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善合集团是传销吗:昆明村民为护滇池告倒160多企业自称仇人有十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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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160多个污染企业和62个采石场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3月26日13:27  工人日报

  执著地“制造麻烦”:

  “我告倒了160多个污染企业和62个采石场”

  张正祥保护滇池的方式看似寻常,他通过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的艰难取证,依据国家和地方的法律法规,以各种方式向各个“有关部门”告状,这其中,他尤其青睐媒体。

  3月1日下午5时,记者在张正祥的陪同下来到西山区白鱼口一处名叫彩云湾的地方。在面向滇池的山梁上,已被工程机械大规模开挖,一片狼藉。这是一个投资4.9亿元,占地面积达2137126平方米,总建筑面积为140000平方米,拟建为“以休闲、运动、度假生活为主的生态旅游项目”,这是在2006年~2009年间经过昆明市发改委、规划局、滇池管理局、水利局等单位批准的建设项目。按照《滇池保护条例》规定,滇池的面山(面对滇池)属于二级保护区,不得新建、改建和扩建与滇池保护无关的建设项目,也不得在滇池面山爆破、开山、开荒,建设住宅小区和其他建筑物。

  按照规定,滇池西岸至水面的湖滨地带以内为一级保护区,也是禁建区。然而,地产商不仅觊觎这一“禁区”,而且顺利地拿到了昆明市政府相关部门的批件,令人匪夷所思。

  张正祥愤怒了,他“上窜下跳”到处告状,还把外地有影响的媒体请到现场报道,在他长达3年的努力下,这个项目被迫停止了。

  站在已经开挖形成的道路上,俯视阳光下碧波粼粼的滇池,眺望夕阳下的海口景色,不仅为地产商的好眼光而叹服,也为张正祥的孤独战斗而感喟。

  连绵山丘已被揭了皮,褐黄色土层裸露在夕阳下。

  土建已经是大动干戈,其投资估计至少上千万,乃至数千万元。

  “老张,我要是地产商,我也不会放过你。”下山时,沐浴着强劲的山风,记者和他开玩笑说,“你断了人家的财路,难怪那么多人和你结下梁子。”

  张正祥因为对滇池的热爱,2004年曾经被安置在滇池管理某单位工作,专司巡湖,不料他干到2006年8月就被人家给开了,原因是他六亲不认,不仅告发自己的顶头上司、该局局长在西山睡美人脚下建别墅,而且把所在单位在滇池网箱养鱼也告发了。盛怒之下,他被单位扫地出门,“他们还欠我两个月的工资。”

  当然,和这个东家的矛盾还包括和他签订的用人合同中不许他擅自接触媒体,向媒体发表滇池污染情况看法的条款,“他们规定我不许向媒体反映情况我做不到。没有媒体,滇池污染治不好,媒体是治理滇池的主力军。”

  2003年4月,张正祥带着《关于滇池、西山风景名胜区仍在惨遭破坏的情况调查报告》专门飞往北京,告到了环保部,还给中央电视台写了封举报信。同年7月底到8月初,央视和昆明当地媒体连续报道了西山非法采石、采矿的新闻,在全国引起很大反响。最终,昆明市政府在8月8日给52家违法企业下了最后通牒。

  在张正祥从1980年开始的31年滇池保护过程中,他一共告停了160多个污染企业,62个采石场,得罪了250多家单位,告倒了各级官员100多名,老板告倒了240多人,“个人恨我的那就太多了,我的仇人我估计有10万人,间接的可能有四五十万。”

  张正祥所说的“仇人”高达10万人,似乎很夸张,但从一个例子可以看出他的确直接间接开罪了不少人,比如张正祥告倒了62个采石场,这62个采石场被关闭后,与之形成利益链条的运输户、汽车修理厂、小饭馆、商店等等经营者都恨他。

  不仅他的故乡富善村的不少人恨他,而且他现在居住的观音山村也有不少村民恨他。“原因很简单,你们进村时看到了吧,不少村民在违章加盖房屋,他们担心我告发,所以也恨我。”张正祥解释说,“其实他们误会了,我不会去举报他们加盖房屋的。”

  前述张正祥现在居住的铁门被人用斧头劈开一个大口子,劈门的这个人就是观音山村的村民。

  张正祥有个朋友,从2003年到2008年长达5年的时间,几乎每天中午饭张正祥都在这位朋友家里吃。后来他这位朋友在滇池边承包了一个土建工程,对张正祥说,尽管你对这个老板有意见,但现在土建工程是我在做,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不要告了。结果油盐不入的张正祥正色回答说“要告!我只认滇池。”这个朋友恼怒了,说:“怎有你这样歹毒的,你真是个冷血动物。好,以后你的中午饭没了,你以后别来我这里了。”

  “狂人语录”:

  “我没疯,是社会疯了”

  张正祥被赋予了不少负面的社会形象,其中之一就是被定位为“疯子”。他自己也说:“我这个人照一般人来解释,就是疯掉了。只有疯子才会不要家,不要婆娘,不要子女,只要那个狗屁不值的环保。”

  “张疯子”几乎就是他的另一个名字。

  “我没有疯,”张正祥厉声说,“是这个社会疯了。”

  他说:“我不反对发展开发,但是生态第一,环保第一,发展是第二位的。你要发展,首先要环保,环境都毁了,你发展个屁。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羊皮都没有了,羊毛长在哪里?前两天日本大地震发生大海啸,再多的汽车工厂都被卷走了,像这样你发展啥?”

  如果真是“疯子”,就只会“破坏”,但张正祥其实做了不少建设性工作。

  富善村现在有一项产业造福村民,这就是大棚种植草莓。这个项目至今惠及村民,这与张正祥的贡献有关。

  从1998年到2007年,他做了两届镇人大代表,记者在其提供的原始文件中,看到了几份他出任镇人大代表时所提出的议案,其中就有《扶持建设规模化、产业化、商品化草莓基地》的建议。

  此后,政府采纳了这项建议,在大棚建设和滴灌等方面予以扶持,使得富善村的草莓种植蓬勃发展,“现在富善村至少有一百户村民在种植草莓,平均每户的年收入要在8万元左右。大棚钢架是我要来的,滴灌技术也是。”

  和对手的缠斗中,张正祥采取的手段证明他其实也“不疯”。

  一个是利用法律法规,再一个是跳出云南到北京告“御状”。“到北京少说几十次了吧。第一个就是去中纪委,然后会去最高检、环保部、建设部、国土资源部、水利部,这些部门我都去过。”三就是利用省外影响大的媒体。

  为了扩大影响,他甚至还进入大学校园。去年4月,他在武汉大学的讲座受到大学生们的热烈欢迎,“武汉有个东湖,情况和滇池很像,我回到昆明后,很多武汉的大学生还跑到滇池边来找我。”

  省内的云南大学也请过张正祥不少次,但被他拒绝了,对云大的一些教授的做法,张正祥很反感。“云大有一帮专门搞环评的专家,地产老板要在滇池边建别墅区,请他们去做环评,他们就说那个地方不是滇池,也不是景区,更不是水源保护区。我说放屁!专家专个屁,我看是砖头的砖、赚钱的赚。”他说,“在昆明,很多人天天看着滇池,明明知道真相,还要我来讲什么呢?”

  说张正祥是“滇池卫士”,“卫士”二字总是给人以金刚怒目式的感觉,而其实,张正祥的情感十分脆弱。

  他爱哭。

  今年除夕夜,大家都在过年,而家徒四壁且空无一人的张正祥独自来到寻甸县的清水海巡视,初一在家不禁悲从中来,大哭一天,初二又去清水海巡视。2010年2月,他到北京参加“感动中国人物”颁奖典礼后也是大哭一场,“别人有他们家乡的官员陪同,有警察护送,我是一个人孤独地去,孤独地回,想起来又大哭一场。”滇池污染久治难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