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花呗人工服务电话:云南省垤玛乡:一个不为人知的沉默“乞讨乡”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1 09:44:04
云南省红河县垤玛乡,一个贫困人口占85%的特困乡,巅峰时期外出乞讨人员一度达到近千人。劝告遣返、高额罚款,设点堵截,行乞之风却禁而不绝,因而被冠上了“乞讨乡”的名号。



发展失衡、贫富分化,大批贫困村落在经济大潮中沉默。出于生存的无奈之举,却被视为社会的疮疤。如今,一场治标不治本的打乞风潮,再度让“乞讨乡”们陷入漩涡之中。



云南省红河州垤玛乡地处山区,交通闭塞,土地贫瘠,是国家级贫困县红河县最穷的乡镇之一。据调查,昆明、贵阳两地的流浪乞讨人员多来自这个仅有15201人口的偏僻乡镇。夜晚的垤玛乡安静无比,新房错落,而就是这样一个外表普通的乡镇,在巅峰时期外出乞讨人员一度达到近千人。



垤玛乡是典型的农业乡,旱地多水田少的贫瘠土地导致作物产量非常低,每年种植的粮食还不够吃半年。很多人文化素质不高,除了种田外不再具备其他劳动技能。1980年前后,垤玛乡有了第一批外出乞讨人员。农闲时节,越来越多的村民结伙外出行乞。到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行乞风气达到顶峰,有些寨子的人集体外出乞讨,留下一座座空寨。



早上9点,朱浩龙起床后坐在家中小憩,耕牛蹲坐在一旁。由于居住面积有限,耕牛干完活后就住在屋内。乡政府的一份材料显示,全乡15201人中,有2773户11092人与自己的猪、牛、鸡住在同一间房子里。对一贫如洗的家庭而言,出外务工无疑是一个最佳的选择。但以哈尼族为主的垤玛乡,40岁以上的人基本听不懂,也不会说汉语。语言障碍导致村民外出打工只能选择到建筑工地或小餐馆打工,生存艰难,最终一部分人选择了乞讨。



朱哈生,今年年初带着自己的3个孩子及爱人外出到贵州打工,并要求孩子乞讨,当听说最近正在清查流浪乞讨儿童,因为害怕自己的孩子被带走,近日带着孩子回到家中。面对“乞讨乡”的舆论风波,当地政府开始采取劝说遣返、高额罚款、设点堵卡的办法,但现实的生存问题让乞讨风禁而不绝,垤玛人的行乞行为由大胆公开转变为相对隐蔽。



2010年11月底,杨胜崩(右)和丈夫瞒着家中的老人带着自己的3个孩子与同村的另外五人一起外出乞讨,后被贵阳警方劝返,家中的亲人得知觉得难以和外人提及此事,但同时也很难过后说:“如果之前知道他们出去乞讨,即便家里再穷也不会让他们出去。”乞讨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顾于面子,外出乞讨的村民大多谎称自己在城里拾荒,或者擦皮鞋,要么就是说在邻县给人干农活。



村民朱批福蹲在自家新建的房屋门口,为了盖房他们欠下了大笔债务,为了尽早还清债务,朱批福带着妻子和女儿一起外出打工,并劝说自己的女儿外出乞讨。随着近年来大量劳务输出,部分农民已能解决温饱问题,但为能多增加一点收入,改善生活条件或多一点钱治病,有些家长选择利用假期带孩子到城市乞讨。



朱批福(左)一家回到垤玛乡后,女儿小林(化名)受到了同学和伙伴们的排挤,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看到这一切,小林母亲说:“以后再也不会让小林出去乞讨了!”针对儿童乞讨的现象,当地政府形成严厉的处罚措施,对同意或纵容子女参与乞讨的农户,罚款1000—3000元,第二次发现的,罚款2000—6000元。学生参与非法乞讨活动的,取消享受“两免一补”政策,不准参加各项评优活动。



垤玛乡垤玛村委会中明村小组,一个孩子吃着冰棍走过垤玛乡中心完小前的一块黑板,黑板上写着:“教育成就未来,知识改变命运”。在垤玛村,连20世纪70年代出生的人大多都是半文盲。据乡政府统计,全乡文盲、半文盲占总人口的50%。



朱合格的小儿子今年即将参加高考,也是村里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孩子,但由于家里经济很困难,今年年初朱合格的老伴不得已外出乞讨,想为自己的小儿子上大学积攒点学费,到现在朱合格的老伴都还未归家。



垤玛乡河玛村委会达白村小组,蒙面玩耍的小孩看见记者拍照,摆出防卫的动作。当地参与过外出乞讨的儿童大都不愿意回忆行乞经历。有孩子说,在外面乞讨真的很辛苦,经常露宿街头,更不知挨了多少打。



垤玛乡牛红村,一名儿童看见记者拍照,有意识地避开镜头。一些让自己子女去乞讨的人家,则是看到一些乡亲通过乞讨改善了生活,也想通过乞讨致富。除了在父母的带领下乞讨的孩子,还有部分孤儿在领养人的带领下沦为童丐。而带他们出去乞讨的大人们,往往把自己的孩子留在家中,即便有带着出去的,对自己的孩子也是“另眼相待”。



小芳(右)在和孪生妹妹在接受记者采访说,虽然自己很喜欢昆明,但是因为去乞讨,内心很害怕,短时间内不再会去了。2011年,中国超越日本跃升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而在光环背后,发展失衡、贫富分化,让一些贫困村落在经济大潮中沉默。出于生存的无奈之举,却被视为社会的疮疤。如今,一场治标不治本的打乞风潮,再度让“乞讨乡”们陷入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