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看tvb:没有他中国将有两个“台湾”（二）

没有他中国将有两个“台湾”（二）

解放海南岛战役中的韩先楚（2）

受命攻琼

　　1949年12月，第12兵团副司令员兼第40军军长韩先楚和第40军政治委员袁升平、副军长解方等人，在雷州半岛接受解放海南岛的任务回来后，立即将部队开往海康、徐闻、北海等地训练。军部驻海康。

　　几天来，韩先楚席不暇暖，一馈十起。白天，他带领参谋和有关师的领导到海边找训练场地；晚上，召集有关人员开会，研究战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夜深了，他仍在思考问题，深感肩上的担子很重。过去，从南打到北，再从北打到南，都是在陆地作战。攻山头，打城市，战平原，虽然积累了不少经验，可渡海作战这还是头一回。几天来，韩先楚找来许多有关海南岛的资料，手不释卷，边看边将重点画上红杠，特别重要的则记在一个本子上。看得出，他是在争分夺秒地工作，考虑解放海南岛的最佳作战方案，最有利的行动时机，以及如何完成党中央和毛泽东主席交给的任务。 小时候，韩先楚因家里贫穷，父母含辛茹苦，经常是凶年饥岁，度日如年，没有钱上学。在他再三要求下，父母勉强送他上了一年多学，才认识几个字。但韩先楚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学而不厌，而且记忆力强，过目难忘。经过长期刻苦学习，他的知识日益丰富。他知道，自己的国家地大物博，历史悠久，是世界上经济、文化发展最早的国家之一；有指南针、火药、造纸术、活字印刷等名扬海外的四大发明，有力数众多的文化古迹。中华民族以刻苦耐劳著称于世，对人类的发展作出过重大贡献。但是，自1840 年鸦片战争以后，中国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他参加革命就是为了民族的独立和国家的解放，为了祖国的繁荣昌盛。现在，台湾、西藏、海南岛还没有解放，党和人民把解放海南岛的任务交给自己。要圆满完成任务，必须对海南岛的情况进行认真研究。他看资料、讲话、想问题，都离不开海南岛，心里想的是如何打入海南岛，满脑子装的是海南岛的地形、海南岛的敌情……

　　过去，由于南征北战，在枪林弹雨中生活，韩先楚考虑最多的是军事谋略，是如何带兵打胜仗。在攻打某地之前，才有针对性地对某地进行研究。因而对海南岛了解不多，只知道海南岛仅次于台湾岛，是祖国第二大宝岛，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最近他看了不少资料，才对海南岛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海南岛北隔琼州海峡与广东相望。除本岛外，行政区还包括西沙群岛、甫沙群岛、中沙群岛的岛礁及其领海。陆地面积3.4 万平方千米，其中主岛海南岛面积3.39 万平方千米。海岸线长1500 多千米。人口300 多万，有汉、黎、苗、回等民族。山地多为海拔500～800 米的花岗岩丘陵和低山，多系东北一西南走向，泛称五指山地。主峰五指山，因从东南方向望去五峰耸立略似五指而得名。海南岛交通闭塞，经济落后。在封建统治者的巧取豪夺下，百姓民不聊生，大批农民逃往南洋谋生。尤其在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腐败无能的清政府和英、法等国签订《天津条约》后，帝国主义列强接踵而至，在海口、嘉积、文城、那大、三亚等地开办洋行，倾销洋货，设立教堂、学校、医院等，疯狂地进行经济掠夺和文化侵略，海南人民的灾难更加深重。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海南人民不断地掀起反帝反封建斗争。在共产党领导下，海南岛人民举行过多次武装起义，开辟了著名的琼崖革命根据地，并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坚持了游击战争。

　　韩先楚对坚持领导海南岛革命斗争的冯白驹同志的情况进一步作了了解。冯白驹是琼崖革命武装和根据地的创建人。他1903 年生于琼山县，1926年9 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大革命失败后，任中共琼山县委书记兼琼山工农讨逆军第6 路军党代表，组织农民武装参加琼崖武装起义。1929 年中共琼崖特委机关遭敌破坏后，他发起重建琼崖特委。第二年任特委书记，领导建立琼崖工农红军第2 独立师。为了发动妇女参加革命，还成立了娘子军连。1932年，在反国民党军“围剿”中，部队遭受严重挫折，被围困于母瑞山区。在与中共中央、广东省委失掉联系的情况下，他仍顽强地坚持斗争。次年，他率20 余人突围下山，恢复了党组织，重建红军游击队，继续开展武装斗争。

　　1939 年2 月，日军侵入海南岛后，他将部队扩编为琼崖抗日独立总队，亲自任总队长，进行游击战争，开辟了琼文、美合、白沙等根据地，挫败了日伪军的多次“扫荡”和蚕食。抗日战争胜利后，他领导军民进行反国民党军“清剿”作战，建立了以五指山为中心的根据地，部队发展到万余人，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琼崖纵队，他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从1948 年秋起，他率部队对国民党军连续发动3 次攻势，解放了海南岛大部分地区。1949 年秋，国民党军一部从大陆退据海南岛，他率部转入保卫根据地的反“清剿”斗争。韩先楚指挥作战，一向重视研究敌情，以谋制人。

　　国民党自1949 年12 月7 日宣布，国民党“政府”由成都迁往台湾。蒋介石逃窜台湾后，派其尚存的有生力量占据东南沿海的诸岛屿，妄想利用长山列岛、舟山群岛以及台湾、澎湖列岛、金门岛、马祖列岛，直到南边的万山群岛、海南岛等几乎大陆沿海的所有具有战略意义的重要岛屿，以组成对大陆进行海上封锁的钡链。蒋介石对他的军政要员说：“凭海据险，可以长期固守。将海南岛与万山、金门、舟山等岛形成犄角，进可以作为反攻大陆的跳板，守可以作为防卫台湾的海上屏障。”韩先楚认为，沿海岛屿被国民党军占领，不仅军事上对我不利，对国家经济建设也极为不利。新中国要进行大规模的经济建设，必须打破国民党对大陆的封锁。国民党对大陆的封锁，不仅仅是军事封锁，更重要的是经济封锁。如能打下海南岛，就能打破敌人的封锁。

　　解放海南岛的关键是渡海登陆。韩先楚对岛上的国民党军很了解。在两广战役中，漏网之敌逃窜到海南岛，与原岛上守敌陈济棠部合并，共计有约10 万人，另有舰艇50 多艘、各种飞机40 余架。蒋介石任命薛岳为“海南防御总司令”。国民党军海南防卫参谋长率扬敬为了向薛岳谄媚，提议海南岛防线以薛岳的字“伯陵”命名为“伯陵防线”。对于从战火中打出来的韩先楚来说，没有攻不破的防线。在红军西征途中，彭德怀说：“袭击定边，恐难奏效。”韩先楚想：打定边，违背彭总指示；不打，错过战机，对全局不利。从全局和可能性上看，还是打下定边有利。于是，他主动率部打下定边。彭总发电报赞扬说：“机动灵活，庆祝胜利！”1938 年，韩先楚任第689 团团长。在长乐村战斗中，刘伯承师长向朱总司令报告：韩先楚率689 团打了一个漂亮仗！在四保临江战役中，韩先楚率部一举全歼国民党军第89 师。1947 年，韩先楚任第3 纵队司令员时，率部奇袭威远堡，敌人称他的纵队为“旋风部队”。打锦州，韩先楚指挥挖暗道，秘密运来山炮，指挥部队攻下被敌人称为“第二个凡尔登”的配水池阵地..现在，敌人提出什么“伯陵防线”，这对于韩先楚和他的英雄部队来说，恐怕不是主要的问题。主要问题是第一次渡海，没有船只，没有渡海的经验。

　　部队指战员绝大部分没有渡海作战经验，有的甚至连大海都没有见过。在陆地上，部队经常翻山越岭，山再高也高不过战士的两只脚。他们可以用两条腿成为“旋风部队”，却不能用急行军渡海。再说，敌人有军舰、飞机，我军连帆船都没有。韩先楚和解方以及参谋人员，几次来到海边。他们不仅没有看到一只民船的影子，连一个渔民都没有看到。显然，国民党军逃走时，把渔船烧了或拖走了，也把渔民赶走了。韩先楚和解方沿着海滩往前走。海浪有规律地冲击着悬崖，发出阵阵涛声。韩先楚突然停住脚步，问在后面比他大三四岁的解方副军长：“老解，你家吉林东丰离日本海还有好几百里吧？你对海熟悉吗？不过，你去过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对海一定有了解。”

　　解方快步走近韩副司令员身边，因海浪声太大，便贴近韩的耳边说：“小时候没有到过海边。到日本，那是坐大船去的，对海也不甚了解。”他们来到一片较开阔的海摊。大海掀起层层巨浪，越过光滑的岩石，向海岸猛烈冲击，气势是那么雄伟。随着海浪吹来一股股海藻的腥味。“首长，天气凉了，这海腥味也太难闻了，快回去吧，等会儿你胃疼又受不了……”跟韩先楚一起出来的警卫员和参谋，不断地催促着。

　　最近几天来，韩先楚一直犯着胃病，有时疼得一边用手捂着胃部，一边坚持工作。可是，他只要一工作起来，就什么也不顾了。尽管大家催着他返回，但他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他在期待发现什么？只见他两眼盯着大海。海在狂舞，海浪一道接着一道咆哮着向岸边滚来，发出轰鸣。“你们看，这海潮跟我们前两夭看到的不一样，早上看到的与晚上看到的也不一样。”韩先楚停住脚步，用手指着海浪对大家说。这时，大家全明白了。难怪韩副司令员看得这么认真，观察得这么细致，原来他是在认识海，寻找海潮与时间、风力、风向的关系，他是在摸海潮的规律啊！

　　韩先楚进一步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告诉大家说：“你们回想一下，前几次我们看到的情况，跟今天看到的有什么不一样？”他看了一眼大家，进一步解释说：“低潮的时候，海面平静，简直像小溪一样；可是，潮水一涨，海面就激荡起来。半潮时，海浪拼命咆哮，好像一头被激怒了的野牛狂吼；但到了满潮时，海面又恢复了平静。潮涨潮落是有规律的。我们要渡海作战，必须了解和掌握大海的规律。”等他讲完，大家才发现已随着韩副司令员不知不觉地住回走了好远。这次跟韩副司令员出来观海，大家学到了不少知识，还选好了几处海瘫作为部队训练的场地。大家决心进一步认识和掌握大海的规律，胜利渡过琼州海峡，完成解放海南岛这一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1949 年12 月30 日，中共第40 军党委召开会议，会上传达了毛泽东关于渡海作战的指示：渡海作战与我军过去所有的战役、战斗不同，必须注意潮汐和风向，必须充分准备船只，求得一次能运载足够的兵力。前敌登陆的部队，要建立巩固的滩头阵地，要能独立进攻，不依后援，要研究作战经验。兵团副司令员韩先楚和军政治委员袁升平，根据毛泽东的指示精神分别讲话，强调贯彻落实毛泽东的指示是渡海登陆作战成功的根本。会议还传达了林彪及上级有关指示，分析了渡海登陆作战的特点，研究了加强渡海作战必须采取的措施。

　　韩先楚在会上再次强调抓紧做好准备工作，立足于早打的重要意义。他说：“毛主席提出及早解决海南岛问题是非常英明的。早日发起海南战役，乘敌立足未稳，打乱敌人‘反攻大陆’的海上部署，可以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如给敌人以喘息之机，我们将失去战机，招致无穷后患。”他没有拿讲稿，没有高谈阔论，但非常严肃，比以往任何一次讲话都严肃。他的讲话言简意赅，一言九鼎。也许由于问题太重要，也许由于韩副司令员态度太严肃，也许由于会议气氛太紧张，会场上大家正襟危坐，鸦雀无声。袁升平政委就如何做好渡海作战的政治工作作了布置。会后，军党委下发了《海南岛作战的准备工作的指示》。指示中强调，要抓紧渡海的准备工作，集中力量征集船只。

　　韩先楚为什么十分严肃地强调早日发起海南战役，为什么强调一定要扎扎实实地做好准备工作？因为他认真研究了毛泽东主席的电报。电报强调“在春夏之交解决海南岛的问题”。毛泽东已通过气象专家了解到，琼州海峡每年从农历正月到清明前多刮东风、北风、东北风，此时南渡海峡最为有利。过了清明，风向变化无常。一过谷雨则转为南风期，是南渡的顶头风，对渡海作战十分不利。如果遇上台风期，更是十分危险。

　　韩先楚看了有关资料，过目难忘：1281 年，忽必烈出动10 万之众攻打日本，这支慓悍的大军被台风吞噬，全军覆没。这就是日本史学家称之为“弘安之役”的有名战例。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1944 年12 月，美国海军第三舰队占领菲律宾的明多罗，由于强台风袭击，险些全军覆没，损失仅次于珍珠港事件。韩先楚认为，历史的教训必须汲取，否则就会吃亏。他知道，前不久第10 兵团第28 军在攻打金门岛时就因对潮汐情况掌握不准而损失惨重。韩先楚强调早日发起海南岛战役，其原因除了不给敌人以喘息之机外，恐怕就是气候了。这一问题，有一部分人还没有真正理解，他又不好将一些教训摆出来，怕影响下面的情绪，只能从正面强调，正面教育。

　　至于毛主席要求必须研究三野叶飞兵团攻打金门的教训，韩先楚认为这一指示非常重要，绝不能让金门失利的教训重演。善于汲取经验教训，这是一个成熟的领导者的标志。清朝郑绩有句名言：“善学者取长舍短。”韩先楚不仅是一名高级军事指挥员，而且是一位善学者，他的丰富知识无不是善学而得来的。对于金门失利的教训，韩先楚不让向下面传达；但他要求军、师主要领导必须了解、研究，以严防教训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