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松和樟子松的区别:精美哲理散文30篇(三)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9:18:01

精美哲理散文30篇(三) 

 

12、面对快乐时做哲人,面对痛苦时做傻瓜

  我的好朋友波波的太太小智周六的时候生了个宝宝,我和先生去看了他们。他们的宝宝非常漂亮,黑而亮的头发,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才出生两天的小婴儿似乎都有灵性了,我们夸她漂亮的时候熟睡中的她居然露出一丝笑意。

这两天,我和先生都不提这件事情。昨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他请我吃了我爱吃的鲍鱼,回到家,我再也忍不住,趴在他肩上突然就哭了起来,他把我搂在怀里,眼泪也下来了。

我和先生刚结婚的时候经常争吵,有我的原因,我的父母太娇惯我,养成了我任性、说一不二的性格;也有他的原因,他的家庭教育是放羊式的,造就了他执拗、不体贴的个性。所以,我们一直不要孩子,也做过人工流产。

这几年,我们看见同龄人都有了宝宝,就想要个孩子,但一直未能如愿。想着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就做了多次检查,医生都说身体没问题,说是我们的精神过于紧张了,放松点就容易怀孕。

重复的求医问药、检查和一次次做父母愿望的落空,让我们的精神逐渐走到了崩溃的边缘,当我们相互面对的时候,就不能谈到孩子的话题或看见孩子的画面,一旦谈了、看到了,快乐立刻就被阴霾掩盖。有一次,公公说了一句话,让我非常在意,他说:“老天是最公平的,不会把什么好事都让一个人占全,你看咱们家,什么都不缺,别人没有的咱们都有,所以,就不给我们孩子。”这话令我听了很难受,就找林姐,林姐领着我去了好多寺庙、找了好多大师,他们都说我的结婚日子不好,坐在王母娘娘的怀里,要12年不能有孩子,不过还没有让我彻底绝望,说年满后一定会有孩子,而且是个男童。这些,说我信我不全信,说不信迷茫而无助的我又愿意相信。因为林姐一再地嘱咐我:“对于神,你信就告诉别人,不信就告诉自己。”

小智有很严重的胃下垂,并且身体状况还不如我好,听波波说他们检查的结果证明小智的妇科上还有点其他问题,所以他们夫妇对于要孩子的事情,已经彻底绝望了。今天,他们有了宝宝,做为好朋友我们的高兴是发自心底的,但是,这件事情却触动了我们压抑在心灵深处的痛苦,我们谁也不去说,怕对方痛苦,其实,我们两个都在痛苦。

烦恼得无法自解,就给木头打去了电话,说着说着就哭了,他说:“傻孩子,人生于世要面对的事情很多,所以要学会保护自己,时刻修正自己的人生航标。面对快乐的时候做哲人,面对痛苦的时候做傻子,宠辱不惊,胜败如常。”他的话,让很震惊,久久无言。他问我听懂了吗?我说听懂了,但是还不完全明白。

他笑了:“这说明你还小,人生于世,就是一个痛苦和快乐交替的过程。成功或快乐的时候,要更加理性,更加沉稳,这样才不致招来嫉妒和乐极生悲的不幸;痛苦的时候,要像傻子一样愚钝,木讷,千万不要把痛苦展开,让它如来的时候那么大,并且很快地消失。这样,你才能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痛苦驾驭欢乐,懂吗?”

我想我懂了并且也明白,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我左右不了,改变不了的。自然界不是也有很多迷团和困惑不能解答吗?既然如此,就让自己做个快乐的傻瓜吧。中午,我把此文章的草稿发给木头看,他说:“傻孩子,文章里有你的隐私,被同事看见了会乱传的,对你好吗?”我说无所谓,本来我一直没有孩子他们还不一定怎么在背后编排我呢,这样写出来,也许还为我一直没孩子做了一个合理解释。他笑了,说能这么冷静地看待这个问题,说明我的确开始成熟了。  

 

14、盲人看

  每逢下学的时候,附近的那所小学,就有稠厚的人群,糊在铁门前,好似风暴前的蚁穴。那是家长等着接各自的孩童回家。

    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有个人,倚着毛白杨,悄无声地站着,从不张望校门口。直到有一个孩子飞快地跑过来,拉着他说,爸,咱们回家。他把左手交给孩子,右手拄起盲杖,一同横穿马路。

    多年前,这盲人蹲在路边,用二胡奏很哀伤的曲调。他技艺不好,琴也质劣,音符断断续续地抽噎,叫人听了只想快快远离。他面前盛着碎钱的破罐头盒,永远看得到锈蚀的罐底。我偶尔放一点钱进去,也是堵着耳朵近前。

    后来,他摆了一个小摊子,卖点手绢袜子什么的,生意很淡。一天晚上回家,一下公共汽车,黑寂就包抄来。原来这一片突然停电,连路灯都灭了。只有电线杆旁,一束光柱如食指捅破星天。靠拢才见是那盲人打了手电,在卖蜡烛火柴,价钱很便宜。我赶紧买了一份,喜滋滋地觉得带回光明给亲人。

    之后的某个白日,我又在路旁看到盲人,就气哼哼地走过去,说,你也不能趁着停电,发这种不义之财啊!那天你卖的蜡烛,算什么货色啊?蜡烛油四处流,烫了我的手。烛捻一点也不亮,小得像个荧火虫尾巴。

    他愣愣地把塌陷的眼窝对着我,半天才说,对不住,我……不知道……蜡烛光……该有多大。荧火虫的尾巴……是多亮。那天听说停电,就赶紧批了蜡烛来卖,我只知道……黑了,难受。

    我呆住了。那个漆黑的夜晚,即便烛光如豆,还是比完全的黑暗,好了不知几多。一个盲人,在为明眼人操劳,我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我好悔。

    后来,我很长时间没到他的摊子买东西。确信他把我的声音忘掉之后,有一天,我买了一堆杂物,然后放下了50块钱,对盲人说,不必找了。

    我抱着那些东西,走了没几步,被他叫住了。大姐,你给我的是多少钱啊?

    我说,是50元。

    他说,我从来没拿过这么大的票子。

    见他先是平着指肚,后是立起掌根,反复摩挲钞票的正反面,我说,这钱是真的。您放心。

    他笑笑说,我从来没收到过假钱。谁要是欺负一个瞎子,他的心先就瞎了。我只是不能收您这么多的钱,我是在做买卖啊。

    我知道自己又一次错了。

    不知他在哪里学了按摩,经济上渐渐有了起色,从乡下找了一个盲目的姑娘,成了亲。一天,我到公园去,忽然看到他们夫妻相跟着,沿着花径在走。四周湖光山色美若仙境,我想,这对他们来讲,真是一种残酷。

    闪过他们身旁的时候,听到盲夫有些炫耀地问,怎么样?我领你来这儿,景色不错吧?好好看看吧。

    盲妻不服气地说,好像你看过似的?

    盲夫很肯定地说,我看过。常来看的。

    听一个盲人连连响亮地说出“看”这个词,叫人顿生悲凉,也觉得一些滑稽。

    盲妻反唇相讥道,介绍人不是说你胎里瞎吗?啥时看到这里好景色呢?    盲夫说,别人用眼看,咱可以用心看,用耳朵看,用手看,用鼻子看……加起来一点不比别人少啊。

    他说着,用手捉了妻子的指,沿着粗糙的树皮攀上去,停在一片极小的叶子上。说,你看到了吗?多老的树,芽子也是嫩的。

    那一瞬,我凛地一惊。世上有很多东西,看了如同未看,我们眼在神不在。记住并真正懂得的东西,必得被心房茧住啊。

    后来盲夫妇有了果实,一个瞳仁亮如秋水的男孩。他渐渐长大,上了小学,盲人便天天接送。

    起初那孩童躲在盲人背后,跟着杖子走。慢慢胆子壮大,绿灯一亮,就跳着要越过去。父亲总是死死拽住他,用盲杖戳着柏油路说,让我再听听,近处没有车轮声,我们才可动……

    终有一天,孩子对父亲讲,爸,我给你带路吧。他拉着父亲,东张西望,然后一蹦一跳地越过地上的斑马线。于是盲人第一次提起他的盲杖,跟着目光如炬的孩子,无所顾忌的前行,脚步抬得高高,轻捷如飞。

    孩子越来越大了。当明眼人都不再接送这么高的孩子时,盲人依旧每天倚在校旁的杨树下,等待着。

  

15、孩子,我为什么打你 

  有一天与朋友聊天,我说,就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当红卫兵,我也没打过人。我还说,我这一辈子,从没打过人……你突然插嘴说:妈妈,你经常打一个人,那就是我……

  那一瞬屋里很静很静。那一天我继续同客人谈了很多的话,但所有的话都心不在焉。孩子,你那固执的一问,仿佛爬山虎无数细小的卷须,攀满我的整个心灵。面对你纯正无瑕的眼睛,我要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打过一个人。不是偶然,而是经常,不是轻描淡写,而是刻骨铭心。这个人就是你。

  在你最小最小的时候,我不曾打你。你那么幼嫩,好像一粒包在荚中的青豌豆。我生怕任何一点儿轻微地碰撞,将你稚弱的生命擦伤。我为你无日无夜地操劳,无怨无悔。面对你熟睡中像合欢一样静谧的额头,我向上苍发誓:我要尽一个母亲所有的力量保护你,直到我从这颗星球上离开的那一天。

  你像竹笋一样开始长大。你开始淘气,开始恶作剧……对你摔破的盆碗、拆毁的玩具、遗失的钱币、污脏的衣着……我都不曾打过你。我想这对于一个正常而活泼的儿童,都像走路会跌跤一样应该原谅。 

  第一次打你的起因,已经记不清了。人们对于痛苦的记忆,总是趋向于忘记。总而言之那时你已渐渐懂事,初步具备童年人的智慧;它混沌天真又我行我素,它狡黠异常又漏洞百出。你像一匹顽皮的小兽,放任无羁地奔向你向往中的草原,而我则要你接受人类社会公认的法则……为了让你记住并终生遵守它们,在所有的苦口婆心都宣告失效,在所有的夸奖、批评、恐吓以及奖赏都无以建树之后,我被迫拿出最后一件武器——这就是殴打。

  假如你去摸火,火焰灼痛你的手指,这种体验将使你一生不会再去抚摸这种橙红色抖动如绸的精灵。孩子,我希望虚伪、懦弱、残忍、狡诈这些最肮脏的品质,当你初次与它们接触时,就感到切肤的疼痛,从此与它们永远隔绝。

  我知道打人犯法,但这个世界给了为人父母者一项特殊的赦免——打是爱。世人将这一份特权赋于母亲,当我行使它的时候臂系千钧。 

  我谨慎地使用殴打,犹如一个穷人使用他最后的金钱。每当打你的时候,我的心都在轻轻颤抖。我一次又一次问自己:是不是到了非打不可的时候?不打他我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只有当所有的努力都归于失败,孩子,我才会举起我的手……每一次打过你之后,我都要深深地自责。假如惩罚我自身可以使你汲取教训,孩子,我宁愿自罚,那怕它将苛烈10倍。但我知道,责罚不可以替代也无法转让,它如同饥馑中的食品,只有你自己嚼碎了咽下去,才会成为你生命体验中的一部分。这道理可能有些深奥,也许要到你也为人父母时,才会理解。

  打人是个重体力活儿,它使人肩酸腕痛,好像徒手将一千块蜂窝煤搬上五楼。于是人们便发明了打人的工具:戒尺、鞋底、鸡毛掸子……

  我从不用那些工具。打人的人用了多大的力,便是遭受到同样的反作用力,这是一条力学定律。我愿在打你的同时,我的手指亲自承受力的反弹,遭受与你相等的苦痛。这样我才可以精确地掌握数量,不致于失手将你打得太重。

  我几乎毫不犹豫地认为:每打你一次,我感到的痛楚都要比你更为久远而悠长。因为,重要的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孩子,听了你的话,我终于决定不再打你了。因为你已经长大,因为你已经懂了很多的道理。毫不懂道理的婴孩和已经很懂道理的成人,我以为都不必打,因为打是没有用的。唯有对半懂不懂、自以为懂其实不甚懂道理的孩童,才可以打,以助他们快快长大。孩子,打与不打都是爱,你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