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宇救生设备有限公司:朝鲜袭击青瓦台冲击台湾：蒋介石在公馆建停机坪

  作者小传：王丰,曾于台湾传媒工作二十八年,著有《我在蒋介石身边的日子》、《宋美龄的美丽与哀愁》等。

    朝鲜战争爆发迄今已历一甲子岁月，1953年正式停火之后，57年来，朝鲜半岛陆海空域依旧不断发生各种冷战、热战，这一地区也因而跻身世界“火药库”之列。

    朝战结束以后，朝鲜发动对韩国最惊心动魄的一次突击行动，发生于1968年1月21日。朝鲜组织了一支31人的特攻队，秘密从朝鲜边境摸进了韩国地界，当这支训练精良的特遣部队，急行军进入汉城（今名首尔，下同）青瓦台（韩总统府所在地）外围一千米近距离内，即与韩国警察发生近身枪战，这在韩国被称为“青瓦台事件”。消息传开，不仅韩国当局惊骇不已，连千里之外的南方，隔着滔滔大海的台湾岛，初闻朝鲜特攻队攻进韩国青瓦台的消息，也震怖莫名。韩国当时的领导人朴正熙，和蒋介石父子关系向来密切。变生肘腋，蒋介石父子交代台军高层召集一连串检讨会议，研商大陆方面一旦如法炮制，台湾军方该怎么因应危局……

    事件爆发后，1968年9月1日，台湾军方情报事务最高指导机构“国防部情报参谋次长室”审印的有关“北韩（指朝鲜）特攻队突击汉城之研究”文件，及蒋介石侍卫室内部档案显示，国民党当局在朝鲜突袭事件爆发后，连忙调整了对蒋介石办公场址及官邸所在位置的安全警戒工作。种种迹象显示，台湾当局担心汉城奇袭行动被移植到台湾，果真如此，幅员更小的台湾，势将陷入瘫痪状态。

“青瓦台事件”的来龙去脉

    发动这桩奇袭事件的朝鲜当局，大致上是这样安排突击人员训练计划的：自1967年6月27日起，至1967年12月底止，在朝鲜第124军部队的第六基地，秘密组训了一支人数31人的特战攻击部队。他们接受的训练项目分成两阶段，第一阶段主要包括：射击、柔道、跆拳道、刺杀、剑术、格斗、地形分析学、一般战术课程。第二阶段的课程从1968年1月3日到1月15日止，朝鲜当局在元山港复制了一处与青瓦台完全相同的建筑，进行实兵摹拟演训。这31名特攻队员在这处复制基地中，充分熟习青瓦台重要官员的所在位置、青瓦台的内部构造、青瓦台的警备配置等事宜。

    朝鲜这支特战攻击部队（以下简称特攻队），作战构想是这样的：攻击日期安排，是1968年1月16日下午二时整，特攻队由金锺雄上尉领导，从平壤第一二四军之第六基地招待所出发。该基地位置在朝鲜黄海北道延山群方井里，特攻队利用严冬时节，河川冰冻的机会，徒步越过封冻的非军事区域，渡过结冰的临津江，抵达防备较为松懈之美军第二师的正前方（北边是朝鲜军第十七哨所位置），换穿事先预备好的韩国军服，军服上并配戴韩国第二十六师上尉、中尉、少尉官阶等徽章，化装成韩国反情报队队员的模样（所谓反情报队，主要是指韩国的中央情报部及防谍人员），冒充混进青瓦台，并定于1月21日晚间八时，向青瓦台韩国总统府发动突击，冲击机关并杀害重要首长，目标是韩国总统朴正熙。完成任务后，夺取韩军四分之三吨军械车三部，沿途鸣警报器，经光化门、灵泉等地，往北逃到汶山，从附近边界地区返回朝鲜。如果无法夺取车辆，即按原先进入韩国之路径，在原本换穿韩国军服的地点，碑峰山南麓部队会合之后，全部退回朝鲜境内。

    然而，任何完美的突袭计划，一旦付诸实际行动，就有可能发生与预期截然不同的结果。

    这支朝鲜特攻队经历五天的长距离行军，于1968年1月21日晚上九时五十分，抵达汉城西区的洗剑洞地方，此处位于总统府所在地的青瓦台以北，约一公里处，特攻队进抵该处一个韩国警察署设置的警察哨，被警察哨卡人员拦下盘问，这三十一名穿着韩国军服，且配戴了第二十六师符号的朝鲜特攻队员，由指挥官金锺雄声称系韩国反情报队人员，刚结束三个月的山地反间谍作战训练，正要返回驻地。哨卡警察听说是反情报人员，不敢阻止他们，便放他们通过检查哨。

    但哨卡警察不放心，打电话向上级之警察署崔姓署长报告，称有三十余名着军服人员，声称为反情报人员，业已通过哨站，往汉城市区前进中。崔姓署长接到报告，心里起疑，他事前并未接到任何通知，有所谓反情报队的人员要通过哨卡。他当即指挥部下，乘着警车，沿路追赶查看，并在距离青瓦台五百米开外的扎霞门附近，追赶上特攻队人员。崔看见这些“反情报队”人员，军服上配戴的官阶及徽章，似乎与韩国军人配戴的方式有些出入，遂命令他们出示身份证件。未料特攻队人员以为行迹败露，仓促中掏出手枪向崔姓署长射击，崔身中三枪当场毙命，他倒下之后，旁边那十几名警察立即开枪还击。双方登时展开激烈枪战，并引来附近军人加入围攻。特攻队不支，向朝鲜方向撤退，溃退途中，特攻队并向停在路旁的公交车投掷手榴弹，导致车上平民多人死伤。

    因为崔姓警察署长的警觉，朝鲜特攻队冲击青瓦台、行刺朴正熙等韩国领导人的秘密攻击行动，功败垂成。韩国军方第三师机动营，协同美军第二师，随即展开搜捕行动，并由韩国第六军团指派两个师团，切断朝鲜特攻队的退路。从1月21日事发，到2月3日完成搜捕行动，共有27名朝鲜特攻队人员被打死，一名被俘，三名失踪，估计可能在逃亡途中死亡，或已逃回朝鲜。事后统计，朝鲜特攻队造成韩国方面死亡22名军人，警官2名，平民88人，美军则有两人死亡。受伤的韩国军人为47人，美军16人，韩国警官5人，民众4人受伤。

    台湾方面对此事件的总结

    事件发生后，台湾方面透过与韩国情报合作的管道，取得相关信息。台军方面事后分析朝鲜特攻队攻击行动的利弊得失时，在一份由掌管台军情报之“国防部情报参谋次长室”印行的内部数据中，列举朝鲜特攻队六大优点：

    第一，选择冬季河面封冻、路上行人稀少的时节展开行动，十分有利于特攻队的诡秘之特性；

    第二，他们挑选防卫心理松散之美军防线，而不选士气较高，警戒心较强的韩国部队正面渗入；

    第三，通过临津江时，特攻队人员反穿鞋子，以资欺敌；

    第四，特攻队员每人平均背负二十到二十五公斤之重物，犹能以每小时八至十二公里之速度，在山地行军，台军当局特别指出，“我部队在行军训练上应加取法”；
第五，特攻队人员阅读过地图之后，到达实地时，就不再利用地图，可在夜间潜行，时速十二公里，“可供我突击队及特战部队训练之参考”。

    第六，如果以陆上渗透的角度观之，此次朝鲜特攻队之陆上渗透，“实可为特种作战陆上渗透之最佳例证”。

    至于特攻队的缺点方面，“国防部情报参谋次长室”亦列出指挥官不够机警等五大缺失，足供台军之参考。

    在“国防部情报参谋次长室”相关资料中，分析韩国方面的优点与缺失时，列出了韩方的七大缺点。第一项缺点，即是在事发前七天，韩国方面已侦悉朝鲜方面已在朝鲜之元山港基地内，建有一处韩国总统府之模型，获此情报后，竟然未能从事进一步之情报搜集与分析。这七大缺点的第四项，称“防御阵地警戒不力，发生漏洞，致使敌人通过第一线铁丝网时毫未被发觉，阵地警戒人员过于疏忽”等等。

    士林官邸层层戒备防突袭

    在“国防部情报参谋次长室”编印给台军重要干部的内部资料中，一份“研究讨论题纲”中，有一条醒目的提问：“为防止共匪（编者按：对大陆的污蔑之词，原文如此，未做删节，仅为保存资料之用。）仿效北韩特攻队对台湾本岛渗透突击，你对台湾本岛之安全措施有何意见？”

    特别值得玩味的是，朝鲜特攻队攻击韩国青瓦台事件后，蒋介石父子忧虑大陆方面可能参考此一案例，如法炮制。因此，就在朝鲜特攻队侵入青瓦台地区的两个月后，亦即1968年3月初，台湾当局火速成立了一个“福山警备区指挥部”。蒋介石指示“宪兵司令部”副参谋长何承先少将，担任“福山警备区指挥部”指挥官，统一指挥福山地区的宪兵特勤营，及军警宪单位。蒋介石的这个动作，目的在强化他居住的士林官邸的日常安全维护。而所谓的“福山地区”，就是士林官邸周边地区的一个代号。

    换言之，这个专事保护蒋介石下榻之士林官邸的“福山警备区指挥部”，就是受到朝鲜特攻队攻击青瓦台事件的刺激，紧急成立的一个“巩固领导中心”的安全特勤单位--蒋氏父子担心正在开展“文革”的大陆，亦可能模仿朝鲜随时采取猝不及防的突袭行动。

    “福山警备区指挥部”成立不久，当局又加强了对蒋介石及其家族的安全防护措施，并且增强了“福山警备区指挥部”辖下，士林官邸的兵力布署，特别是士林官邸外围的兵力防守，这应该也是得自青瓦台遇袭事件的灵感，因为，朝鲜特攻队被拦截，正是负责青瓦台“外卫”警戒的警察部队的功劳，故而，保护领导人切身安全的相关工作，“外卫”警戒是不可轻忽的重要环节。

    为了严防朝鲜特攻队突袭事件在台湾翻版重演，并为避免事权不够统一及协调不够周全的缺点，1970年3月1日，台湾当局命令“国家安全局”筹划成立了一个特别单位：“联合特别警卫指挥部”，强化对蒋介石的安全保护措施。这个指挥部将可统一指挥蒋介石的贴身侍卫人员、便衣人员、武装部队人员、警察人员。换句话说，包括外卫、中卫、内卫等三圈安全人员，全部归“联合特别警卫指挥部”统一指挥，而“联合特别警卫指挥部”的指挥官，则由蒋介石的侍卫长兼任，副指挥官由副侍卫长兼任。

    原本在外围负责保卫蒋介石官邸安全的，有一个宪兵营。朝鲜特攻队突袭事件后，安全部门协调“国防部”、“宪兵司令部”及“警备总部”，成立了宪兵第二0一指挥部，把原本一个营的兵力，扩编为三个营。此外，在宪兵营的外围，还有驻扎在官邸附近福山山区的的一个特战部队，一个代号为“万钧部队”的军队，和一个专门应付空中攻击威胁的防炮部队。到了1970年4月，蒋经国出访美国期间，发生台独分子枪击蒋经国未遂事件后，更在1970年6月，把专责保护蒋介石的宪兵第二0一指挥部，由先前的三个宪兵营，扩编为四个宪兵营。光是在士林官邸周边的小范围内，就驻扎了二千余宪兵，如果再计入特战部队、“万钧部队”等单位兵力，保卫部队人员早已超过一万人。

    朝鲜特攻队突袭青瓦台事件之后，台湾安全部门加强了蒋介石侍卫人员（属于最贴身的“内卫人员”）的训练内容。每个侍卫人员奉命必须接受下述训练：拳术训练、射击训练、通信训练，最后一项更引人注目的训练课程则是“反谋害训练”，依照这项计划，侍卫人员必须完成反谋害训练，并且在“联合特别警卫指挥部”之下，成立一个“生物化验室”，添购各种侦查器材，对侍卫人员施以全面反谋害技能之训练。

    为了防止类似突击危害蒋氏父子及首长安全事件，台湾当局也加强了警卫部队的训练工作。对负责“中卫区”安全的宪兵部队，强化他们的机动拦截、小部队战斗、交通管制等任务能力。对职司道路警卫的保卫人员，则强化他们的反渗透、反伏击、反狙击、反突袭、反破坏等作战能力。

    在一连串强化对蒋介石父子安全维护工作项目中，台当局更破天荒地在士林官邸内赶建了一座直升机停机坪，一旦发生变生肘腋之危机，蒋介石及其家人，即可乘坐直升机立刻紧急疏散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