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汤沟中学怎么样:刹那间爱情如水

刹那间爱情已如水

一弹指多少刹那，一刹那多少山长水远。。。。。。

                                  刹那间爱情已如水

                                                      ——读《刹那记》

                                           口文德科

                                        壹

前段时间，伴我入夜的是雪小禅的一本随笔集《刹那记》。

与雪小禅的文字相遇，最先是在一些杂志报刊上，记忆已零零星星。她的文字曼妙妖娆，看时让人陶醉，似入梨花园，只享美妙芳菲，而忘诀别归期。男子读女性的文字，似乎给人感觉小家子气，其实不然，男子该读，大气里有温良和缓，才不失一种细致人生。

雪小禅说她自己是自然，野生，寂寞的女子。说自己热爱爱情，喜欢在文字间游走，寻找前世今生之江湖，因了文字和京剧，打发了太多飘荡的光阴，有时，渴望一夕忽老，置于喧哗人市中念着“去时陌上花似锦，今日楼头柳又青”，那些年少的尺寸光阴，浮现在脸上，只是淡淡的喜。如此为自己画一幅素描的女子，难怪笔下多见爱情红尘。

红尘爱情，这样的字眼，听起来就是曼妙的。关于爱情，“自古就有四种友谊：血缘的、社交的、待客的和男女情爱的。”法国著名的《蒙田随笔》如是说。蒙田说：我们不可能将爱情的位置放在友谊上。在蒙田看来，爱情是一种疯狂的欲望，越是躲避的东西越要追求。总之，在蒙田眼里，爱情比不上友谊，不是什么好东西。在爱情的看法上，我不敢与蒙田苟同，我相信爱情在某个时刻有纯真，尽管刹那，足以让人缠绵悱恻。韶光已逝，刹那就悄然无踪，用文字雕刻时光，是一种妥贴的纪念。一个喜欢爱情和戏的女子雪小禅，字里同样诉说红尘的戏和爱情，特别是在她的小说里可以明显感受到。不过，一本随笔集子《刹那记》，让人感觉爱情似水，有伤逝，又不失柔和，自然。

随笔集《刹那记》，是崇文书局2009年1月出版的，崇文书局距离我的居处不远，一湖相隔，出门便可望见其矗立办公楼，楼内设崇文书城，《刹那记》就是我闲逛崇文书城购得。水墨画的封面装帧，极其素雅。书分三部分，分别是：刹那记，银碗里盛雪，却原来。

                                              贰

                                          （一）刹那记

“所有的新欢都会变成旧爱，就像，所有的叶子都会变黄；再好的爱情也会由浓转淡，昨天还是新绿，隔天就成苍茫。”（刹那记·《新欢》）句子里有着一点凄楚和淡伤，但说得又是那么真切，所有新欢都逃不过一种命运，那就是最终都将成旧爱。再好的爱情，都会由浓郁变成平淡，爱情如水，淡的哲学是水最真实的状态。

《人间四月天》，一看文题，就知道雪小禅写的是林徽因，在雪小禅的心里，林徽因是一个十足隐忍的女子，是美貌与气质并重的女子。雪小禅写林徽因的爱情，纠缠于梁思成、徐志摩、金岳霖三个男子之间，林徽因的爱情是没有时间和地域的界限的。“世间有一种爱情，是天上人间，是没有时间和地域界限的，尽管有生死大限，可是她始终就是他的人间四月天。”（刹那记·《人间四月天》）如此的爱情，我觉得是一种自珍的大爱，仍旧如水。水无处不在，就算干涸的田野，龟裂的泥土，下面深处里，还是水。水不顾及时间，一味向前，永不停息，没有尽头。没有时间和地域的界限的爱情不正如水吗。“世上有两种事情不可推托，来了就是来了。一是爱情，二是老。”（刹那记·《老》）爱情来了就是来了，无法阻挡，欺骗不得，回避不得，如水，可以越过一切。

                                          （二）银碗里盛雪

在《银碗里盛雪》一文中，雪小禅写道：“但多数时候，我们手捧银碗不自知，闪光亦不自知，盛满雪亦不自知，天有天意，水有水意，······”好个水有水意，爱情之爱，爱也有爱意，这爱意是什么，在《银碗里盛雪》的文字里可以找到一个答案：我心里全是你。这让我想起一段故事：鱼在水中，鱼对水说，你看不见我的泪。水对鱼说，我能感觉到你的泪，因为你在我心里。水一样的爱情，是心里全是爱人的爱情。水无所不容，爱情如水，爱到深处，无所不容。

爱情是美丽的，有纯真洁净的时刻。“喜欢一个人，浅浅的喜欢是最美，不需要告诉他。有时只是欣赏，还不到爱，喜欢听他的声音，看他的微笑，他颈间小小的痣，还半遮半掩，还欲说还休，还是春天里的二月，还藏着要吐蕊的花苞。这浅浅的喜欢，如饮清茶，淡然而落寂，挑落灯花，满心禅意，是银碗里盛雪的素清，却又听着隔水的云箫，分外的缠绵。”（银碗里盛雪·《浅喜深爱》）浅浅的喜欢最美，这份浅喜，淡如清茶，素清如雪，缠绵如隔水云箫。似乎都与水相关，淡茶是水，雪化是水，云箫隔水，听到亦如水那样空灵飘渺吧。那么，浅浅的喜欢，是一条小溪，清澈见底，细水流长。《浅喜深爱》中说，如果爱，请深爱。我觉得，此般深爱，是海水。浅浅的喜欢，汇聚成深爱，深爱正是由浅喜汇成，如深海，一条条小溪汇成河，汇成海洋。那么自然，那么长远。

“就是得寸进尺，从前，看到人家一眼就幸福死，现在在他怀里还觉得不够——真实不够，爱情是饮鸩止渴的事情，越饮越渴，简直是没有办法了。”（银碗里盛雪·《爱情本是得寸进尺的事情》）爱情是一个过程，有了牵手想拥抱，有了拥抱想要亲吻，有了浅喜想要爱，有了爱还想深爱，这就是得寸进尺的爱情。的确，爱情本来就是得寸进尺的事情，得寸进尺得如水，一旦入孔，就要把仅有的空间填得满满当当。爱情也是，一旦发生，就欲要爱到身心的极致。“爱情里，疼一个人最难，知道疼她，就是那屋檐下细细的雨滴，湿地三尺，绵延一生。”（银碗里盛雪·《相思已是不曾闲》）爱情缠绵里是一份疼爱，疼爱如细细雨滴，湿地三尺，绵延一生。疼爱如水，滴滴入心，缓慢而微细，但足以绵延一个人的一辈子。爱之所以长久，不在于海誓山盟，而在于如水滴般的疼爱细节。

（三）却原来

在当代作家中，雪小禅是懂得戏曲的才情女子。雪小禅喜欢戏，也会唱戏，尤其懂程派青衣。她就是青衣。在雪小禅的随笔中有许多也说戏的，说戏里的爱情。爱情，却原来，里面也有泪水。爱情是泪水的爱情，爱情有时就是泪水。在雪小禅笔下，《沧海明月珠有泪》中说起上官云珠的爱情，《孟小冬：前世看到今生》中孟小冬的爱情，《前世的你，今生的我》中张爱玲的爱情，《一半是海水，另一半还是海水》中弗里达的爱情，风花雪月，又悲怆凄切，终究有泪水。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读者，不懂戏，但单从雪小禅的随笔文字里，可以感受得出她对戏的炽热，对青衣火丁的喜欢和欣赏。“这边厢，早就听得泪水潸然，红尘荡荡，光风霁月，戏一场，梦一场，台上的她，台下的我，钟声与客船相闻。”（却原来·《如果她是一朵残荷》）“台上的她”中“她”是青衣火丁，火丁唱的是爱情戏，唱出了悲，唱出了乱世的苍茫，爱情本身就是感人的，戏里动人的爱情多般是悲剧，悲伤地爱情，在台上似乎更能感染人，让观者潸然泪下。爱情，因凄美而感动，爱情也是泪水的爱情。就像在《飞起来的爱情》中所说：“这飞起来的爱情，定格在我的眼睛里，永恒，馨香，湿润。”

爱情，终究最后静水流深。淡然平静是爱情的归宿。平淡如水，简单如水。“······可他知道，婚姻的真正滋味是什么，是两个人相互惦记，是彼此的心疼和舍不得，那舍不得里，是爱，那是隐藏在心里最深的关怀，那最深的关怀，是爱的另一种面目。”（却原来·《舍不得》）这是《舍不得》中的结束语，《舍不得》是写一对夫妻离婚又复婚的故事，丈夫嫌弃妻子离了婚，最终发现真正爱自己，自己惦念的是离婚的普普通通的妻子。这样的故事很值得一读，尤其应当让那些已婚男子来读。幸好，我在结婚之前就已经读了雪小禅这篇文章，收获了什么呢？爱情的真正归宿是平淡如水的心疼和关爱，是平淡如水的舍不得，而这平淡如水，却有时那么静水流深，那么有力量。

                                               叁

好一个女子雪小禅，在三生韶光里指尖上捻花。好一本随笔《刹那记》，文字腌制爱情，读过之后，刹那间，感觉最深的是爱情如水，这个“水”，或是清澈见底的溪流之水，细腻有时，持久有时；或是空灵深邃的海洋之水，平静有时，浪潮有时。或是永恒馨香的眼中之水，凝咽有时，感动有时。刹那间，银碗里盛满水封的白，却原来，爱情似一种水，是淡浓相济的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