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恋高清国语在线播放:威尼斯藝術學院美術館巡禮(組圖)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7:14:36

 

2月20日的早晨,威尼斯的运河上正在举行庆祝狂欢节开幕的划船活动。我没去凑热闹,反而想利用这个机会看看威尼斯艺术学院美术馆。去了十几次威尼斯了,只有这一次是独行,可以静心满足自己的爱好。

 

意外的是,象我这样不去凑狂欢热闹的人居然很多,美术馆的售票处前在排队。美术馆内人头涌涌,想给画作拍照,一不小有人就进了我的镜头或是我闯进了别人的镜头。还有很多孩子,蹦蹦跳跳的或者蹒跚学步的,在父母的带领下参观。

 

也难怪,跟中国游客不太一样,大多数欧洲游客到了威尼斯,艺术学院美术馆是必到的景点之一。毕竟,作为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的画派之一,融汇了八方来风的威尼斯画派以其独树一帜的风格给欧洲绘画带来过深远的影响。

 

说到威尼斯画派,就不得不先说威尼斯共和国。我一直觉得我们的历史教材对威尼斯共和国没有给予足够的地位,以致于大多数中国人想起威尼斯,都只觉得是一个独特浪漫的水城,而忘记了那个曾经生存了一千年的美丽而强悍的国家,那个在西方世界称雄海上五百年的霸主----威尼斯共和国。这个从上百个小岛上升起的小小的城邦国家,曾经将三千艘货船从那片美丽的泻湖驶出,与全世界进行贸易。精明冷静的威尼斯商人们赢得了巨大的财富也也为自己树立了众多的敌人。数百年历史里,这个小小的国家先后战胜了阿拉伯人、法国人、“康布雷同盟”(西班牙法国罗马教皇和神圣罗马帝国组成的同盟)、以及奥斯曼土耳其人的人侵,这些先后兴起的势力曾摧毁过许多强大的帝国,而威尼斯却比任何一个侵略者的王朝都要持久。在1353年因为对俄罗斯的皮毛出口而引发了威尼斯和热那亚之间的“皮毛之战”,几乎所有人都站到了威尼斯的敌人那边,哈布斯堡王朝,巴尔干王国一员的匈牙利人,都与热那亚联合起来,从海上入侵威尼斯的泻湖,对其实行封锁,切断所有物品供应令其陷入饥荒,但最后威尼斯还是赢得了胜利和生存。

 

与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许多城邦国家不同,威尼斯实行的是民主制度,总督不是世袭的,1355年当法列尔总督试图发动政变自封为“威尼斯王子”的时候,无法容忍独裁的的威尼斯人民砍掉了他的脑袋,他的同党也被民众绞死在圣马可前的小广场朝向大海的两个柱子之间。现在在威尼斯总督府的大厅四壁的檐头上有着46个框子,放着16世纪前历届威尼斯总督的半身像,却有一个框子是空着的,那便是这个独裁梦破的法列尔总督的位置。宗教方面,威尼斯也是独树一帜的,信奉天主教却不受罗马教皇约束。威尼斯主教由威尼斯参议院提名后,由执政官通知教皇,教皇可以否决,但不能自推候选人。

 

繁荣的贸易,民主的制度,很容易成为人文主义的温床和艺术家的摇篮。与米开朗基罗几乎同时期的罗马雕刻家珊索维诺(JACOPO SANSOVINO)来到了威尼斯,教皇用极其优厚的条件请他回去,他答得很干脆:绝不离开一个共和制政府去为专制君主服务。从此呆在威尼斯。

 

就这样,融汇了佛罗伦萨画派、拜占庭艺术和北欧弗兰德斯画派风格的色彩明朗绚烂风格欢快激情的威尼斯画派诞生了。

就这样,画着迷人自信的金发女神却享有着国王一般地位的传奇画家提香(TIZIANO VECELLIO)在威尼斯诞生了。

 

每当想起那一幕我都无法掩饰自己对提香的崇拜:当同时代的艺术家们把成为皇室的座上宾作为一种荣耀的时候,提香却拒绝了宫廷画师的席位,他把国王们请到了自己的家宴上。据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在提香的画室里看到一支笔掉了,曾亲自弯腰捡起来把笔递给画家并打趣说:“世上最伟大的皇帝给最伟大的画家捡起一枝画笔。”。只有这样的威尼斯这样的提香,才能画出那些充满着绚丽色彩和异教风格的“离经叛道”的作品,比如《维纳斯的节日》和《酒神》。有人说,提香才是威尼斯共和国真正的“国王”。他99岁死于瘟疫,当年对传染的恐惧令人们都是匆匆埋葬瘟疫死者,可是整个威尼斯都参加了提香的庄严葬礼,共和国的人民在送别自己的“国王”。

 

走在艺术学院美术馆里,我感觉象是拜访老朋友----不少作品都曾经在画册上和网上看过了,而且威尼斯画派的主要特色之一是壁画,提香和丁托莱托等人的很多壁画散布在威尼斯其他的宫殿里。让我更为惊奇地是在狂欢节这样的日子里,美术馆这种通常被我们视为阳春白雪的地方居然人头涌动,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孩子。我看到了一种对自己传统文化的尊重与珍视。有朋友说,这体现了一种自我身份认同。我很赞同她的说法。一个民族的性格是由其历史文化锻造出来的。当这些欧洲的父母们牵着孩子们走在美术馆里的时候,他们从祖先们创造的辉煌中体验着作为一个欧洲人的自豪,同时也在把这种自豪传递给还在懵懵懂懂中的下一代。这种身份认同不仅体现在美术馆里,也体现在保存大量古老建筑的欧洲城市风貌里。反观我们的祖国,老街老巷老房子拆得所剩无几了,遍地开花的是法国西班牙德国风格的别墅和公寓,而如果我想看吴道子顾恺之阎立本米芾董其昌石涛郑板桥都找不到门......不说了,看照片吧。

 

 


乔尔乔内(GIORGIONE,威尼斯画派的奠基人,提香的同门师兄)这幅《暴风雨》堪称这个美术馆的镇馆之宝。这幅我在各种画报上看过无数次的作品比我想象的要小很多,细节非常精致,后面的田园景色非常有神秘感和戏剧性。这幅画前围满了人,我几乎凑近不了。当时俺有点满不在乎地想,你们围着这小画儿挤吧,我去看那副整墙壁的提香去。比起乔尔乔内,我觉得提香的画更富有生命的热情。

 


美术馆一角, 委罗内塞(PAOLO VERONESE)的作品《莱维家的晚宴》 (LA CENA NELLA CASA DI LEVI)

 

一对年轻情侣和一对中老年妇女在委罗内塞这幅杰作前很投入地欣赏。共同的爱好也是感情的催化剂吧,看到一半这对年轻人来了个深情一吻,热吻瞬间的照片我贴在前面那篇《浪漫不过威尼斯》里了。

 


与很多欧洲博物馆不同,威尼斯美术学院美术院允许拍照。于是到处都是举着相机的美术爱好者。这是一个女子在拍提埃波罗(GIOVANNI BATTISTA TIEPOLO)的作品《发现真正的十字架》

 


虽然画面已经伤痕累累残破不堪,但提埃波罗这幅《SCOURGE OF THE SERPENTS》绚烂的色彩和夸张富有感染力的构图依然仿佛象要从画布上跳出来一样。这是一幅十三米半长的画,如果你在网上搜这幅画的名字,很奇怪的,所有的图片全都是这幅画左半边一个非常平淡无奇的局部。虽然俺也没有把这幅画拍全,但是俺很自豪地认为,我拍到的是这幅画上比较生动华丽的部分,你们在网上搜不到的,呵呵:)

 

美术馆一角 四面八方上上下下,让人有点目不暇接




一个窄窄的过道都挂满杰作也罢了,关键是那过道上有几扇办公室的门, 华丽丽的洛可可风格,本身就是非常精美的艺术品。

 

FRANCESCO HAYEZ 的《RINALDO E ARMIDA》。 不知道为啥,我觉得画面上的RINALDO 的头不太自然,象接上去的。


这幅《耶路撒冷破城日》是谁画的我不记得了。画幅不大,但是整体气氛十足而细节十分生动,每个人物的动态都非常真实。下面就是这幅图的细节。




 

PARIS BORDON 这幅《向公爵献戒指》,色彩比较妩媚,大理石和绸缎的质感表现非常有说服力。现场看即使那些作为背景的建筑也一丝不苟非常有层次感。下图为其细节。



 


贝里尼(GENTILE BELLINI ,威尼斯宫廷画师,他爹JACOPO BELLINI 和他弟弟GIOVANI BELLINI都比他有名)的这幅《圣马可广场前的巡游》,展现了1496年时的圣马可广场上的景象,画上额大教堂、公爵府和大钟楼,跟现在基本一样)



同样是贝里尼的这幅《穿过圣洛伦佐桥的奇迹》上的1500年的威尼斯,除了人物的装扮之外跟现在区别也不明显。

 

看了半天这个那个的, 提香呢,提香在哪里? 哦,看到一幅了。



看到一幅小小的提香的油画,在他的作品里不算突出的。其他的提香作品哪里去了?于是问一个黑人管理员提香在哪里,他笑眯眯地跟我说,往前走,在N号大厅和N号大厅之间。我照着他的指引走过去.......

 

结果我看到的是这个藏有提香大幅壁画作品的展厅正在维修的通知!怎么是这样?当时我就傻眼了! 那个黑人管理员也不说一声,让我兴致勃勃冲到这个厅! 俺站在那里举目四望,不见“国王”一丝影子,当时那个满腹幽怨惆怅啊。傻站三分钟后,俺跑去问两个女管理员:“提香的大厅啥时候开放?” 其中一个很肯定地回答:“2012,你明年来吧。”俺在意大利生活多年的教训是凡事多问几个人,于是俺转了另一个大厅问两个男管理员:“提香怎么了?怎么不让看?” “在维修呢! 是‘拯救威尼斯’计划的一部分。”“啥时候能够重新开放呢? ” “这个就不好说了,我们也不知道。因为维修工作不是美术馆做的,是由另一个机构负责的,我们也不清楚他们的进展。” 呵呵,这就是意大利。幸亏我多问了一个人,不然明年买票进来继续看维修通知就惨了!

 

没办法了,只好看看网上这个美术馆里的提香的一幅壁画了。不过有了提埃波罗上面那幅《SCOURGE OF THE SERPENTS》的经验,我对网上这些大幅绘画作品的资料都抱谨慎怀疑态度。

俺本来是想看这个华丽丽的大厅的,这是其中一幅提香的作品,下面两幅是这幅画的局部细节,三张照片均来源于网络







比起这样宗教色彩的壁画,我觉得那些完美多情的金发女子形象更能代表提香的风格,也更能体现提香作为一个地中海人性格中的蔚蓝天空与灿烂阳光。这是我在佛罗伦萨看过的另外几幅提香的作品,都是我很喜欢的:


《乌尔比诺的维纳斯》, 现在在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UFFICI), 图片来源于网络


《花神》, 现在也在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图片来源于网络


《忏悔的玛丽马大拉》,现在在佛罗伦萨的庇蒂宫(PALAZZO PITTI), 图片来源于网络

 

除了文艺复兴之后的作品,威尼斯美术馆还有不少中世纪哥特风格的祭坛画




头顶是这样金碧辉煌的天花板,脚下是那样华丽多彩的拼花大理石地板,中间是突进墨粉的哥特风格祭坛画,非常搭调。

 

看画是看不完的,还是看人吧,看那些让我感动的身影:

 

多么虔诚而专注的眼神

这样小的孩子,对这样古老的绘画能理解多少呢?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用他的小眼睛看。

爸爸牵着步履蹒跚的小儿子

驮着满脸稚气的小丫头


这个孩子有自己的审美观和判断力。他老爹举着个单反在大厅另一角忙着,他自己举着个小相机很认真地拍自己喜欢的作品。

 

我在展厅里听到一个年轻的意大利母亲跟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的对话,小男孩对着GENTILE BELLINI的几幅画说“真美啊,太美了”,他妈妈说:“你喜欢么?我不太喜欢。”小男孩坚定地说:“我喜欢,美极了。”妈妈说“那就好”。我觉得这位妈妈给孩子做了两个很好的表率:第一,独立思考,即使面对大师的作品你也可以自信地说“我不喜欢”;第二,尊重别人的独立思考,哪怕只是年幼的孩子的观点。


这一对可爱的小人儿站在美术馆的台阶上张望的时候到底都看见了啥,日后他们还记得多少,这都也不重要。我想哪怕浮光掠影也总会有一些东西留在他们年幼的记忆里。一个民族文化的DNA,便是这样一代代悄然遗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