的遗体,也经中越双方协定,永远地掩埋在了越南土地上。

越南太原的灵山烈士陵园

张国珍家中兄弟姐妹九个,他牺牲的那一年,张桂芬14岁,另一个妹妹张桂玲年仅12岁,有一天啊,我早上起床以后,就发现我父母不在了。我在我们家前后院找了一圈,没找到,后来,我就自己跑到我们家自留地,在我离自留地很远的地方,就听我妈喊我二哥的名字,国珍啊,你死在哪里啊,妈妈想你啊,边哭边喊,而我爸爸呢是干嚎,男子汉啊。我当时就跑到父母跟前,跪在他俩面前,我说爸爸妈妈啊,虽然二哥牺牲了,但是我们还有这些姊妹,我们一定要听话,不让你们操心。

为了继承哥哥的遗志,接过他的手中枪,桂芬和桂玲两姐妹一直想方设法要求参军,1972年,17岁的张桂玲终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革命军人,入伍七年,她年年被评为先进,1986年和2002年,母亲和父亲相继辞世,去越南,找到烈士的埋骨之地,成为一家人心中最深切的愿望,也是最痛楚的遗憾,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在全中国竟有成千上万的人怀抱着同样的愿望和遗憾。2007年3月11日,家住北京的杨淑贞老人又一次来到人民英雄纪念碑,这个习惯,她已经坚持了40年。

郑若杜:妻子寄来的巧克力成为战友缅怀他的最后纪念

杨淑贞,今年72岁,是北京一位退休的大学教授,1967年3月11日,杨淑贞的爱人郑若杜在越南牺牲,因为无从得知烈士墓地的所在,所以每年的这个日子,她都要去人民英雄纪念碑前祭奠丈夫。

1961年,杨淑贞和已经是一名军人的郑若杜结婚,因为杨淑贞的出身不好,还连累郑若杜从部队机要秘书的职位上调了下来,对此郑若杜丝毫不以为意,但因为身在军旅,夫妻二人结婚六年,在一起团聚的日子却不足半年。

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他就在家里就把那些所谓的四旧,什么东西都处理了,走的时候是晚车,他就希望我把他送到车上然后我再回来,当时就是还没有意识到他就回不来了,没有这个意识,所以就跟平时送他的情景是一样的。

1966年末的那个寒夜,二人在北京站像往常一样告别,杨淑贞没有察觉丈夫表现出来的别样留恋,因为她并不知道,郑若杜此去是前往弹火纷飞的越南前线。不久,杨淑贞收到了郑若杜寄来的,地址为广西62信箱的信,当时那个地方不是很热吗,给他做了两条那个绸短裤,就是衬裤,还买了那个巧克力糖给他寄去了,他们那些战友就说,那个糖他收到了,本来要打开分给大家吃,后来不是警报响了,就说等打完仗再回来吃,结果他就后来就没回来。

40年前,郑若杜是中国援越抗美部队62支队的宣传股长,就在他牺牲的前一刻,他收到了妻子万里辗转寄来的一盒巧克力,但是他却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因为尖锐的防空警报就在此时拉响。1967年3月10号,11号两天,美军出动数百架次的飞机,对中国援越部队驻守的越南太原市进行了狂轰滥炸,而驻守在此的中国的高炮62支队奋起反击。当时毛泽东对高炮部队制定了这样一个方针叫“集火近战”,也就是集中数十门高炮,把火力网捏成个拳头,逐一攻打进入射程内的战机,当时战役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击落了美军战机18架。当时的越共主席胡志明还特地发来了一贺电说,太原高炮师打得太好了,这场战役,史称太原防空保卫战,而郑若杜正是在这场战役中壮烈牺牲的。他牺牲之前那一刻正要分给战友们吃的妻子寄来的巧克力,也成为了战友们缅怀他的最后纪念。

生命最后本能发射最后一发炮弹

一张四十年前的照片,左边的战士叫杨宽让,右边的叫刘建烈,作为陕南同乡的他们,同一年应征入伍,同一天入越参战,机灵的杨宽让是侦察兵,高大的刘建烈是二炮手,作为高炮62师的战士,他们共同见证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太原防空战。

美国已知道我们高炮62支队到太原来了,他要给我们点颜色看看,狂轰滥炸,满天就像老鸹子一样,交叉这么飞呀,打第一发炮弹的时候看得很清楚,炮头的火,啪,轰出去以后,一般四个黑糊糊的好大个家伙,掉下来以后,火光,烟,响声,这个没听过炮弹的,一个炮弹就把你震聋了,你就根本就听不见了。

我用望远镜看到这个飞机在天上解体了,开花了,再一个就是往下落的时候拉着烟那看到了以后很高兴,越南老百姓那都欢呼打下那么多飞机,还打伤那么多,还有活捉驾驶员跳伞的,非常热闹。

在这张反映活捉美军飞行员的照片上,杨宽让写下了这样一行字“美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在惨烈的战斗之余,中国援越部队还参与越南的工程建设,在热带四五十度的酷热和潮闷天气中,这些中国战士整日挥汗如雨,他们也和当地的越南人民,建立起深厚的情感。

越南太原的灵山烈士陵园

那个修路的时候,那女同志过来要看表,要看表就抓住我们这些老兵的胳膊半天不放开,越南这些女同志,姑娘们,男同志小伙儿都到越南南方去打仗去了,也很少见到我们这些,尤其中国这些小伙子,军人也很精神,她们和我们一起干活她也很开心,她干一会儿来看看表,看表她就把你胳膊拉着这么瞅半天,劳动一会儿她又跑过来看表。

作为二炮手的刘建烈,吃饭时都不能离开山顶上的炮台阵地一步,夜里也不能脱衣睡觉,因为警报一响,几分钟之内就要赶到炮台。1967年6月7日,美军轰炸机大举轰炸太原市钢铁厂和发电厂等战略要地,刘建烈又一次毫不犹豫地冲上炮台。

据他们讲是这个情况,就是说这个人受伤了以后,把这发炮弹一装,装出去也打了,打完了以后这个随着炮声响动以后就震得倒下去了。据我们战友讲,当时这个地方血喷得很远。

在头部被子母弹击中失去知觉的情况下,刘建烈依然凭着本能搬起了最后一发炮弹,然后在高炮击发的巨响中轰然倒地,他这个如英雄雕塑般的壮举震撼了战友们,他马上被送回国内急救,从6月7号到七月末,刘建烈经历了五十天的生命垂危和记忆空白。

广州总医院正好在白云机场那个跟前,我听见飞机响,听见飞机起飞飞机响,我在喊,敌机,敌机来了,敌机来了。

经过五十天的抢救,刘建烈奇迹般地苏醒了过来,但此时身高一米八五的他体重只剩下了90斤,并且一个子母弹的钢珠永远地留在了他的大脑里,使他的一生都被严重的后遗症所折磨。

“说真的,也有痛苦的时候,也有哭过的时候,回来以后就想这咋办,这二十来岁,这以后后半生咋过呀,我的天呢,确实很伤心,哭,趴在蚊帐里就哭,有一个多月连饭都不吃。”

回国后,刘建烈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他被授予一等功,并破格获得了领袖们的接见。那一刻,他心中的软弱与颓唐全部一扫而光。“主席呀,总理呀,当时林彪呀,江青呀,那出来以后那真是,你看那个招手那姿势那看了就是,看了让人非常敬仰他,从我们来讲,这是人生的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情。”

在刘建烈受重伤被送回国内后的一天,正在越南前线的杨宽让收到了哥哥从家乡寄来的一封特殊的信件。

“麦穗很大,颗粒饱满,再一个我想这从陕西能够通过邮局,把它能弄到越南阵地上让我来看,我就感到很激动啊,是不是我就想到了我当农民的时候种的小麦,那现在看来这个小麦品种啊,什么的,都不错长得那么好,丰收了。”在杨宽让因看到家乡的麦穗而感到幸福时,他并不知道亲人们此时正在为他生命的安危撕心裂肺地担忧着。杨宽让的同乡战友雷鸣入越不久后牺牲,老家公社在给他举办追悼会时,正好被路过的杨宽让的大哥撞见。

1967年8月23日,杨宽让随部队返回国内,经过八个月的战火洗礼,侦察连的战士们竟幸运地无一伤亡。

“尤其是我们那个指导员,1956年入伍的老同志啊,临到越南去之前给我们动员的时候他就说我保证把你们安安全全地带回来,一个不少带回来。他去世了,71岁,去世以后的话呢,我给他写了的一个怀念他的一封信,我说你像活菩萨一样,把我们给从越南安安全全地,平平安安地带回了国内,一个没少,正如你原来临出发前给我们承诺的一样,做到了,感谢你。”

40年前,32万中国的年轻人在友谊关庄严宣誓,踏上异国的土地,那时候他们每个人获发了一件越南军服,但是没有领章也没有帽徽。这场战争历时八年,最终有1400人留下了他们的生命在这块异国的土地上但是他们的亲人,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死后也无法得知去何处祭扫,因为种种原因后来其实这一段历史一直比较神秘,有关它的公开的资料,是少之又少。杨宽让说,其实他当年刚刚从战争归来,回到广西边境的时候,受到过一小段英雄式的接待,但是真正回到内地,由于非常严格的保密措施,这一段岁月是决然不能向别人提起的。于是杨宽让和他们的战友们,把这生生死死的回忆,深深埋藏在了心底他们化作再普通不过的人群,融入了茫茫人海之中。

1966年末,当部队从青海开赴广西准备入越参战时19岁的杨宽让在火车上甚至都看到了自己家乡的山头,但他无法下车和自己年迈的母亲告别,告诉她此去竟有可能就是永别,1970年,在回国后的第三年,杨宽让才第一次返回了阔别五年的家乡。

没想到还能够活着回来,最后能见到自己的老妈妈,一看到她还好,我非常高兴。

越南太原的灵山烈士陵园

四十年后,重新集结越南

整整四十年过去了,杨淑贞将她和郑若杜的女儿艰辛地抚养长大,张桂芬和张桂玲姐妹也一直艰难地寻找着张国珍的生前部队和战友,打探哥哥的埋骨之地,杨宽让和刘建烈,都在八十年代复员,都在西安工作,直到退休,刘建烈因为身体伤残,退休后全家生活陷入窘境。

从1990年代吧,好像这个想法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欲望好像越来越强烈,觉得我们都这么大了,这么老了,而且家也有了,儿子孙子都有了,人家这些烈士们和我们一起去的,人家永久地留下,躺在那个地方那些人是个啥样子。

2005年的一天,杨宽让忽然收到62支队战友蒙毅从广西发来的一封信,信中说牺牲战友的陵园已在越南找到,邀他共同前往扫墓,没有任何犹豫他再次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事隔38年,你再回到越南是不是有一种晃如隔世的感觉感到就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梦想要去的地方,又去了一看陵园里头,还有墓碑都好着呢每个人的名字写得一清二楚。陵园里头,场地很光洁,很肃穆,清静的地方,烈士们在这地方躺这么长时间了他们的年龄最小的才十八九岁最大的也就三十一二岁。当天,今天下午还在一起在阵地上说话呢,第二天就没有啦这是个生命啊!他们在这个地方躺着,默默无闻,世界不断在变化着,我们也在变化着,到那去一看,我们是最幸福的人,和他们比较起来,我们还有啥想不开的。

多年以来,越南各地政府部门都指定专人来管理烈士陵园定期去祭扫即便是在中越关系恶化的那些年可以说这些烈士陵园也得到了越南老百姓很好的保护。所以说2005年的越南之行,给杨宽让很大的震撼,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些战友的墓地得到了如此好的保存。在欣慰之余,他燃起了这样一个念头,回国之后,他就给各地的民政部门发去八百多封信叫“致援越抗美烈属的慰问信”。他特别希望有人能够帮助他找到这些烈属,然后把烈士在陵园的所在地和他们被保护得很完好的消息,告诉这些可能是翘首企盼了四十年的烈士的亲人。他说其实光是复印那些烈士的照片他就已经用了整整一箱的复印纸,后来有烈属告诉他除了当年的一纸烈士证明,这是他们40年来等到的第二个有关烈士的消息。

他看到了他哥哥的名字,他当时看到这些的时候,他哭了,他很激动,雷鸣的弟弟雷广德告诉我,母亲逢年过节经常是痛哭流涕,自己悄悄地到马路上去,马路边上去给烧纸,同时,老兵们又发动全国的战友,以民间的方式寻访烈属,终于,越来越多的烈士亲人被找到。2007年9月9日,来自全国十二个省市,平均年龄在六十开外的数十名老兵和烈属,跋涉万里,来到了越南的灵山烈士陵园,这里埋葬着62支队的全部83名烈士,这也是这些异国埋忠骨的烈士们第一次与他们的亲人重逢。

历史恐怕往往是个悖论,对于这场援越抗美战争,也有人认为它是一场得不偿失的战争。在中国1960年代,经济并不发达,国力困乏的时期,中国付出了200亿美元的援越的代价,还付出了几千人的生命,换来的却是更加艰难的生存环境。而在这之后,世界上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越战结束,中美建交,中越之间关系恶化,而中越之间关系后来又恢复友好。世界的风云变幻,真的是一刻不停。但对于那些参与了这场特殊战争的人来讲,恐怕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那是他们留下了激情,留下了青春的岁月,是他们有关生命,有关友谊,有关战争的深刻回忆。后来杨宽让说,他总是觉得自己是特别幸运的,因为他总是想,他比起那些二十多岁就牺牲了生命的战友多活了40年了,多看了40年的人世沧桑了。他说如果真的有人觉得他比一般人更能体味人生况味的话,那么这一切都是源于他那仅仅八个月的战火青春。

在我们这些所有老兵的心目当中,活着的人在那待过的人,那个印象比自己故乡还要深,比生我,养我的地方还要深得多,那个地方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建筑物那在我们脑瓜里边,那是无法,就是你拿锯子凿它,拿斧子来砸它,砍不到的抹不掉的,永远的是深深地印在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