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泽教师招聘笔试查询:公仆疯了,医生跟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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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仆疯了,医生跟着疯了!猫眼看人
(完美孤独)
2010-7-17 16: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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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殘疾人狀告鄉政府 一農民被關精神病院六年半
中國經濟網
2010年04月23日 05:48   來源:中國新聞網
http://big5.ce.cn/xwzx/gnsz/gdxw/201004/23/t20100423_21314275.shtml




當著中國青年報記者的面,神智清醒的徐林東拿出筆,在黃色稿紙上寫下:“救救我,想出去”。末了,他鄭重地簽上自己的名字,寫上日期:4月17日。

  這時的徐林東,已被關在精神病醫院6年半。因為怕徐林東出院後繼續告狀,當初把他關進精神病醫院的河南省漯河市郾城縣大劉鄉政府(記者注:2004年,郾城縣撤銷,大劉鄉改為大劉鎮,劃歸漯河市源匯區管轄),6年多來堅持每個月向醫院繳納1000多元費用,讓徐林東與世隔絕,失去人身自由。

  據徐林東的家人敘述,1997年,好打抱不平的徐林東,因看不慣一家都是殘疾人的鄰居張桂枝在宅基地糾紛一事上吃了鄉政府的虧,開始幫她寫材料、到各級部門反映問題。2003年10月,不堪徐林東“找麻煩”的大劉鄉政府,把正在北京上訪的徐林東抓回來,將其送到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關起來。2009年12月7日,大劉鎮政府又將其轉移到漯河市精神病醫院。

  4月21日,記者在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看到了徐林東2009年的住院病歷和收費票據,所有證據都證明徐林東是在家屬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大劉鄉政府送進精神病院的。

  4月22日,三弟徐桂林到漯河市精神病醫院,提出讓徐林東出院的請求。該院副院長丁紅運當場拒絕:“那肯定不行,這得通過鄉政府,你家屬沒這個權利。”

  被電擊55次,兩次逃跑、幾度自殺

  4月17日週六上午,正是家屬集中探望的時間,中國青年報記者與東方今報記者以徐林東家屬的身份,在漯河市精神病醫院見到了徐林東。“唉……”一見面,徐林東就一聲長嘆,“快6年半了。”

  接受採訪的1個小時中,徐林東邏輯清楚、談吐清晰地向記者講述了自己的遭遇:被關6年多,被捆綁50次,被電擊55次,兩度逃跑,幾度自殺。

  據徐林東回憶,1997年,他開始代理張桂枝的官司。2003年10月,正在北京幫張桂枝上訪的徐林東,被大劉鄉政府從北京抓回來,先在當時的郾城縣拘留所關了10天,後又被送到空冢郭鄉一個皮革廠裏關了4天。

  2003年10月30日,大劉鄉政府把他送到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

  在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被診斷為偏執性精神病的徐林東,被強制進行各種“治療”。徐林東說,醫院給他打伏晨針(音),打完針之後,他的血壓升高到180,後來又打伏晨,血壓升高到200,“最近這5年之中,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除了打針,在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6年多裏,徐林東共“被他們捆綁過48次,過電過了54次,那滋味真不好受,有一次過電把我這兒(指著額頭兩處)都烤焦了,過了1個小時還多。”

  因為不堪被強制治療之痛,徐林東兩次嘗試逃跑。有一次,他趁大家洗澡時,下樓偷跑,跑出醫院外,但因地形不熟,被醫院的人騎著摩托車追上。逃跑不成,徐林東還幾度嘗試自殺。“他們給我打伏晨,我實在是受不了啦。有一次我把吊扇上的電線弄開觸電,沒死成。後來在廁所我用頭使勁撞墻,也沒死成。”

  在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期間,徐林東的身體不斷惡化,不斷生瘡、生癬,“他們又不給我治療,一直在裏邊關著,也不叫出去”。而徐林東的家人,直到2007年7月,才知道一直下落不明的徐林東被關在精神病院,這才到駐馬店探望。

  關於在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的治療費用,徐林東肯定地說:“政府交的錢,大劉鄉政府交的。”雖然徐林東沒有親眼見過鄉政府的人交錢,但曾有護士跟他說起此事:“一開始一個月1300元,後來一個月1500元。”從護士口中,徐林東還得知:“如果我再上訪,再找事兒,鄉政府的當官的就會就地免職,所以不讓我出去。”

  2009年12月7日,徐林東被大劉鎮政府轉移到了漯河市精神病醫院。其原因,徐林東說是“因為他們(指弟弟和張桂枝)為了營救我不斷(奔波),後來醫院也不知道咋知道有報社(得知了消息),律師也來讓我簽代理協議,可能害怕這種事,所以才通知鄉政府把人接走”。

  據徐林東回憶,從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轉出來時,東王村村支書徐鐵鋼和大劉鎮政府的人一道,去了五六個人。“因為我穿的是精神病院的衣服,出來時得換衣服,他們就去給我買衣服,弄了一件褲子和襖,其他啥都沒有。沒辦法,我就把在駐馬店醫院的一件病號服也穿過來了。”徐林東掀開外套,露出裏面的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病號服,上面印有“市精神病醫院”字樣。

  6年多來,視力越來越差,他現在寫字都得拿放大鏡。不久前,徐林東向張桂枝要過筆和本,說要寫此前的經歷。在幾頁寫得密密麻麻的黃色稿紙上,記者看到,徐林東所寫的仍全部是與張桂枝案件有關的申訴——關於自己的遭遇,則只字未提。

  整個採訪過程中,徐林東多次向記者說“謝謝”。離開時,記者給了徐林東一包煙,看到他的眼裏含著淚。

  禍因,只為幫鄰居討公道

  如果不是因為張桂枝,徐林東不會在精神病醫院一待就是6年多。

  張桂枝是徐林東的鄰居,漯河市源匯區大劉鎮東王村村民,丈夫耳聾,大兒子是腦癱患者,而張桂枝自己則因為小兒麻痹症落下殘疾,這個五口之家只有女兒和二兒子是健全人。

  1997年2月,張桂枝開始考慮大兒子的婚事,打算拆掉老房建新房。麻煩來了。她先是和鄰居王永安發生了宅基地糾紛,後又和鄉土管所所長陳永和發生肢體衝突。她堅定地認為,鄉政府在自己的土地使用證上做了手腳。

  得知張桂枝的遭遇後,徐林東不顧家人反對,當即讓張桂枝一家人在一個全權委託書上按了手印,幫助張桂枝狀告鄉政府。1998年6月,在兩審皆輸的情況下,徐林東帶著張桂枝開始到北京“越級上訪”。

  2003年10月14日,徐林東被大劉鄉政府派人從北京“抓”了回來。這就有了徐林東自述中提及的先關看守所後進皮革廠再送精神病院的那段經歷。

  徐桂林說,2003年冬天,家裏知道二哥被鄉政府接回來後,大哥徐林甫和姑父趙改正曾去鄉政府送過衣服,但當時徐林東已不在那裏,打聽下落也沒人告知。

  直到2007年7月,徐林東通過一個去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看病的漯河老鄉,才將消息傳遞給了家人。大哥徐林甫和姑父趙改正趕去探望,這是徐林東在精神病醫院4年多後第一次看到親人。

  病歷顯示:徐林東很正常

  4月21日下午,在從鄭州專程趕來提供免費法律援助的河南亞太人律師事務所律師常伯陽的爭取下,記者在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看到了徐林東在該院的病歷。

  在一份病案號為“090459”的病歷上,徐林東住院過程被詳細記錄:“2003年11月21日,被鄉政府送入我院觀察,2003年11月21日在我院司法鑒定為偏執性精神障礙。”也就是說,徐林東被鄉政府送來一個月之後,醫院才做出了“偏執性精神障礙”,而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精神二科主任、副主任醫師宋麗則稱:“我們這兒先鑒定再收治。”

  徐林東的病歷上,聯繫人一欄名字為“趙振”,在與病人關係一欄註明為:幹群(幹部與群眾的意思)。

  而本報記者在大劉鎮政府採訪時,工作人員明確告知,幹部裏根本沒有一個叫“趙振”的人。而病歷上“趙振”的手機號碼,是大劉鎮分管政法的副鎮長趙廷耀的。

  在一份徐林東2009年2月2日的住院證上,登記徐林東的住址為郾城縣信訪局,聯繫人一欄的名字是楊耀勤,與病人關係同樣註明是“幹群”。這些,在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醫務科張科長看來,“完全符合正常程式”。

  病歷中,醫院在對徐林東的檢查中記錄道:“意識清、儀錶整,談話接觸可,尚能適應病房環境,對時間、地點、人物回答準確無誤,飲食可,睡眠好,大小便正常,個人衛生知料理。認知活動方面:否認存在有感、知覺及感知綜合障礙,談話語速可、語量中等,在思維聯想活動量和速度方面未發現異常。情感活動:情緒易激動,情感活動適切,無發現有病理性激情及強制性哭笑等,本能慾望如食欲、性慾無明顯增強或減弱。無發現有關係妄想,被控制感等智慧方面檢查及記憶力方面檢查,如常人談話注意力集中,否認自己有病,拒絕住院治療。”

  從這些描述看,徐林東無疑是一個正常人,醫院最後的初診結論仍為“偏執性精神障礙”,主要依據是:“在思維、邏緝方面存在詭辯,主要是圍繞宅基地官司進行詭辯,內容空洞,無發現有思維連貫性方面及思維活動形式方面障礙,在思維內容方面,存在有被害妄想,堅信自己敗訴是鄉政府、公安局、法院聯合起來陷害他,說他打官司會一直打下去,因而無自知力。對打官司特別有信心,說只要一齣院就會繼續上訪,告狀,也有能力繼續告下去,無消極言行及衝動傷人行為。”

  在對徐林東的治療記錄中,有使用“氯普塞噸”、氯氮卓等藥物,還有多次電針治療的記錄。而病歷中夾帶的2009年2月~12月的收據顯示,期間共繳納了1.2萬元左右的費用,繳納人處填的是徐林東。徐林東告訴記者,這錢是大劉鄉政府交的,不是他交的。

  漯河市精神病醫院:家屬沒權接人,只有鄉政府才有

  從2009年9月到12月,張桂枝一直在駐馬店奔波,她找到一個當地律師,也有地方媒體記者在她報料後前往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採訪。院方感受到了壓力,隨即通知大劉鄉政府把人領走。

  2009年12月7日,一輛紅色麵包車駛入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車上下來的一個人張桂枝認識,正是他們的村支書徐鐵鋼,另外幾個人則是鄉政府工作人員。

  駐馬店市精神病醫院精神二科主任、副主任醫師宋麗告訴記者,出院手續中有鄉幹部“趙振”的簽名,親屬簽名是侄子徐鐵鋼。徐桂林說,徐鐵鋼雖然按輩分也叫徐林東叔叔,但絕非直系親屬。

  宋麗的說法是,大劉鄉政府告訴她,徐林東被接走後就可以回家。而實際上,他又被送進了漯河市精神病醫院。

  得知二哥被轉移到漯河市精神病醫院以來,徐桂林沒有放棄救他出院的念頭。4月21日上午,記者和他一起趕到大劉鎮政府,同來的還有該村村支書徐鐵鋼。鎮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員與徐桂林有這樣一段對話——

  工作人員:我聽說你想叫他回來?你把他弄回來,家裏有地方住沒有?

  徐桂林:住的地方有啊,他還有一套院,吃的也沒問題。

  工作人員:現在回家咋弄,你也不能天天把他關屋裏。

  徐桂林:鄉里一年得一兩萬花,他在醫院受著罪。

  工作人員:要是能不花錢跟你弄回來,誰都不想花錢。鄉里這錢能不花誰都不想花,但是這沒辦法。

  4月22日上午,記者同徐桂林再次來到漯河市精神病醫院。在病房區,徐林東找到了該院副院長丁紅運。

  面對徐桂林想接哥哥出院的請求,丁紅運說:“你家屬沒這個權利把他接走。他是通過鄉政府送過來的,你跟鄉政府協商,只有鄉政府才有這個權力。”徐桂林問:“可鄉政府不是他直系親屬啊。”丁紅運回答:“不是直系親屬,鄉政府也有這個權力,直系家屬沒有。”

  丁紅運說:“因為徐林東反復去北京告狀,影響到了鄉政府,影響到了社會治安,所以才被送到了精神病院,這個事情只有通過政府協商。”

  律師常伯陽問:“他又沒攻擊他人,又沒造成社會危害,難道非得強行收治嗎?”丁紅運說:“這個事情你找政府,醫生沒有權利解釋。他的行為上可能沒危害,但是他的認識上偏執,偏執本身就是個精神問題。”

  丁紅運下了逐客令,“我再給你說一句,鄉政府送來了可多(方言,很多的意思)人,你找鄉政府的書記就可以了”。

  而徐桂林再次去大劉鄉政府找領導時被告知,所有領導又去區裏開會了。現在,他還不知道,二哥徐林東什麼時候才能走出精神病院。

  本報漯河4月22日電 記者 王怡波攝 (責任編輯:劉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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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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