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品cro:瞪眼毫宅 老愚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4 13:45:27
由权力和财富支配的空间争夺战,演变为一场激烈的全民战争。房价,不由自主地挂在人们嘴边。等待拆迁,或加入击鼓传花游戏,人们生活的重心就在那里。

  房子成为黄金,大地堆满了金灿灿的黄金饰品后,天地为之变色。大地不再透气,我们的视域被小鸽笼塞满,来自远方的风,怪异而妖媚。

  北京通往郊区的道路两边种满乌压压的房子,郁郁葱葱的大树被连根拔起,天空被肆意分割,田地荒芜。不断隆起的钢筋水泥怪物,让城市简化为超市、会所、咖啡屋、网吧、小区和办公楼。一个目的性明确、无闲情逸致空间的居住地,人们沦落为孤独的居住者。每个人都在特定的空间活动,一体感荡然无存。我们陷入深深的自爱,城市里的其他人与我们无关:我们是同一棵树上的叶子,但绝不是同伴和兄弟。除了有用的那些关系,世界与我无关。

  街道、大院成片消失,城市完成了陌生化的进程。人们解除了所有的约束,成为真正的原子碎片,以恣肆的方式孤独而喧嚣地生存着。记忆被抹掉,日日变新的城市和我们正在拧断最后一丝关系。

  遍地种植的黄金般的房子,印证的正是劳动贬值的现实。放卫星式的阿拉伯数字飙升,是对劳动的唾弃和嘲弄。也许,用不了多久,一块面包就会卖到100块钱。在豪宅之外,贫民窟将以蟑螂的速度繁殖并且最终包围它们。

  侥幸寄身的奢华豪宅,也只是一个空间,而非家园。那不是家乡,那些大树只是安慰失去土地的浪子的装饰。你可以在温室里种蔬菜,但院子里的树属于物业。你可以看,但它们的修剪与你无关。你与土地的关系是,永远隔着一层嚼不烂的混凝土。你脚踩草皮,但你踩不到地上,那草皮是铺在来路不明的混合土上的。

  最便宜的3000万,贵的一亿。开动想象力,我也想不出奢侈生活离自己有那么远。思念织女的牛郎要渡过星河,才能一了夙愿。我即使把自己的双腿扳成N个180度,也到不了彼岸。

  大理石堆砌,从各地挖来的树木罗列四周,它们怯怯地环伺主人,春风吹起,僵硬的身子极不习惯摇摆,它们知道这不是自己扎根的土地。一棵平凡的树木,被树探看中,就永远结束了自在生活,成为富人俯瞰的风景。50年树龄的元宝枫、60年树龄的内蒙古栎树,统统被系上“产自黄河中下游”的标牌。时间积聚的能量和沧桑感,齐刷刷排在方寸之间,给人浓烈的不真实的感觉。这不是真的。你有能力调集林木入宫,可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树木感到它原来就在这里,它的身体语言表达着自己本能的抗拒。

  跨进颐和园东门外别墅区的我们,也是怯生生的,在一个虚假的时空中失重。

  一墙之隔,外面停靠着公交车,对面是低矮的神秘部门的粉色小楼。成排移植的高树,围拢了一个封闭的天空。几十栋超级别墅,藏在深处。它们好像挂在架子上的玩物,极不自信地低下脑袋。大树将它们与尘世隔开,它们从窗户偷窥整个春天。

  一连串流光溢彩的屋子,展示出一种奇怪的生活图景。主人被作为盆景移植进来。或许,设计师要揭示这样一个主题:成功的人生都是如此乏味,千篇一律。

  开发商所能想象的就是这样一种完美的生活。

  富人如何成为贵族?物的泛滥。为富人盖房的人想象力如此。建筑是凝固的音乐,更是精神的象征,可以散发出生命的气息与滋味。越来越格式化的建筑与城市,限制了活生生的灵魂,在既定的格局里,能自由飞翔的灵魂也飞不了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