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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未全非，来者犹可追
——介绍《马宾同志诗词》
新 吉
很久没有去看望马宾老了。最近在旗帜网举行的一次活动上看到了马宾老，九十多岁的马宾老仍然满面红光，情绪乐观高昂。马老拿出2010年7月印行的《马宾同志诗词》给我们。原来只知道马老写文章，出过《论文化大革命》等书籍，还不知道马老也写诗呢。
回到家里，捧着《马宾同志诗词》如饥似渴地读起来。这本120多页的诗词集，创作时间从1932年至2003年，可以说是马老漫长革命生涯的壮丽画卷。
诗词集里较早的诗，记录了马老在战争年代与许多老革命一样千辛万苦、戎马奔忙。有1932年写的《忆被捕入狱》：
一入牢门臭气熏，灯光暗淡半蒙眬。手攀笼顶羞猿步，口咬衣边恨虱虫。纸虎总之是假虎，画龙未必好真龙，旧人相见装不识，无限心思在眼中。
有作于1940年由皖南北移途中的《过茅山封锁线》：
天明移动是杨树，收拾行装一担中。遇到敌情须记取，黄昏集合一颗松。
以及《夜渡长江》：
两岸风声紧，江心独太平。此中有道理，关键在人民。
经过千辛万苦和流血牺牲，革命胜利了。新中国诞生初期，马老先是在东北开展农村工作，曾写下《蝶恋花贫雇农》：
岁岁总盼来岁好，到了来年，还是无棉袄。多少人家从不饱，那堪欠岁卖儿小？！地主富农外国佬，三座大山，一个个推倒，共产党来有领导，改天换地带头搞。
在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马老随后步入工业建设战线，在繁忙的工业战线上，马老用手中的笔描绘了那火红的年代：
夜值秋凉正好眠，月明空自照栏杆。忽然电话惊新梦，又要钢材任务添。（《夜醒》）
酒泉、包头、武汉，建设雄狮百万，攀下一枝花，送给主席看。观看，观看，齐向地球开战。大好风光一片，人跃山间河岸，战鼓震天鸣，遍地旌旗招展。招展，招展，人映山花烂漫。有备才能无患，岂可等闲偷懒？抓住好时机，趁势加紧猛干。猛干，猛干，快快建设三线。（《如梦令》）
月白星稀正晚秋，偶闻蟋蟀尚啾啾。前边人在仰天斗，人造卫星过大楼。（《散步》）
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马老的诗同样反映出人民群众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衷心爱戴和崇敬：
低唱微吟前世纪，高歌朗诵今如意。万众“东方红”响起，毛主席，我们永远跟随你！（《渔家傲接班人》）
伫立环天际，翘首望东方，巨星升起，群英福眼耀光芒。全场欢声雷动，互语健康情况，无限热心肠。主席频招手，咱报掌声忙。忽停步，近身旁，话家常。交谈什么？毛选默颂忆瑞详。实事之中求是，反对形而上学，定是此篇章。三大斗争切，阶级斗争纲。（《水调歌头毛主席接见》1965年2月）
山呼海啸，红卫兵开道。报传“主席来到了”，“万岁”声成风暴。主席身着军装，走向“小将”身旁。“小将”欢声雷动，祝您万寿无疆。（《清平乐 1966年9月毛主席和百万文化革命大军在一起》）
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探索过程中，如何对待正确与错误、顺境与挫折？马老的一些诗词中，无不蕴含着人生的哲理：
极目南天际，沧然若有思。何人能免错？鹰飞有低时。（《朝阳窑洞》）
一生反对人，必为人反对。大是大非清，其他无所谓。（《杂吟》）人在世上活一生，必然会反对一些人，也必然会被一些人反对。问题是要把大是大非弄清楚，个人利益、个人恩怨就无所谓了。
前事勿忘之，后事之师也，事后事前加比较，总得革新点。大事放宽心，小事放开眼，事事瞻前而顾后，永是乐观者。（《卜算子》）有比较才有鉴别，因而才能不断革新、发展。大是大非记在心中，个人利益和恩怨抛之云外，不亦乐乎？
马老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1959—1960年间，马老在工作中被批判为右倾，但是马老没有因此而怨天尤地、耿耿于怀，而是仍然关心着生产建设：
焦头烂额客，赤胆忠心囚。知我不知我，是忧还是求。敢道新衣假，童心永保留。东方总是红，蚀过耀全球。（《五律》1959年冬）
不眠不寐不成吟，无职还惊事故铃。湿透工巾多少汗，一炉一锭总关情。（《杂吟》1960年被批“右倾”撤职后写）
马老的诗，不仅带给我们睿智和哲理，更显示了马老那种坚强不屈的高尚品格与情怀：
梦甜还想睡，梦恶更自慰。我本现实人，不能靠做梦。沐浴岂不冷，每浴皆矛盾。久行知规律，甜自苦中生。（《早起跑步冷浴》）对冷水浴，怕还是不怕？这是一个矛盾。坚强的意志，就在这个矛盾过程中磨练而成。“甜自苦中生”，这既是哲理，又是意志品质的体现。
见好事，心关切，见坏事，心仇恶。为人民利益埋头工作。特种螺丝钉不锈，海中小水珠甘悦。我遥拜，烈士非张楼，如东岳。（《满江红读王杰日记》）关心祖国的前途，心系人民的命运，人民利益高于一切，甘作螺丝钉、海中一滴水，这不也正是马老人格的具体体现吗？
落水狗，踏一脚，孺子牛，心甘悦。是敌人朋友，爱憎明确。要打就得打到底，哪能半道讲妥协。韧精神，硬骨头精神，坚决学。（《满江红纪念鲁迅逝世三十周年》）敌我分明、嫉恶如仇、毫不妥协，这是鲁迅的品格，也是马老要向鲁迅学习的品格。纵观马老几十年的革命生涯，特别是马老晚年那毫不妥协的战斗姿态，我们可以说，马老是真正学到了这种品格。
少年爱作老成样，说不装腔，却是装腔，有个劲儿才较量。老来难解放思想，已够端详，还要端详，生怕词儿谁个伤。（《采桑子》）这也是人生经验之谈。不过，晚年的马老可是不怕得罪人的。
正因为如此，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中，马老对现实问题的分析可是毫不含糊，请看：
“基尼”零四五，动荡已埋藏。……路线怎保障，和平演变乎？（《忧患》）
民族工业不独立，劳动资源任人宰。何时官员说真话，实事求是论政策。（《官方宣布电子工业》2003年2月）
改革二十年，何言农民富。农民权丧尽，村吏恶如虎。农民奔小康，前途漫漫路。（《村吏如虎》2003年2月）
发廊遍城市，朴风荡无影。随之失业多，卖淫已成风。美容不掩恶，倒使霉菌生。（《美容》2003年3月）
想要反腐败，群众须发动。人人都喊打，逼它倒栽葱。（《逼它倒栽葱》2003年2月）必须发动群众，这就是马老提出的反腐路线。
有些人却跟马老不一样，他们既对社会丑恶现象有所不满，同时又遮遮掩掩，不敢触及事情的本质原因，肯定一半、否定一半，又想讲问题、又怕越雷池，原因是什么呢？
海涅承认共产主义必然到来，他也愿意把旧世界统统打倒。但是他害怕毁了他的诗稿，变成一个穷愁潦倒。还有一些人比海涅更加糟糕，他怕的出奇，怕的可笑，原来他有更卑鄙的牵挂，担心会丢掉他的乌纱帽。（《无题》）哦，原因在这里，惟其如此，岂有它哉！
马老的诗虽然直白，但却不平淡，自古诗人多依酒，我今开水当茶，偏偏诗兴近年佳，愁功夫没有，想作革新家。（《临江仙诗词革命》）他那朴素的语言，向我们后辈人传递的是深刻的哲理，是高尚的情操，还有那段革命的历史。革命斗争历史，人民世代英华。篇章断定颂扬他，根深树叶茂，春到自开花。（《临江仙诗词革命》）
马老的诗虽无辞藻堆砌，但朴实无华，雅俗共赏，时有创新，充满了辩证唯物主义的哲学思想，充满了革命的浪漫主义的激情，充满了乐观主义的英雄豪情。杨延芳在《大序》里说，诗之言志，亦以见品，则志立而品与俱立。纪昀说，人品高，则诗格高，心术正，则诗体正。马老的诗是他的人品与志向的集中体现与完美结合。
林立同志在《马宾同志诗词》《前言》中说，马宾老的这些诗歌善于运用革命生活中的常用语、新词汇，写来自然，不费推敲，生动活泼地反映当时的思想观点，有革新企图，也便于自我检查，总结经验教训，是把诗词作为记事和回忆的有益工具。这些诗词涵蓄着革命必胜的强烈信念，鞭策着人们永远向前看。
人生总有老，工作问多少。往事未全非，来者犹可追。（《菩萨蛮》）敬爱的马老，不用问，您一生所做的事情一定很多很多。历史的往事，仍时时在您老人家胸中激荡。后辈们，正在义无反顾地急起直追，紧紧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