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传奇装备怎么获得:名将粟裕珍闻录(十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6 02:23:49
歌唱粟司令:遥远的流行歌曲(1)
名将粟裕珍闻录 解密鲜为人知的历史事件 最全面、最大胆还原粟裕历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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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流行歌曲。
不同的是,有些歌曲不但能流行,还能“各领风骚数百年”,成为艺术的经典,而有些则只“各领风骚三五天”,刚起头便煞了尾。
歌为心声。
“感人的歌声留给人的记忆是长远的。”散文大家吴伯箫别的文字似乎被记住的不多,这一句却一直在拨动人们的心弦。
正因为此,毛泽东也有为“流行歌曲”激动,做人家“粉丝”的时候。
1949年7月,粟裕麾下直捣南京、上海的第三野战军(华东野战军),派出自己久负盛名的文工团,到即将从“草根”化为“凤凰”的北平,做了一次最“牛”的演出,听众是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等“牛”人级别的中共中央领导人。
7月6日星光灿烂的夜晚,西单国民电影院里,三野文工团在何仿庄严、自豪地指挥下,气势磅礴地演出了几个月前华东野战军的战地之歌《淮海战役组歌》:
追上去!
追上去!
不让敌人喘气!
追上去!
追上去!
不让敌人跑掉!
……
似春雷,如战鼓,金戈铁马,枪炮声声,风展红旗如画……
全场欢动,热血沸腾,掌声如潮。毛泽东也是其中情不自禁使劲鼓掌的一个。
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华东野战军的勇士们,在淮海战场浴血奋战的身影,也自然回想起了自己和粟裕之间关于这场战役长久的文电对话……
《淮海战役组歌》演唱全部结束时,在经久不息的掌声里,毛泽东兴奋地转过身子,对坐在身边的东北音乐工作团团长,曾跟随林彪打过辽沈战役的吕骥说:“三野仗打得好,歌也唱得好。”
一句话就概括了战绩最大的三野两个优点,而且是当着别的野战军的人。这种不顾人家感受,率性而为的言行,只有“敢教日月换新天”的毛泽东这个超级“粉丝”才有。
三野的仗打得好,军事上当然是“粟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刘华清、张震语)”;歌唱得好,其实也与粟裕这个实际统帅有莫大干系。
粟裕本人是个典型的音乐“发烧友”。
他会月琴、口琴、洞箫,甚至连那时候的超级“洋玩意”钢琴也会。歌曲、汉剧、京剧更是他的看家本领。
他在常德二师的音乐老师仓愧吾,1992年曾以九十二岁的高龄回忆自己的得意门生:“粟裕爱好音乐,常来找我探讨音乐理论、声乐和作曲。他对当代作曲家的作品经常进行评论,发表独到的见解。”①
有本事而不显山露水,这是最难做到的,除非圣人或傻子。粟裕既不是圣人,又不是傻子,只是一个把握了历史机遇的人。
因此,他常常雅兴突发,一展技艺或歌喉。
1936年初冬一个霜雪的凌晨,在蒋介石“后花园”浙江“捣乱”的粟裕,率领红军挺进师转战到深山老林的一座古庙前。
山沟里的冬天,夜长天寒,冷风刺骨。粟裕好不容易找到有人家的地方,自然想进去借宿,至少避一避难耐的风霜。
这里是所小学,庙里的和尚早不知流落何方了。
但无论红军士兵如何敲门,古庙却“小扣柴扉久不开”。
几个老实巴交的教书匠其实早醒了,他们借着月光,看见门外这群衣衫褴褛的持枪汉子,误以为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哪里还敢开门。不开门,“强盗”当然也能进来,但至少可以死得慢一点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粟裕只好命令部下们靠在墙根休息。长夜寂寞,静极思动,他又顺手从衣袋里掏出口琴,呜呜吹奏起来。
他吹的是《苏武牧羊》。琴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和宋朝东坡先生《赤壁赋》里的吹箫客人有得一比:“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歌唱粟司令:遥远的流行歌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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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有寡妇在附近,大概都会被吹得哭个稀里哗啦了,何况是有文化有学问的老师呢。
琴声一停,破破烂烂的庙门就吱的一声开了。一老一少两个老师走了出来,连声说请。
老一点的是一校之长,他不住赞叹:“我在山里教书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纪律这么好的队伍,这位老兵的口琴吹得太好了!”
于是,粟裕和这里的老师成了“高山流水”的知音,古庙不久也顺理成章再次“改行”,成了粟裕的秘密情报联络站。
抗战时期,已是新四军一师之长的粟裕,也时常忙里偷闲,借这一特长与士兵同乐。
一次,机要科的几个小兵蛋子到他的住处“做客”,一眼瞥见他的桌上放着一张歌片,一个女兵仿佛发现新大陆,惊奇地问:“师长还会唱歌?”
粟裕似乎不服气,说:“只许你们小鬼唱,就不许我唱?”说着,他放开嗓门,唱了几句,然后开怀大笑。
机要员们也被感染了,一个个拍着手掌,笑得前仰后合。
粟裕这一雅兴,直到后来指挥千军万马,做了方面军统帅也不曾改变。
电影《淮海战役》就有个经典镜头:战斗间隙里,十几个身穿臃肿棉衣棉裤的华东野战军娃娃兵,在洁白的雪地上蹦蹦跳跳排练节目,代司令员兼代政委粟裕则在一旁用口琴伴奏。
琴声伴硝烟,统帅当乐手;战争与和平,生存伴死亡。一切尽在不言中,令观众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粟裕还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时候。
1975年的一天,他“难得浮生半日闲”,应邀与王震、伍修权两人结伴而行,到王稼祥(王稼祥于1974年含冤辞世)的孀妻,也就是萧劲光的妻妹朱仲丽家里做客。
他们谈的是政治。
说到江青只准全国人民唱样板戏的霸道,几个人都很生气。王震说:“为什么不能唱民歌?民歌是人民的歌嘛!就只能唱那几首样板戏?”
随即,粟裕以十分洪亮的嗓音,与其他两位老将一齐唱起了铿锵有力的陕北民歌。之后,他还带头合唱了《国际歌》。
激昂的旋律如匕首投枪,迎击着一代红色“女皇”江青发出来的阴风鬼火。
“一花独放不是春。”有这门特长,粟裕当然不会“独善其身”,他在自己的部队也十分重视音乐和音乐家。
早在抗战时期的苏中,他就利用靠近上海、南京之便,大量吸收知识青年入伍,使新四军一师成为全军文化素质较高的主力部队。
一大批包括音乐专业的文艺青年因此投奔到自由的苏中,成为新四军一师、华中野战军、华东野战军的文艺骨干。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日军狂热的进行曲旋律。
二十一岁的沈亚威不知师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拘谨地傻听。
一曲终了,粟裕说:“敌人用它的音乐鼓舞法西斯士气,我们也要用自己的歌曲鼓舞我们的军队。”
原来他是在借题发挥,给沈亚威布置任务:多写鼓舞士气的军歌。
沈亚威后来成为华中军区文工团团长、华东野战军文工团团长。他一直记住粟裕交给的任务,写了《刺抢歌》等大量激越铿锵的抗日歌曲,成为华野乐坛的台柱子之一。
1948年11月,沈亚威奉命率领全副武装的华东野战军文工团,气势如虹地开赴淮海战役前线。
这一天,他们正准备就地宿营,野战军政治部副主任钟期光忽然命令紧急集合。
等大家列好队伍,钟期光兴奋地说:“徐州以东的铁路,已经被我们的部队切成几段。敌人正从东西两面逃跑,我们不能停留,要紧跟部队追上去!”
文工团的艺术家们人人激动不已,韦明急速取笔,写了一首《乘胜追击》的歌词,沈亚威则立即接过来吟诵,很快谱成了曲子。《淮海战役组歌》中的第一首劲歌就这样诞生了。
歌唱粟司令:遥远的流行歌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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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沈亚威意犹未尽,又连词带曲写出了《捷报,捷报,歼灭了黄伯韬》、《狠狠地打》等《淮海战役组歌》中其他系列歌曲。
这些战火里的旋律,成为华野将士的“军魂”,也是沈亚威完成粟裕早年交付的任务的标志性作品。
多年后的1968年,粟裕还念念不忘华野文艺兵振奋军心、激励士气的作用,对当年华野六纵的文工团老部下说:“大家的功劳里,也有你们文工团一份!”①
因为尊重知识、关注文艺以及统帅的魅力,粟裕本人也成为了歌曲传唱的对象。
因此,作为方面军统帅,粟裕与刘志丹、徐向前、林彪一样,成为有歌曲传诵的不多的中共将领之一。
中共历史上,以湖南的两尊“神”被歌曲传颂最多:“大神”毛泽东、“小神”雷锋。但他们的歌曲大多产生在建国之后,许多是应急政治任务下的突击产物。
建国前被传唱的徐向前、林彪等人,则无疑是当时发自内心深处的心声。
1932年12月,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被迫率部离开鄂豫皖根据地,来到了四川北部,很快就在这天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闯出了一片新天地。
这里的老百姓被“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小军阀盘剥多年,苦得太久了,好不容易重见天日,自然欢天喜地,载歌载舞。他们唱出了这样的歌曲:
红军同志来远方,
半夜三更出太阳。
一打虎,二打狼,
穷人掌印坐天堂。
这场喜事是谁办?
巴山来了徐向前。
曾是“东北王”的林彪,按“以德报怨”的黄克诚的公道说法,评价应该一分为二,功是功,过是过。将士们当年传唱的《林总的命令往下传》,自然也是当年林彪在东北野战军备受拥戴的真实历史:
军号响,红旗展,
林总的命令往下传。
号召东北野战军,
创造千百个尖刀连。
要顽强,要勇敢,
朝着敌人心脏钻,
刺刀见红敌人全部完了蛋。
粟裕因为比徐向前、林彪待在战场和前线的时间更久,有整整二十二年,麾下的文艺骨干又多,传唱他的歌曲也更要多一些。
早在1941年6月,刚到苏中不久的沈亚威,就与剧作家沈西蒙一起,写成了颂扬粟裕指挥新四军先遣队,在江南首创抗日“处女战”大捷的《纪念卫岗处女战》一歌。
1944年春夏之交,苏中大地又有了《我们的粟师长》,成为风靡一时的“流行歌曲”:
苦斗二十年,
你是列宁的忠实学生。
英勇善战果敢顽强沉着坚持,
转战在东南疆场。
虚心学习深入研究,
待人和蔼如同母亲一样,
你勇敢战斗胜如海燕,
不怕狂风暴雨惊涛骇浪,
紧随着毛泽东斯大林。
鹰,在革命的大海上飞翔,
粟裕的名字深刻在人民心上,
千百万军民团结在你的周围,
在你领导下战斗到胜利的明天,
战斗到胜利的明天。
歌唱粟司令:遥远的流行歌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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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直接唱粟裕个人的功绩,比徐向前、林彪的歌曲更直白、更热烈,甚至可以与后来唱毛泽东的《红太阳》系列媲美,足以反映出士兵与老百姓们对他的拥戴程度。
1946年8月,粟裕七战七捷大胜。随后,华中战区开始流行一首抒情味极浓的《粟司令从前线归来》:
黎明静悄悄,晨星在闪耀,百里夜行军,天明要宿营。
军号阵阵吹,队伍进了村,小路的尽头来了一支神奇的兵啊!
骑在马上的他是谁?粟司令从前线归来。
他那锐利的眼睛望着远方,他将带领我们出奇兵。
跟着他去战斗一定胜利!
跟着他能防守更能进攻,跟着他去战斗一定胜利歼灭敌人,
也壮大了我们自己,我们自己。
这首“流行歌曲”与进行曲速度的《淮海战役组歌》不同,有散文诗一般的优美动听。先是舒缓如溪流的小夜曲,缓缓进入高潮后,“跟着他去战斗一定胜利”的呐喊有如“银瓶乍破”,陡然迸发。粟裕在千百万军民前的巨大威望也由此真切可见。
华野老战士谢云山回忆,1949年6月,粟裕指挥华野攻克上海后,他所在的二十三军二○○团在上海龙华机场举行庆功大会。
会上,团政委陈一湘当众发言,说:“上海一仗胜利,归功于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归功于人民,归功于全体参战部队,还有一条直接原因,是三野党委、粟司令给了我们光荣。”随后,全团将士们合唱《粟司令从前线归来》,激昂的歌声有如潮涌,响彻云霄。
就在这首歌最流行的时候,另一首《歌唱粟司令》也传播开来,几乎家喻户晓,成为华中军民的“时尚”:
毛主席当家家家旺,粟司令打仗仗仗胜。
三年反围剿,八年打东洋,七战七捷威名扬,七战七捷威名扬。
你东打西击神妙莫测,果断坚决机动灵活。
打垮了日本鬼,消灭了反动派。
你是百战百胜的将军,毛泽东的好学生,中国人民的大功臣。
跟着你就胜利,跟着你就胜利,胜利!
毛主席当家家家旺,粟司令打仗仗仗胜。
华野老战士、曾任二十四军七十四师政委的陈履仁回忆,当年部队流行这首战士喜爱的歌曲。每当战斗间隙或者集合的时候,都要唱一唱,“并且流传了很久,很久!”
如果说《粟司令从前线归来》更适合独唱的话,这一首则是军民一齐呐喊的劲歌,黄河之水天上来一般的热情奔放、意气昂扬足以激荡人心,振聋发聩了。
这首歌眼里竟只有毛泽东和粟裕,虽然足以显示粟裕的威望与“人脉”,但这份大胆在其他解放区都极少见。
歌曲里粟裕的“位置”本来应该是朱德或者周恩来的。即便是朱德或周恩来,这个时候也知道谨慎小心,不能轻易与最高领袖“平起平坐”了。
“诸葛一生唯谨慎”的粟裕当然也看出了问题。老百姓和战士们有这份心,我粟裕还没有这个胆。
他急忙派人制止。
部队倒容易控制,老百姓那儿就难,何况单纯的他们只表达自己简单的心声。
好在粟裕很快率部转战山东、中原,“眼不见为净”,只好由它了。
果然,十二年后的军委扩大会议上,粟裕成为批判对象时,有人就记起了当年华中悬挂他与毛泽东、朱德并列的画像一事(东北也将林彪的画像与朱毛并列过,但这个时候,林彪还是“好人”,安然无恙)。
于是,粟裕多了一条“极端个人主义”的“罪证”:不制止张挂自己的画像。①
至于颂歌,因为粟裕曾经明令制止传唱,也就不好做声了。
又过了二十六年,1984年2月粟裕辞世后,已是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的老部下沈亚威,拿出豁出去的架势,谱写了一首《悼念敬爱的粟司令》的歌曲,作为给老首长的最后敬礼。
这大概是1982年中共十二大重申“禁止个人崇拜”之后,第一首写给国家与军队领导人的歌曲。
人死为大,尽管粟裕冤案尚未平反,但也没听说有人再找麻烦了。
肉体的生命尽管消失了,但这些不朽的遥远的“流行歌曲”,却唤回了一个鲜活的粟裕。
当年的粟裕,的确够“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