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连远东战场打法:最高法核准死刑判决 文强今日在重庆被执行死刑

今日上午，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发布消息：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原重庆市司法局局长文强今日在重庆被执行死刑。

　　2010年2月2日至6日，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了重庆市人民检察院第五分院指控被告人文强犯受贿罪、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强奸罪一案，并于同年4月14日作出一审刑事判决，认定文强犯受贿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犯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一审宣判后，文强提出上诉。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经依法公开开庭审理，于今年5月21日作出刑事裁定，驳回文强上诉，维持原判，并依法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经最高人民法院复核认为，被告人文强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财物，其行为已构成受贿罪；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的组织进行违法犯罪活动，其行为已构成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情节严重；财产、支出明显超过合法收入，差额特别巨大，不能说明来源，其行为已构成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违背妇女意志，强行与妇女发生性关系，其行为已构成强奸罪。被告人文强受贿数额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依法应当判处死刑，并与所犯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强奸罪数罪并罚。第一审判决、第二审裁定认定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遂依法核准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维持原判的刑事裁定；并下达了执行死刑的命令。 文强，1955年出生。

　　1972年参加工作。

　　1992年，任四川省重庆市公安局副局长。

　　1997年，重庆直辖后任重庆市公安局副局长。

　　2000年，提任正厅局级侦查员。

　　2008年，出任重庆市司法局局长。    在北京参加全国司法厅(局)长座谈会期间被抓获，次日上午通过民航班机押解回渝，成为重庆打黑风暴中被双规的最高级别官员。 　讯问8天，就取得他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犯罪团伙和强奸罪名的口供。2010年2月2日至7日凌晨

　　一审开庭，文强被指控犯受贿、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强奸四项罪名。

　　庭审焦点在于下属在春节及文强生日期间向文强送的钱到底是贿赂款还是一般的礼节性馈赠。

　　文强在最后陈述中表示，感谢法庭给我和律师充分辩解的机会，体现了我们这个时代民主与法治的精神。

　　他说，“我从一个领导走到这里，教训是沉重的。就在这里，我目睹了张君等一大批刑事犯罪分子受审。而现在，我作为被告人，也站在这里。这种巨大的变化，原因是多方面的，有自身的，也有社会环境的影响，制度约束的滞后等等。但自己的、自身的原因，才是走向犯罪的主要原因。所以，我希望广大干部，特别是公安人员，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警钟长鸣。我希望今后没有公安民警再次站在这个位子上。”提起文强，人们现在耳熟能详的是他藏在水池里的3800万元钱、价值数千万元的豪华别墅和收藏的文物古董，以及他与被他玩弄过的女明星们的那些事儿。而实际上，文强与全重庆最著名的地下色情场所“亮点”之间的秘密关系，才是文强最令公众感到扑朔迷离的所在。     “温开水”和“80块”　　

“那时候坐的士，说去‘亮点’，没多少司机知道，但要是说去‘温开水’或‘80块’，那的士很快就会把你送到目的地。”

　　根据重庆市民的描述，“亮点”最早开张于1994年，地点是距离今天重庆最繁华的商业街解放碑十字金街不远处的江家巷一栋居民楼上，也就是当年的重庆市公安局大楼背后约100米处。

　　其时，文强担任重庆市公安局副局长刚刚两年。

　　记者于10月25日来到江家巷，试图寻找当年“亮点”的影子，但早已面目全非。“亮点”当年所在的那栋居民楼早已被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高达40多层的现代化建筑“时代广场”。重庆市公安局也早已迁到新址建了新大楼。

　　知情人士介绍，江家巷草创时期的“亮点”，和后来的其他“亮点”一样，营业处没有任何招牌，当时也不叫“亮点”，而是完全没有名字。跑了10多年夜班的的士司机老邹说，那时候坐的士说去“亮点”，没多少司机知道，但要是说去“温开水”或者“ 80块”，那的士很快就会把你送到目的地。为什么叫“温开水”和“80块”呢?因为“亮点”内从事色情服务的女子为客人服务时，都需要用到一杯温开水;而“亮点”的价格是一个钟80元。“价廉物美”，又有特色，使“温开水”和“80块”几乎成了这个色情场所的代名词，很快有了名气。没过多久，“温开水”和“80块”就在距离江家巷不远的临江门魁星楼一层居民房中又开设了第二个分店。当其中一个分店客人太多时，工作人员就把一部分客人带到另一个分店去接受“服务”。

　　这样一个“声名显赫”、路人皆知的色情窝点，设在与重庆市公安局、重庆市渝中区公安分局隔街相望的楼内，但却从来没有出过事，这是令当年不少“客人”和的士司机都感到困惑的地方。那时候，文强的背影还隐藏得很深，几乎没有人知道著名的“温开水”、“80块”与文强有关。 这样一个“声名显赫”、路人皆知的色情窝点，设在与重庆市公安局、重庆市渝中区公安分局隔街相望的楼内，但却从来没有出过事。

　　因为生意太好，“温开水”、“80块”狭窄的营业场所已难以接待更多的客人。为了扩大“业务”，1999年，“温开水”搬到了渝中区一号桥捍卫路华一坡的亮点宾馆。后来大名鼎鼎的“亮点”之名，就是这时候被叫了出来。从此，“亮点”逐渐成为全重庆最著名的地下色情场所。

　　一个曾在一号桥“亮点”工作过的工作人员后来交代，“亮点”生意最好的时候是2000年以后，那时“亮点”每年的利润达到几千万元，客人多得都接待不了。

　　在重庆民间，有一点得到大家公认，就是那里绝对安全，“从来不会出事”。     枪案·指挥长  　　发生在“亮点”内的“5·7”枪案，非但没有揭开文强是“亮点”背后老板和保护伞的内幕，相反成为他亲自指挥破获重大枪案有功的又一项政绩。

　　终于，有一次还是“出事”了。

　　2002年5月7日晚9时许，亮点宾馆五楼传来一阵沉闷的枪响，两男一女躺在血泊中。两名男子中一名是来自北京的客人，一名是宾馆的保安，女子则是宾馆的“女服务员”。

　　“5·7”枪案震惊了重庆各界，也在全国引起较大的反响。当时的公安部主要领导曾作出批示，要求迅速破案。重庆市公安局专案组在当晚成立。专案组指挥长正是文强。

　　20多天后，重庆市公安局向媒体发出了一份通稿，宣布“5·7”枪案告破，5名犯罪嫌疑人全部被抓获。在这份通稿中，枪案的起因被描绘成5名犯罪嫌疑人到宾馆5楼“玩耍”时，因与宾馆服务员发生口角及抓扯而“擦枪走火”，其同伙逃跑时朝人群开枪射击，致1名客人和3名服务员中弹。通稿没有提到5名犯罪嫌疑人到客房“玩耍”什么，也没有任何字眼提到这些“服务员”当时在从事什么服务。

　　“亮点”“5·7”枪案，非但没有揭开文强是“亮点”背后老板和保护伞的内幕，相反成为他指挥破获重大枪案有功的又一项政绩。耳光、棍棒、镐把毒打不听话的小姐，定期组织逃跑演练……“亮点”内部对小姐的管理，充满血腥、暴力、邪恶和残忍，令人发指。

　　2007年，“亮点”从一号桥搬了出来，又先后在渝中区其他地方开设了“紫宁州”、“颢懿斋”、“阙园轩”等8个类似的场所。其中，位于大溪沟星都大厦的“阙园轩”，是2009年8月7日被警方端掉之前，“亮点”最大、最著名和最后的一个场子。

　　鲜为人知的是，“紫宁州”、“颢懿斋”、“阙园轩”这些富于诗意的名称下，干的却全是最龌龊的勾当。尤其是“亮点”内部对小姐的管理，充满血腥、暴力、邪恶和残忍，令人发指。

　　一名曾在“亮点”服务过的小姐以详尽的文字在网上作出数千字的血泪控诉。这名女子在网帖中披露，“亮点”组织了一个班子，负责到车站、菜场、劳务市场和人才市场等地，打着招工的幌子，专门物色刚从外地到重庆的年轻女子。骗进“亮点”之后，以统一食宿、统一理发、统一体检为理由，收掉其手机、身份证、存折等一切物品，限制其人身自由，然后，开始在“师傅”的耳光、棍棒、镐把等“侍候”下，进行“业务”培训，如有不从，即关进黑屋内毒打，直至顺从为止。“亮点”还制定了严酷的考核制度，要求每个小姐每人每天最低上10个钟，每周必须有2天上20个钟以上等，如完不成，轻则处以轧马步45分钟、两脚并拢下蹲200次等体罚，重则用胶皮管打折腿，并处罚款。

　　这名女子控诉，“亮点”还定期组织小姐进行逃跑演练，规定在接到望风人员报警25秒内必须穿好衣服按预定线路逃脱，如做不到可能会被上电棍和扇耳光;在模拟应对警方审讯训练中，如卖淫女应答不当，则可能遭殴打，或者关进黑屋，24小时断食断粮，百般折磨。

　　这名女子在网帖中还称，“亮点”里有很多小姐是被强制安排做过整容手术的，而整容手术不菲的费用均挂在小姐的账上，按月从小姐的钟钱中减扣，直至还清手术费用为止。

　　这篇网帖在天涯重庆社区等论坛贴出后，引起巨大反响。有不少曾经“光顾”过“亮点”的网友，通过一些细节证实了网帖的真实性。如有人证实为了不耽误时间，服务结束时小姐一般都会将客人迅速推出门外，跑步去洗澡等。

　　10月27日，在大溪沟星都大厦“亮点”楼下，从盛世嘉园停车场内走出来的居民刘先生和停车场的保安告诉记者，“亮点”的小姐进出大楼，都是由专车直接在星都大厦地下一层的停车场接送，从停车场的电梯直接上下楼。

　　在重庆媒体工作多年的记者李新(化名)说，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娱乐场所，只是仅仅有一般的“关系”“罩”着，恐怕“亮点”的经营者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得这么残忍。这，恐怕只有文强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才“罩”得住。“亮点”于今年8月7日晚11时许被重庆警方组织的200余警力突袭关闭。上述的这篇帖子，正是出现在“亮点”被端约1个月之后。

　　有小姐来自监狱?

　　“亮点”里的小姐，可能有人是正在监狱里服刑的囚犯?做小姐如果表现好，可以减刑?对于这个报料，大多数人分析认为这不可能。

　　在记者采访过程中，不止一个知晓“亮点”内情的重庆人提及一个线索：“亮点”里的小姐，可能有人是正在监狱里服刑的囚犯。进过“亮点”的重庆许姓商人称，他曾多次听人谈及“亮点”里的女子中有在押刑犯，因此曾有一次特意询问过为他“服务”的小姐，该小姐当时坦承自己就是在押犯人，因在遭人强奸时反抗，夺刀杀了强奸她的人而入狱。一位重庆媒体的资深记者则称，他曾在一个偶然的场合听人谈过，确有在押犯人在“亮点”通过做小姐来“劳改”，如果表现好还可以减刑。这些犯人收监前多半也有卖淫和吸毒等前科。

　　不过，大多数人对这一“重磅炸弹”报料表示质疑。重庆一家主流媒体的政法记者认为，监狱属司法局管辖，但文强2008年7月才到司法局当局长，刚当了一年即被抓，他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和这么大的胆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监狱里的女囚弄到“亮点”去做小姐。而在重庆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任上时，他也不大可能打通管理刑犯的司法、监狱等部门的各个环节。

　　10月初，有人在半官方的重庆华龙网“打黑论坛”上，发布了一条明显带有官方语言色彩的报道。报道称，经过2个多月的追捕，以王紫绮(三姐)、陶铭古(陶儿)、钟光玉等三人为首的“亮点”团伙主要犯罪嫌疑人及其团伙成员50余人，全部被抓获。根据这篇报道提供的口径，1994年以来，犯罪嫌疑人王紫绮等80余人，先后强迫120余名妇女卖淫，从中牟取暴利上亿元。 文强是“亮点”老板，这在重庆老百姓中早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各种迹象表明，文强与“亮点”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虽然从来没有人在任何正式场合说过“亮点”的老板就是文强，但在重庆老百姓眼中，这早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在上面那篇网帖中，发帖者直陈“三姐”王紫绮只是“亮点”的实际管理人，而“亮点”最大的股东就是文强。对这一点，也有媒体作过一些报道。那篇网帖作者称，“亮点”每年年底开联欢会，文强都会到场，而公司的其他干部也会到场。不过，网帖没有披露文强是如何在背后操控和运作“亮点”的。

　　网帖作者还称，“三姐”王紫绮是文强的二奶。但这一点尚未得到有关方面的证实。

　　到目前为止，这些只是“亮点”内部部分人员的不完全交代。

　　在官方唯一一次提及的文强与“亮点”关系的通报中，是这样表述的：“黑社会性质组织‘保护伞’文强长期以来，……涉嫌先后为……‘亮点’等多个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团伙充当保护。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进行……组织、容留卖淫……等犯罪活动。”

　　有三个时间节点值得我们特别注意。一个是文强被抓的时间，是8月7日凌晨2点，地点是北京。一个是“亮点”被端的时间，是8月7日晚上11点。一个是宣布文强被抓的时间，是8月7日晚上11时30分许。有充分的迹象表明，这三个时间点的选择不是偶然的，而是明显经过了周密的部署。这正证实，文强与“亮点”有着极其深厚的渊源，“亮点”在文强案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10月29日，重庆市召开打黑除恶专项新闻发布会，重庆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余敏在会上透露，文强案预计将于11月移送审查起诉。随着案情的逐步公开，文强在“亮点”中所扮演的真正角色将会越来越清晰。　据消息人士透露，重庆市公安局原副局长文强涉黑案即将进入诉讼程序，“鉴于文强职务比较高和案情重大具有特殊性，此案将会在异地审理。”文强案件之所以能如此快地跨入诉讼准备期，“是因为文强9月初以来认罪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消息人士说，“他的心理底线已经被攻破，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不但供认不讳，还主动补充提供一些细节。”

　　一度扬言“大家一起死”　　

　　现被异地关押在贵州的文强，对待专案组人员审问时态度已经发生了180度的变化。他最初对专案组审讯人员说：“我想吃的时候就要让我吃，想睡的时候就要让我睡，别想用那些手段对付我，那些东西还是老子我发明的!”并且还扬言：“你们不判我死刑就罢了，要是判了我死刑，没那么便宜，我什么都要说出来，大家就等着一起死吧!”

　　利用女星隐私恐吓上床

　　被“双规”后，文强知道自己不招供一些违法事实难以过关，最初装出很坦白的样子，在审讯时天天讲自己喜欢女人和玩女人的大量故事，他还主动讲述一些强奸少女、玩女明星的过程，“他说但凡有女明星、女歌星到重庆走穴演出，只要能想到办法搞定她们，包括用钱买、利用女星的隐私恐吓她们等，他都要和这些明星睡一觉。”但文强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老婆得知文强交代的这些情况后，“大哭不止，一直骂文强是个畜生，”消息人士说，“然后她交代了文强的一些问题，还带着我们去挖鱼塘取出了赃款。”

　　10万元破处强行买春

　　“文强对14岁和14岁以下的未成年少女很感兴趣。”此前据专案组人员透露：“他经常让人帮忙物色人选，然后带到酒店开房，经常给这些女孩子一出手就是10万元，多年来与多名小女孩有染，其中也涉嫌强行买春的行为。” 赃款窝藏地点位于机场高速公路边的一个深水鱼塘，在鱼塘底的淤泥里花了两天工夫才捞起一大捆用油纸层层包好的钱，“接近两千万啊!”专案组人员说，“每一叠都用油纸包得很好，裹得很紧，没有一叠进水的，看来他们花了很多工夫来包钱扎捆，藏的地方也这么特别，他们两口子不开口，谁也想不到找不到，他真不愧是个老刑警队员。”

　　文强位于重庆市的著名风景区武隆的别墅据称价值3000万，“那个是我们武隆这里最好的房子。”别墅边的邻居庄稼汉老周说：“修的时候那才气派，好多武警牌照的车排队拉来材料，这个大官(文强)每个月都会来住一两天，大多数时候好几辆警车跟着。”记者电话采访武隆县县委书记刘旗，询问文强修建别墅的土地来源问题，“这块地不是我给的。”刘旗说：“谁白给的谁自己负责。”

　　羡慕干警“平凡才是福”

　　而文强一直不承认其涉黑并充当黑势力的保护伞，还振振有词地说：“和黑社会打交道是为了掌握他们，我要深入黑社会才能扫黑，要是和黑社会打交道就是当保护伞，那我敢说全国的公安局长都是黑社会的保护伞!”到了九月初，直到文强得到确切的消息，他在美国做生意的儿子已经回到重庆，“他的心理防御才彻底瓦解了”。消息人士说，“他痛哭着悔过，说对不起党对不起组织，就变得很配合专案组人员审讯了。”

　　“经过几番大起大落，现在的文强看起来比较平静。”消息人士说，“他时常对一些普通干警说……还是你们好，平凡一点好，平凡才是福。”历史给予文强的另一个机会是，他在重庆官场费心经营自身的利益网络时，重庆黑社会性质组织本身也恰好处于不断壮大和飞速发展的时期。上世纪80年代初期，新时代的“袍哥”已在重庆滋生和萌芽;90年代初，逐渐形成带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团伙。

　　在这种共同的性格和文化背景下，需要经常与这些新时代“袍哥”们打交道的文强，在黑白游走中，不仅失去了平衡，还最终纠结一路。

　　局长，还是“教父”?

　　在重庆市公安局内部展示的打黑成果展中，有一幅文强及其所保护的黑社会性质团伙的组织架构图。

　　在这幅图中，文强为金字塔塔尖，下面分别是文强的“四大黑将”——重庆市公安局刑警总队原副总队长黄代强、治安总队原总队长陈涛、公交分局原副局长赵利明、垫江县原副县长兼公安局长徐强。通过这“四大黑将”，文强为“六大黑帮”提供“保护伞”：陈明亮团伙、龚刚模团伙、岳宁团伙、王小军团伙、王天伦团伙、谢才萍团伙。

　　“黑老大”王小军初见文强，就深明其为何在江湖上有“教父”之名。庭审中他供述，为了生意好做，必须要结识文强这样的人，才能胜过同行。文强经常和陈涛、黄代强来我的夜总会喝酒唱歌。有一次，陈涛吩咐去买一束鲜花，以为他是要送给哪个女娃儿，后来才知道，他是要送给文强。当时文强在唱歌，他一进门就单膝跪下。我在想，像陈涛这样的人物都要去巴结文强，可见这个帮派不简单。

　　在王小军眼里，“社会上的人都称文强为‘教父’，他们喜欢拉帮结派，每个人都称霸一方，那时对公安的印象很不好，总觉得如果出个什么事情，只要花点钱，肯定能摆平。”

　　文强和手下的关系，也充盈了这种“教父”意味。赵利明供述，有一次去喝酒，文强专门把他和黄代强留下，很凶地问赵利明：“你看是站着说，还是跪着说!”赵利明吓得马上半跪，文强开始臭骂他目中无人，背叛他。“我心里清楚，他是怪我那段时间没有送礼给他，他叫我去玩也没出去。”

　　指定办案“捞人”

　　在陈涛的供述里，有一次黄代强给他打电话时，说“老板找你。”作为一名公安局局长，文强的下属们对他的称呼是“老板”。在警界内部的地下江湖里，文强的身份确实有点像老板，正厅级的他在金字塔尖，下层是分管刑事、公交、治安的几大正处级部门，这些部门到处去拉项目。他负责协调，从中获取利润。

　　从庭审中可以发现，在黄代强、赵利明和陈涛之间，在文强上任司法局局长之前，黄代强和文强的关系最“铁”。作为金字塔第二层的靠前人物，他甚至可以充当文强与涉黑组织之间利益往来的桥梁。

　　“黑老大”王天伦案很鲜明地展现了这个过程。这是黄代强自己“扒”回来的项目。王天伦当时惹了命案，同时其涉黑组织已经在接受调查。当时的黄代强是三支队的队长，但是这个案子归一支队管。“这个案子要文强才能摆平”，受中间人李劲松所托的黄代强立即找到文强。

　　霸气的文强立即找来当时刑警总队的队长王智勇。根据李劲松的供述，文强当场辱骂了王智勇，并打招呼说要“黄代强上这个案子”。于是，案子从一支队转到了三支队，最后又从三支队转到了基层。用公诉人的话来说，在这种黑白纠结的运作下，“王天伦的案子竟然历经两任公安局长的批示都没法顺利查办。”

　　文强自己则供述，当时插手王天伦的案子，是因为其手下黄代强向他提出“想上这个案子”，因此他就从中进行了协调，他的解释是，黄代强想办该案是因为觉得该案容易立功。只是他没法解释，仅仅为此他就收下了王天伦的2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