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陵县江小忠:我们,还是敌不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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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五岁
总是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新奇东西,
于是,总爱缠着爸爸妈妈用不大流利的口语结结巴巴地问个不停。他们无论多忙也会耐心地回答着,微笑地摸着我们的小头,温柔地捏着我们的小脸蛋。放学回到家就不停地讲在学校发生的新鲜事,还总是霸道地要他们认真专心地听自己讲。那时的我们就像个故事讲解员,他们是忠实的听众,讲小故事是每天少不了的小调。
在外头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受委屈了,他们便是诚恳的聆听者,总会耐心地听我们抽泣地述说着,然后哄我们,直到我们咯咯地笑了。
“乖乖,疼妈妈吗?”
“疼!”
“乖乖,听爸爸的话?”
“听!”
回答是那样的果断肯定。­
“长大了我要当超人,保护你们,要赚很多很多钱,买很多很多好吃的给你们吃。买大大的房子给你们住……”
我们做着手势,撅着小嘴,天真荒唐地许着承诺。
今年,二十岁
我们自以为长大了,于是,母亲的劝告成了耳边风,父亲的威严也视而不见了。
我们整天忙着恋爱,学习工作,上网,聚会……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也不再是以前那只叽里呱啦的百灵鸟。有心事时,宁愿自己一个人喝酒吸烟也不再如儿时掏心掏肺的与父母谈心。
他们的谆谆教诲,变成了厌烦的废话。他们的嘱咐顾虑,变成了刺耳的唠叨。当他们为我们筹备好学费送我们上车的时候,还要千叮咛万嘱咐,我们冷冷地抛下:知道了,真是烦!然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在外头要注意身体,要吃多点,多休息……”
“知道啦!烦!”
“你头发怎么弄成这个样啊?”
“唉,你不懂!”
曾经的天真活泼没了,那在他们面前许下的承诺也烟消云散。
那年,十岁
我们形影不离,一起吃一根冰棍,一起看最爱看的叮当猫。家里面有好吃的都藏在书包里,在上学的路上分着吃。
我们有共同的偶像,有一样的敌人,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们总爱憧憬未来,憧憬依然有着彼此的未来。
“我们要努力学习,以后在同一个学校上初中,上高中,然后我们考同一所大学。以后呢,就在同一个城市工作,那样多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玩啦……”
那时的愿望是那样的纯真,美好。
今年,二十岁
我们都各奔东西了,甚至是不清楚曾经的那些死党现在在哪里做什么。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各自有的各自的兴趣爱好。朋友圈自然也不一样了。
太久的分隔之后,我们再也找不到共同的话题,共同的爱好,有的只是我们曾经以为的那份从小到大的友情,却难以让我们支撑着一路走下去。
“最近怎样?”
“挺好的,你呢。”
“也是。”
在Q上遇到,寥寥几语,最后是冷场结尾。朋友还在,但是那份友情却回不来。
那年,十五岁
我们手牵手,看到熟人赶忙松开了,我们都羞涩地向熟人打着招呼。等到过后我们对视着会心地笑了,又牵起手来。电影院里,我们不停地给彼此塞着零食,塞得满满的,看着对方的狼狈样,夸张地笑着。
逛了一天,最后两个人的钱只够买一个汉堡。坐在公园的石阶上,分着吃。那时的汉堡包总有爱的味道。那时的吻那样轻狂,汉堡从嘴里掉了出来,一塌糊涂,心里也暖得一塌糊涂。公园的那张排椅上深深地刻着:××永远爱××,××非××不娶,××非××不嫁。
那时的爱那样单纯,懵懂的我们那样可爱。
今年,二十岁
我们发现彼此都不是彼此想找的那个TA,不再会看着对方的短信傻笑片刻。
一天不见了不再会满脑子都是TA,深夜失眠了也不再打那个熟悉的电话。
不再说“我就是喜欢你的缺点”这些傻话,而是彼此爱挑毛病缺点来吵架。
渐渐发现我要的你给不了,你给的我不想要。
觉得那些曾以为幸福浪漫的事是那样的幼稚可笑。
我们开始明白了:诺言还是敌不过时间,转眼间爱已经走到终点,这句曾以为荒唐可笑的话。
那年,今年
那一年,天真灿烂的那一个微笑。
那一年,海阔天空的那一米微笑。
那一年,羞涩温暖的那一抹微笑。
如今却发现,它被时间搁在某个角落,找不回。
 
一切,曾经那样汹涌而美丽,却敌不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