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或死亡 车臣:亲爱的，你在天堂帮我指路

亲爱的，你在天堂帮我指路

倾诉空间 2011-01-15 14:44:16 阅读24 评论4   字号：大中小 订阅

 受访人：薛君，男，27岁。
　　听的倾诉故事多了，不知怎的，有时对方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一个背影，便能让你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与疲惫。薛君就是这样。
　　我走进咖啡厅时，薛君捧着杯柠檬水坐在那里。他望着窗外的天空，一口口地抿着，看样子水很酸，尽管兑了许多冰糖在里面。
　　“如果有一天将要离开这个世界，我希望最后的归宿是在你的怀里。即使喝下奈何桥边那碗遗忘前世的孟婆汤，来生，我依然能够带着对你怀抱的记忆去找到你。”这是薛君的亡妻在结婚当天博客中记录的一句话。
　　那篇博客被薛君打印下来，用帕子包得严严实实的，当他含着泪将它一层层打开，思念再次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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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小就只对男生感兴趣
　　她刚走的时候，我特别想在梦里见到她，但就是梦不到。可时间越长，她越会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每次我都想抓住她的手，可就是无力啊，我想对她说谢谢，说对不起，想让她回来，想告诉她我想她了，还有她一直最想听但我一直不肯说的那三个字。
　　我们的家还是那样的崭新，到处都停留着她的味道。婚纱照就挂在卧室的主墙上，当初我说弄个24寸的放大海报就行了，可她执意要将整面墙占满，找人按我们的照片画了幅巨大的油画。为此我们还闹了点儿别扭，我觉得太张扬没必要，而她却就喜欢这种炫耀幸福的感觉，还说要在婚礼后叫朋友们过来欣赏。我莫名地有些害怕，于是急了，对她说咱俩根本不是那种关系。那一刻，她眼睛里掠过一丝失落，可转而却故意任性撒娇地说偏要那样。
　　她是个热爱生活的阳光女孩儿，那时好想养一条狗，只因我讨厌那些带毛的动物，于是她含着泪把抱来的小狗送人了。我略带抱歉地对她说，不如养些花草吧。她转天便买回来一盆绿萝，说绿萝的生命力最顽强，万一哪天她出差了，我在家随便浇浇水就行，不必担心花会死。如今想想，她真好，现在也只剩那盆绿萝陪伴着我，并提醒着我还有一份责任。
　　我欠她的，这辈子，也没法还了。
　　我是那种人，对女孩子从不会来电，只对男生感兴趣。当然，这是过去。现在的我，好像对任何人都没有感觉了，也没有力气再爱了。正常人真的理解不了我们这种人的心理，会觉得很荒谬，可我就是控制不了。
　　我高中曾暗恋班里的一个男生，开始人家拿我当哥们儿，有时我也会以“哥们儿”当幌子去和他有更多的身体接触。后来他可能觉察出什么了，总是故意躲着我。再后来得知他交了个女朋友，为此我还大病一场。
　　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高考后，我进入了本市的一所名校。到了更广阔的天空，似乎积压在心中的情感小宇宙一下子爆发了。你相信吗，像我们这种人走在路上一个眼神过去互相之间就能有感应。我的初恋男友就是学校里认识的。身边人多嘴杂，加上我也不太避讳，歧视不免会多一些，可庆幸的是我并没因此少了朋友，我的大学生活跟其他同学没什么两样。
　　她成了我的女友，尽管我并不爱她
　　大家都夸我长得好看，而且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学校里的大小演出几乎都会被选去唱首歌。和她相识，就是在演出期间。她是我们系学生会的文艺骨干，长发及腰，第一次见她时，她刚刚洗过澡，头发上还有洗发水的清香，好闻极了。
　　通过几次简单的交流，我感觉到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儿，不漂亮，但很清新，思维敏捷，不过这些好评都是非常客观的，那时真的一点儿其他想法都没有。
　　大四时，我和那个初恋男友分手了。曾有一度，我挺彷徨颓废的，想到父母，想到未来，我不知接下来的路要如何去走。我又何尝不希望自己在情感方面是个正常人呢，可就是做不到。要说的是，那之前，她就已经表现出对我有好感了，比如总去我们班上自习，我能感觉到她总会偷偷地看我；再比如校园中偶遇，她会脸红地微笑冲我打招呼。
　　但我和她走到一起，从形式上来说还是我主动的。开学后，在好友们的鼓动下，我用短信给她发了情书。我大概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吧，现在想来，那时自己实际是在利用她企图摆脱内心的苦闷。她却欣然接受了，毫无矜持，开心得像个男孩子。
　　试着相处了一个月吧，我发现自己真的进入不了角色，总觉得别扭，哪哪都不对劲儿，就连每回牵手也是她主动的。心里始终有道过不去的坎儿，我向她提出了分手，逃难似的回归到了以前的生活。
　　转眼毕业了，我们都找到了不错的工作。那时晚上下班后，我会到一些酒吧、沙龙去放松找刺激，在那里，我又交了第二个男朋友，可结果那段迷乱的感情维持时间也不长，我又被甩了。
　　当时的我很伤心，酒醉之后我居然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和她努力朝着“爱情”的方向走
　　电话里的她显然还很在乎我。借着酒劲儿，我告诉了她我的一切。说完了，我就清醒了，她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叮嘱我早点儿休息。
　　转天，我们见了面，一年没见她还是老样子，清新、亲切。她告诉我关于我的事，在当初分手时就有所耳闻，可她不愿意相信是真的。没想到我能亲口告诉她，她说理解我，能知道我每天要顶着多大压力度日。她坚定地说依然喜欢我，要帮我，一切还不晚，她会把我拽回来。
　　我决心再次努力。与上回不同的是，我们心照不宣地成为了“情人朋友”，就是在外人面前当情侣，私下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这种角色定位，让我过得很坦然，至少在她的面前。我们像情侣一样一起旅游。还记得去年春天在婺源的油菜花地前，那黄黄的颜色因春雨的滋润显得特别美丽，我们被美景征服，驻足了很久，她说以后要常来。前些天我又去了，带着她的照片，可惜今年那里的油菜花开过了，我把她的照片埋在土里，我想那应该是个美丽的归宿吧。
　　我们不会天天腻在一起，但有事情的时候一定会“并肩作战”。比如朋友聚会，她总是挽着我的胳膊盛装出席，让我很有面子。之后，她会特意摆出委屈的姿态要我请她吃大餐，顺便再去拍一版傻傻的大头贴。
　　我喜欢抽烟喝酒，她喜欢吃冰激凌和薯片，渐渐地，我也喜欢上了吃冰激凌。去年七夕，我给她订了个哈根达斯冰激凌蛋糕，她送给我一个漂亮的打火机，这就是我们的“爱情”，平淡而又弥足珍贵。哎，我记得每年七夕都会下点儿雨，今年七夕果真又下雨了，我开车拼命地往家赶，为了把窗台外的那盆绿萝赶紧搬进屋，可惜叶子还是被打掉了些，我总觉得这场雨里也有她的眼泪。
　　嫁给我，她下了一场赌注
　　身边的同学朋友陆续结婚了，家里人也催得紧。一次，她来我家吃饭，爸妈问我们怎么打算的，我急忙搪塞过去了。那晚，送她回家的路上，她从身后抱住我哭了，哭得很委屈。她说她真的很爱我。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着实痛了一下，可不知道那种痛究竟算不算喜欢，直到现在也不敢确定。她说她会等我，等我一点点地真正爱上她。
　　于是我们迅速地登记了，像是一场赌注，于我，于她。
　　从未敢想过我这样的人结婚后会是什么样，更从未敢想过究竟什么样的女孩儿愿接受这一切嫁给我。对她，我更多的是感激与感动。我想，好吧，就让我用一辈子慢慢去偿还吧，可上天偏偏连这个报恩的机会也不给我。
　　我总觉得这是一种惩罚，可为什么对我的惩罚要落在她的身上，许是我连累了她吧，也许是我本是个不该有婚姻的人吧，谁跟我结婚谁就注定会倒霉。
　　今年4月13日，也是我们结婚不到一个月的时候，那天她叫我下班早点儿回家，开车陪她回趟娘家。我说有几个朋友要聚聚，让她自己打车去。晚上8点多，她又给我打了电话，说外面冷，她有点儿不舒服，先睡了，叫我早点儿回家。那天我们聚到凌晨，回家后发现她冰冷的躺在地下……医生说是心脏病突发，发现时已经断气好长时间了。她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可为什么突然就……哎，那天的事，我不想说了，不想说了。
　　丧事过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整天躲在家里看她的照片、她的博客，看完了就喝两瓶二锅头，然后大哭，之后对着镜子扇自己耳光。
　　我记得她最爱哼哼那首《独角戏》，今年去婺源的那个夜晚，我独自在那里的KTV唱了一个通宵，反反复复就点那一首歌——《独角戏》。
　　【雨诺手记】
　　终于找到一直想看的爱尔兰电影《一生的唯一》，很重的哀愁，却被拍得好淡好淡。也许，这世上的事都有个聚散的规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为了经历那场从聚到散的过程。
　　爱，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开始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答案。通过爱，了解爱，体会爱，直到一天我们失去爱。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拥有的时候，不觉得幸福；可一旦失去，才觉得比什么都痛苦，留下一辈子的寒冷。
　　非常喜欢绿萝，那绿色的瓣总是晶莹鲜嫩，从不以艳丽夺目。一场秋雨，无花的花开了，花瓣的泪碎了。我唤它生命花、希望花，待到下一场秋雨时，也许花会谢，但花谢为花飞，爱的逝去也许是情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