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级别的小测试:美国律所另辟蹊径进入中国

美国律所另辟蹊径进入中国
 McDermott Will & Emery与上海元达律师事务所(Yuan Da Law Offices)建立了战略合作联盟。这是西方律师事务所首次与一家中国大陆同行建立正式的合作关系。

随着中国经济不断发展，更多法律相关的工作也相伴而生，西方的律师事务所一直努力寻求在中国的进一步发展。但是它们在中国开设办事处仍面临诸多障碍，比如法律人才匮乏以及限制外籍律师工作范围的法律法规等。

中国的法律限制外资律师事务所与中国同类企业的合并。尽管McDermott与元达的结盟并不属于合并，但是McDermott仍然希望这种合作能帮助它迅速在中国发展起来。

McDermott的董事长哈维•弗赖斯塔特(Harvey Freishtat)说，这家合作律师事务所的规模比一家新创企业要大得多。根据合作协议，元达律师事务所现在的英文名字是MWE China Law Offices，这样也是为了便于进行市场宣传。两家律师事务所将共享客户，但并不分享利润（这是中国法律所禁止的）。弗赖斯塔特说，这次合作特别令他感到高兴的是，他无需经历在中国白手起家成立企业的种种麻烦。首次尝试进军中国大陆市场的McDermott成立于芝加哥，共有1,000名律师。元达律师事务所大约有25名律师。

很多国际性律师事务所长期以来都从香港向大陆的客户提供服务，因为香港更容易落脚。随着中国大陆的业务不断增长，它们开始转向大陆，以便获得更多的中国公司客户及政府客户。

据法律咨询公司Hildebrandt International Inc.的数据，去年，有14家跨国律师事务所在中国大陆设立办事处，与此前两年的年增长速度基本相同。当这些企业进入中国市场后，它们大多会派合伙人来中国，然后再聘用当地的律师。为McDermott及元达建立联盟提供咨询服务的彼得•佐格豪塞尔(Peter Zeughauser)说，在外资律师事务所期望中国办事处产生利润之前，它们在头3-5年中每年会投入300-400万美元发展中国办事处。

跨国律师事务所面临的问题并不是缺乏客户。去年中国的外商直接投资高达695亿美元，对跨境法律服务的需求也水涨船高，服务领域包括证券发售、交易以及贸易纠纷等。随着中国企业不断到海外上市，并积极进行海外并购，它们也日益成为诱人的客户。去年，中国企业在香港证交所通过首次公开募股共筹得了375亿美元。由于香港采取依据普通法的传统及西式的证券法律法规，这些市场活动催生了中国企业对国际化法律专业服务的需求。

不过，中国大陆还是为外来的律师事务所带来了特别的挑战。除了严格的法律法规限制外，中国大陆缺乏优秀的法律人才，并且鲜有愿意按西方收费标准为法律咨询服务付费的客户。

Wilson Sonsini Goodrich & Rosati的中国业务负责人周一华(Carmen Chang)说，在中国，人们会毫不犹豫地为化妆品或者星巴克(Starbucks)掏钱。但是他们才开始理解一位好律师的作用。总部设在美国加利福尼亚的Wilson Sonsini Goodrich & Rosati在上海共有六名律师。

Bryan Cave LLP圣路易斯办公室的合伙人弗雷德•巴特尔斯迈耶(Fred Bartelsmeyer)补充道，中国市场还没有达到“利润丰厚”的状态。这家拥有800名律师的公司在上海设有办事处，有五名律师在那里工作。

McDermott进入中国市场的方式显得与众不同。公司名称首字母缩写成为了元达英文注册名称的一部分。McDermott还将对这家合作企业的电话、电脑等进行投资，以便后者能融入到McDermott的全球网络中（McDermott在全球共有14个分所）。McDermott将定期派外籍律师前往上海，并且与合作伙伴共同举办商业论坛、共享客户资源。MWE China计划除代理跨国公司客户外，还将面向上市及新兴的中国公司客户。

McDermott的结盟耗时约一年半的时间，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中国针对外国律师事务所的管理规定含糊不清。根据2001年颁布的管理条例，中国不允许外国公司从事法律服务，不过却允许他们提供中国“法律环境”方面的信息。外国律师不得就中国的法律进行正式咨询，也不能代表客户在中国出庭。有些公司从事政策允许范围内的业务，比如对中国环境法即将出现何种变化向客户提供意见。

由于MWE China将从事中国法律服务，McDermott将不能分享其利润所得。McDermott所能做的只是向现有客户宣传其在中国有实地经验，寄望客户不会找其他在中国大陆设有办事机构的西方律师事务所。McDermott还可以借此接触到MWE China的中国客户，并和MWE一道为这些客户提供法律服务，不过McDermott不能提供有关中国法律的咨询服务。在此类事务上，McDermott必须单独从事工作。

在需要中国法律经验的案件上，其他外国事务所也经常和中国本土事务所合作，不过这些公司通常只是进行非正式的短期合作。MWE China的律师John Huang说，在与McDermott结盟之前，他们曾和多家知名律师事务所共事。

美国伟凯律师事务所(White & Case LLP)北京代表处合伙人李晓鸣说，其他事务所可能不会很快步McDermott的后尘，原因之一在于他们可能更愿意自由选择中国的合作伙伴。McDermott的结盟使得这家公司只能启用MWE China的律师。

有些人表示，这种新型结盟可能令中国的监管机构不安。Hildebrandt驻伦敦的咨询师盖伊•希姆斯沃斯(Guy Himsworth)说，“这或许可称得上是迈进灰色地带的一大步。”

上海市律师协会(Shanghai Lawyers Association)去年发表了一份备忘录，称外国事务所提供了起草合同、对中国公司进行尽职调查等法律服务，这大大超出了法律允许的范围。这份备忘录引发了业内广泛的紧张情绪，不过政府部门并没有随之采取行动。

弗赖斯塔特针对结盟一事表示，“如今人们不论对什么事都要品评一番。我们认为结盟完全符合中国法律的规定准则，对于这一点我们有信心。”

不过结盟之后，McDermott就不必为聘用律师大费周章了。最新数据显示，在中国13亿人口中，全职律师只有大约11.5万人。另外，中国法律系统的许多基础方面仍在构建之中。

西方事务所眼中的理想律师人选是那些系统学习过中国法律、在美国或英国获得国际法学位，并拥有全球性律师事务所工作经验的人。而拥有这样资格的律师并不多。DLA Piper LLP负责亚洲业务的尼克•塞登(Nick Seddon)说，“每个星期都会有新的公司进入中国市场，获得优秀人才是我们始终面临的挑战。”这家公司在中国大陆拥有12名律师。

Hogan & Hartson LLP驻上海的合伙人史蒂夫•罗宾森(Steve Robinson)说，至于律师费，有些中国公司对于西方事务所收取的费用极为吃惊。“我每小时收取的费用可能比中国事务所管理人士一个月挣得还要多。”这家公司在中国大陆拥有23名律师。

Wilmer Cutler Pickering Hale and Dorr LLP合伙人莱斯特•罗斯(Lester Ross)说，去年他就一起简单的贸易案件向一家中国生产商提供了该公司的报价，报价金额超过了百万美元，而中国生产商同意支付的费用只有15,000美元。罗斯说，“我们马上回绝了。”另外，他还补充说他所在公司的中国业务目前刚刚达到收支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