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霍夫曼:其实无关九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4:28:10
                                                     作者:谢凌鸿
【1】又是一年的九月了。
从气候上说,这便是真正的秋天了。
九月的阳光都是散散淡淡的,温暖而不热烈。天渐渐变得空旷高远起来,空气也澄净与清爽了,没有了八月的浮躁。
九月的雨也是细密与绵长的那种,仿佛人到了中年之后,不紧不慢的诉说,不似夏日那般猛烈与急促。
早上去露台,那几株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的旱芦苇,银色的穗与金色的枝干,在晨光里显得挺拔与旺盛。我一直不明白,这几株旱芦苇从何而来,怎么会长在这里?
是飞鸟衔来的草籽,抑或风从远方带来的飞絮,随意的飘落?

2】到了九月,白天便渐渐短了,夜晚开始慢慢变长。黄昏的时分,找一个熟悉的排挡,约三两好友,一碟花生,一碟毛豆,几串烤肉,一壶烧酒,闲谈或叙旧。
远处灯影绰绰,微风吹过时,炉子上的青烟便很快漂散了。
这样的夜晚,没有过多的喧哗。稀疏的食客在暗影处私语浅酌,偶尔有幽幽的笑声,远处不知谁家的窗中传来琴声,琴声在黄昏里高高低低的。
于是想起四个字:岁月静好。

【3】九月是开始的日子。
九月伊始,学子们结束了漫长的暑期,怀着忐忑与期待,重新回到沉重的学业中。成千上万的人们,开始重复着新一轮的梦想。
我有时候提着女儿的书包很是担心,足有十几斤重,快赶上登山包的重量了,那么瘦小的身躯,如何能够抵抗这么遥远的路途与负重?
比书包更重的,是每个家庭殷殷的期盼。我可以想象出住校的女儿每天要早早起床,洗漱,早读,然后早餐,安静而有条不紊
如果是冬天,东方甚至还未发白。
在学校,她不可能随心所欲的起居,她知道什么时候必须干什么。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她15岁小女孩不该有的懂事。应试教育的制度造就了这一代学生习惯了去血拼分数与名次,心中除了隐隐的疼,还有深深地无奈。

 

【4】九月是出行的日子。
记得一首歌里唱道:走过春夏,走过秋冬,走过我自己。。。其实,心里知道,一年中最好的出行季节是九月,九月里最适合去的地方是西部。
天蓝的有点忧郁,高原上刚刚落了第一场雪,远处是洁白的雪山,玛尼堆上的风马旗缠绕着古老的祈盼与夙愿。草绿了,又黄了,演绎着季节的更替。阳光稀薄的铺洒下来,深秋轻轻的温暖触手可及。
路上常年匍匐着朝圣的藏民,一个人,一个家族,带上经年累月的积蓄,从家乡出发,前往心中的圣地。这样的长头一磕就是几年,站起来,趴下,再站起来,再趴下,从直立到五体投地,周而复始。
春夏秋冬,寒来暑往。
有的人趴下了就再也没有起来,于是被抬到天葬台上,接受最神圣的洗礼。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愿,或许,能倒在朝圣地路上就是最大的祈盼。
据说,在朝圣的路上故去的人是幸运的,他们会从苍黄的转经路直接登上通往天国的金光大道,那个地方和平,安康,阳光明亮。
站在海拔五千多米的高原我常常会失声痛哭,因为我知道那里永远都不会属于我。
是啊,那里不在凡界,不属于我们凡人。
是天堂。

【5】九月是结束日子。
进入九月,夏天就真的结束了,连最后的秋老虎也销声匿迹了。
连同夏天一起结束的,还有很多明明灭灭的记忆。诸如:告别幼稚园的玩具,告别小学的童真,告别中学的残酷,告别大学的浪漫。
告别白衣飘飘的青葱岁月。
岁月如歌,歌声远去。想起毕业那年,去车站送同学。九月的站台,灯影悠长,灯光如诉,大家拥抱握手,然后笑着流泪,说着一生都没有说过那么多期待的话语。
想起保罗•策兰的诗句:你目睹的那些烟,来自明天。
我们所谓的明天,正一天天成为明媚或黯淡的过往,宛如九月,宛如此刻,宛如将要启程的候鸟。
窗外,雁字成桨,交叠着荡远了。

 

【6】尾巴

夜都睡了。

我也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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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