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乡新闻网英魂之刃蝌蚪优酷:悼念钱村长：围观和皱眉的力量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19:28:01
悼念钱村长：围观和皱眉的力量
(2010-12-27 12:51:07)
车祸？人祸？在最终结论出来之前，我们可以认定的一个共识就是：他不是这场圈地运动的第一个牺牲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即便是动物，也有顽强坚守自己居留地的本能。多年前，我家搬迁郊区新居，在院子里发现了小蛇、青蛙、刺猬。一条小青蛇不知从何而来，居然可以爬过漫长的瓷砖地，穿越整个房子，躲过家犬的追杀，出现在光洁的木地板上。真不知道它执着地要到我的卧室做什么，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同类。唯一的解释就是，在此之前，这里是它的祖先居留的地方。
人类也好，动物也好，捍卫自己的家园，是一种天赋的权利和本能。而圈地运动之中，人竟然使用了比对动物更歹毒的方式。小时候男孩子为了掏耗子洞，会用水淹，用汽油灌，用铁锹挖，如今呢？为了将人驱逐出他赖以生存的空间，人像整治耗子一样对自己的同类。推土机、汽油、水淹、挖墙，还有什么他们没有做的？如今还有车轮。
车祸死亡法并不新鲜。被死亡也并不新鲜。新鲜的是，这一切竟然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我们在中学课本中学到这句话：“资本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都滴着血污和肮脏的东西”，我们还学到：“当利润超过百分之三百时，资本家可以做一切杀人放火的事。”所以有时候我会默默计算，到底是怎么样的利润和动机，才能将人性中的恶，激发到这个程度，才能彰显到这么肆无忌惮的程度。
人性的恶一般来说是有限度的呀。好比是妓女，她可以卖身，给个一千两千，她也许什么都可以做，但你给个一万两万，她也未必肯去光天化日之下裸奔。因为注视和围观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强大到一个即使毫无底线的人，也必须有所顾忌，活在他人的注视里，人类多少会不安会拘谨，那是什么，让这些人，即使在注视之中，也可以旁若无人？
希区柯克在小说里写过一个很牛逼的律师，他声称，就算某人在芝加哥警察局当着全体重案组的成员枪杀了自己的父亲，他也能让他无罪释放。我想，是这些人的背后，大约有一个这么强大和牛逼的律师吧？其实我们都知道，那位律师姓啥名甚，他像《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是一个不能被提及名字的存在。提了会怎么样？提了之后，这篇文章就不存在，钱村长也不存在，我也不存在。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存在。
我们又能做什么？
我们还能围观。感谢网络提供了这样一个穿越时间空间限制的伟大技术。无论如何，蝼蚁终于还能发出声响，并被关注到。
同为蝼蚁的我们，也许拯救不了沸汤中的同类，但我们可以围观，围观时，我们还有皱眉的力量。50、60年代美国反种族歧视运动中，就有一个著名的倡议：皱一皱眉。比如在公车上，看到黑人受歧视，也许我不能挺身而出，捍卫和保护他，但我至少可以默默地冷峻注视，并且，皱一皱眉。围观是一种见证，也是一种态度。见证是意味着，这个死亡不会消失，不会不存在，这个村长的死会成为集体记忆的一部分，而集体记忆，在未来的某一时间点，会复活成历史的真相、呈堂的证供。态度是意味着，我即便现在不能阻止你，也不意味着我愿意与你同流合污，我要让你知道，你所作的是不对的，我反感并愿意表达我沉默的抗议。而在为一个弱者表达这小小的态度时，你也在间接或者直接地保护有一天也可能会成为弱者的你自己。
一个人的注视可能不会让他们恐惧，十个人的注视可能不会让他们停止，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一百万个，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这样沉默的注视下，坚挺到底的。皱眉最终极大地改变了种族主义，围观也一样。前提是，每一个人都不要放弃，放弃你最后的最小的努力。
围观吧，坐在这里，坐在上帝的阶梯上，看梯田如何变成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