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盾国际在线娱乐网站:水流千里必有源--为普宁二中85周年庆而作的不完整记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4:01:31
水流千里必有源

  ----为母校普宁二中85年周年而作的不完整记忆

  时光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阔别母校普宁二中已逾二十年。

  二十年白云苍狗,二十年萍踪聚散,从当初的懵懂轻狂孤傲不羁到现在的人情练达淡定内省,我逐渐获取了世俗意义上的所谓“事业有成”,却也常常痛楚于必须为此而付出的“个性湮灭、激情消散”等代价,夜深人静时,偶尔检点自己的快乐光景、追寻自己的精神渊源,最值得留连记取、念兹在兹的,还是那一段质朴清醇的高中岁月。

  水流千里必有源,树高百丈终需根。

  我一乡野莽童得以成长为现今略有影响的职业报人,高中阶段的文学启蒙、人格塑造与信仰孕育,是决定性的机缘与储备。当然,更重要的是,在二中我还顺利在高考中胜出,在大学生还被称为“天之骄子”的时候,搭上了“免学费、包分配”的末班车就读华东规范学院一个很邪门的专业----犯罪学。虽然当时没能如愿被第一志愿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录取,但大学毕业时我抓住“双重选择”的机会,凭着自己粗浅的文学作品,幸运地叩开了南方报业的大门。能如此顺畅地“曲线救国”,或者说殊途同归,当是拜缪斯荣耀之荫庇,更要感谢普宁二中,在那个应试教育当道、升学率之剑高悬的年代,给了一个狂热少年挥洒想象、纵情文学的自由空间和宽容氛围。

  但我对母校的感念意重情疏,耽于思而钝于行,二十年来只阒然无声潜回二中校园溜达过一趟,看到母校旧貌新颜步步高,甚为心喜,而当年洒落的青春痕迹几无寻处,也让我颇生怅然,只能把纯粹的记忆珍藏在内心最深处,不与人语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

  毕业之后与母校一直没有公开的交集,主要原因是我很清楚,像我那样不务正规学业的学生,虽算不上是异端,但至少也是一另类,是没有什么经验可资学弟学妹们借鉴的,而且据说那次高考我的语文成绩在所有科目中分数最低,拖了个人综合分的后腿,还在一定范围内成了反面典型,所以读大学期间是不宜不敢不愿回母校丢人现眼的;而毕业后,我个人一直没有“衣锦还校”的资本或冲动,加上尔后工作越来越繁忙,担当的职责越来越重大,自己的生性也越来越被动,与学校的联系几乎就断绝了。直到此次庆祝二中建校85周年,母校有关老师找到我,要我写点回忆纪念文章,我才有机会公开表达对母校的眷恋与感激了。

  每个人都必须借助外界的力量以实现自己的目标,而母校,就是你能汲取的力量之源,特别是高中阶段,一个人的心智开始烙上自己名字的印记,一个人的灵魂开始选择飞翔的方向,一个人的信仰开始校准人生的航线,甚至一个人的职业规划、生命质量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铺垫折射的。审思我自己人生经历与发展段落的内在逻辑,我深有感触,我的浪漫情怀、理想主义、人文追求等特质的养成,在高中阶段的潜滋暗长其实要比大学时代的明晰构建更为重要,更为关键。

  人贵有感恩之心。

  没有普宁二中那段岁月的机缘与积淀,我走的肯定不会是现在的人生路。

  考上普宁二中之前,我一直是练江边上那两所在中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乡村学校——杉铺小学、桥柱初级中学传统意义上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常常在各种考试比赛中“为校争光”。虽然也把四大名著、隋唐演义、七侠五义、三言两拍等能读到的书都读过了,但对于当代文学和外国文学,却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什么北岛、舒婷,什么刘心武、张贤亮,都统统没有听说过,连琼瑶、金庸,都不知道他们是干吗的,至于波特莱尔、荷尔德林、陀思妥斯夫斯基等名字,更是两眼一抹黑,记都记不住。如此无知的一个乡下佬,却能与文学结下难解之缘,并影响了我此后的工作与生活、趣味与品性,一切都因为我在普宁二中遇到了我人生的第一位精神导师——85级高一(3)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刘子乐先生。

  那时候刘老师是刚从华南师范大学毕业的略有名气的青年诗人,被分配回家乡当老师,应该是有一些失落与无奈的,他讲课并不那么精彩不那么吸引人,从小因学习成绩优异的荣光笼罩而比较心高气傲的我,刚开始甚至对这样的老师是一点点失望的,但期中考试前的一次文学常识测验,我仅仅得了个及格,几乎是班上最低的,原因是考试中的题目,当代的内容占了大部分,而班上一些城里的同学得分都满高的,这对我的自尊心是莫大的冲击与嘲讽!我在羞愧中主动找他给我开一份必读书单,某天下课后,他把我带回他在学校的单身宿舍,就着啤酒给我们讲了他们大学里很多诗人逸事趣闻,介绍了他们创办的“野兽派”以及《啤酒花》诗报等,他们那独立特行、率性不羁的气质让我心向神往,现代诗歌就那样毫无征兆突然地篡夺了我的灵魂,刘老师也许不清楚,在他推开他那单身宿舍那扇门的一瞬间,他为我打开了文学之门,我也就开始了疯狂迷恋现代诗歌的奇妙之旅。

  更让我受益的是他教给我们的自我训练方法:像顾炎武“稽古有得,随时札记”著作《日知录》那样,每一天把自己所学所思记录下来,要求我们每个人都制作一本属于自己的思想日记《知思录》。我在广泛阅读基础上随感随想而涂鸦出来的各种文体的青涩文字在那个时候野蛮生长,于是获得了校园内更多的关注,学校团委的墙报《二中青年》让我参与了,后来还当了一段时间的学生主编,我还主动与高年级的语文尖子交流切磋:高我三届已经考上中山大学的吴才华(他还是86诗歌大展时“小城诗派”的代表人物,如果不是从政,在诗歌路上他完全可能比我走的更远)、高我二届的王垂林,高我一届的周剑科(87级广东省文科状元)、刘忠等,都给了我很多的鼓励与帮助,而我们也彼此收获了生命中最纯粹的友情。

  而在当时的语文教研室负责人陈君杰等老师的支持下,我和周剑科等人还发起组织了《繁星》文学社,(周剑科是首任社长,我是第二任,以后是否我毕业后就曲终人散,因为一直没与学校,不得而知),还油印了校园文学手刻报《繁星》,一个土老冒,因为掠了缪斯之美,没多久就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并从此与文学结缘、靠文字谋生,这里面有我个人的努力,毕竟,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但我更要感恩普宁二中给了我积蓄能量的容器,让我遇到了那么多既能相濡以沫又能相忘于江湖的师友。

  我必须在这里感谢我高二(7)的班主任廖崇炯老师,他匠心独具的地理课让我们神游万里,他更像是我们的大哥哥的那种带班方式,自然油然地给了我们诸多“宽饶、平等、博爱”等现代文明的暗示,让我们更懂得彼此尊重和珍惜。

  我还要感谢陈君杰、石梦珍老师,他们两位是我所知道的二中史上文学功底最为扎实、文笔最为老辣的两位语文老师,虽然他们并没有直接教过我的课,但在我把文学当成最终梦想的途中,给了我非常多的启发与提点,君杰老师的温厚与内敛平实、梦珍老师的激情与愤世嫉俗,都是我精神基因中不可或缺的给养。

  我总认为回忆带有太大的个人选择性与瞬间性,很多往事与细节也许跟别人的回忆比对会有云泥之别,所以我总是把关于母校的记忆深藏内心,留存一份温暖与感动以丰盈生命,而不去求证求解放年少轻狂时的风与雨、乐与怒、曲与直,所以我的“近乡情怯、相见不如怀念”也就可以理解了。

  母校是每一个学子生命中最纯洁的一片净土,母校是装在学子们内心最明亮的一块磁石,春露秋霜,筚路蓝缕,不管我们走多远,母校都是一棵遒劲雅逸、冠盖如云的参天大树,为我们每一个人的情感撑开一簇簇阴凉。

  岁月如刀,二十多年的光阴已经逐渐在我脸上刻下生命年轮的沧桑,而对于一座传道授业解惑塑造人格的重点学府来说,二十多年的雕琢,只会让她85年的沉淀焕发更动人的生机与魅力,普宁二中,我的精神憩园,祝你香远益清,美誉长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