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机三国逐鹿中原:招 标 风 波

        招 标 风 波 （小说）                    

                                         士 聊

                    引子

名和利是生活的重要元素，人们希望拥有一点名利，并不是过错，而是一种正常的现象。因为没有物质基础，谁也无法生活；人如果不爱名誉，将会不讲道德，不要廉耻，就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古人有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取之有道，合理合法，就不会有损君子的形象。西班牙著名作家塞万提斯说：“名誉和美德是心灵的装饰，要是没有它，那肉体虽然真美，也不应该认为美。”只要名实相符，拥有名誉就无可非议。反过来说，不应取的利却以卑鄙手段去夺取，不应有的名却用阴谋诡计去获得，那就是犯错、犯罪，那就天理不容。农民春种夏收，理所当然；梁中书搜刮民财，实属罪恶。包拯有“青天”美誉，当之无愧；三年敛得十万雪花银的知府，若有清廉之名，那就糟上加糟了。

以上是一些题外话，聊作引子。本小说讲述的主要是两个人：一个是青龙市工商界联合会会长余球才，一个是银河公司经理李爱明。他们两个是怎样摸到一块来的?各位看下去自然知道。

                     （一）

春节刚过，人们的节日余兴未尽，青龙市工商联就有了新举措，开始大动作了。《青龙日报》一连几天都在第一版刊登了工商联的—则启示，其主要内容如下：

“为了发展我市企业，弘扬奋发向上、爱国爱民、无私奉献的精神，发现企业典型，树立企业家的榜样，我市工商联特举办(请省工商局派员出任主评)青龙杯十优企业、十佳企业家活动。望相关对象积极支持和涌跃申评……”

这则启事不但在报纸登，还在广播电台讲，在电视台放，其宣传声势之大，竟不亚于抗非典和防流感。启事宣传未毕，余球才印的100份申评表已被抢领一空，不得不再加印100份。收表日期刚到，申评表就像雪片似的纷纷寄到送来。余球才得意地笑了。

余球才小心翼翼地拿着厚厚的一叠表，就像拿着一叠黄金叶，看了一遍又一遍，简直是爱不释手。他看的主要是三栏：姓名、资产总金额、历年善心捐助总金额。他—个人坐在会长室里，把这些表排列了一次又一次。最初是按资产排，接着又按善心捐助排，稍后又按攻克的容易程度来排，最后是综合三个方面排，结果排了银河公司在第一号。

银河公司资产约2000多万元，不算最富有，但在申评的企业中，也够中上水平；论善心捐助的金额是30万元，不算最多，但半数以上带有主动性；听说它的经理李爱明对人热情，态度和蔼，交朋接友并不斤斤计较。所以余球才把他填的表排在第一号，准备先去找他谈谈。

                        (二)

余球才三十多岁，长得神高神大，虎头虎脑，活像一座黑铁塔，从小到大都喜欢打球。别看他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只念过高中，但不少人认为，他也算得上一个“人才”。第一，他善于打篮球，市里的篮球教练也服他三分。第二．他擅长饮酒，饮酒就像喝开水。第三，他能吹能弹能唱。吹，不单指在台上吹笛子，还指在会上吹喇叭；弹，不单指在台上弹琴，还指背地里弹人家的做法；唱，不单指对卡拉oK机唱，还指在人前会上见机而行地唱赞歌。第四，他自小有点小聪明，能写能算，特别是写得一笔好字。他就凭这四方面的“才能”，交际较广，朋友颇多，于是由一个在圩镇摆小摊的个体户，被选为市里个体户协会的理事，当上市里的政协委员，不久被工商联原会长看中，脱产当上了工商联的秘书长，去年原会长退休后，他又升任了会长。工商联的会长虽然是个无权无力的芝麻官，但也是个科级呀。他认为也略略可以光耀门楣了。

这一天上午，他拿出李爱明的申评表，把姓名、资产、历年捐助、地址、电话号码抄到笔记本，用手机联系上李爱明。接着就带着小提包骑上摩托车去银河公司了。余球才来到银河公司经理室，见到了经理李爱明。李爱明50多岁，一个偏瘦的人，额上头发向后梳，露出宽阔的前额，两眼炯炯有神，并发出智慧的目光，鼻小唇薄，说话和蔼，举止文雅。余球才一见，就觉得他是一个精明实干的生意人。余球才刚坐下饮茶，就说：“闻李经理的名很久了，但我上任不久，见你是头一回。以后得靠李经理大力支持。”

李爱明谦逊地说：“我有什么能耐，还是希望会长多多关照。”

余球才笑了笑，立即把话转上正题说：“这次十优企业青龙杯，李经理必定棒了。”

李爱明一听，带着怀疑的意思问：“真有我的份儿?”

余球才断然地说：“三指拾田螺——稳拿。”

李爱明听了，眉开眼笑，说：“这就真要多谢您了。”略停了一下，又说：“中午一块儿吃饭吧！”

余球才摆了摆手，说：“不必了，我从不想耽搁午睡。”

李爱明感到有点冒失，连忙说“对对”，然后揣测地说：“那么晚上……”

余球才说：“算了算了，今后再说吧。”他饮了一口茶，然后慢慢地说：“论条件、论资格，你是稳捧青龙杯了，不过我们有一个附加要求……”

李爱明瞪大眼睛问：“什么附加要求?  ”

余球才说：“你得为社会作点贡献。”

李爱明问：“作什么贡献?  ”

余球才说：“你捐一笔钱到工商联，让工商联送到最需要资助的地方去。”

李爱明问：“要捐多少？”

余球才说：“30方水(30万元)。”

李爱明一听，立即傻了眼，张大个嘴很久说不出话来。

余球才早料到这一步，便不紧不慢地说：“这对你来说，还不是等于拔一条汗毛?你不会一毛不拔吧?  ”

李爱明急忙掩饰说：“哪里，哪里?我是小本生意，一时恐怕拿不出来罢了。”

余球才斜睨一眼李爱明说：“这善事，你如果不想做，政治思想方面就矮人半截，我怎样帮你好呢?”

李爱明感到头脸有点痒，不禁用五指爪了起来，说：“让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

余球才说：“小财不出，则大财不入。一旦有了名，利似春潮滚滚来啊！你要想清楚，愿意捐款的人可多哪。”

李爱明说：“我知道，我知道。”

余球才饮了两口茶．说：“我走了，过两天再来找你。”

李爱明挽留说：“我与你吃了饭再走吧!”

余球才说：“免了。饭，哪儿没得吃?”

李爱明送余球才出到门口，望着余球才骑摩托车走了才回经理室来。

李爱明像着瘟的鸡，在椅子上呆呆地坐着。“天哪，一个十优企业青龙杯就要30万元！”他心中叹着说。

                     (三)

李爱明心中想起了幼年生活的贫苦，长大后创业的艰难，20多年来惨淡经营，刻苦节俭才有今天，真是舍不得一掷千金买个奖杯。“一个奖杯能值几个钱?最多就是三、四十元。”要交30万元，他的心里实在不甘。“我的资产虽然共有2000万元，但除了楼房物品，平常能在存折里见到的，不过200多万元而已。30万元对我来说，是一笔很大的数目，要做多少生意才能赚到呀?”

“不过名声也是重要的。名声响，招牌红，则生意兴隆。报纸上不是登载过有人用糖水、糖丸医百病吗，他吹起来神乎其神，还有科学界权威给他作鉴定，无人对其药效产生怀疑，销售量大得吓人，制造商赚钱不计其数。青龙市有建筑材料公司几十个，如果只有我银河公司评上十优企业，那钱银就像河水一样向我流来……如果无名无声，生意萧条，岂不是越游越沉?”

一对矛盾在他的心胸里纠缠、交战，上也难，下也难，一向有主见的他，现在犹豫起来了。中午他回家里吃饭，肉也不香，汤也不甜，喝了半碗稀饭，就丢开筷子放下碗。他的脑子里老是推敲着、掂量着“30万元”与“青龙杯”的份量。他妻子问他为什么吃这么少，是否陪客人在酒店吃了，他也全然不觉。他妻子在记忆上，只见过他两次“中邪”情境，一次是他父亲病故时，一次是公司频临倒闭时。他妻子推测，一定是公司遇上什么劫难了。他离开饭桌，在屋子里踱了两圈，然后回到床上，拿过被子蒙头就睡，可是仍然是摆不脱那两根“绳索”，“30万元……青龙杯……30万元……青龙杯…...给……不给……捧…...不捧……”他被两根绳索勒得很紧，手足无力，腰酸背痛，头昏脑胀，心肝也像在撕裂。两根绳索把他捆绑了三日三夜，他终于决定“割肉为饵钓青龙，挣开绳索赌一注”，“生就得，死就完，敢赌敢拼才会赢。”

李爱明刚刚作出抉择，余球才就走上门来了。李爱明写了30万元的支票给余球才，叮嘱余球才要为他办妥十优的事，余球才接过支票，说：“这事包在我身上。”接着写了一条捐款收据给李爱明，就告别李爱明，踏着轻快的步伐下楼而去。李爱明送余球才到楼梯口，望着余球才的背影，听到一串“局、局、局”的脚步声。他如有所失地走回办公桌前，怏怏地坐在办公椅上。

余球才及其同事忙了二十天，打电话联系啦，上门游说啦，取款存款啦，使得那些钞票像秋天的落叶，从各棵树上落下来，飘过来，聚集在他工商联的窝子里。“多多益善，少少无拘”，“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青龙工商联的敛财窝虽然同河海比还差得远，但也有了500多万，三四个人“忙有所值”啊。

                     （四)

李爱明好几天都有些郁郁寡欢，话也不多。宽阔的前额的皱纹本来不甚清楚，现在却明显得像刀刻过似的。这天早餐时，他妻子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说：“没什么，公司还是像以前一样好。”

他妻子又关心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说：“也不会有什么碍事的，可能吃饭时吃了‘吊心丝’。”

他妻子有点着急地说：“那就赶快去让医生看看吧!”

他慢吞吞地说：“这倒用不着急，相信过几天一定会好的。”说完还勉强笑了笑。

他的妻子见他笑，着急的神情才松了下来，但还是叮嘱他说：“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要去医时就得去医，千万别耽搁了!”

“知道了。”李爱明这句话说得很轻，仿佛是从小鼻子里说出来的。说完就站起身回公司去。

李爱明前脚刚回公司，余球才后脚就来到了。余球才一见李爱明，立即满脸堆笑，双手抱拳作揖说：“李经理，恭喜了!”

李爱明也笑脸相迎，说：“我们生意人天天如此，中不了状元，升不了官，有什么喜?”他口上虽然是这样说．但心里早猜到是评选十优企业的事了。

余球才略把声音压低，凑近李爱明，仿佛有些神秘似的说：“内部讨论过了，都认为你银河公司最合十优企业条件，很快就要开颁奖会了。‘天上一轮如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你说这还不是喜？”

李爱明听了，心里满高兴，笑着说：“多谢你们啊!  ”

余球才又轻轻拍了一下李爱明的肩膀，说：“只是有一道难题，我们做不了，所以我特地来找你商量，看看怎么解决好。”

“什么难题?”李爱明用惊讶的眼睛望着余球才，有些疑惧似的问。

“捐四五十万元的工厂公司多着那，如果给你公司十优，人家岂不会说我们偏心?!为今之计，只有请你解决了。”

“我怎么解决?”李爱明的心突然紧张起来。

“你如果再捐20万元，我们把青龙十优杯奖给贵公司，就堂而皇之了。”

李爱明听了，暗想：“又是20万元!”心中突然像结了冰，冷得不能再冷，脸上也露出了难为的神色。

余球才看见这样，便缓解似的说：“李经理不必急着作出决定，你可以考虑一番再答复我未迟。”

李爱明心里想：“你这余球才，也太狠心了!我偏不买你帐，看你能把我的钱抢去么!”于是对余球才说：“你把钱交还给我，我不申评了!  ”

余球才说：“钱是你自愿捐的，捐的钱哪有退还的道理，”

李爱明心中骂道：“你这余球才，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不会和你擅罢干休！”于是说：“你当初不是说评个‘十优企业’给我吗？”

余球才满有理由似的说：“我是这么说过，那是意愿，但形势发展，是谁也阻挡不了的，你如果‘与时俱进’，再捐20万元，保险不会落空。”

李爱明自觉已经“伸头入笠(笼)”，怎肯再把整个身子陷入去，于是斩钉截铁说：“我一点也不再捐，那30万元也不捐，你得把钱退还给我！”

余球才冷笑一声，说：“你想得倒美，我不把钱退还你又怎么样?”

“如果不退还给我，我就告你!”李爱明站起来涨红了脸说。

“那你就去告吧，捐款有退的吗?你去告，不但没能取回3O万元，而且青龙杯被你亲手打破，你的名声、公司的声誉也会受到损害，随着生意受到影响。你去告吧!看看有谁帮你!”余球才一口气驳倒李爱明。

李爱明听了，额上直冒冷汗，鼓在心里的气霎时消瘪了，“唉”的叹了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余球才见了，乘胜追击，半软牛硬的说：“这是非常招标，价高者得，又不是我余球才独创的，我余球才只不过学着人家做一回罢了。我来找你，是关心你爱护你，把‘必胜秘笈’告诉你，你却不识宝，把我的好心当狗肺。算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

李爱明听了这一番话，又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不禁放软口气问：“能否少一些?”

余球才说：“只要你好好地同我们合作，万事都有商量。就再捐10多万元算了吧!我还要回去疏通疏通才行呢。”

两人再谈了一会儿，各自检讨了浮躁、疏忽等不足，说些客套，终于又像初见面时那样一团和气了。

两天后，余球才打电话给李爱明。已疏通有关人员，只要李爱明再捐lO万元，十佳企业青龙杯就一定走不掉。李爱明只好又约定余球才来领取了10万元。

                     (五)

过了半个月光景，余球才和他的手下走了几十个企业，找过几十名经理，青龙杯像古董拍卖一样热闹了一阵子，竞标终于静止。余球才发财有术，总共聚敛到688万元。他看在钱的份上，定下十优企业和十佳企业家，其他万元以上的均定为优秀奖。

颁奖大会，在市戏院召开，热闹而隆重，不但有青龙市工商局的正副局长、市四套班子的领导，还有省工商局的领导，“长字辈”人物就在主席台上坐了整整三行。同时，电视台记者、报社记者不停地录，不停地摄，到会的人胸前带着一指红布，就像得到参加蟠桃盛会的资格，无不感到几分光彩。领导一个又一个地讲话，都讲得“与时俱进”，政治思想性强，艺术上各具特色，每一个讲完，都赢得热烈的掌声。颂完奖，就到领奖代表讲话，李爱明第一个被请到讲台。他健步走上去，用神采飞扬的目光扫了一眼会场，启动薄薄的嘴唇，用洪亮的带抑扬顿挫的声音讲了起来。讲公司艰苦创业，讲公司献爱心，讲公司的诚信，讲公司的优质服务…...但没有提及余球才上门谈话之事。他的话就像织成一幅美丽的彩锦，或者说是一件无缝的天衣。当他讲完谢谢时，全场爆起热烈的掌声。当晚电视新闻里，有颁奖会的报导，报导中有他的特写镜头；第二天报上有颁奖会的新闻，新闻旁有他的照片；一连几天，青龙市的大小商家都议论着青龙杯的获奖者，李爱明自然更加令人刮目相看，不少同行、亲戚、朋友都打电话来向他祝贺。拿青龙人的话来说，他确实威到尽挡。一次在街上买东西，一个不曾会面的人问：“你不就是李爱明吗？”他看着陌生的面孔点了点头，问：“你怎么识我？”那人说：“我是从报纸的照片上认得的。”他笑了笑，得意极了。

颁奖之后，在李爱明的经理室里，多了—个双龙戏珠的青龙杯，在他的保险柜里，多子—本获奖证书。工作劳累之时，他常常捧起这奖杯端详，拿出证书摩挲。不言而喻，他对这两件“宝物”的确是十分珍爱。然而生意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说兴隆吧——不符合实际，说萧条吧——却又算不上。美好的梦境，并没有实现，如今他彷徨了。

余球才开过颁奖会，便花钱购买了一些所谓“名牌”、“高档”商品——其实是伪劣商品，送给敬老院、贫困产、残疾人，并用“西二小子”(票子)请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作专题报导，大力宣传。余球才真是名利双收。主办这次评奖活动，从头至尾的花费仅仅相当于收入的零头数，剩下的600万元，余球才自取了300万元，其他3人每人Ioo万元。从此，余球才的“包装”如同高官富商，出入必驾“奔驰”(进口小车)。

                         （六)

余球才威风了几个月。这一天，他正要办理手续，准备往西欧旅游，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听，原来是市委招待所打来的，说是上级领导来了，住在304房，请他速速来见。他想：可能是要我出钱招待吧，或者我的事迹起子轰动效应……怎知到了招待所进入304房时，他一眼就看出异样来：因为里面5个人，3个是不认得的，似乎这就是上级领导，其他两个不是别人，正是本市纪检的干部。余球才本来是“艺高人胆大”的，这时也不免有些惊慌。原来余球才搞“荣誉招标”敛财的事，早有人揭发了，并经本市纪检初步调查证实确有问题，上报到省，省纪检认为这是—种新型犯罪行为，必须抓住典型及时救育广大干部，所以十分重视，特派人来核实处理。

两个月之后，一个秋风萧瑟的上午，余球才因贪污受贿罪，被判了刑。接着报上刊登了中共青龙市委的一项决定：余球才主持“青龙杯”评奖活动的荣誉，一律取消。

李爱明仿佛遇到晴天霹雳，惊得呆了，两眼变得目光呆滞，嘴唇张开仿佛无法合回，本来红润的瘦脸变作灰黄，宽阔的前额还爬上了两条皱纹虫。他心中先是有一个愁结，接着化为一把恼火，烧得他十分难受。那用40万元换来的青龙杯，早时曾经是他的荣耀，如今已经成为他的耻辱。他恼怒地捧起它，重重地摔到地上，“当郎”一声响。他听着这响声就像听到糖塔倒掉的声音，脑里也出现糖塔倒掉的影像，口上无力地说：“完了，完了！”

                         尾声

至于李爱明此后怎么振作起来，生意如何，我们不能未卜先知，到将来笔者再作报导。却说青龙市的领导，以此“非常招标”之事，广泛教育青龙人，使青龙人的眼光亮了很多，头脑也精明了很多，人们都说：无论何时何地，对什么名利都不能贪；贪欲是一把焚烧自己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