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龙也大逃杀:德润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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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在《大学》中写道“富润屋,德润身”。富润屋者,不言自明,富有的人,哪个不是庭院深深,曲径通幽,香车宝马,奇珍异宝,辉煌夺目?德润身者,却大都为修炼品性的清莲居士,性情高雅,不落俗套的精神贵族。在商业化高度发达的当代,好像追求“富润屋”的效应在无限地放大,而“德润身”者却被主流价值观所淹没。但是一个多世纪以来,我高祖父杨观圭却不仅“德润终身”,而且润及我们子孙后代,每听到乡亲们的口传,我就想为他写点什么……
  在岳阳县南边的一条小山冲中,有一个名叫杨文贵的村庄,在进村的十字路口挺立着一座“冰清玉洁”的俊秀牌坊。进入村子有一棵四五个成年人还不能围抱的大樟树,就在这棵华盖状的香樟树下,住着我的高祖父杨观圭。牌坊的指引,门前的香樟,院后的竹园,洁白的围墙,高大的房子,凌空的飞檐,雕花的窗棂,方砖的地面,四溢的书香……显现着他的精神境界。
  杨观圭(号介卿,字玉田)约于1848年出生于封建地主家庭,父亲杨荻祖是晚清翰林学士,清朝政府朝议大夫,为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杨观圭英年早逝没有为后人积下丰盛的金银财宝,但他却为我们留下了一笔仁义博爱巨大的精神财富。村口的那座“冰清玉洁”的牌坊就是清朝政府为其母所树立的道德模范。家中正厅上方悬挂的那块“柏节恒春”的金匾,也是光绪皇帝钦赐的精神奖品。杨观圭在这个播满仁义,充满书卷的家境中成长,他耳濡目染的是儒家品德的浸润,接受的是中华传统美德的熏陶。
  处在洞庭湖泮的岳阳,常常遭遇自然灾害。有一灾年,粮食颗粒无收,杨观圭开仓赈灾放粮,每户限领一担粮食,其中有一个从30多公里远的新墙村(现新墙镇)前来领粮的李农夫,他想反正只能给一担粮食,于是就将箩筐里的谷子摇了又摇,尽最大的努力装满了一担谷子,高兴地往家里赶路。百年前的中国农村其落后状况可想而知,没有公路,只能肩挑,在回家的路上,他一不小心溜了一脚,没想到从未承受过如此之重的箩筐绳子突然“嘭”地一声断了!养命的谷子倾泻在山路的杂草丛中,撒泼在乱石的山坡上……这位忠厚的李农夫,伤心得嚎啕大哭,好心人劝他再去杨观圭家领一担,但良心让他无法作出决策,他接上绳子把一担满是泥沙的谷子伴着他的哭声又担回了高祖父杨观圭的家门,管家告知情况后,杨观圭毫不犹豫地说“再给一担吧。”并留了那位李农夫在家过夜,以便第二天好赶路回家。没想到这件事在家乡方圆百十里传了一个多世纪……因此,岳阳当地有歌颂日:“仁义地主杨介卿,慈爱乡亲菩萨心。”也因为这件“仁义地主”事件的影响力,我奶奶、父母在文化大革命的风浪中才少受了很多的批斗。或许这就是祖先们德润终身,厚德载物的真实再现吧。杨观圭,不过是岳阳的一个乡绅,他有一个朝议大夫的父亲,领着清朝政府的俸绿,过着还算富有的生活,但他并不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纨绔子弟,他不仅富润屋,而且德润身。他重病之时将借粮、借钱的借据全部销毁了,他没有留给子孙后代当作为索债的依据,而是将它们付之一炬,随着一缕青烟袅袅娜娜地随他升入了天堂。只给他的子女们留下了数百册经典书籍和一个已流传了一个多世纪的名声。
  由此我想到,东汉时期的南阳郡太守羊续,为人廉洁自律,爱民如子,有人感恩,送来活鱼,于是他就将鱼高高地悬挂在厅前示众,送礼的人暗自惭愧,不因一鱼而毁羊续太守之德,于是不敢再来。后人就以“悬鱼”比喻清廉。他的孙子羊祜,总督荆州军事与东吴对峙十年,荆州军民念其祖羊续的高尚品德,无不拥护他,羊祜德润民生,名声大彰。羊祜死后,百姓痛哭街巷,竟至停市,并为他建“堕泪碑”。可是,如今太多的人只知富润屋,鲜知德润身,一味的追求物质上的享受,忽略了精神世界的修炼,漠视了道德修养的价值,最终自食了无德的苦果。在失去自由的牢狱之中悔恨,在剥夺了生命之后的地狱之中被泪水浸泡。
  老子不是说“上善若水”么?这就要我们多做善事,善事日积月累就如滴水成湖,慢慢地就升华为一种高尚的品德情操。一个具有高尚品德的人是战无不胜的,他终会受到人们的拥戴和爱护,关健的时候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何谓“善”?“善就是“好”!“善事”就是能从国家、民族利益出发,被大多数人认可的“好事”。翻开历史,凡是心为民权,志在民族,眼向民生把个人生命融入到国家和人民主体的人,才能在历史的长河中保持悠长和永恒。《周易》上又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就是说君子应该像天宇一样运行不息,即使颠沛流离,也不屈不挠;如果你是君子,接物度量要像大地一样,没有任何东西是不能承载的。高祖父杨观圭虽然已逝去了近百年,但他已在人生的旅程中用“富润屋作一撇,德润身作一捺”书写了一个端端正正的“人”字,达到了物质和精神都富足的完美“人生”。
  他琐碎的事情就如路上的灰尘平凡,又如沙石中一片片的沙金,在阳光的照耀下依旧闪烁着光芒。我们只有继承中华传统美德,修炼个人品德,增强自已的文化底蕴,才能容载万物,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德润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