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呼叫男主为什么:【夏日温度III】【蝇翔拾忆】我们拍到了鞋拖屐(图)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30 03:08:41

【夏日温度III】【蝇翔拾忆】我们拍到了鞋拖屐

三不猴组合“蝇翔”又回到了福州。遗憾的是那台计算机不能处理图片。所以,虽然是有“我”了,有“行”了,却无图可上到《我行我秀》上去“秀”。无奈之计,只得在《美丽人生》先发了篇寻得的“忆文”,聊以慰籍三不猴组合心中昔日的“美丽”。

后来,孜孜不倦先生和许多网友都认为,如果拍得到这张“老古董”,是很有价值的。三公子先生还建议到农贸集市上看看。三不猴组合于是处处留心,甚至到最边远的平坛去了几天,在那里,公安局叫“边防分局”,派出所叫“边防派出所”,可见其边远,但是,仍然没有见到鞋拖屐(e? lo kia)的踪影。孩子们也很热心,特意送来了木拖鞋。但是,三不猴组合越看这人字带的木拖鞋,它怎么就越像《红灯记》里的鸠山穿的木屐?正在无奈,一张旧报纸引起了我的注意:说是根据观众提的意见,雕塑家把福州南后街上的雕塑《当铺》里的人穿的布鞋改成了鞋拖屐。我们赶快去拍了回来。虽然还是很不理想,但是,总算有了个交代。于是有了此文字。

再返榕城,又钩出了多少三不猴组合的幼时的记忆。鞋拖屐就是其中之一。张贤亮说,什么是最宝贵的?消失了的和正在消失的东西才是最宝贵的。榕城和海西(即海峡西岸是也)的鞋拖屐就是其中之一。端午节申请世界遗产和繁体字申请世界遗产,都是新近的例子。

新新人类把“鞋拖屐”写成木屐,把“鞋靸(e? liá)”写成拖鞋。这可就没有了榕城味。福州话是很有意思的。注意:“鞋拖屐”的读音是“诶咯客丫(e? lo kia)”。就是说,福州话首先肯定它们都是“鞋”。然后强调“鞋拖屐”走起路来的“喀喇”声;对“鞋靸”,则是强调穿“鞋靸”走起路来的“趿拉”形。哈,这正是“形声字”的特色。

世界上只有两个国家:一是荷兰有木鞋,二是日本有木屐。荷兰的木鞋,已经有仅关先生拍摄在前。但是,日本的木屐不等于“鞋拖屐”。“鞋拖屐”是地道的中国特色。河南人称之为趿拉板,湖北话叫板板鞋。但是,只有在福建一带(包括厦门、漳州、潮洲等地),才是可以穿了“鞋拖屐”满街乱走的。即使这样,与荷兰的木鞋,日本的木屐不同的是,鞋拖屐仍然属于“私人空间”。在福州,想当年,孩子们几乎都是赤脚去上学的。但是,却没有谁敢趿拉双“鞋拖屐”去上课。记得高考那天,天气炎热,那年月的教室,当然没有空调,也没有电扇,所以就在考场的课桌间撒冰。我就偷偷伸出脚去,扒了一块过来,踏在脚下,一阵清凉直冲天灵,好痛快啊。

那南后街上的雕塑,把布鞋改成鞋拖屐,算是一点进步,其实仍然不对。最正宗的仍然应该是打赤脚。福州话叫褪跣骹(to?ng jieng ka)的。这话也是很古的:福州话“骹”就是脚,所以就是古文里写的“跣足”的意思。今年7月7日我们乘公共汽车过海去平坛。在渡轮上,就有许多村民上车来卖“牡蛎饼”和“光饼”。他们就都是褪跣骹上船的。一回到他们开在路边的小店,马上又穿上拖鞋了。所以我们想,这与渔民生活有关。在船上和在滩涂劳作都应该是褪跣骹的。

那“鞋拖屐”也分三六九等。高档的“鞋拖屐”,不但做工精细,有鞋跟,襻带也不是用的旧轮胎,而且襻带更宽,木版面上还刷有黑、红、蓝、黄各色油漆,画上山水和虫鸟花卉。比鸠山穿的木屐漂亮多了。“秀”在女士的脚上十分好看。

最具“鞋拖屐”特色的,还数它敲击在青石板路上的“喀喇喀喇”声响。

三不猴组合曾经在漳州的新华东路631号的漳州糖厂宿舍住过。那里是郊区农民进城的要道。漳州的妇女还喜欢抽烟。并不是什么洋烟卷,而是自留地里种的烟叶。卷烟的纸,有的就撕的报纸,有的是小摊上买的。撒上烟丝,卷成圆锥形,舔点吐沫粘上,就可以点起来抽了。夏日的傍晚,生产队里收了工,洗了脚,穿好花袍裤,趿拉上“鞋拖屐”,摇着蒲扇,三五成群地从糖厂门前经过,去逛城里的夜市。在昏黄的路灯下,烟头的红火忽明忽暗的闪着,“喀喇喀喇”的声响,伴着姑娘们的笑声。由远及近,又渐行渐远。或急促,或悠闲,这幽然自在的小夜曲,全然是有别于非洲踢蹋舞的另类风情。

福州生产的“鞋拖屐”是很有名的。那年月普通老百姓通常是常年不穿鞋的。打鱼、种田都是赤脚。因为它价格低廉,易修耐穿,工余休闲,洗脚以后,老百姓就穿“鞋拖屐”。有重要的拜访才穿布鞋。要出远门则穿草鞋。据说,20世纪二三十年代,福州的南台就有了做“鞋拖屐”的作坊。40年代,请来了画师,“鞋拖屐”的质量更有提高。产品远销上海、武汉和南洋。一些闽南籍华侨女眷,尤其喜欢福州生产的女式高跟“鞋拖屐”。1955年合作化运动,成立了福州台江木杂生产合作社,月产“鞋拖屐”竟达五六万双。

三不猴组合曾经以为褪跣骹和“鞋拖屐”就是福州的民俗了,其实不然。1971年,三不猴组合“蝇翔”回到福州,突然发现街上已经没有打赤脚的人啦。当时流行的是“人字带”的塑料拖鞋。所以,打赤脚和穿“鞋拖屐”,还是生活贫穷惹的。待到进入90年代,三不猴组合的女学生告诉我说,现在流行的,已经不是塑料凉鞋,不是皮凉鞋,也不是拖鞋了,而是一种叫“凉拖”的物什。我说,不行。不管叫什么,在我的实验室里不准穿拖鞋。他们还是很听话的,知道我不喜欢,就平时也不穿拖鞋。这个实验室,大概是全球唯一不准女生穿“鞋靸(e? liá)”的地方。

    技术在进步,生活在提高。“鞋拖屐”已经渐行渐远,淡出了我们的视野,唯有那“喀喇喀喇”的声响,还时不时地在我的梦中萦回。再见“鞋拖屐”,再见我的少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