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机场货运提货处:芳年留残恋,浮华一世过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6 19:57:50

                                                                                              芳年留残恋,浮华一世过往     就是现在,那片废墟前,还有一些承受不了地心引力的建筑物轰然倒塌,扬起的尘埃呛得人喉咙生疼。莫然面无表情,仿若这一切与她无关。她,感觉不到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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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记忆关于恨】­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穿着夏季早已过了潮流的白领衬衫,衣服的下摆隐约看到些撕裂的痕迹。在这样的季节,显然夺目,尽管中午有着微弱的阳光,树枝还是被冬天的北风吹得哗啦作响。男人和女人都弓着身,牵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碎花小袄,青色小棉裤,一蹦一跳地。停在莫北路24号前。­

那个一直被叫做娘的女人,眼里有着泪花,可是小小的她不懂,开心地吃着她递过来的冰糖葫芦。“娃啊,在这里不要走,我去多买点糖葫芦来。”有滴水落下,晶莹在糖葫芦上,有点咸。她乖乖地点着头。眼里心里只有那串红的过火的糖葫芦。­

最后一眼,她看见街道前不远的转角处,爹狠命地拉着歇斯底里喊“娃啊”的娘,那样的手舞足蹈,看得她开心地笑了,她怎么可能过去,乖乖地站在这里才有糖葫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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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兮兮的小手不停地摆弄着早已没有一丝甜味的糖葫芦枝。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玩的,天都快黑了,娃娃都站累了,可是爹娘还没有回来。“糖葫芦,爹、娘”。冬天这清冷的季节,配上这清冷的街道,败出棉絮的小袄,小女孩哭花的脸­

这样的镜头就不偏不倚地撞进了莫若的视野。他喜欢捕捉那些可以触动他敏感神经的画面。而这个女孩,是他一个月以来第一次与灵感的碰撞。他是欣喜若狂的。­

“糖葫芦,爹、娘”,莫若就那么傻傻地看着小女孩抱着他的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全部都蹭在他那雅戈尔的高贵西裤上。手里的相机毫无预料地掉下去。­

满地的零件碎片,莫若的怒火比正在咆哮的北风还要旺盛。抓住她的后衣领,提到与自己平齐,想狠狠地臭骂一顿,这才发现,只不过是个孩子,小脸蛋上满是灰尘,可以清晰地看到两道泪痕。有点心疼。于是,放下她,用最温柔的声音地问道:“小妹妹,你爸爸妈妈呢?”她一直盯着他胸口,碎碎的话中,依稀听到的还是那三个词。莫若下意识地看了看胸前,是一簇气球,与糖葫芦无关。突然手上就有了重量,小小的身子向后仰着。心里一紧,急忙把她拥入怀中。这才发现,她的手冰凉,一米不到的小身躯都僵硬了。­

还好,莫北路32号离这不是很远,大步地跨,很快就进入了开着暖气,有着柔和灯光,散发着熏香的莫家别墅。飞速步入自己的房间。把怀里的她裹进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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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依恋】­

她醒来的时候,周围黑黑的,却有种温暖的触觉,是棉花糖吗?怎么软软的?她高兴地抱着那团“棉花糖”打滚儿。这是哪?我的糖葫芦呢?爹娘呢?­

听到声响他就急忙跑过来,却不料还没来得及适应屋里的黑暗,就有个小蛮牛一样的东西扑向他,赶快抓紧了。抱着怀里不听话的家伙,扔到床上,打开灯。被子乱乱的,明明记得走的时候有好好帮她盖上,怎么一会就堆成这样。有点后悔带她回来。­

她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虎视眈眈地望着他,刚那一扔,是有点疼的,这个坏人。­

“以后你就住在这,没有糖葫芦,没有你爹**,要叫我哥。”即使她听不懂,他也要说。是个孩子又怎样?是个孩子也没有资格让我耐心对待!转身,关门。­

不再是黑暗,可是这样的明亮究竟哪里不太对劲。小小的脑袋躲在“棉花糖”里,想不出来呢。­

翌日,早餐桌上。­

“蓦然回首,这样的遇见,就叫莫然好了。”莫若嚼着面包漫不经心地说。莫妈妈拍着她的小脑袋,“那你以后就叫莫然了。”满面都是慈祥。莫妈妈一心向佛,对于她,有着怜悯。就那样,没有悬念的,她成了他们家的一员,赐名莫然。­

莫妈妈递过来一杯牛奶,用着微笑的表情。望着那杯纯白的东西,她呆呆的摇着头,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要”,“爹娘给我糖葫芦就不要我了,你们是不是也想不要我?”。莫若有点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说除了那三个词以外的话,而且是如此令人心酸。于是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然然,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妹妹了,哥哥怎么可能不要你?”。正巧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背面,看不清面容,可是她知道,一定有着温柔的曲线。于是搂着他的脖子,久久不肯松开。从此,你就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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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期许】­

“哥哥” “嗯” “睡了吗?” “没呢” “哥哥” “嗯” “睡了吗?” “没呢,然然不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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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寂。漫长的黑暗,一分一秒地熬。­

也许,我是一个不详的孩子,莫然这样想着。­

从六岁开始 ,四年的时间,先是哥哥遭遇车祸右眼失明,然后是莫爸爸炒股破产离家出走,现在,莫妈妈也走了。­

高高兴兴地拿着奖状想着回来看你好久不见的笑容。可是,怎么就看到那瓶打翻了的药盒,几颗白色的药片肆意地摆着。醒目的“安定”字样就昏天黑地压过来。真的有看到你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扬,依然是你曾经完美的弧度。面色安详的太过真实,却苍白的太过耀眼。床头的桔子小灯、墙上各色的壁画、阳台上长得旺盛的千手观音、以及天花板上大大的佛印也许,只是梦,梦的太过真实罢了。不去想,一觉醒来,依然会看到你忙碌的模样。­

怎么没完没了的这个梦。“哥,哥”因为恐惧声音变得尖利而沙哑。然后就是诡异致死的安静。莫然,真的默然了凸不起的喉结处有着细微的滚动,可任凭如何竭尽全力,没有声音。失语­

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在乎了。莫然都只是一个人躲在沙发里,目光呆滞的让人心疼。­

可是偏偏是这样的境况,于是莫若也沉默着,却终究不能陪她一起目光呆滞,已经二十了呢,那么多的事,还有时间悲伤吗?推开门的那一刻,看到掐着脖子惊慌失措的然然,一只手狠命地指向妈妈的卧室,却不说一句话。然后就是电话线那边机械的语言,救护车的嘀嘟声,警车的呜鸣声。­

莫若看到了妹妹越发呆滞的表情,一把搂在怀里,从此,你就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期许。泪,再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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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的,只是你】­

彩色的气球满屋地乱跑,还有淡淡香甜的味道。火焰甜酒薄饼、香芋风车酥、千层派5.8米高挑客厅中央下垂的水晶珠帘吊灯,与下面散发着温热巧克力味的六层黑森林蛋糕相呼成映。­

莫北路32号,正举行着莫然盛大的生日派对。­

六年,一个二十岁的少年,接手濒临绝境的莫氏企业,用六年的时间,把莫氏树立成这个城市的招牌。在莫北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混得风生水起。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莫若,二十六岁的年轻人,有着一脸的冷漠和满满的坚定。可是,即便不曾展露笑颜,莫北的人依旧把他信奉做神明。只因一年前莫若动用公司近乎一半的财产,把莫北的人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那一年旱季。­

大厅里上演着华丽的高调。莫然无动于衷。­

{你以为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虚荣?尽是祝福再多,尽是排场再大,没有你,我快乐不了。我想要的,只是和你一起,只要有你,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去在乎。学校门口卖花的宋阿姨,有曾笑着对我说,在莫北,十六代表着长大,十六以后就可以寻找自己的未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的未来就是你。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我已经放不下你了。哥,我想要的,只是你!}­

“小姐,少爷说十二点回来。”李叔在门外说着。毕恭毕敬。­

心,雀跃不已。扔开抱枕,蹦下床,转个圈,笑靥如花。­

十二点四十四,厅内喧哗依旧。只是过了十二点这个既定分享蛋糕的时刻罢了,只是这样罢了。莫然呆呆的望着蛋糕上“生日快乐”。­

十四点十七分,突然安静下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路,笔直通向莫然站立的寂寞姿势前。莫若脸上难得的微笑,只为她绽放的笑颜,惹得众人一声声的嘘叹。莫若就那样走向莫然,两张同样淡然微笑着的脸,两个同样孤独的人,两颗同样只恋彼此的心。­

《生日快乐》响起,众人齐唱着,十六枝蜡烛的温热弄得她皮肤微烫,闭上眼,许个愿,吹灭。然后,她本该是拿起刀,分切蛋糕,却无奈,看着他只有那般深情款款,手还保持着许愿时双手合十的模样,握在胸前,就那样,走向他,勾起一抹坏笑,踮起脚尖,给他个犹如蜻蜓点水的吻。众人哑然,却见她,脸上红晕未退,纤纤素手在他面前来回比划着,他知道这段手语的意思是“哥哥,我喜欢你”。­

突然就开始惊慌,他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分切好蛋糕,然后,放开牵着她的手,转身离开。­

“莫总等下有重要会议,请莫然小姐生日快乐!”他的贴身助理挡在他和她之间。用一个“请”,硬生生地阻止了她追赶的步伐。­

他,一夜未归,许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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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即逝,瞬】­

从不酗酒的他喝得酩酊大醉,酒醒已日上三竿,匆匆回到莫宅换洗衣物。­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转瞬即逝的“瞬”快得让人来不及做出选择。衣橱有点轻微的抖动。他想,大概是酗酒的缘故吧,脑袋昏沉沉的。可是,所有的家具都开始剧烈抖动,即将沦陷。地震!­

他想到了她!冲进她的卧室看见蜷缩在墙角抱着心爱的洋娃娃她,眼角还有未干的泪。心疼地抱起她,动作温柔的仿若她是瓷娃娃,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只是可惜了,没有时间让他们去享尽此刻的幸福。天花板开始下陷,抱着她跑到一楼,不忍心,但只能把她从窗户扔向外面那片空地。他已经走不动了,落下的天花板把他牢牢地定在那。­

{然然,也许,我们都没有以后了,可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一直有你,如果不是你,我没有活到现在的勇气。你可能不知道你六岁那年,我就决定保护你一生一世,你十岁那年,我已经把你看成我的一切。只是,我从来不敢告诉你,那么单纯的你。现在,已经是最后了,我只能这样看着你,和你之间这么近的距离,我迈不过去了,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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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种突然坠落的疼痛,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遍地狼藉。这是哪?玻璃破碎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尖利的碎片落在她身上,有一种刺破肌肤的感觉。慌忙站起来,跑向前面的广场,人好多,摸摸口袋,还好,手机还在。拨通联系人里面唯一的号码,无人接听、无人接听快要疯了,哥,你在哪?不要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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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幸福】­

七天,不算长的一个时间概念,可是对于莫然,是煎熬。七天内没有哥哥的消息,千万个假设,害怕他遭遇不测。人们都忙着收拾残局,她没有那个心情,不想吃饭不敢睡觉,真怕一不小心的错过就看不见哥哥回来。­

可是,七天,这个足够破灭她所有幻想的数字。七天以后的今天,莫北所有幸存的人都聚集到曾经的莫宅,一片废墟前。­

对,就是现在,那片废墟前,被营救人员发现的他,右臂保持着向前抓伸的状态。最后他这样出现在人们面前。震惊?同情?难过?也许都不,总之是一片寂静。她就那样看到他了,竟然不觉得痛,这种感觉早就丢失在多年以前。慢慢蹲下,吻一下他的脸颊,如生日那天,以后你不用再那么累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遣散众人,独留他和她。四周纷扬起的尘埃也美得若烟舞。把他抱在怀里,用这种从未敢尝试过的姿势。最后一次,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你不会再拒绝我的怀抱了。莫然脸上温存的笑。血管破裂的声音。莫然望着他,相信这就是幸福。因为幸福满满,所以,血液流失的痛苦算不上什么。莫然知道,她就快靠近他了。­

那一小块玻璃碎片独自在旁边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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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语】­

虚构的文,真实的事,以此祭奠那些曾经的过往。­

因为她我才发现,自己的悲伤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那么,以后,她也许会幸福。那么,以后,都要快乐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