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学党规党纪笔记:我的偶像-莴成刚的故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23:37:33

我的偶像-莴成刚的故事

COVER STORY
去看 生活,
去看 世界,
去看 并领悟

"去看生活;去看世界;去见证伟大的事件;
去端详穷人的面孔和伟人的手势;
去看奇异的事物--机器、军队、人群、丛林
和月亮的影子;去看人的杰作--他的画作、
高楼和发现;看墙后的,看房内的;
看危险的;看男人爱的女人和孩子们;去看并享
受着快感;去看并被震撼;去看并领悟。"

这是上世纪最著名的一本杂志——《生活》杂志的办刊核心。在互联网冲击下,在媒体形势波谲云诡的今天,这本历经两次世界大战的杂志已经销声匿迹,成为时代周刊集团旗下的一份电子杂志。但它对于这个行业的描述今日仍旧激动人心。这是芮成钢为什么选择这份职业的原因,也是我们应该看待问题的角度。世界应该有趣,而不是只有成功者。
    他让耶鲁大学校长理查德• 莱文心甘情愿花20 万美元让他以公派的方式留学耶鲁一年,并因此成为该校历史上最年轻的“耶鲁世界学者”。
    他在全球著名的达沃斯论坛上为一个患白血病的朋友向顶级制药公司高管寻求帮助,并因此成为诺华全球总裁来中国一定要见的人。
    他24 岁前已经采访了200 位世界政治、经济、学界的顶级人士,成为“采访外国政商领袖最多的中国记者”,并因采访与许多人成为忘年交,比如刚刚托女儿去他新书发布会捧场的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就是他“出来一起喝喝酒”的朋友之一。
    他英语好到让人嫉妒得想学日本武士切腹,但他却只用汉语拼音Ruichenggang 做英文名。他开一辆中华车,因为曾用博客把星巴克请出故宫而名噪一时。他刚刚31 岁。
    他是芮成钢。
    而这些,都不是他追求的,他只是希望自己自由,并且更有意思——这是他采访了上百个制造成功故事的名人之后,最坚持的原则。

你们需要的不是职业规划和成功,而是选择的权利和冒险的动机
    跨国500 强企业的高管,金融巨擎的中国首席代表,包括一位美国极富传奇色彩的资本运作高手,曾三次请芮成钢吃饭,希望他成为自己在中国的业务负责人,芮成钢谢绝了。“我不喜欢那种生活。让我拿一个比现在高出好几倍的薪水在国贸19 层以一个职业经理人的身份进进出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这个长句子他说得异常流利,显然已经经过反复思考,成为个人信条。
    本以为芮成钢是一个对自己的未来考虑得非常现实又周详的人。他接触的每个人都有能力给他一个塑造截然不同的职业生涯的机会。但是在采访中却发现,他似乎没有什么明确的人生规划,只要求“有趣和自由”,而所谓自由,就是拥有选择的权利,随时可以抛下一切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包括他现在的工作。这也是为什么芮成钢现在都坚持租房子住的原因。他希望人生不要这么快固定下来,仍旧充满冒险的可能。
    芮成钢的座右铭是美国小说家菲兹杰拉德所说的:“The test of a first rate of intelligence is to have two opposed ideas at the same time and still retain the ability to function.”(最高的智慧莫过于在自相矛盾的情况下仍能够发挥作用)这似乎能解释为什么我觉得他是一个追求“严谨与进步”和“自由与散漫”的共生矛盾体了。
    一方面,我们看到的是他终日与全球知名人士打交道,论起朋友动辄就是某国政要、某金融巨头、某诺贝尔奖获得者;而另一方面,他恰是因为与这些人靠得近,所以更能看清真实。“看得越多,越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在芮成钢的眼中,镜头里宽敞的白宫总统椭圆形办公室不过是用广角制造出效果的小房间,“只有我们演播室一半大,”他比画了一下三十多平方米的演播室,“白宫西翼的门尤其矮,一米九的人进去都要低着头。”而金融大鳄索罗斯在他的想象中是一个多么野心勃勃的人物,结果一见面,却发现是个面慈心软的和善老人,对挣钱已经毫无兴趣,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做慈善。这些人和事都更让芮成钢想清楚,他需要的是什么。
    他说,“我有时会在晚上开车去香山,站到山顶上往下看,会发现你所焦灼的、在意的或者犹豫不决的事情,那些职场上的狂喜和刺痛,人生的喜怒哀乐都被北京二环三环四环五环的万家灯火所包围着,一旦你跳出了那个圈,它们就不重要了。”
    芮成钢有个朋友是宇航员,发现号航天飞机的机长,搭载航天飞机无数次升空。芮成钢问过他一个问题:从太空看地球什么感觉。那个朋友回答:地球这么一个小东西,在太空里很脆弱,那么多行星随便碰一下就没了,我们还在星球上打仗,彼此跟彼此过不去——“其实他和我站在香山顶上看北京的感觉很像,很多平常你特别在意的事其实没那么重要。人生嘛,和那个用手握住沙的故事一个道理,太用力把握反而容易失去,所以有很好,没有也没关系。”

我就像一个10 年都坚持车零件的车工,不管天生资质如何,肯定有自己的积累
    “开始之前。结束之后。”如何面对这两个时段,足以考验一个主持人的天分。而芮成钢的天分恰在于他不把自己定位为主持人——他介绍自己工作经历的习惯说法是:过去的10 年我一直在做财经记者,工种没有变。
他说:“打个比方,我一直在做一个车工,10 年来一直在练习如何去车一个零件,我没有去做钳工、水暖工或者焊工。不管天生资质如何,就一个10年车工工人来说,对如何才能更好地去车一个零件,肯定有自己的积累。”这就是他的天分。
    “在我们小时候,一个主持人可以又做财经节目,又做文艺节目,甚至我记得有个北京台的主持人星期一做新闻,星期二做财经,星期三做文艺,星期四做体育,一个人什么都做,我觉得那个时代正在逐渐离开我们。现在每个人都可以是专业记者,假设我是一个球迷,有非常好的关于体育的观点,我就能够通过很多渠道像专业的媒体从业者那样,成为大众获得信息的平台。”芮成钢说。
    以前我们没有那么多娱乐产品与手段,大家最大的消遣可能就是看电视,一个电视节目主持人因此有可能成为大家都喜欢和关注的对象,今天已不可能。众多先决条件需要你必须深谙你所播报的话题,能针对问题有自己的分析和观点,能够适宜地向专家抛出专业的问题,并且要可以找到你所关注领域的专业人士做智囊团去共同探讨问题的本领。
    “做这行一定要有一种专业精神,专注于一个领域。别想着什么出名主持什么,什么火播报什么,‘想被更多的人看到,被更多的人喜欢’本身没有错,但今天不再是一个‘广泛受欢迎时代’,媒体从业人员要做到‘了解’一个专业领域所需要的知识储备也越来越高,我不可能成为一个各方面都很强的人,只能把一件事做好。”

趁年轻的时候,要让自己高高兴兴地做一些最有意思的事
    芮成钢很赞同美国前总统里根的一句话,“我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交流者,但是我交流最伟大的内容。”他用学英语举例子,很多人只是片面地注意英语的发音是否标准、说得是否流利,“其实关键是内容,是语言背后的思考、观点和内在的逻辑。语法错误没关系,发音不对没关系,中国口音没关系,关键在于是不是值得听的内容。”他说。
    此外,通过这些年的采访,芮成钢发现他接触的高端之中,人们形容另一个人棒的最高评价不是他的身家背景,不是因为他是首富或者某某公司的高层,而是说“这个人很有意思”。 “后来在耶鲁读书,我也注意到,这是一个在美国知识阶层很多人认同的标准说法,反过来,当说一个人boring,那就是批评他最狠的话了。所谓有意思,应该是代表有某种思想、判断和激情的人,他可以是任何职业。但是同这样的人一起交谈,你能得到一些新的想法和角度。”芮成钢说。

    他觉得耶鲁法学院遇到的那几个一毕业放下几十万美元的高薪、准备来中国两年四处游历一下的法学博士是有趣的,他们能说出“钱,以后有的是机会挣,趁年轻的时候,要让自己高高兴兴地做一些最有意思的事”;而那些“考不考大学,考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毕业找什么工作,让家人、学校甚至社会替我们选择,搞得自己最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什么,对什么真的感兴趣”的学生是无趣的;那些“大学一毕业就攒钱、找父母要钱、借钱买房子,把自己变成一个不敢冒险、小心谨慎,天天想着供房供车,失去了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勇气和随之而来的各种机会和可能性”的学生是无趣的;那些评价人只会把兴奋点集中在财富和地位上,很少去真正感觉一个人的精彩之处的人、媒体和社会是无趣的。
    所以,他致力于让自己成为一个有趣的交流伟大内容的沟通者,他说自己做这份工作最快乐的事在于能把中国的事用英文讲给外国人听,把世界的事情用中文讲给中国人听;在于可以和全世界有趣、有影响力的人士进行沟通,不管是政要还是财团CEO,不管是赢家、输家,还是金融风暴的晴雨表,都可以去分享他们的观点,从360 度的角度去解读。

1999
毕业于北京外交学院国际经济专业;毕业后被中央电视台分到平阴县电视台锻炼,然后去济南市做记者、主持人;

2000
回到中央台正式开始工作,做了一两年的记者才开始主持人生涯;

2001
成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国经所最年轻客座研究员,是世界经济论坛授予的“全球明日精英”;2002年和2003年,分别被评选为“美中杰出青年”和“中欧杰出青年”;

2005
被美国耶鲁大学校长亲自提名,选为耶鲁大学历史上最年轻“耶鲁世界学者”;

2006
结束学业回国继续“老本行”;他还兼任过中央戏剧学院电视系的客座教授,中国爱乐乐团的事业拓展部主任。

现在
芮成钢 具有全球视野的新一代主持人。


ALL ABOUT HIS WORK
他的工作

12 条新闻从业“军规”
    媒体工作本来就是高竞争的行业,央视的高度竞争,更是人人皆有耳闻。芮成钢是如何在媒体行业、在央视胜出的呢?
文/王舒婧
    曾担任美国报纸编辑协会主席的格里高利• 法弗里(Gregory Favre) 用他50 年报纸从业经验来总结新闻工作者这个职业时说了一句话:“他们是一群热爱语言,一直精益求精、心怀敬畏地使用语言的人,是一群吃苦耐劳并随时准备被闹钟叫醒的人。”
    在50 年后的今天,报纸产业在风雨和去向中飘摇,电视领域竞争激烈,连网络都搏杀得昏天黑日,但格里高利的那句话仍然是对媒体工作者本质的描摹。芮成钢虽然有着对“自由和有趣”的向往,但是他也一直不乏从专业上和人性上的研究工作的精神。

    1、忘记自己吧
    我做了这么多年记者,最想同大家分享的一句话就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凡事没有真正的真相,“相”本身就是成像,只是角度差别。就像一个162cm 的人和一个182cm 的人看到的世界肯定不是一样的。没有真相,只有事实和角度,不同的事实不同的角度就是不同的观点。

    2、超越大众、超越大众、超越大众
    在大家都可以变成新闻工作者的时代,如果要以此作为谋生手段,作为自己毕生所要追求的事业,真的得拼到死。要想在这个时代成为一名职业记者,必须要有超越大众的观察和视角。
    3、善用资源的可能
    做新闻和做警察一样需要线人。当新闻事件发生的时候,可以通过线人,几个电话就找到当事人。甚至在遇到财经问题不明白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们可以帮我解释。
    但是怎么发现线人,这一定是一个积累、沉淀的过程,对方愿意帮忙,一定是你通过提升自己的能力和视野,与他们达成某方面共识,进而互相认同的结果,绝不是一个功利的工具。

    4、做懒人,懒人才能善用团队
    其实用线人是一个种很偷懒的方法,我经常偷懒,能外包都外包。这样除了很快、有效率,而且往往结果建立在一个团队作战的基础上,效果很好。
    5、瑕疵产生机会
    关于提问,有一种很好的办法,就是你自己抛出一个判断,请对方说是否同意这个观点。如果他不同意,就会兴奋起来,要纠正你。所以,直接给采访对象一个判断,让他来修正这个判断,这样一般人可能就有话可说。
    6、No Judge !
    不能预设采访对象,预设这个人可能是怎样的,然后问的问题就只是为了证明你的观点,相当于你已经把文章写好了,采访只是为了来填这个空。我觉得这样很难,你得发现,现场发现!
    7、没有人排斥“ 拉关系”
    我采访百事全球总裁英德拉• 努伊时,看了一下她的简历,发现她跟基辛格很好,我跟基辛格也很好,于是我们就从基辛格说起;她还是耶鲁的预备校董,那么我们马上关系就很近,采访很顺利,问问题也更容易。
    8、没有人不喜欢“舒服圈”
    每期节目前我都会先和采访对象做功课,问他们“最想聊的话题是什么”,最“擅长”聊什么。我尽量做到让采访对象觉得舒服,只有对方聊舒服了,才愿意把一些真实想法分享出来。
    9、观察到的细节胜于雄辩的语言
    每次采访,我都会从上一个采访对象的花絮说起,或从对方熟悉的一件事情谈起,通过简短的谈话我就会判断出对方是什么性格的人,是大刀王五式的,还是严谨一些的。比如采访美国联合技术公司总裁乔治• 戴维时,他身穿牛仔裤、手上戴着电子表的形象就让我觉得这是个随意的人,于是在采访中我也就更多地加上肢体语言,使对方感到更好沟通。
    10、不要目的太明确
    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来北京看奥运会,下飞机后的第一件事是给我打了个电话,约着去喝啤酒。虽然和我认识时他只是一个普通议员,现在有保镖和乘坐特殊的汽车,但我们的私人友谊还是一直保持着。记得他快要当总理时我去采访,我说我内心很矛盾,一方面,看到他的人生理想得到实现,由衷地高兴;另一方面以后见面没那么容易,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哥俩儿一直喝到天亮。记得当时陆克文说,政治的事很难预料,不变的是我们还是好朋友,你办事我还是放心。这种平等的待人处事的观念给我很大的启发,不要看人下菜碟儿,回归自然平常心。
    11、要做引领者, 先做分享者
    我们这个工作决定了我们必须是新闻的发现者而不是跟随者。比如把星巴克请出故宫这件事,我通过自己的眼光发现是个新闻,觉得是需要跟大家分享的事件,所以我把它放到网上去说,去尝试引领舆论。
    12、英语目前仍是金钥匙
    记得在2001 年,在达沃斯开世界经济论坛年会的时候,我和钱松龄先生夜话,他说全世界的资讯和信息80%是以英语的形式呈现的。今天做新闻,如果你英文好,你可以占很多先机,春江水暖鸭先知。

    编辑手记:
    更有意思的一代

芮成钢和我们约的采访时间是下午3:30,在无数电话的催促下,他4:30赶到现场,如果不是怕影响之后的采访,我想我可能会跟他发火。
    他刚刚因为一个采访而延迟了,来了之后一个简单的道歉,随即坐到直播间边上一个一平方米的小隔间里,为晚上随即播出的《经济半小时》做录播的化妆准备。这个位于老央视大楼后身梅地亚酒店13 层的直播间局促而老旧,主持人坐着的直播台前“经济半小时”的“经”字已经剥落了一半。为此,芮成钢很自豪,他说:“就是在这里诞生了中国最好的财经节目!”粗重的眉毛一改平时的似蹙非蹙,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身前这个不高的年轻人看起来非常的疲倦。他这两天在为自己的新书做宣传,同时央视还有三个年度节目在做最后的准备。他请求和记者在走廊采访,因为他可以抽两根烟,在采访的过程中,他显得心不在焉,偶尔还突然跳开主题,说:“你看傍晚的西山多好看。”我开始因这种种而觉得不满,后来我发现,他只不过是对采访这件事不太在乎,他对出名和宣传并不感兴趣,尽管他的脸看上去就野心勃勃,他的职业那么有影响力、时代感,他的工作内容和权力与金钱紧紧相连。
    这就是芮成钢的有趣所在,他采访了数百个让人难以想象的人物,但是学会的是他们的“平常”;他拥有让人羡慕的工作,但是他未曾对此有设想,也不在乎;他披着“财经”的外衣,但在采访中提到最多的词却是“冒险”、“自由”——他到现在都租房子住,为的是保留了一点随时离开的自由,但是,又只要守望自由就够了,“自由是选择的权力,”他说,不代表一定要选择。芮成钢的有趣在于,他是年幼时刚刚衣食不愁,但是步入工作岗位已经可以以新贵姿态享受世界眼光的一代。他们生活在期望之中,在父母的眼光中懂得一个商业的新社会只眷顾自强自主的人,社会的取向更独断——一份好的职业,光鲜的生活,富裕并且小有地位,但是,随着眼界的开阔,另外一个自己却迟迟隐隐地发出声音:那些都不重要!“做个有意思的人”。